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淘金

章节字数:5161  更新时间:15-09-13 0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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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很快来临,蓝白和畅之乘着马车从街上悠悠穿过。大多数店门都关了,街上空寂寂的,只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今晚月亮只有淡淡的一小溜,星光也不甚明朗,倒是给两人今晚的行动诸多方便。

    “为什么他要借你钱?”畅之疑惑地看向蓝白,“其实你们是认识的吧?”

    “有钱为什么不赚,他是守财奴,但是又不是白痴。况且,你对他有偏见,所以才会看低他。又或许,他平时就喜欢假装。好了,不要想了,我们先休息,一会儿有的忙的。”

    蓝白说完就靠着车壁,不一会儿,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畅之摸了摸袖中的匕首,移到蓝白身边,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小憩。

    “就是这里了,墙还挺高。”蓝白仰头看了看,用胳膊肘撞了撞畅之,“你能带我进去的吧?”

    “这里进去是哪里?”畅之没有动,四处看了看,没有人。

    “要不你先进去探探路,我在外边等你。”蓝白靠在墙上,笑嘻嘻地扯了扯畅之的大胡子。

    “滚蛋。”畅之一把拍开蓝白的手,在墙壁上轻轻一点翻了进去。

    旁边是一个废弃的院子,畅之凭着自己的好视力看到油漆剥落的木门上锁着一把大锁,都生锈了,轻轻一碰,铁锈簌簌落下,沾的满手都是。一条石板小路,长满杂草,旁边竹林的落叶铺了厚厚一层。这里安静得很,看来很久都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畅之翻出墙,蓝白正坐在地上吃香蕉,两个人大眼对小眼,半天,蓝白问:“饭后吃点水果对身体好,你要来一根吗?”

    “里面有一座荒宅,你也进来。”畅之不接蓝白递过来的香蕉,直接提起蓝白的后领子把人给提了进去。

    “喂喂喂,长得高也不能随便提人吧,要尊重长辈知不知道。”蓝白摸了摸颈项,差点被勒死了。畅之不理蓝白,当先走在前面,手却拽着蓝白的衣袖。蓝白凑上去,笑得坏坏地,问:“你不是怕鬼吧?”

    “你再乱说我就扔到宅子里去。”畅之凶巴巴道,耳朵却不争气红了,不过天黑,看不到。

    “知道知道,你不怕,不过你能不能放开我的袖子,我自己会走。”畅之一点不放松,泄愤似的拉着蓝白直往前走。蓝白无法,只好跟上,犹自不甘心地嘟囔:“吃个香蕉都不方便啦。”

    “好了好了,咱们慢点,要不然撞着人了躲都来不及。”蓝白扯住畅之,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别急别急,先辨辨方向。”

    “哪边走?”畅之施展轻功,飞到旁边一个高处,这时候府里的人都熄灯睡了,距离又远,朦朦胧胧看不甚清楚。依稀看出左前方屋宇比较密集,应该是住人的地方。

    “你还在吃香蕉。”畅之一落回地上,就看见蓝白正在那里吃香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还有两根,你吃吗?”蓝白绕过香蕉皮,看见畅之脸色难看,连忙问正事,问:“你看我们怎么走?”

    “这边。”畅之已经不想跟蓝白说话了,自顾自在前面走,不过还是暗中注意蓝白有没有跟上。

    穿过回廊、花园,不知道转过好几道弯,总算快要到畅之看见的院落密集的地方。走到这里,已经有巡逻的家丁。刚出拐角几步,就看见对面有两个家丁提着灯笼走过来,畅之急忙回头,刚想带着蓝白走避,一回转,哪里还有蓝白的影子。趁家丁没有看过来,畅之趁机退回拐角,一下子就看到蓝白,反扭着一个人正在等他。

    三个人静静隐藏在黑暗里,等到家丁走过去,这才放松下来。

    “他是谁?”畅之问。

    “那得问他。”蓝白扯下那人嘴里的手帕,“你是谁?”

