卷二 再生 明明灭灭缘起何时  (三十)但愿是傻子

章节字数:2000  更新时间:15-09-13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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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江枫家里出来,来生便真正明白了,这么多年的岁月,她和江枫都变得太多,已经不再可能恢复如儿时一般亲密了。来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态,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心中被剜了一块般疼痛空落。然而,日子还得过,想不通的事情,辨不明的情愫,来生再也没有那许多的时间来供她消耗细想。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该怎么样完成来母交给她的劝服来乐的任务。在这件事情上,她其实是赞同来乐的,她甚至因为来乐的这个决定,觉得来乐看起来成熟了不少。所以,就更加抑郁——要知道,推翻别人的思想或许还很简单,可是若要推翻自己的观点可就要麻烦很多。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期间,来母又打了电话拐弯抹角地来问询此事,她也知道,再也不能拖了。终于打了个电话约来乐见面谈一次。

    来乐并不知道来生找自己为的什么,这几年来,她甚少主动打电话找他,因而,他欣然赶来。

    “亲爱的姐姐,想起我的好了?”一见面,来乐便嘻笑地搭上来生的肩。

    来生不着痕迹地避了避,正色道:“我有事找你。”

    来乐一脸疑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来乐,你能不能不去支边?”

    来乐一愣,继而心下一喜,她终于还是舍不得自己么?然而,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继续嘻笑:“切,你莫不是舍不得我了?”

    “你别嬉皮笑脸的。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有没有跟父母商量过?他们有同意么?”

    来乐闻言,心下一沉:“是不是妈妈来找你了?”

    “你再考虑考虑吧。你还年轻,做事情不要凭着一时的冲动。你有想过,那里的生活有多么清苦么?而你,又能不能应付那样清苦的生活?来乐,你自小在父母的羽翼下长大,从来没有受过什么苦,而你原本也可以继续这样娇贵的生活,你确定你真的准备好了去受那一份清苦么?……”

    “好了,别说了。来生,我决定了。”来乐越听脸色越沉。

    他知道,一定是母亲来找过来生了,否则以来生的性子,断不会来干涉他的决定。这并不是最让他难受的。他知道母亲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挽留自己的机会的,他也知道,母亲必然会来找来生当说客。他心里其实也希望能从来生嘴里听到挽留之辞,哪怕只是因为来母的嘱托。所以,今天来生他谈话,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然而,最让他难受的是,来生的心里竟然一直把他看做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孩。这让他很挫败。这么些年来,他努力地与她在一起,努力地把自己装扮得很强悍的样子,努力地扮演给她依靠给她帮助的角色。可他没想到,不管他怎么努力,原来在来生心里,他不过是一个在父母亲羽翼下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孩!

    来生看着来乐阴沉莫名地脸,尚自不知自己哪句话让他不爽了。她心中无奈,自己果真不是一个好的说客。看着他一脸的倔强和坚持,她知道,她注定要让来母失望了。念及此,她有些呐呐道:“那好吧,来乐,我不再说了,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多考虑,看怎么样对自己是最好的。”

    “来生,我已经长大了,今年也大学毕业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要操心。”

    姐弟俩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不欢而散。

    来生也有些郁郁,怔怔地看着来乐渐行渐远的俊逸的背影,终于掏出了手机,回了个电话给来母。

    “来生?怎么样,和乐乐谈过了么?”来母一接起电话,迫不急待地进入了正题。

    来生苦笑,母亲现在已经急得都不再与自己周全了。

    “嗯,是的,妈妈。可是,我劝不动来乐。”

    “你怎么会劝不动他呢?他一向与你最是交好,一向都听你的话。来生啊,你是不是没有尽力啊?你是不是根本就是希望他去到山区啊?”来母闻言,马上就激动起来。

    来生能理解母亲,她知道来母此番对自己寄予了多大的希望,可以说把宝全都压在自己的身上了。可是,她却失败了。来母怎么能不着急,怎能不激动?

    “妈妈,来乐长大了,他有了自己选择,我劝不动他。而且,去那边也没什么不好,可以磨练磨练……”

    她本想宽慰宽慰来母,可她忘记了,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好的说客。因此,她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端的来母就飞快地打断了她的话:“那边可以磨练人,你怎么不去?你还比乐乐大好几岁呢!”

    激动的来母根本不知道,她的这番话有多伤人。来生握着电话怔了怔,心中一疼,在关键时刻,来母最先放弃的始终是她!她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当年来母的那句话:“到处都死人,你怎么不去死呢?”那时候,她是个小傻子,听了那话,尚且觉得心中难受。现在,来母又故技重施。她现在不傻了,可她什么也不能做,她是她的母亲,她要说什么要做什么,自己始终都无能为力,除了让自己更难受。

    这一刻,她竟第一次隐隐地有了一个想法,要是自己还是当初的那个小傻子,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伤心?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而那边,来母似乎也终于恢复了些理智,大约也觉得自己那话着实可能伤着这个已经变得聪明起来的女儿。于是,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解释道:“来生啊,妈妈不是那个意思……”

    来生笑了笑:“妈妈,我知道,没有关系的。”

    来母也失了谈话的兴致,心灰意冷道:“来生啊,妈妈先挂了。”

    “好,再见,妈妈。”

    作者有话说:

    话说,昨儿晚上终于从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回来了,实在累得慌,倒头就睡了。今天又补了一天的眠——可见这几天的培训可真不是人能忍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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