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你我初识(四)

章节字数:3110  更新时间:15-09-15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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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雕花木窗,月似凝脂。

    梧桐树下,把酒话风华。

    酒水划过晶莹的弧线落入青盏杯,清脆作响,夜风徐徐,将乌发吹起,露出金纹银丝裳。

    “今日怎有兴致邀我共饮。”树下青衫公子执起青盏杯小饮,俊秀面庞漫开一抹绯红,谈吐间酒气浓重,荡着月色的眼眸含笑的注视着对坐之人。

    “闲来无事。”那人一身大红外袍,里间着着金纹银丝裳,一双上挑的丹凤眼微阖,看不清神情,执在手中的青盏杯微荡,荡出酒水的清冷粼光。

    “这可不像你。”柳元轻笑,为自己添满杯,一饮而尽,长叹一声便执起酒桌之上的纸扇扬开,显出笔锋凌厉的“淫”,柳元侧首看着扇子,面上带着几分回忆,“两年前不过是邀你把酒相欢,你便提笔在我这清河图扇上写下这字,害得我这两年从不敢开扇。”

    风止抬眸冷笑一声,将青盏杯放下反手夺过清河图扇,执在手中轻扇,“淫生。”

    柳元笑了起来,眼睛浮上几分醉意,“你这冰疙瘩怎知男欢女爱之妙,宗锰,不如与我同去销享阁如何,我定让你品尝到世间极乐。”

    风止冷昵柳元一眼,“你可知男人何时最无防备。”

    柳元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宗锰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莫不是有隐疾才诸多借口。”

    风吹落了叶,唰唰作响。凌乱的飘落而下,清凉的树下漫开了死一般的寂静。

    扇子徒然摔在酒桌之上,啪的一声仿佛打醒了柳元,酒气上涌的绯红霎时退却,他焦虑的吞咽,不敢抬头望面前的男子。

    “绝无二次。”男人冷昵如出鞘的利刃,刮在身上生疼,后背涌出的汗水冷冰冰的粘附着,霎时酒水带来的热度退却的一干二净,仿佛有无数的冰冷魂魄之手拽住了他往地狱里拖拽。时隔多年再次感受到这弑人的眼神,柳元宛若死里逃生。

    待他猛地喘了一口气,重获新生一般的跌在地上,那个煞鬼一样的男人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袭大红袍子,如血的笼罩了大半个酒桌。

    这几年的平和相处,到是让他忘了风止字宗锰是个多可怕的男人。凌霄庄刚刚兴起之时,诸多势力排斥意图覆灭,那时内忧外患,风止这个男人凭借着雷厉风行的残酷手段,用无数令人瞠目结舌的结果立威,头脑清晰行事果断,拉拢人才不遗余力,就这般一个不足十四岁的少年,只用了五年时间便让凌霄庄在这个江湖上扎根,接着短短的三年,在财力和战力着重发展,势如破竹般凌霄庄便已凌驾众门派之上,就连皇宫里头那些达官权贵也得礼让三分。

    这样一个传奇的人物,又岂能是他这般稍有才华的人能调侃的。

    想来是这几年风平浪静,日子好过了,自己就忘记了那些年的血雨腥风和那个男人的冷酷无情,才敢这般大放厥词,柳元不由摸了摸脖颈,顺着摸上胸口,没有丝毫的伤口,笑了,还活着啊,当面对那个男人说出如此不敬的话,他恐怕是第一个活在世上的人。随即,柳元拍了拍额角,不对不对,还有个桦沅,那小子初时不服管教,原是大家之子,就算是落魄了也不愿做人奴仆,反抗之时瞪着那个男人如饿狼,可想而知后果惨重,在男人手里只撑了一炷香便拖着受刑后的身子咬牙伺候了起来。

    那时他旁观了整个过程,真是惨不忍睹。专挑软肉下手,痒疼并存,折磨人的手段不是一般的刑部能有的,皮肉伤不重,却痛彻心扉,痒入骨髓。

    至今为止,柳元也想不通,一开始被如此对待的桦沅为何如今这般心甘情愿,但转念想到了自己,笑了一声,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是啊,那男人身上有种魅力。

    真是期待了,这个不重情谊,一心埋入江山的男人身边将来会站着怎样的俏人儿……

    回廊里冷清如郊,夜里转凉,风绕着石柱发出呜呜的声音,风止行在这回廊里,看不清回廊的尽头有些什么,如隧道一般延伸的黑暗让人心中有些发憷,就如他此刻的内心那种莫名的悸动,让他有些心悸。

    脚步声搭在心跳的频率上,并未让人产生不安,只是徒增了夜里几分寂寥。

    风止看不清情绪的面上浮现出些微的扭曲,便一掌打在石柱上,肉掌传来疼痛,提醒着他真实存在在这个世界而不是做梦。

    他并不是闲来无事邀柳元共饮,而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距离上一次的书文上送已过了一月,这月的书文送来,他照常批注下指令,可在这些书文中,他意外的发现,有一人的字竟是格外的好看。他本不是喜爱习字读书之人。