    “你们又是谁?”那人又惊又怒又怕,“你们私闯民宅,这是犯法的。”

    “总比屋子里出内贼好。”蓝白把那人扯到较明亮处,一个惊惶失措的少年,惨白着脸,身子忍不住轻颤。蓝白揉了揉少年的手腕,放软声音诱哄:“在自己家里做贼,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我们来这里是替人报仇,顺便发一笔小财,你看看要不要合作。老实说,我们不太熟悉府里的地形,也不知道府里的钱放在哪里,你要是能帮忙的话咱们合作吧。你受惊了吧,来,吃根香蕉,就带这么一根,给你吃。”

    “你骗鬼呢,一嘴巴香蕉味儿。”少年总算镇定下来,接过香蕉吃起来。

    “怎么样,考虑好没?”蓝白接过香蕉皮,扔到一边。

    “考虑好了,你带我和弟弟一起逃走,我还要分至少两千两银子。”少年完全镇定下来,像个小大人样条理清晰地说出条件,“今晚失窃,我和弟弟又失踪,所以他们只会怀疑我们偷了钱,根本就不会怀疑到你们,相当于我们当了你们的替罪羊,这不公平,所以你要送我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最好是原离京城。我想到江南,那里商业发达,机会多,我和弟弟以后能出头的机会要大一些;不过弟弟的爹亲是蜀中人,弟弟应该更想去蜀中。江南或蜀中,你看哪里方便你就送我们去。”

    “你这算盘倒是精刮,我们找到钱平安离去可比送你们两兄弟离开容易多了。再说,你现在在我们手上,你要是不老老实实交代我有的是手段让你说。”蓝白声音冷下来,“我把你和弟弟带出去,三天之内保你们平安,三天之内你们不能逃走就不管我的事了。”

    “你明知道我逃不出去。”少年整个人垮下来,说话也恹恹地,“我本来是被逼的没法,本想出去后走一步算一步,可是遇到你们有办法的,就想能够有个好出路。”

    “那再等一个月你们再逃走不好么?”畅之忍不住插话。

    “等不了了,那个狗娘养的要把弟弟送给六王爷做娈童。”少年咬牙切齿,一张俊脸都扭曲了。

    “太过分了。”畅之也激动起来,“今晚要多偷点银子。蓝白,蓝大哥,你就帮帮他们吧。”

    蓝白简直哭笑不得,他是来做坏事的,不是来做善事的,世界上悲惨的事多了,哪里管得过来。畅之扯了扯蓝白的衣袖,黑暗中也能清楚感觉到少年眼中的哀求、紧张、忐忑,蓝白无奈,苦笑道:“我现在也自身难保,你从哪里看出来我能救别人出苦海?”

    “铁公鸡都借钱给你了,你没有办法也比我有办法。”畅之耍赖,虽然知道自己有点任性,可是物伤其类,畅之无法弃这两兄弟于不顾。

    “你和弟弟能出门吗?”蓝白想了半天,终于想出来一个孬注意,“你出门我们把你半路绑走,然后找一群有点功夫的人装人贩子把你们买走,让他们送你们去江南或蜀中。你看,来无影去无踪,到时候官府查都没出去查。不过你得给我三四天的时间部署。”

    “可是我和弟弟根本就出不了门。”闻言,三人齐齐叹了一口气。

    “好了,今晚上可不是来闲聊的,先把钱拿到是正经。”蓝白提醒畅之今晚的目的,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瞎想吧。

    畅之不答话,改扯衣襟为握住蓝白的手,其中哀恳的意味很明显。蓝白真想叹口气,畅之毕竟是才十五,遇到大事总是听他的,若是不答应,其实也就不答应了,反正只要想不见以后也就可以不相见。

    “你知道你家老头钱藏在哪里?”蓝白终于妥协,到时候把他们送到朱蔽那里,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我知道,我还知道库房钥匙。”少年急不可耐,声音也高起来,幸好没有人经过。

    “那你带路。对了,你叫什么?”

