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桓荣始知真相

章节字数:3569  更新时间:15-11-19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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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母亲,她本该是北国京兆府最矜贵的人。但,她心甘情愿来到了南国。

    ——谢文姜

    ……

    过了几日,谢明然的伤已然结痂,连梓一直陪在身侧,谢明然心中倍感欣慰。只是……

    这么些日子,却不见谢桓荣兄弟……

    却见到了谯笪山庄的少主,谯笪戚长襄。初见连梓时,便觉得连梓与她母亲有三四分相似,待见了长襄之后才始觉得比起连梓来,长襄更像连漫,尤其是眉眼处。

    只是他的面容稍显苍白,身子也十分羸弱。

    将手中的锦盒递还给他,他接过后只是略看了一眼,并不言语,但是谢明然明显能看到长襄眉目间一松。

    两人说聊了半晌,谢明然才起身缓缓离去。

    望着谢明然的身影,长襄不禁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接下来的事,全靠他们自己了……

    连梓,陪你到这里也该够了。

    待谢明然远去之后,指彧才现身说道:“南国这一段事如今了了,我们也该走了。”

    闻言,长襄微微抬首看了看天空,只看见乌云翻滚,强风阵阵,种种预兆显示着大雨的即将来临。

    可过了半晌那风竟渐渐小了下来,就连那乌云也慢慢散去,就好像那乌黑的云彩随着谢明然的离去离开一般,只余下一丝清风吹拂着众人的长裳。

    长襄将手中的花朵投于水中,看了一眼地上零零落落的花瓣,脸上的表情只剩下淡然。

    指彧向着长襄行来,抚上他的肩低声说道:“长襄,看来要改变行程了。”

    “无妨,不管是哪里终归都是要去的。”

    “大哥,你说那人引着我们去北国到底有何用意?是不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原本打算先去东国的,可依现在看来,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有心人的设计罢了。众人皆在他的掌控之中,也许就连最开始那人也设计好了。

    长襄不禁在想,如此说来是不是与谢家几人的见面也早已在那人的预算之中。如果是这样,长襄一下不敢再设想下去。

    “既有人引着总好过乱闯,虽说没有主动权,可是这未尝不是得知真相的一种途径。也许,从一开始那人就一直在引着我们向着真相而去。”云渊揣测道。

    “兴许如此!”

    想了想长襄看向坐在一侧的梅朗,本欲向他询问一些意见的。却见他眉心微蹙,神思游于天外。

    “你怎么了?从容”

    “我没事……”梅朗脸色复杂地说道:“纯熹,我不会让他们伤到你的。”

    长襄一笑,收了话语。

    云渊却是犹豫了半晌,才几步跨至长襄面前,语气恳切道:“长襄,往事不可追。如今,你才是最重要的!你的身体再不能承受这般长途劳累了。”

    闻言,长襄竟是有些黯然失色。眼中闪过一丝坚毅,眸光如炬定定地看着云渊“我不过是我,亦不是最重要的。墓园里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云渊,你们不忍我有事故而言此。可是这不过是你们的不忍罢了,就我而言,保护谯笪家族的人才是一个家主该有的义务与责任。失去了那么多,我绝不要失去你们。”

    指彧站在一旁默立不语,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瞟过梅朗。两人相视一眼,一瞬,便又隔开了。

    “走吧!”由他抱着琴站起身来,对着四人说道。

    原来不经意间就连云渊也改变了啊,已经会为人着想了呢。长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物。他就像有魔力一般叫人臣服,不忍,心疼,甘愿为他改变。

    云渊,那么你呢?你是因谁而变?

    ……

    待众人回了小居时,才发现姜北姜墨二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见到长襄一行人回来,姜北忙上前细细查看了一番,知道长襄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指彧将手中的锦盒递给站在一侧的姜墨,说道:“这便就是那半块布帛。”

    姜墨微微挑眉,闻言便打开了锦盒,拿出那块布帛细细查看起来。半晌才讶异道:“原来是连漫的啊!”

    闻言,姜北亦近身查看。果不其然,姜北微微惊诧,疑惑道:“这块布帛不是应该毁了吗?”

    长襄看了看他二人,问道:“此话何意?”

    姜北却是转而问道:“这块布帛是从哪里来的?”

    指彧见他二人神色不对,便将在云南府听到的话都告诉了他二人。闻言,姜北却是讶异不已,叹道:“竟是如此!其中竟有如此渊源!”

    半晌,才感慨道:“互换了十多年的身份,想来亦是不容易,倒不知那谢明耽到底是怎么想的,当年那些事情我原以为早已尘封尘土,却不料……”说着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转眼去看姜墨,却见姜墨一脸异色,眉心深蹙,似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姜北以为他是想起当年连漫同谢明耽的事来,不由一叹,上前几步,握住了姜墨有些冰凉的手。

    说来也是奇怪,这些年姜墨的手掌一直冰凉,不像是前几年那般温热。

    倒是与姜幻一般……

    “这块布帛本来是当年你的父亲送给连漫的嫁妆,连漫嫁与谢明然之后便带着这块布帛去了,后连漫回了山庄,我原以为那块布帛早在十年前就焚毁了,倒是没想到竟然在谢明然这里……”

    姜北说完,便将布帛叠好装于锦盒内。又细细看了长襄几眼,嘱咐道:“可千万爱惜身子,如今的一切都是不上你的。莫要叫你父亲担忧!”

