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章节字数:4336  更新时间:16-02-09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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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儿,快跑啊……快跑,不要回头!”

    孩儿不要走,孩儿不要丢下母亲!

    “若儿,带着这个出去,找你爹为娘复仇啊!若儿!栀子拜托你了……”

    一股强劲的力将他狠狠推了出去,身后的哭喊声撕心裂肺,他连滚带爬跑出好远,抱着妹妹,看着昔日充满欢声笑语的家瞬间被鲜血染红。

    十年了,躲不过的浩劫终还是来了。如期而至,不留余地。

    他浑身肮脏,脸上还有刮伤的血迹,瘦弱的双手抱着几岁的妹妹,一步步艰难而漫无目的地走着。

    娘,告诉若儿,该去哪里?爹爹在哪里?

    大兴轩辕帝执政,正是一片繁荣昌盛之景。

    卖糖葫芦的小贩大声吆喝着,很快又被喧嚣的马蹄声淹没。几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呼啸而来,小贩急忙把摊子往后挪了挪,两旁百姓都齐刷刷地让出了道路。

    马车跑得很急,却忽然前方冲出一个少年,浑身肮脏不堪,骨瘦如柴。眼见飞驰的马车要将他撞得粉身碎骨,马车夫一个狠狠刹车,马车在少年前方几米强行停了下来。后面的几辆马车也不得不停下。

    “谁家的野孩子,不要命了?”马车夫气得大骂一声,少年站在原地不说话。

    第一辆马车的车帘打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气急败坏地冲下马车,怒道:“不长眼的贱民,我的马车你也敢拦?”

    少年依旧不说话,乌黑的大腰直直地看着华丽衣着的少年。

    贵少年被这目光看得一阵烦躁,抡起一拳砸了过去,少年果然弱不禁风,一拳就倒在地上,脸色一下子苍白。

    然而,他黑色的眸子依旧大胆直视着对方,口中坚定说道:“我是不长眼,但我不是贱民。”

    “你敢跟我顶嘴!”气急败坏的贵少爷一脚踹了过去,嘴角霎时流淌下几滴鲜血。

    “你凭什么打我?”他趴在地上,饿了好几天根本没有力气还手,但话语依旧倔强。

    又是一脚狠狠地踢在他身上,“就凭你拦了我的车!”

    “是你们有错在先。”

    “胡扯!你这个刁民,该死!”贵少年呼地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剑,手法还有些不稳,胡乱地就向他砍去。

    少年的眼里燃起了火花。

    忽然,一阵清风习来,卷着淡淡的花香,迎面走来一个如风一般的男子。

    少年呆愣的瞬间,右肩膀上便被砍了一刀,虽说对方力气不是很大,一股剧痛还是袭卷而来。

    红色的血液如凋谢的血蕾,一滴滴浸染大地。

    少年珉着唇一言不发,脸色苍白如纸,浑身瑟瑟发抖。

    他讨厌血,讨厌红色,讨厌所有欺负过他,伤害过他的人!

    “九弟,住手了。”男子淡淡的目光扫过受伤的少年,不作任何停留,对着自己的弟弟温声道:“今日是大吉之日,不宜惹事,九弟还是赶紧赶路回去吧。”

    刚才还满脸凶神恶煞的贵少年,此刻一脸温顺,有些不服气道:“七哥,这个贱民拦了我们的车还嘴硬不服,气死我了。”

    “我没有。”少年沉沉开口。

    男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九弟的肩膀,声音依旧温和:“九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既然是贱民,又何必和他计较?”

    九弟似乎还想说几句,却见自己的七哥笑着做了个“嘘”的手势,竟然一下子怒气全无了。但为了保住贵少爷的威风,他冷哼一声,转身上了马车。

    “我不贱……”少年虚弱的声音轻轻响起。

    轩辕云低头看着他,问道:“你的爹娘呢?”

