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597 更新时间:16-03-11 12:48
房中一如那日滌霜死时寂静,一样口口声声念着放心不下,却都是无力挣扎着撒手而去,一腔眷念,却成了绝情。
木流凨轻轻笑着,帮三喜理凌乱的头发,滌霜因他自大而死,三喜因他苛刻而死,下一个终于轮到他了。
木流凨觉得心头一片冰凉,喉咙中有什么涌了上来,腥咸的腻了满嘴,他努力压了压,却呕了上来,血从他鼻中嘴里喷出,洒了三喜一身。
他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身上软绵绵的一阵乏力,天旋地转的一头栽了下去。
贺霜白执着一柄烛台来看了几遍,见司马敬华忐忑不安的远远立在门外,仰头看着夜色,满目神伤。
“王爷还在呐。”贺霜白笑着走近。一手负在身后,冷悠悠的笑着:“王爷有何打算?”
司马敬华不懂:“什么意思?”
“这也要我明说?门主活不了了,你是给门主陪葬,还是潇洒转身再找个小公子玩?”贺霜白吐了口气,语气轻松道:“不要以为门主死了,你就可以逍遥自在,你欠门主的,西昭欠门主的,还有凤澜国欠门主的,我会一一讨回来。”
“好大的口气。”司马敬华不以为意:“小小逍遥门,居然妄想对付两个国都,痴人说梦。”
“你们朝堂之上玩是心狠手辣阴谋诡计,而我们江湖中人讲的是恩怨分明有仇必报。”贺霜白道:“如果我将子凤别亡在西昭国的前因后果公布于世,门主的那些师傅们,师兄弟们,怕是早把西昭踏平了。只不过,我不想让这一场腥风血雨扰了门主的清净,暂时搁置些日子罢了。”
司马敬华有那么一刻不知如何接话,转身向房里走去。
贺霜白冷哼一声,低声笑骂:“又是个目光短浅的鼠辈。”
司马敬华敲了敲门,轻推开门,一眼见木流凨倒在地上,衣襟上沾了大片大片污血,司马敬华急忙抱起木流凨,提声叫道:“贺霜白,流凨昏过去了。”
贺霜白风似的卷了进来,一手握住木流凨的手腕,一搭脉,眉头便轻轻一皱:“抱他回房吧。”
贺霜白坐在床头,搭着木流凨的脉许久未动,闻讯赶来的夏流年刀允玉藕杀三人,神色沉重的立在床尾紧张的看着贺霜白。
刀允性子急,见贺霜白半天不出声,忍不住问:“白哥,门主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个话啊。”
贺霜白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拿木流凨另一只手,滑开的衣袖里,露出一段紫黑的手臂,贺霜白一愣,弯腰细看了一会,脸色阴沉下来。
玉藕杀惊呆了,半晌回不神来:“怎么会这样?明明只是碰了一下,怎么……”
贺霜白瞬间怒道:“滚过来!跪下!”
玉藕杀心知是自己的错,也未敢违逆,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垂着头仍是一脸不可思议。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弄的?”贺霜白冷着脸问:“为什么不早说?”
“碰的,师傅不让说。”
“不让你说你就不说?”贺霜白回身甩了玉藕杀一大耳光,夏流年好心劝他:“小玉还是个孩子……”
“你懂个屁!”贺霜白显然动了气,一屁股坐在床边,半天未说一句话,许久,才缓和过来,无奈道:“你们不知道他身子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贺霜白无力般叹了口气,徐徐道:“青崆派压箱底底的毒药,你以为是什么,这细水长流之毒在郦散老前辈的草本品鉴毒解篇中排第二,它的可怖之处,恐怕只有门主知晓。”
刀允心头冒上股寒意,却仍管不住嘴多问了一句:“有这么恐怖?”
“日夜必受蚀骨之痛,五识会一一丧失,由内而外,一点一点腐蚀他的生命,待临死之时,便是对死亡都感觉不到恐惧,这解药配制奇难,也只有郦散老前辈能配制出解药来。”贺霜白转头看了玉藕杀一眼:“这毒药会使他的肤色与体质有所改变,到了他这样毒入骨髓的地步,丁点儿磕碰都会让他的身体像腐烂一般开始发黑。”
玉藕杀无话可辩,脸上不漏痕迹,眼中满是懊恼:“是我错了。”
贺霜白只对着木流凨摇头叹气:“这就是他的命。”
处理完三喜后事的第四天,木流凨从深度的昏迷中醒了过来。
司马敬华日夜衣不解带的陪侍在床侧,半刻都不敢离开,见他醒来,悬在心头的那块巨石总算着了地,这一醒,便算是从鬼门关转回来了。
木流凨茫然的睁着双眼,听见司马敬华在他耳边轻轻问:“流凨,你醒了?渴不渴?饿不饿?”
木流凨想了想,抬起了手:“天太黑了,我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了。”
司马敬华一愕间,急忙出门请贺霜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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