    视线投在一袭藏蓝长袍的梅朗身上,姜北笑道:“如今你也回来了,总归放心些。”

    “在来时我便听说谢明然在南山上给连漫建了一个衣冠冢,既然来了我与姜墨也该去看看。你们便多多保重吧!”

    说罢,便要离去。反倒是姜墨止住脚步,看了看姜北,提醒道:“你不是还有一件喜事要告知长襄么?”

    姜北一听顿时想起,这时脸上才真正有了些微笑意,视线在众人之间扫视了一圈,最后停在长襄身上,笑道:“长襄啊,明年你将有妹妹了!”

    长襄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从哪里来的妹妹?”话才一出口,长襄便明白过来。一时喜上心来,急急地问道:“可是真的?”

    姜墨脸色一松,温言道:“自然是真的。”

    长襄一喜,眉目间全是欣喜。这时的长襄才真正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高兴了就笑,不高兴了也不会隐忍。

    待姜北二人要离去时,长襄才连连说道:“劳烦叔叔带句话给母亲,让她多多珍重!”

    姜北一笑应了,才始离去。

    ……

    已过了好些日子,谢桓荣却迟迟未曾去见谢明然。明明是盼望了许久的事,却迟迟不能做下决定。谢桓荣只得作罢,想着过些日子再前去看他。到时就将一切都说得明明白白吧,没有什么再不能承受了。

    只是未曾预料到谢明然却先来了……

    谢明然坐在上席正饮着一杯热茶,矮桌上搁置了两盆植物,梅花,菊花。

    看着谢桓荣还未能反应过来的样子,谢明然只觉得自己真是愚蠢透了,暗自悔恨自己这么些年做的蠢事。

    两人都不言语,谢明然率先开口:“一直未见你来,想必是你还恨着我吧!你不愿意见我,我就只能自己来了。”

    “这两盆盆栽是今年开春时我新植种的,一直就想给你们但一直找不到机会,这红梅最适合你不过,而文姜最爱金菊罢!他小时就最喜欢这个了……”说着低眉看了看,又伸手抚弄着。笑意直达眼中,嘴角微挑。谢桓荣不禁在想,是想到了十年前的事了吗?

    你还没忘记吗?

    “想必城主还不知道吧,我早已不喜欢金菊了。”

    闻言,谢明然猛地从回忆中惊醒。看向声源处,只见迟迟未见的文姜正携风而来。谢文姜却是看也不看他,径直走向谢桓荣处。

    谢桓荣也不理会谢文姜对谢明然的无礼,径直起身快步上前。解下谢文姜身上的大氅,低声询问道:“没有受伤吧?”又伸手将其发丝上的柳絮轻轻扫落。

    “哥哥,我今日竟与城邑不分上下呢。我猎射了一只白狐,正好拿来给你做氅领。城邑也说要将今日最好的猎物送给哥哥呢,哥哥可不能因为城邑的比我好就偏爱城邑。”说着就有些委屈,好像刚才那一脸肃杀的样子不过是人眼花时的错觉。

    谢文姜在谢桓荣面前,永远都是这样一副纯真无邪的样子。

    谢明然看着谢文姜在谢桓荣面前的样子,一时心中又隐隐作痛。原来竟是欠他们那么多!如果明耽知道了,也一定不会原谅自己吧!竟然因为一时的错误,而伤害了这两个无辜的孩子。

    如果连漫知道了,也必定会指责自己心胸狭窄吧!

    谢明然站起身来,双眸却紧紧盯着那盆金菊。笑语:“倒是为父失责了,竟然连自己的儿子喜欢什么都搞不清楚。”虽是如此,却看了一眼谢文姜身上的衣服,了然笑道。

    一个人一旦喜欢了什么是很难改掉的,它成为了你的习惯。即使有一天你再也找不出理由喜欢了,你也不会舍弃它。

    更何况文姜从小就喜欢金菊,他的母亲萧毓亦是。

    闻言,谢文姜眉头微不可见地一挑。默然看着向着自己行来的父亲,面上虽然一片无色,心中却惊悸起来,连着胸腔处也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着。

    谢文姜不禁在想,这是要点明真相了吗?

    “梓儿的确是你们的妹妹,她是我的女儿。”

    果然!

    那么接下来呢?是不是又要将另一件事告知哥哥?哥哥!谢文姜一惊,忙看向谢明然。却发现谢明然也在看着自己,眼中意味不明。

    不要,请求你不要点明真相。就让哥哥一直这样认为吧,你是他的父亲。哥哥不过多了一个妹妹而已!

    你不忍告知连梓真相,难道竟忍心来伤我的哥哥吗!我决不允许!

    谢桓荣本早已从安歌那里知道真相,却一直没有告诉文姜,本是担忧文姜一人难以承受,想在看来文姜竟是早已知晓了。

    那么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几步走至谢文姜身侧,轻轻抚了抚他的脸颊,看着谢明然道:“叔父说的是,连梓的确是我们的妹妹……”

    只是……“叔父不用觉得有愧于我们兄弟二人,叔父本来就不欠我们什么。”

    “哥哥!”

    看着谢文姜震惊的眼眸,谢桓荣微微一笑道:“叔父欠的从来就只是我的父亲!”

    谢桓荣从不轻易伤人,但,一旦他想伤害一个人。那么,他总是能一针见血地直指别人痛处,叫那人悲痛欲绝!指不出半分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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