    “我以后叫适意,周适意,弟弟叫自在,夏自在。我们跟母姓。”少年的声音里有一种憧憬,还有一股抹之不去的哀伤、怀念,听得畅之心里一酸。

    蓝白虽然不知道畅之怎么突然间低沉,想必也有一段辛酸往事,只好握住他的手捏了捏以示安慰。畅之乖乖跟在蓝白身后,试探性反手抓住蓝白的手。蓝白的手指修长,皮肤细腻润泽,不甚热,但是温温凉凉的,很干爽,握起来很舒服。来京这么久,一直漂泊不安,直到遇到眼前这个又好又坏的人才感到一点安心,畅之忍不住紧了紧手,只希望那个人可以让自己一直抓着。

    “这是要往哪里去?越走越偏。”跟着适意走了好一会儿,只见越走越偏,蓝白忍不住开口询问。

    “这是去张家祠堂的,我是到祠堂去偷贡品的时候发现的,四年前的事了,原来张家祠堂有密室,真正非常贵重的东西都放在密室里,银子也在密室里。”适意据实以告,忽然冷笑两声,“那姓张的生意做这么大,总有见不得人的,说不一定证据就藏在这里,拿出去告他一状,张家倒了,我和弟弟也不用逃了。”

    “不可,官商勾结,其中关系纠纠缠缠复杂得很,惹到权贵那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只拿银子走人就是。”蓝白出声制止,他可不想再惹得一身骚,“这么重要的地方会不会有人守着?密室里有没有机关?安全第一。”

    “没有见过人?”适意也不确定,犹疑起来,“密室我没有进去过,我不太清楚。”

    “算了,现在想再多也没有,船到桥头自然直,实在没办法,我们还是去偷库房。你认识去库房的路吗?”

    “认识的。只不过没有钥匙,而且库房有人守的。”

    距离祠堂还有一段距离,已经感觉到阴深深的气氛了。幸好适意以前是来过的,畅之练武之人胆子也大,蓝白更不会怕,三个人在附近蹲下来。

    “畅之,只有你会功夫,你去看看有没有暗卫。小心。”说着蓝白把一瓶东西递给畅之,然后又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三颗药丸分吃。

    畅之施展轻功,几下跃到祠堂屋顶阴影处,向能藏人的几处地方投石问路,一点反应都没有,应该是没有暗卫的。正好起风了,畅之跃到上风处,让风把迷药吹散,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回到蓝白他们身边。

    “没有暗卫,我们过去吧。”畅之征询蓝白意见,适意也看着蓝白。

    “蓝大哥?”看蓝白一直不回话,畅之忍不住又询问一次。

    “适意怎么看?”蓝白还是决定问一问适意的意见,他对张府,对张员外比较熟。

    “什么怎么看?”适意有些懵了,现在不是应该去密室吗?毕竟都到了,是好是歹先看看再说。

    “不管张员外做人怎么样,生意这么大,总是有几分手段,听你的意思,密室里的东西都很重要,我估计密室里很有玄机呢,进去了不知道出不出得来。”蓝白说出心中忧虑,他可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密室只有张员外一个人知道,他不要暗卫才不会让人起疑,何必多此一举。”畅之忍不住插话,“反正都到了,我们去看看再说。”

    “你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那就进去看看吧,记住,等会儿不要轻举妄动。”蓝白再三叮嘱,“不知怎的,我心里很不安。”

    祠堂里烧着香,桌子上摆着贡品,祭祀着密密麻麻的牌位。适意走到一个不起眼的牌位前,轻轻转动着牌位,突然听见供桌下面传来轻微声响,一看,出现一个四四方方的入口,刚好够一个人通过。