    “死了。”他平静答道,忽然一下子想起什么,挣扎着直起身恭敬地跪下,颤颤巍巍地磕了几个头。

    “求大人救救我的妹妹!”他颤抖地说着,四下一片寂静。

    少年的眼里,是一片潮湿的晶莹。

    云没有说话,少年以为他不肯,又不停地磕头恳求着。一滴眼泪顺着黑黑的脸庞滑下,却再也刹不住车。

    “栀子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求大人救救他,耶溪愿意做牛做马一生为奴!”稚嫩的嗓音却是无比坚定。

    云缓缓走近,大手温柔地抚上若耶溪磕破的额角,温声道:“先起来吧。”

    若耶溪不动。

    “大人不答应我便不起。”

    云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倔强的少年,倒是很有骨气。忽然,他浑身僵了僵,怀中一热,一个柔软的小身体倒了进来。

    红色的血花也染红了他的一身白衣。

    少年浓密的睫毛覆盖着紧闭的双眼,小小的人儿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在自己怀里。

    “哥哥……”寂静的人群中忽然响起一个虚弱的女娃声。

    “回云大人,这丫头的伤势已经得到了控制,再修养几日便无大碍了。”

    云点点头,便有丫鬟端着汤药走到栀子身边,细心地喂药换药。

    “辛苦刘老医了。”他笑着说道。

    刘老医觉得心头一热,都说云大人容貌倾城温柔似水胜过女子,果真名不虚传。

    “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刘老医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那孩子伤得完全比这丫头还重,老夫诊出他之前便患有风寒,本是营养不良昨日又挨了一刀……”

    云平静点头:“我去看看他。”

    两个人走出房门,向另一间走去。春天的风温和轻柔,总把府里的花香带到很远很远。

    病床上躺着依旧骨瘦如柴的少年,只是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小脸也显露出了原来的白皙之色。

    他闭着眼,呼吸沉稳均匀。

    一只大手轻轻抚上额头,云略微蹙眉:“发烧了。”

    “他体内的寒毒与真气相攻相克,导致身体发热。”刘老医抬起一只手,细细地把脉了一阵。

    “依老夫看,他的脉象已经比昨日好了许多,老夫估计不出三日便会醒来。”

    “嗯。”云抚摸着少年光滑的额头,温声道:“你也辛苦了,小琴,把东西端上来吧。”

    门外候着的丫鬟应了一声,谦逊地将东西端到刘老医面前。

    “多,多谢大人赏赐!”刘老医看直了眼。

    云笑笑,说:“若能将这两孩子的病在我回来前完全治好,我便雇佣你为云府的专用医师。”

    刘老医感动得差点哭出来,直说着“谢谢云大人,你就像神一样”之类的话。

    “照顾好他们。”云淡淡吩咐着,转身出了房间。

    一想到自己有机会成为这位大人府上的医师,刘老医就诊得更加用心了。

    果如刘老医所言,三日后若耶溪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再看四周的摆设布置,虽然简朴,却依然透着富贵的气息。

    他挣扎着坐起身,浑身如同散般酸痛,但根本顾不上,几乎滚着下了床。

    “小伙子不要命了?”门吱呀一声打开,走进一个胡子黑花花(没错就是黑色的胡子)的老头子,手里端着碗汤药。

    “栀子呢?”这沙哑的声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女娃子好的很,”刘老医瞪了他一眼,“你这小伙子真不要命了?老婆重要还是自己的命重要?”

    少年瞪大眼:“她是我妹妹。”

    “妹妹?哈哈,妹妹也可以,哈,哈哈……”刘老医干笑了几声。

    若耶溪不再理会满口胡言的老头子,勉强站起身向外走。刚走几步,忽然身后一股风袭来,他惊讶地回头瞬间,自己的身体已经倒退了数十步!

    “你……”

    “老夫是大夫!来来来,老夫给你诊诊。”刘老医娴熟地为他把脉,少年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刚刚那一股风,让他深知面前这个老头的不简单。

    心里惦记着栀子,急得要命却又无可奈何。老头子诊个病也不消停,一直不停的没话找话:“小伙子叫什么?”

    “若耶溪。”

    “多大了啊?”

    “今年12。”

    “还是处男吧?一看就是……哎哟,小伙子,你悠着点,老夫的老骨头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少年白皙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一个劲地踢刘老头。

    “那位大人呢?”他红着脸问道。

    “你说的是云大人啊?”刘老医已经把好了脉,“三日前大人便离开了凉州城,把你和那女娃子托付给了老夫。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老夫就是你们的头……”

    若耶溪已经跌跌撞撞地出了房门,便有丫鬟上前搀扶,将他带到了栀子的房间。

    房间比自己的那间略微小了些,但却充满了女生的温馨。他一眼看到了床上躺着的一动不动的妹妹,心一慌,一下子冲了过去。刘老医不是说弟妹没事的吗,他竟然骗自己!

    出乎意料的,栀子一下子睁开了要,惊喜道:“哥,哥哥?”