    可那字体隽逸灵动,笔尾恰到好处的缓顿,不显拖沓也无半分断然,柔和而不失力道,他临摹几次却总是失了韵味。他的字总是满是杀气,道道凌厉。

    待他不耐而有些激动的翻看书文上送的署名,便觉苦闷。竟是那鸣候送来却又被他派去屠宰场的公子哥。

    好看的“宁容”两字如烙印一般烙在风止心头,灼疼了好几日。昨夜更是心魔一般,梦见了那公子哥靠窗执笔,在白宣之上写下“宁容”二字。背着阳光,看不清面容只看见弯起的唇角柔和的模糊笑容,当他醒来的第一个念头,竟是想,不知那宁容可真如桦沅所说,笑起来如六月夏日初放的茉莉。

    风止只觉得自己,当真是心魔缠身。虽他大可随时将宁容叫来,但他因为自己的异样而排斥着这种难言的心情。想要用一个合理的方法调过来,如此想要得心痒痒却又竭力抑制的渴望,缠得风止越发暴躁,但也达到了目的。

    隔日,凌霄庄就遭了殃。

    “三个月,你给我看这个。”议事厅压抑的气氛令人发憷。年过半百的聚士楼执事浑身发抖的跪在地上,大汗淋漓,双眼不敢离开面前摔下的书文,摊开的书面上大大的X就由于死刑的判决。

    “聚士楼,本庄主给的是最好的地段,最好的供给,就连人也是千挑万选。而你用这些垃圾回报。”风止冷笑,语调平缓,没有波澜,但那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犹如锥子钉入肉心。

    “一场斗殴就上了衙门,砸了半个楼子,我给你的人用来摆设装点门面?我本以为你有能力胜任,却不想你与我预料差太多,干不了就滚。”语调平稳却句句藏针,刺得年半百的聚士楼执事面色苍白,在外他是聚士楼一把手,在凌霄阁不过是个不敢回骂的属下,此刻更是颤栗不止,在风止如刀的冷昵中摇摇欲坠。

    “柳元。”

    “属下在。”柳元上前一步,恭敬的半垂这头颅。

    “传信屠宰场宁常事接手聚士楼执事之位。”突如其来的调动不仅是柳元吃惊,几大常事都面带诧异,宁常事?什么时候有了个宁常事。

    “庄主,这恐不妥,宁常事尚且……”

    “传。”

    “是。”柳元咬牙行礼。

    戌时,更衣就寝。

    “主子,您这是打算用了宁公子?”桦沅解开风止的腰带,迭起放入一旁的饰品柜中。

    “底子查清了?”风止转身任由桦沅褪下外袍。

    “面上的底子一月前就查了,干净,就是这内里的,还查不出个什么。宁公子与鸣候是在茶馆饮茶相识,背地里也未曾有过密接触,只是,宁公子一介读书人被送入了庄里做起了这般身份,实是有些蹊跷。但这一个月里,宁公子待在那血腥屠场也未曾有过半分怨言,安分守已,不说兢兢业业也是尽职尽责。莫不是送入庄里并非是为了床榻之事而是自荐?”桦沅细声慢语,将外袍挂在了一旁的屏风。

    “鸣候送来之时可有其他话。”风止皱眉,坐在床榻上配合桦沅将鞋袜褪去。

    “未曾,只叮嘱了一句,让主子考虑一下沪区林子的归属,其他从未多言。”桦沅拉过一旁早已准备的青铜盆,将风止的脚浸入温水中,仔细洗着。

    “想是宁公子被人利用了。”桦沅轻笑。“若主子真喜男风,鸣候的算盘怕是会啪啪啪作响。”

    风止不悦的皱眉,脚下一压,踩住桦沅的手掌。

    “桦沅失言,主子莫气。”桦沅忙是认错,这一脚带着力道,踩得生疼。

    “明日你陪着去聚士楼。”就在桦沅懊恼时,头顶上传来风止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心中讶异却不敢表露在面上,只是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风止瞧着面前桦沅的脑瓜子,心里却是越来越好奇那个宁容,一想到宁容,就想到那隽逸的字体,当真是赏心悦目。身为读书人,被放置在屠宰场做常事,不免来说是种侮辱,却不想他竟毫无怨言,更是将事务管理得井井有条。

    今日借着聚士楼的问题小题大做了一番,提上宁容,也不知是否是对的决定。但他就是想要以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让那个写得一手好字的茉莉花站在凌霄庄的议事厅里,这才对得起那一手好字。

    风止紧皱眉头未送,茉莉花吗……

    下次议事便能瞧见了,好东西不能心急,得慢慢的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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