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破碎的临界点

章节字数:895  更新时间:25-05-07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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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婚后的深夜,死寂笼罩着那间狭小的出租屋。徐芯莹形单影只,无助地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周遭的黑暗似要将她吞噬。窗外,惨白的月光艰难地透过窗帘缝隙,直直地打在那布满灰尘的梳妆镜上。镜中的她,面容憔悴,眼角悄然浮现的细纹,像岁月镌刻下的无情痕迹。恍惚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那日渐发白的鬓角,竟与自己此刻的模样悄然重叠。刹那间,往昔母亲那温柔却又带着几分无奈的话语,仿佛穿越时空,在耳畔悠悠响起:“等你长大了就懂了。”那时的她,懵懂无知,满心期待着长大成人。可如今,当历经生活的千般磨难,终于懂得了母亲话语中的深意时,那个用一生守护她、盼她长大的人,却早已化作了天边的星辰,永远地离开了她,徒留她在这孤独的人世间,独自舔舐伤口。命运的齿轮在某个暴雨夜悄然转动。

    清明那天,她独自去了老家的墓园。雨水冲刷着墓碑,她跪在父母的墓前,摸着名字上的刻痕雨水冲刷着墓碑,突然想起小时候和父母一起扫墓,她总抱怨墓碑上的字太冰冷。此刻,这些冰冷的字成了她与父母最后的联系。她把带来的桂花糕摆在墓前,花瓣般的糕点很快被雨水泡软,混着泥土,再也看不出形状。

    现在的徐芯莹常站在厨房煮面,看着锅里的水咕嘟冒泡,总会想起母亲教她打荷包蛋的样子。有次路过菜市场,听见卖菜阿姨对女儿说“多穿点”,她站在寒风里,眼泪突然决堤。

    电子钟的幽蓝数字在视网膜上灼烧,徐芯莹盯着手机里2015年的全家福——母亲的羊绒衫还带着樟脑丸的清香,父亲的手掌还能完全包覆住她的指尖。屏幕上的自己正对着镜头翻白眼,嫌弃父母坚持拍全家福的”老土”。此刻想来,那竟是最后一张完整的合影。​

    指甲掐进掌心的刺痛感里,离婚协议书的墨迹在台灯下泛着冷光。她又看见婆婆摔碎的瓷碗在记忆里迸裂,陈明躲在母亲身后的怯懦眼神,与父亲当年摔门而去的背影奇妙重叠。原来命运早有预兆,那些被她视作束缚的唠叨,都是父母在岁月里笨拙的托举。​

    突然,一阵尖锐的耳鸣从太阳穴炸开,像有无数玻璃碎片在颅腔内崩裂。她看见梳妆台上那面布满裂痕的化妆镜突然发出嗡鸣,镜中自己的眼角细纹在扭曲,鬓角的白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仿佛时光在镜面上逆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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