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322 更新时间:16-11-06 08:08
“我不要悟!我要你醒!”
陆非咬住牙关,狠狠吐出这几个字。
行远笔尖微颤,却很快又运作起来,全然不顾身旁的陆非已经泪光闪闪。
陆非真想拔腿就走,又放不下身体尚未恢复的行远,只好跌坐到榻上,独自发呆。
望着行远聚精会神修复经文的样子,陆非不由自主又想起了罗沐凡。罗沐凡也曾经冷冰冰的对待他,罗沐凡也曾狠心的拒绝过他,罗沐凡也曾经深深的伤害过他,直到……
陆非突然站起身,望着行远的背影低声道:“我知道你为了救我,去找过薛蓬洲!”
“那是我和他的事情,与殿下无关!”
“我还知道,你伤好之后,就要替郑扶风抵命。”
“该我赎的罪过,自然要赎清!”
“你还想我欠你一辈子,欠你生生世世吗?”
行远的手终于停住,狐疑的看向陆非,“殿下此话何意?”
“意思就是——我再也不想欠你的——既然你肯为我立下生死契约,我又如何不能代你还愿?我无非是个废人,不如让我去找薛蓬洲替你偿命,也好留下你,守着你的佛经度日!”
“不行!”
见陆非转身要走,行远急忙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沉声道:“我不许你胡说!更不许你去冒险!”
“你不是怕我会坏了你的修行吗?如今我死了,你最怕的人就不会再纠缠你了!我这条命,换你一生平安,换你光大修行,也是值了!也算我偿还了你不惜一切,救我一命之恩!”
陆非用力挣扎,却怎么也甩不脱行远的双手,陆非挣扎得越用力,行远手上的力道就越大。陆非忽然想起行远旧伤未愈,不能轻易运动内力,再看行远脸色,又有些不对,心中到底不忍,身体一软,直接被行远拽进了怀中,而行远来不及卸掉力量,就和陆非一起倒在了地上。
陆非想着,自己意外的跌进行远怀里,行远也该顺水推舟表示些情意吧?谁知行远十分警醒,深知如果任由陆非依偎的话,会是什么后果,连忙双手一推,扶起陆非,他则就势向旁一滚,瞬间就坐回到了书案之旁。
陆非顿觉又羞又气,再想起当初和罗沐凡的约定,不禁脱口骂道:“罗沐凡,你这个大混蛋,把我一个人扔进这个无底洞,进退两难不说,还要——”
他没注意到,“罗沐凡”三个字才出口,行远就怔住了。
只有行远自己知道,“罗沐凡”是他出家之前的俗名。
这个从来不为人道的名字,小湘王是从哪里听说的?难道是幽州王……
行远不待他接着抱怨,掉头问道:“殿下,你唤谁?”
“我唤谁?当然是唤那个该死的罗沐凡啦!要不是他,我何苦受这种折磨?爱又不能,恨又不忍,岂不是活受罪?”
“你怎么会认识罗沐凡?”
“怎么?我不应该认识他吗?的确不应该!”
陆非想起过往的一切,心酸的抽抽鼻子,“他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不闻不问,也不告诉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重新回到他身边,算我倒了八辈子霉,偏偏喜欢他!”
他正自絮叨,行远却忽然扶住他,喃喃问道:“殿下,你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么?”
陆非被行远一扶,心倏忽就软了下来,声音也弱了下去。
行远正欲仔细询问陆非,却听外面响起叩门之声,原来是幽州王趁着月色来行远的竹园散步,远远望见房中灯火明亮,便信步过来问候了。
“都已经快三更了,师弟还不休息?小心旧伤复发。”
幽州王坐定之后,望着一脸倦意的行远,心疼的责怪道。
“王爷不是也没有睡吗?”
陆非将残茶倒掉,又重新烹起了新茶,一面暖杯,一面笑道:“恐怕王妃们都要想念王爷了。”
“惭愧惭愧。”
幽州王听陆非打趣自己,连连摆手道:“王府内眷有时鲁莽,殿下勿要见怪就是了,也不用再揶揄微臣了。今夜实在是有一件心事放不下,才来师弟这里走走的。”
“哦?幽州城又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陆非立即来了兴致,追问起来。
“是今日午后,接到新任幽州刺史梁牧和宝相寺方丈的请柬,约请我和王府内眷一起去参加七月十五的盂兰盆法会。”
“那份请柬,我和行远师父也收到了,去凑个趣也好啊。”
“师兄,听说这个梁牧乃是梁太后的内侄,不知这传闻是真是假?”
幽州王点头道:“师弟既然知道,也就不需我多说了。梁牧正是梁太后的内侄,他梁氏一族,也只有这个梁牧能够撑起门面来。据说他虽然一直没有出仕,却也始终没忘了帮助自己的姑妈坐稳太后的位子。”
“那他此次出仕——”
“京兆王给我的一封信里,曾经提及此事。据他说,梁牧此次出仕,应该有两个目的,其一是调查前任刺史遇刺的案子,其二么,就是要替太后督管幽州城。想来太后也不甘心幽州城的军政大权都落在我等手上,所以才派梁牧来抗衡。”
“师兄在京城的时候,和梁牧有过交往吗?”
“没有,那梁牧一直随侍在他的师尊崆峒山凌霄谷主身边,直到前年秋天,才应允了太后的召见,下山辅佐的。”
“这么说,他和钟离潜师出同门了?”
行远恍然大悟道:“若是这样的话,孔员外和钟离潜一定会鼎力相助他的!”
“凌霄谷主也很厉害吗?”
被行远和幽州王说得稀里糊涂的陆非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凌霄谷主和昆仑大主并称武林双雄,论武功,凌霄谷主堪称绝世,论智谋,昆仑大主又略胜一筹,只是凌霄谷主门下弟子却远没有玉虚宫的弟子多,凌霄谷的名气也没有玉虚宫大。而且还有传说,凌霄谷主和昆仑大主曾有宿怨,所以两派也少有来往。”
幽州王叹了口气,又道:“若是钟离潜和梁牧都归顺了太后一党,当今万岁的江山恐怕危矣。我也是为此事辗转难眠,京兆王远在京城,我能商量的人,也只有师弟你和湘王殿下了。”
“依我说,师兄大可不必寝食难安。梁牧的虚实厉害,你我都心中无数,倒不如等到盂兰盆法会上,与这位新刺史见上一面,再做道理。”
“师弟乃是方外之人,怎晓得为官的苦楚?梁牧隐居深山二十余载,此次登场,必是来者不善,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要与我们争个输赢胜败!我只恐稍有闪失,辜负了先王托孤的厚意啊!”
幽州王忧心忡忡的摇头道:“行知下落还未查到,多伦哲丹的行踪也未探明,梁牧又突然冒出来,唉,真是多事之秋呀!”
三人闲聊片刻,幽州王起身告辞,行远随着他出门,在草庐前站定道:“师兄,你有没有对小湘王提起过我的名姓?我是说,我的俗家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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