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574 更新时间:16-09-17 16:53
埃伦捂着喉咙转向诺兰的方向,低头把嘴里的菜都吐了出来,诺兰放下碗,在埃伦背上轻轻拍打,并抽了纸细心地擦着小孩儿的嘴巴。过了一会儿,埃伦默默地从椅子上下来,低着头对大家说:“对不起。”他实在怕极了萨那,他想萨那的鞭子大概很快又会落在自己身上……
果然,萨那阴沉着脸走到埃伦面前,抬手就准备打他,诺兰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边一只手臂横在他面前。
萨那的手举在空中,看到埃伦被诺兰挡住也不好下手,艾瑞克赶紧过去把他的手压下来,顺便将萨那往后拉了一点,啧,还真这么暴力,一言不合就打啊……
埃伦红着眼,小手揪着诺兰的衣角,一下子扑进他怀里。不管是谁,只要能让萨那别打他,就是他的避风港!丹尼尔…丹尼尔…
诺兰眨了眨眼,低头看着小孩儿,手不知道往哪儿放。他始终记得埃伦之前冷漠的眼神,而现在他身上的冷漠气息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可怜恐惧和满满的委屈。诺兰从小都被父母捧在手心里,享受着无尽的温暖,这种全世界都不要他,经常被欺负却无枝可依的感觉他从未体会过,可他偏偏能感受到埃伦那种被抛弃被压迫的孤独与伤心,就像现在,埃伦无助地躲在他怀里,因为害怕萨那的责罚而拼命抑制地低声哭泣,他也觉得窒息。
诺兰沉默地让他抱着,求救般看向格洛里亚和艾瑞克。他也受不了这个家,这个男人一直盯着埃伦像是要把他剐了,真让人厌烦!
“萨那……”艾瑞克企图劝解,可立刻就被打断。
“艾瑞克!这是我的家事你别插嘴!”萨那走过去粗暴地把埃伦从诺兰怀里扯出来,力道大得差点把小小的埃伦掀出去:“混蛋!哭什么哭?你不是挺牛逼吗?啊?整天就知道哭,领养你的时候老子怎么没看出来你他妈的这么没出息??!”
埃伦的手紧紧扒着桌沿,闭着眼睛止不住地流泪,一只手四处乱抓,慌张地大声喊着“哥哥”。诺兰心里一跳,冲过去抓住萨那,指尖紧紧地扣进萨那粗壮的手臂里,试图让它放开埃伦,可他的力气对于萨那来说实在太微不足道,轻轻一动就震开了诺兰,诺兰摔倒在地上又倔强的爬起来扑上去。
萨那先一步揪着埃伦快步走到院子里,像扔垃圾一样把埃伦扔到地上,抄起搁在一边的鞭子就往埃伦身上抽。埃伦的小身子蜷缩在一起,抱着头在地上翻来覆去躲避抽打,突然他被一个人紧紧抱住,那个人稚嫩的双手小心地护着他的头部……
萨那的鞭子终于没有落在他的身上,他才有时间来感受这不知多久都不曾感受过的温暖。他不敢睁眼,他怕看到萨那像是要杀人的目光,也不敢抬头看这个人,他怕只要自己一动,就会触碰到那可怕的鞭子。
他知道,他是丹尼尔!
萨那看到诺兰用身体挡住埃伦,愣住了,但已来不及收回,一鞭子狠狠地甩在了诺兰瘦弱的身躯上,诺兰更紧地抱住了埃伦,咬着牙忍下了这皮开肉绽般的疼痛。格洛里亚大惊失色,那一鞭实在太狠,她瞬间红了眼眶,跑过去将两个孩子一起抱住,她时刻不忘自己的任务,这也意味着她不能和萨那正面交锋,既然如此,萨那要打就打在她身上吧。
艾瑞克看到这场景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真想不到他对孩子竟然这么残忍。挡在女人和孩子面前,艾瑞克怒视着握着鞭子的人:“萨那!住手!”
