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316 更新时间:15-09-09 05:08
当日晚些时候,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王顺的亲戚家。果然如他所言,王顺的舅舅正在为儿子筹办婚事,门里门外一派喜庆!
老人家见了众人很高兴,手挽手将羽传甲他们让进了屋。
在黄河流域,撞喜对主人和客人都是件很吉利的事。遇到登门道贺的外乡人,主人家是要当贵客接待的。尤其听说羽传甲又是个修行之人,那个热情劲儿就甭提了。
北方农村办喜事是相当讲究的,即使家里再穷也要大办。黄河一带的老百姓对这种事很看得开,不怕花钱!本来嘛!人的一生就那么几件大事。娶儿媳妇、办满月,剩下就是给老人送终了。这是人生最大的喜事之一,不大办怎么说得过去?
白吃白喝,羽传甲总有点过意不去,于是,主动给主人家帮了不少忙。师兄弟俩个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对乡下办喜事很是熟悉。
帮着准备饭菜,给灶里凑把火,灌个水,洗个碗……总之,总有插得上手的地方。
像这种事儿,主人家都喜欢帮忙的人多,人多显得红火!院子里帮忙的人都快转不开身了,嬉笑声时而响起,看来这户人家平时为人不错,才来了这么多打下手儿的人。
一直到天色大黑,忙忙碌碌的一天终于结束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就等着明日新娘子过门了。
当天晚上,羽传甲他们被安排和王顺一起住,就住在了他家的东偏房。本来挺高兴的一天,晚上羽传甲却作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羽传甲独自一人到了一片坟场。那是个黑漆漆的夜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坟场周围包裹了一片薄薄的雾气,到处充斥着恐怖和死寂,还有就是一股股尸体散发出的腐臭味道……
羽传甲漫无目的的前行,几只被惊扰的乌鸦突然“哇,哇——”的飞了起来,吓了他一身冷汗。当羽传甲猛一回头,突然见到面前的迷雾里恍恍惚惚的出现了一个女人。其人长发披肩,脸被遮住了,也看不清到底长个什么样子。不过,令羽传甲大为惊惧的还不是这些,那人太像她早逝的娘了。
其人平伸着双手,一袭雪白的托地长衣随风轻拂,竟一路飘着就过来了。待她飘得近了,一个劲儿的冲传甲呼喊着孩子,孩子……
羽传甲被吓得闷哼了一声就醒了过来,自己竟被吓出了一身的透汗!
羽传甲大口的喘着气,坐在床上好长时间犹自惊恐不已。
奇怪,羽传甲突然发现王顺不见了!这会儿起码已经夜里两、三点了,这么晚了,他又能到哪儿去呢?
羽传甲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要是他在这儿被吵醒了多不好。
魏宪武那厮睡得正香,羽传甲惊魂未定的才下了床,突然发现多福就蹲在床底上直愣愣的望着他。那狗先前不是被拴到外面了吗?怎么又蹲在这里了?吓不吓人呐?羽传甲没好气的一脚将它踢开了,转而又把毛驴子推醒了。
“你大爷的,干嘛你?”魏宪武不满的爬了起来。
“哎,王顺哪里去了?”
“你睡你的,管他干嘛?”魏宪武连声打着哈欠,又像死猪一样的倒下了。
羽传甲正想再和魏宪武说话,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正是王顺!羽传甲吓了一机灵。心道,怎么也没听见他的脚步声就突然回来了?
羽传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说自己忽然睡不着了,正想打会儿坐呢他就回来了。
王顺一脸默然,疑惑的问传甲何时醒的,看见了什么没有?
羽传甲不答反问:“我不是说了吗?我才醒没多会儿……哎,对了,这么晚了,你干嘛去了?”
王顺很不自然的看了羽传甲一眼,推说他方才去厕所了。然后,就匆忙的上了床,拉起了被子。魏宪武早又打起了呼噜,羽传甲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也倒身睡了。
一晚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王顺起得很早,因为他和表哥要去接新娘子。羽传甲和魏宪武起来后也没闲着,被主事的安排到村口等着放鞭炮。
亲戚、朋友们全来了。酒席铺开,椅子摆好,到处是一片红色,一院子人喜气洋洋,只等着那对佳偶的到来。
上午十点左右,羽传甲和魏宪武远远的望见村外面来了一支喜庆的队伍,正是迎亲的回来了!
那个时期,河北与河南相接的这一带还保留着用轿子接新娘的习惯,这种习俗在中国历史悠久,源远流长。新娘坐轿,新郎骑马,队伍中的每个人都必须穿红带绿,望过去甚是好看。
“点爆竹!”