    “我先下去?”畅之询问蓝白意见。

    “不,不下去,我们走,去库房。”蓝白一脸凝重,左眼皮不住跳动,越是靠近越是心惊肉跳,忍不住出了一脸细汗,斩钉截铁道:“这是陷阱。”

    “你怎么知道?”畅之满脸疑惑,适意也一脸不解地望着蓝白,被蓝白的神色下了一跳,本来就紧张的一背脊汗,这下子心跳得都要蹦出来了。

    “直觉。去库房吧。”蓝白一左一右拉着两个人后退,这才松下一口气,“适意你去把牌位放回原状。”

    畅之看见蓝白一额头汗,也不再坚持,反正是为了钱财,库房也一样的。

    库房虽有人守着,不过迷药一放,不管好孬都乖乖软倒。没有钥匙,听适意说要三把钥匙合在一起才能打开,一把在张夫人手里,一把在张老夫人手里,还有一把在管家那里,一一去找太过麻烦,决定强行打开。

    锁是精钢制成,畅之导内力于匕首之上,狠狠劈砍了几下,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最后适意和畅之都看着蓝白。“哎!”蓝白叹口气,突然从怀里掏出一节钢丝,蹲到锁前去捣鼓,过了有一炷香时间,只听见“咔嚓”一声,锁开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开?”畅之面色复杂地看着蓝白。

    “偷鸡摸狗的手艺。”蓝白偏过头,不去看畅之的脸色。他本来是想留着以后逃命的,谁知道畅之这么不管用。真是,本来以为张家只是普通富户,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幸好没有鲁莽地闯密室。

    库房里金银珠宝也不少,蓝白本来想的是适可而止,一晚上兜兜转转,装了一肚子气,只想拿走尽量多的财产泄愤。

    最后他们他们拿了十个金元宝,足足有一百两重,当然是畅之背着。然后还装了一大包珍珠,玛瑙等各种饰物,只可惜没有银票,不然就好携带了。大头都由畅之背着,适意年纪小,不过也尽量多拿了一些,只有蓝白,挑挑拣拣,最后意思意思挑了几块玉,轻轻松松跟在后面。

    身上背了重物,速度就慢下来,不过幸好一路上有惊无险没有被人发现。走到适意住的小厢房,看到自在,蓝白才明白张员外为什么要把他送到王府做娈宠了。这孩子长得太好了,你能把你所有想到的好词汇用在他身上,现在看着才十岁年纪,还没张开,不知道以后该是多么倾国倾城。更重要的是这孩子还有一股子书卷气,大眼睛里有一丝忧郁,简直楚楚可怜。而且不多话,遇事不慌,看到蓝白他们,只是安安静静站到哥哥身后,等着哥哥介绍,让蓝白对这两兄弟更添几分好感。

    出得张府,是夜已经过去大半,幸而董散财驾着马车在外面等。等到五人驾着马车到达董散财家的时候,天边才微微露出一丝曙光,很好,没有人看见。

    适意和自在两兄弟早已累极而睡,董散财和蓝白一人一个把他们抱进卧室里去,畅之把马车赶到院子里拴好。三个人关了门分赃。

    珠宝被随意摊在桌子上,晶光灿灿,耀得人眼晕。蓝白扯过一块布盖上,把十锭金子推给董散财,说:“连上药钱,马车,帮忙赎回文清,还差你一千两。你能不能把这些东西脱手换成银票,你抽一层。我和畅之不急着用钱,你可以慢慢脱手,只是两个小孩子急需钱,要两千两银票,又得麻烦董先生了。”

    “你怎么总是捡麻烦回来,一件又一件,原来你真是个善心人。”董散财无聊地把玩着一块回纹羊脂玉,“这些东西倒是值不少钱,不过恐怕不好脱手,只能贱卖了,大概能拿回两万多。”

    “有劳董先生了。”蓝白打一个哈欠,“天亮了要把文清和两个小家伙送走,忙了一晚上,累死了,我去歇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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