萨那闻声收了鞭子,带着愧疚说了句“抱歉,我去叫医生。”然后把鞭子随手一扔,走了。
格洛里亚着急地把诺兰抱起来,她都不敢碰他,诺兰小小的背上撕开了一道十几公分的口子,鲜血直淌。埃伦愣愣地拉着他的手,泪眼模糊地看着他。两个孩子身上都有伤,格洛里亚和艾瑞克只知道诺兰伤得很重,可当埃伦脱掉上衣时他才知道萨那简直太畜生了!
小埃伦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白皙皮肤上布满的红痕和伤疤格外明显,这些都是萨那鞭子、棍子、巴掌的产物!诺兰趴在床上让医生处理自己的伤口,侧着头看着埃伦的伤痕,蓝色的眸子映出无法掩饰的怒意:“妈咪,萨那太坏了!”格洛里亚对他眨眨眼,让他别说话。这里还有医生!
她也实在是看不下去萨那的手段,连孩子也不放过,埃伦这是受了多少罪啊!
而埃伦并没有像他们一样觉得愤怒,这种事,对他而言并不稀奇。哭过了之后,埃伦又恢复了初见时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一直盯着诺兰背上的伤。
半个小时后,医生处理完诺兰的伤口,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和另一名医生一起走了,诺兰仍处于昏睡状态。埃伦伤得比较轻,靠在一边发呆,偶尔看一眼诺兰,他有点不能理解诺兰的行为,虽然他一直很希望有人来保护他,有人来为他挡住所有的痛苦,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后,他又不能理解了。
不管是在孤儿院,还是在萨那家,从来没有人会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对他好,尤其是被萨那领养后,所有人都对他冷眼相待,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玩。当地人都知道他是萨那的儿子,只要一见到他,就是不间断的骂声,甚至是拳脚相向,他过着和老鼠一样的生活,见不得美好,只有暗无天日。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他骂他,他原谅;他哭,他安慰;他被打,他保护……呵!都是假的吧?埃伦打心眼里觉得这些温暖都是不真实的,他不相信!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瞌睡,格洛里亚轻轻调整了埃伦的姿势,让他休息会儿,温柔地摸着埃伦的头发,发出一声细微的叹息。
埃伦醒后没多久,诺兰也醒过来,看到旁边的埃伦有些惊讶,问了句:“你没事了吧?”本是关心埃伦,却让他莫名其妙地生了气,埃伦快速下床坐到一边的凳子上,低下头说:“其实你完全没必要。”没必要装模作样,没必要给我一些不切实际的希望。
诺兰一怔,埃伦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似的,刻意的冷漠却带着绝望和悲伤,仿佛要硬把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他不喜欢!诺兰看着他,声音毫无起伏地说:”但是你需要。”
接着他的脑袋就被一只大手覆盖住:“我和你妈咪这么大的两个人在这儿你居然忽视了,话说,现在的宝宝都是这么早熟的吗?你俩这么一本正经地讲话我小心脏会颤抖的……”格洛里亚这时放下心来,也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诺兰和埃伦,轻笑一声道:“确实……严肃了点,宝贝儿,你这么严肃是跟谁学的啊?我们家没这遗传啊?埃伦也是,不要伤心,哥哥保护你是应该的,我们也都会爱你的。”埃伦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快速在眼睛上抹了一把,沉默不语。
诺兰没注意到埃伦的反常,回答者格洛里亚的话:“妈咪,我认真的。”然后把脑袋往旁边挪,白了眼艾瑞克,臭不正经!最后看着埃伦说:“别怕,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埃伦睁着大眼睛看着地面,不置可否,然后突然侧过头给了诺兰一个腼腆的微笑,管他呢!有人愿意来保护自己,何乐而不为呢?只是他不知道他伪装出来的勉强的笑容给了诺兰多大的鼓励,让他更坚定地想好好守护这个惹人怜惜的小孩儿。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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