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091 更新时间:15-10-30 18:17
“尕叔,便是他们救了琪儿性命。”
“多谢恩人救命之恩,请受我一拜。”滚圆男子知面前便是少爷恩人,起身就要给面前之人跪下。
“这怎么行。”尕父见这人要拜,连忙扶住,看这人衣着,就算是奴才,也是大户人家的奴才,跪拜什么的,还怕是受不起。大伯在一旁看着,没有言语,神色确有几分激动。
“大兄弟你姓尕?不知大名?”尕父二人在这僵持许久,边上大伯忽然出声道。
“恩?小弟姓尕,名言晞。不知恩人?”尕言晞止住动作,闻言向大伯这边看来,发现大伯也已热泪盈眶。
“二弟,二弟啊,我是你大哥言昭啊。”大伯说着便往尕父那里扑去,将两人纳入怀中,徒留俩人呆楞立于堂中。
当年尕家父母为奸人所害,留下尕家兄弟五人,那是最大的尕言昭才15岁,最小的尕父尚未满月,好在尕家家境殷实,老大已能主事,便这样在善心人家帮衬下坚持了下来,至于报仇什么的,却想也不敢想,本想苟且偷生,好歹把几个幼弟抚养长大,奈何天不遂人愿。后几年战乱纷起,尕言昭刚刚及冠,官府便派人来抓壮丁,说是尕家兄弟众多,需去三留两个继承香火便是了。往常人家充军,一户一人便可,尕言昭如何不知此时蹊跷,想来时奸人终于按捺不住,竟是要斩草除根。五兄弟舍去其三,独留10岁,5岁的四弟五弟如何营生。尕言昭为避打草惊蛇,当夜便带着兄弟四个逃出城去,奈何逃难路长,几番波折,也仅仅保下最小的尕父。
说起尕言晞,却也是个好命的,跟大哥走散后因着模样俊俏,谈吐之间又有几分文采,被去青山地界游逛的盛家二少爷看上,带回盛庄做了几年书房侍读,后年岁渐长便遣去小少爷身边伺候,因为无子,便待小少爷格外亲近。
兄弟三人20余年未见,今日一见自是有许多话要说,三人促膝长谈,竟是没发觉天色已晚,一番家常下来,倒是更加亲近了。
寻常晚饭,桌上唯一的荤腥就是下午新杀的老母鸡,兄弟三人却也未动丝毫,只是喝着几碗浊酒,浊酒浑浊,只是喝得人心口熨帖,三个老小孩喝到最后竟是离开了酒桌,跑到房顶上去了。
尕坚晚饭过后便带着小弟去大伯家歇息了,一夜无梦,睡得格外香甜。
狗蛋,来,见过你二伯。”次日早上尕坚刚回到家里,就被尕父叫住。尕坚抹平衣服上的皱褶,缩缩袖口就往屋内走去。
“二伯。”
“哎,好小子,长这么大了,看这模样,不愧是我侄子,长的像我,不错不错。”二伯看着尕坚,眯缝着眼,笑得合不笼嘴。
“呃。”尕坚愣了。二伯这身形,到底哪里像来着。
“哈哈,别看你二伯现在这样,当年可是城里相貌拔尖的公子哥,满城大闺女都想嫁他,记得那会儿你跟城东头李家姑娘还…”
“大哥,大哥,正事要紧,少爷还要赶路呢。”听到大哥开始揭自己老底,二伯连忙岔开话题。
“哈哈,二弟,不说了,不说了。”大伯止住话题,“狗蛋他爹,你来说吧,总归是要问问孩子的意思。”
“狗蛋啊,你,你要不要跟你二伯走。”尕父跟尕母一起坐在一旁,神色并不轻松。
原来盛少爷感激尕家救命之恩,想着钱财之报终究是浅薄了些,恰逢盛庄弟子大选,就想着给尕家子弟一个份额,哪怕没有根骨,在外庄做事也好。二伯听少爷说起自然感激涕零,要知道盛庄五年才收一次弟子,每次只收12到15岁的孩子,说是年龄太小经脉未成,年龄太大则根骨定型,不宜修炼。盛庄招收弟子是有份额的,盛庄宗亲适龄便可参加,而旁家则要交孝敬,一层层盘削下来,是一笔相当庞大的数目,所以哪怕年龄合适,这份额也是不好得的。
二伯想着份额不易,尕坚有根骨自然是好,从此尕家也是有大能的人,家仇得报,哪怕没有根骨,有自己照应着,在外庄做事也不失为一个好前程,如此便与俩兄弟说了此事。三人商议半夜,终是觉得还要看尕坚的意思。
“跟二伯走?”尕坚愣住“走去哪里?”
尕父将二伯所说之事一一道来,等待尕坚的回应,只是略微发抖的指尖显示他并不轻松。
“我,去那里要去多久,我什么时候还能还来,娘,娘你怎么哭了。”尕坚看着母亲落泪,手足无措。
“儿啊,你本性纯良,只是这外边的世界人心混杂,你要多加小心。”尕母拂去脸上泪痕,再抬头时已是平常颜色。
“娘,你们是想我跟二伯走的,是么。”尕坚看见当前情形,哪还不知爹娘深意“好,二伯,我跟你走。”
马车越走越远,尕坚坐在车上神情恍惚,想着临别时分父母大伯的反复叮嘱,不觉泪已沾裳。罢了,已定之事,不悔。只是,走的匆忙,竟是忘了跟小弟告别,待他醒来,怕是又要哭闹了。尕坚未曾想到,再次相见,已是百年之后。
青阳镇是离宏村最近的镇子,说是镇子,其实跟村子也没差多少。镇里只有两条主道,一条官道,一条民道。顾名思义,官道官行,民道民过。官能在民道驾车而过,民在官道只能步行,且要注意不能妨碍老爷出行。这些尕坚本是不知道的,只是路上二伯都一一警醒过了,不敢不听。
青阳客栈位于镇中央官道旁,整个青阳也就这一个客栈。尕坚从车窗向外望去,远远看见客栈招牌,正要起身,却不想马车从客栈门口飞驰而过,竟也不停,一直飞驰到官道尽头,才堪堪停下。尕坚待车停稳才跟在二伯身后下车,站定之后,才发觉面前是座二层高的饭馆,在一堆平房里格外显眼。
青阳酒楼也是青阳镇唯一的酒楼,跟青阳客栈一样,都是盛庄名下的产业。盛少爷由掌柜亲自接待,在二楼雅间用餐,全程酒楼掌柜亲自接待,尕坚自没有这般待遇,跟二伯在一楼隔间用餐,却也十分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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