随着吹打声的临近,负责接亲的张罗人喜气洋洋的大喊一声,十余挂鞭炮同时点响,更有那成组的二踢脚点缀着飞上了天。众人笑逐言开,相互拥挤,直忙得端坐于高头大马上的小伙子左右打揖,笑不离口。
按照农村的习俗,结婚典礼要在自家的院子里进行,刚好十一点,仪式如期开始了,院子里挤得人山人海,许多淘气的孩子都爬到墙头上了。随着婚礼的进行,喝彩声一个接着一个。
这对新人俨然成了大家打趣的对象,新郎抱新娘点烟,争抢苹果,抢喜钱,当众亲新娘……事先准备的“刁难”节目一个接着一个。老人、孩子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一对新人也笑得弯了腰。
“真他妈幸福!”魏宪武突然伤感起来,双手按着羽传甲的肩膀道:“老子什么时候能有这么一天啊!你大爷的。”
“滚蛋吧你!”羽传甲不耐烦的道:“恶不恶心呐?谁嫁你谁倒霉。”
魏宪武被搞得灰溜个脸,小声嘀咕道:“你倒不倒霉,可有人倒霉呢!”
羽传甲知道他所指为何,闷头不语。
“多福呢?”羽传甲忽然想起了它。昨晚,多福被羽传甲下床时踢了一脚就再也没见个影子。
“你怎么想起找它了?”魏宪武愣愣的问。
“昨晚上我踢它来着。”
“你说什么?你踢它来着?”魏宪武突然竖起了眼睛,拧着眉毛道:“它再不是人也不能踢它,知道吗?如果你再打它我就跟你拼了!”言罢,毛驴子失魂落魄的狂喊了一声爹!就跑没了影子。
“你丫有病吧?”羽传甲发现院子里突然没声了,大家都直愣愣的瞧着这里,弄得他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很不好意思。
过了十余秒,院子里才恢复了先前的气氛。
“哎,传甲,你的朋友这里是不是有问题?”王顺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指着脑袋,神秘的道:“不管什么毛病,来找我,也许我可以帮上忙。”
几句话弄得羽传甲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傻是傻了点儿,不过,没毛病!”
羽传甲好不容易打发走了王顺,扭头回自己睡过的屋里找了个遍,就连床底上都爬着找了,也未寻着多福。这家伙跑哪儿去了?羽传甲真有点担心了。
“小羽子,快来帮着给满个酒啊!”
王顺在正房门口喊了羽传甲一声又匆匆的钻进了屋。等完了事儿再说吧!羽传甲心里道,现在也没功夫找它了。
这一阵子,羽传甲老觉得多福吃了黄大仙人之后就不太一样了,最近这段儿时间好像更不对劲儿了。羽传甲心下嘀咕着,等忙过了这阵子一定要好好查一下才是。
喜事虽然是好事,但是,对办喜事的一家人,还有帮忙料理的人来说却是件颇耗精力的事。一天下来,羽传甲早被累得直不起腰了。
最后一批客人终于被送出了门,新人也归了房,大家都各自去睡了。直到晚上,羽传甲还是没有找到多福,魏宪武都寻出村子去了,这会儿都未见回来,羽传甲心里免不了又是一阵烦乱。
直至后半夜,魏宪武才失魂落魄的进了门,王顺早就打起了呼噜。羽传甲小声问:“毛驴子,找到多福没有?”
“你大爷的!”毛驴子也不回答,哭丧个脸上了床。
“要么,我们再去找找?”
毛驴子还是什么也不说,抽噎着躺在床上,只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羽传甲心里道:还是算了,明天再找吧!王顺爱起夜,这要是被他撞见了,又该没完没了的问了。
羽传甲早就累坏了,早早的上了床,只用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那是一个平静的夜晚,至少羽传甲睡得很沉很香。
天刚刚蒙蒙亮,一阵刺耳的不能再刺耳的尖叫惊醒了三个人。那是新娘的声音!羽传甲人还没爬起来,早惊出了一身的透汗。三个人慌里慌张的冲进了新人的房间。
眼前的一幕要是没点儿心理承受能力的人见了,一准儿得当场吓死!
屋里间竟挂满了死人,新郎、王顺他舅舅、舅母尽数的挂在那里,新娘瞳孔都散了早就晕死了过去。
羽传甲他们赶紧去抢救,来了好多人。最后,村里的干部也来了。尸体都被公家的人验过了,是自杀无疑。村长送走了公差,说可以下葬了。后来,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也走了。
这怎么可能?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羽传甲呆呆的望着一屋子死人,怎么也想不明白。新媳妇的娘家人一大早就跑过来了,此刻正抱着女儿陪着一起哭。
后来,据王顺讲表哥成亲是有原因的,舅母身体一向不好,本想借这事儿冲冲喜,不想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冲喜是北方特有的一种驱邪的方式。据说,新人的阳气最盛,任何妖魔鬼怪都近不了身。所以,一般家里若有久医不好的病人,寻常百姓就靠冲喜来解决。
羽传甲呆望着屋内,心道:这绝不可能是自杀,肯定有妖物作祟。可妖物又在哪里呢?又怎么可能在新婚之夜还进得了屋?
就在羽传甲狐疑不定的时候,新人的床底下突然无精打采的爬出来一个家伙,羽传甲定睛看时,竟然是小犬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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