    “栀子,”他松了一口气,“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栀子一下子坐起身来,扑进哥哥并不结实的怀里,开心地说:“哥哥,栀子没事,是云大人收留了我们。哥哥,云大人是个好人。”

    妹妹一扑碰到了他受伤的右肩,但此刻他的心里比蜂蜜还甜。

    “是啊。”少年觉得心里柔软的某处被触发了,看着妹妹的目光充满了柔和,“云大人是好人,我们要忠心地追随他,报答他。”

    “云大人什么时候回来呢?”栀子若有所思地嘀咕着,若耶溪笑笑不说话。

    但是,两个孩子的心里,无一不是迫切地想见到那位大人的。他们都迫切地想表达感激之情。

    时间如水一日复一日地流淌,漫长的等待也无法浇灭内心对他的盼望期待。

    刘老医还真的做起了监护人,五年光阴如一日,悉心照顾着两个娃娃。

    “若耶溪,你出拳的姿势不对,而且动作迟缓,优柔寡断。重来一个时辰。”

    “是。”汗如雨下,少年依旧不停。

    五年他成熟了许多,脸庞的线条更加坚硬,也一下子长得老高,乍一看犹如一位英俊潇洒的美男子。

    刘老医悠哉地坐在木椅上,一会儿又道:“栀子丫头,你刚才的那个舞蹈动作太僵硬了,重复一百遍。好好练,晚上再把昨天教你的高山流水弹奏一遍。”

    “是。”少女咬着牙坚持,但心里不满地嘀咕着,为什么不让她习武?

    “你体性过阴,习武不是不可以,但阴影修炼的痛苦不是你一个丫头能承受的。况且你这么笨,教了也白教……”刘老医在一旁悠悠道。

    “我才不笨!”

    “若耶溪!你作甚把石头往老夫头上砸?”

    刘老医手一抓,打飞了石头。

    若耶溪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说话。

    “罚你今晚不吃饭。”

    深夜,栀子悄悄地揣了两个白馒头来到哥哥的房间,却看到哥哥在十分用功地练武。

    “呵!”大喝一声,击出一掌又一掌。

    他乌黑的眸子在烛光中闪烁着明君的光辉,眼底却荡漾着异样的情绪。

    栀子轻轻叹了口气,今日,是八月十五。

    月亮格外的圆,却永远也不会给他们带来愉悦的心情。因为他们就是在这一天失去了娘,从此成了孤儿,流浪了两年。

    好在,云大人收留了他们。

    “栀子?”打开门看到自己妹妹,若耶溪愣了愣。

    “哥哥,没吃晚饭肯定饿了吧。”栀子递上两个大馒头。

    若耶溪笑了笑:“其实刚刚刘老医来过了,我已经吃过了。你想想,他怎么可能真舍得不让我吃饭呢?”

    “唔,那就好。我先睡了,哥哥。”栀子默默把馒头收好,道了晚安。

    看着妹妹的背影消失,若耶溪回到房间,浅坐在案前,铺开一张白纸,右手握笔,缓缓勾勒出一个温柔动人的男子。

    他特别擅长画画,这几年来每晚闲来无事他就执笔绘画。画着模糊记忆里的爹娘,画着愈发漂亮动人的妹妹,还有五年前惊鸿一瞥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的云大人。

    不知为何,五年来,他对云大人的思念有增无减。

    “俩娃子,今日上街给老夫悠着点,买好药材就立马回来,别只顾着贪玩。”刘老医掏出一些碎银放到若耶溪手心,“特别是栀子丫头,你看着点。”

    若耶溪平静地“嗯”了一声。

    “我是十三岁的少女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栀子小声地嘀咕。

    结果一到了京城街上,她就立马忘记了自己的年龄,雀跃得如同一只小麻雀,好奇地左顾右盼。

    两个人到了药铺买好刘老医需要的药材,临走时掌柜的忽然问道:“你是不是若耶溪?云大人府里里的小少爷?”

    若耶溪警惕地看着她,栀子却先开口了:“你怎么会认识我哥哥的?”

    若耶溪无奈地点头,心想以后一定要教栀子,不可以轻易把自己信息透露给别人。

    掌柜的神神秘秘地走到他俩跟前,低声说:“你们快回去吧,这里不安全,你们已经被通缉了。”

    栀子瞪大双眼,难怪这一路上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哥哥也心事重重的。

    “是谁?”若耶溪问。

    “九王爷啊,赏金可是有黄金一百两呢!”掌柜笑吟吟地说着,忽然两个人只觉得眼前一黑,都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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