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903 更新时间:16-03-09 20:13
此刻天色未明,长安街几乎无人,一队人马毫无顾忌飞驰,二个时辰已出了城。管道宽阔,马儿也跑得爽利,天明时分众人已至化生寺。
佛门清静之地,各人不敢造次,秦葵按师门礼仪整衫拜了,这才起身进寺去见师父。
等了大半个时辰秦葵一脸喜色出来:“师父料定我们会来,赐了书信、信物,咱们这就上山。”翻身上马带着众人直奔后山。
好不容易见到世外高人,封无心甚觉吃惊。那与天同寿的高人,居然跟自己一般年轻:“阁下真的是袁天罡?”事先想好的前辈、高人、大师等等尊称一概用不上了。
“封无心随我来。”袁天罡云淡风轻的说:“你们在此侯着。”径直走向曲径幽处。
袁天罡犹如友人闲聊般:“此处犹如庄周之梦,你心如明镜,无奈是个痴人,对否?”
自己的来处被一语倒破,还是有些心惊。封无心抬眼扫过袁天罡,又迅速垂下眼皮迟疑着问:“我与李治?”
“有缘!”袁天罡丝毫不墨迹:“对你而言冗长生命不殒不休,对他而言生生世世。”
山中晨雾虽重,雀鸟依旧贪念早起的虫儿。唧鸣啼叫振翅划过。
袁天罡微仰了脸,伸手揽一把霜雾:“可知佛经中桥的典故。”
“吾愿化身为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少女从桥上而过。”封无心太熟悉这个故事:“慕容长风,我的义父,跟我说过许多回。”
“他却未将故事后半截说给你知。”袁天罡深知袁守诚那个徒儿:“如今,你想知否?”
“好,你说。”封无心见他提及此事,想必与自己有关,于是静心听他说。
袁天罡歪了脑袋瞧他:“阿难为那女子苦守了一千年,终于放弃了娶之为妻的执念。”
“这个我知。”封无心点头。
“可是。”袁天罡道:“另外却有一个人,痴心情长,为求阿难望自己一眼,已经修炼了两千年。”
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穿上头,封无心一双湛蓝双眸死死瞪住袁天罡:“那个人,那个人……”
“情深不寿,你自己说的。”袁天罡半抬着下巴:“他求的,只是你望他一眼,佛祖容他每回转世与你几年痴缠,已是慈悲。”
“不——”封无心立足不稳,连连后退:“他不该是这样的,他要登基为帝。”
“登基为帝的不是李治。是李傲天,你的傲天哥。”袁天罡双目如电:“蝴蝶效应,难道要我教你?”
“什么意思?”封无心双手抓住山中树木,好不容易站稳:“什么意思,说清楚,你说清楚。”
“顿悟前是痴人,顿悟后更痴。你坚持选择这个生命经历磨难,如今怨不得旁人。”袁天罡淡淡的说:“你此行为何而来?”
封无心只觉得五内俱焚,说话的气力都失去了:“我想知道李治是否得活。”
“你已得了答案。”袁天罡摇头叹息:“我注定要为你解惑,索性一次了断了罢。”
“我……”封无心控制不住颤抖:“我……,不对,不对。我等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就盼着他登基为帝。”
深切的绝望笼罩着他,封无心双脚托不住身体,不由自主的蹲下抱住了头:“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
袁天罡纵是闲云野鹤无欲无求也心生不忍,心中暗付:罢罢罢,我且指点他二人早些相遇:“这个你拿去。”
一支碧色玉蝉送至封无心手中:“那灵魂日落后赴阴曹地府,你回去将李治的血滴入玉蝉口中,一旦转世为人自会引你相认。”
“别跟我说什么来生。”封无心大骇,手中的玉蝉象烙铁一般:“这是什么玩艺?你给我这个做什么,我不要。”
玉蝉“噔”的一声跌落,封无心哀声喊:“唯愿一生长相厮守,就这么小的愿望都办不到吗?”
“为什么,为什么?”封无心情绪有些失控:“我放弃了父母的仇恨,放弃了尊严,放弃了一切还不够吗?还不够吗?”
听他提及父母之仇,袁天罡波浪不惊的脸上掠过一丝惊骇,迅速消失不见。也不见他怎么动作,人已晃到封无心身边将他抓起来。
只见那封无心双眸血红,一红一蓝两股气流在皮肤下游走。袁天罡这一惊非同小可,这小子分明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再不敢有丝毫迟疑,袁天罡一击将他敲晕过去。
空明的琴声中,封无心悠悠醒来,漠然望着抚琴的袁天罡好一阵,终于开口:“玉蝉呢?”
袁天罡老神在在的继续抚琴:“让秦葵帮你带回去了。”
“你对我做过什么?”封无心感觉到失去了某些力量,缓缓穿鞋下榻轻蔑的望着袁天罡:“为何这么做?”
“变化之术、驾云入海简单的法术,丝毫不影响。”袁天罡抚完一曲看住他:“至于强大的法力嘛,我替你封印了。”
封无心半眯着眼睛看他:“趁我昏迷时下手?”
“血瘾丸虽好,毕竟乃替代之物,真正消除血瘾还需你自己努力。”袁天罡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你无法完全控制封凌千年的修为,先前差点走火入魔。”
见封无心不以为然,袁天罡继续说:“你现在的武艺,行走人间无人能拦,惧怕啥?”
“哼!”封无心冷声说:“无非担心我杀上凌霄宝殿,祸害天下苍生。”
“若想解开封印,只需潜心修炼,几百年后便可运用自如。”袁天罡并不与他争辩:“可惜你痴念太深,无欲无求的修炼境界,根本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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