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女初长成  八、惩治刁奴(二)

章节字数:2334  更新时间:16-05-22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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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回了六姨娘房里,六姨娘正在插花,见丫鬟巧笛肿着脸在哭,便放下手中的玫瑰,问道:“银子支着没有?谁打你了?”

    “银子没支着,被大小姐毒打了一顿。大小姐还说问六姨奶奶支了银子所花销的账目呢。”

    “问我要账目?她一个深闺小姐,什么时候管上这些了?”

    “不知道,今天我去,没见着夫人,只是大小姐在那里主事。”

    难道夫人想借大小姐之手教训我?想在老爷面前做贤妻,背地里又想打压我们这些偏房,我岂是那么容易就败下阵的,得想个法子,让老爷厌恶了那母女二人才行。

    六姨娘歪到榻上,闭着眼睛,想着对付甄好的法子,不一会儿,计上心来。晌午快到了,是老爷下衙回家的时候了,六姨娘挺着肚子带着巧笛,巧慧,来到甄好的屋外,垫了垫子便跪在台阶上。

    甄好屋里的丫鬟婆子连忙去扶,生怕六姨娘出什么事,混赖上甄好屋里的人,却被巧笛,巧慧给拦住了,主仆三人撒泼打滚,泼辣至极。

    “大小姐,奴婢错了,奴婢怀着孕,不该向厨房要吃的,不该向账上支银子,更不该冒犯您和夫人这样的正经主子,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跪在这里给您陪不是了,如果您不答应原谅奴婢,奴婢就长跪不起。”六姨娘假意跪在甄好门前。

    甄好在屋内,知道六姨娘不过是矫情演戏,想让回府的爹爹看到这出苦肉计,以博取同情,让自己被爹爹斥责,这种伎俩太小意思了,甄好在现代时,这种勾心斗角的宫廷戏看多了,不在话下。

    甄好走到门口,嘴里嚼着葡萄,指着六姨娘说道:“反正今天爹爹不回来,借此机会教训教训你也正是好时机,你既然自称有错,那你就跪着认错吧,那两个丫鬟也跪着,跪一天,不许吃饭。”

    六姨娘一听老爷不回来,脸色顿时煞白,心里便凉了半截,在这跪一天怎么行,肚里的孩子要是掉了可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这众目睽睽下,是自己偏要来这里长跪不起的,要是孩子真掉了,主要责任还是在自己,大小姐再刁蛮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自己没必要跟她较劲。想到这里,便假装晕厥,作势就要倒下,巧笛巧慧赶紧一把扶着六姨娘,甄好示意让两个婆子接过六姨娘:“把她送回去,两个丫鬟留下,继续替六姨娘请罪。”

    巧笛巧慧无奈只好又跪下

    六姨娘庆幸自己肚里有个孩子,免去了这皮肉之苦。婆子架着六姨娘回了她屋里。

    甄好重回屋里享受时令鲜果,六姨娘也不怎么样嘛!

    巧笛巧慧生生跪了几个时辰,膝盖已经紫了,裙里的贴身裤子粘在膝盖上,浸出少许血来。甄好睡了午觉起床,才猛然警觉还有人在自己门口跪着,两个丫鬟已经筋疲力尽,再也没有来时的嚣张,看起来也挺可怜的。便放她们回去了。

    到了傍晚,甄好被请到了甄执的书房。

    该来的还是来了!

    “跪下!”甄执铁青着脸,厉声对甄好呵斥道。

    “女儿不跪,不知何事惹怒了爹爹?”甄好负气,头偏过一边,不看甄执。

    “你乃名门千金,为人处世要学着你母亲,高瞻远瞩,顾全大局,有些事情不能看得那么狭隘。对待下人要从善,对待长辈要有礼。六姨娘虽出身卑微,算不得你的长辈,但好歹她怀有为父的骨肉,你应适当礼让些,不要跟她计较。”

    “礼让?顾全大局?每日的晨昏定省,她屡屡推脱,可曾想到过母亲的颜面,府上的大局?爹爹可曾过问了当时在场的丫鬟婆子?是她自己偏要跪在那里不准人拉起来的,她的两个刁奴——巧笛巧慧对着母亲说话也轻狂放肆,可曾讲过礼仪尊卑?爹爹可曾问过六姨娘屋里一个月的开销?自打六姨娘有身孕以来,母亲本把她的月钱涨到了一个月五十两——这些银子都够普通平民一年的用度了。而她还不知足,每月支的银子竟有七八百两,这么多银子,用在了何处?她的衣食住行全在公家的账上支出,根本不用另掏腰包!爹爹不觉得六姨娘有些可疑吗?这股歪风如若不赶紧遏制下来,要是兴起来了——今儿是六姨娘怀孕了,要多支银子。明儿又是五姨娘,后儿又是四姨娘,都来要求多支银子,您说娘亲允是不允,如若不允,便会让人觉得娘偏心,处事不公正,给六姨娘支了,不给这几位支。若如允了,再大的家业,也终有被挥霍空的时候。自古创业易,守成难。帝王将相之家尚且知道节俭,禁止奢靡,更何况咱们家呢,女儿在此也要提醒爹爹,劝劝六姨娘应该收敛一点了,就算是您加上母亲房里,一个月也没她那样的开销呢!”

    一席话说得甄执如醍醐灌顶,顿时清醒,暗自顿足,都怪自己一时被六姨娘的谎言迷惑住,让发妻为难,让女儿受冤。

    甄执心里这样想,但嘴上却说:“你所说的我都会一一查实,若有半句谎言,自己到祠堂前领罪。”说罢,拂袖而去。

    掌灯时分,六姨娘又派人请了甄执,说自己不舒服。

    夫人知晓后立刻着人请了徐太医进府,不到一刻钟,徐太医便来了。徐太医徐礼是太医令徐公徐长春之子,医德医品皆为世人所赞扬。徐长春与一品侯徐长甫、甄好的母亲徐玉卿是堂兄妹。今日上午,夫人便派人请了自己的侄子徐礼来说了六姨娘的情况,只叫徐礼对着老爷实话实说,揭穿六姨娘是装病。

    徐太医请来了自己的同僚——妇科圣手吴太医吴若风。

    吴太医隔着帘子给六姨娘把了脉,又观了六姨娘的面色,舌苔等,都把情况说给助手,让助手记录下来。最后思虑半日,对甄执道:“孕者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月份添了,要多起床活动活动,不然胎儿长得过大,生产时风险就越大。”随后附着甄执的耳朵:“尽量杜绝和孕者同房,有风险的。”

    甄执听到杜绝房事时,就已经羞红了整张脸,不由得微微侧身,假意咳嗽。

    吴太医写了养身保胎的方子,甄执立刻派人拿出去抓药。最后甄执叫人备了酒席,留了侄子与吴太医畅饮。

    当晚,甄执便歇在夫人的房里,还说了六姨娘需要适量的运动,每日的晨昏定省照常不误。六姨娘所支银子的账目之事,甄执没有提起,只说了勤俭持家是祖上留下的美德,到了自己这里没有变了的道理,以后凡是在公家账上另领了物品用度的,一律不许再支银子。而且给每房,每位公子小姐定了数量,不准逾越。还赞美了夫人为人大度,顾全大局,蕙质兰心等等。说得甄好觉得这次这个恶人没白当。

    六姨娘遭遇冷落,不由得消停了几日。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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