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668 更新时间:16-09-02 23:47
如果能够重来,秦湛发誓,打死他也不会让韩廪喝酒,世间醉鬼千千万万,但酒品差成这个样子,前面有没有古人他不清楚,但他敢保证,绝对是后无来者。死死抱着他不肯撒手的人,已经抽得不像样子了,却还在呜呜痛哭。哭也便罢了,可是这人还没完没了地把秘密往外倒是怎么回事?问题是他对这小子的身世根本没有一点兴趣,也完全不关心他是不是还有一个同胞哥哥,更不想知道他那个双胞胎兄长跟已被流放房陵的赵王迁究竟有什么关系,大爷的!给你当抱枕已经够了,别乱蹭行不行!老子对你这种一把鼻涕一把泪邋遢得要死的家伙不感兴趣!
“韩仓……你……你放心,我以后……再……再也不会让人……欺……欺负你,秦国太子也……不行……”
秦湛靠着身后干燥坚实的树干,树顶飘飘洒洒的杏花一瓣一瓣落上衣襟,又被阵阵若有似无的轻风一一扫落,他放下手里灌空的酒罐,瞟了眼远处沉甸甸的落日晚霞,无可奈何地推开身边似乎终于关上话匣子,渐渐睡死过去的人,他这个做太子的该是有多无聊才会特意跑去欺负别人家的哥哥,这才是个严重的被害妄想症患者吧?
“美酒佳人,可称公子心意否?”
秦湛抬起眼睑,眼中微醺的酒意带着一丝丝欲醉还醒的缠绵,他望着迎面走来的人,又看了眼歪倒在一旁睡得四仰八叉的“佳人”,“美酒称心,佳人却不如意。”
李由面上在笑,一双冷眼却没半点装模作样,“赵王宠臣,佞幸韩仓,身骨曼柔,正乃天生尤物,其色美若此,公子尚不如意,世间还有何人能够入得公子眼帘?”
尽管四下无人,终归言语苛厉,过于伤损,放在平日,秦湛心存偏爱,不会辩驳责备,然而少年一场醉话,道出百多磨难,纵不至叫人伤心落泪,却也有几分动人肝腑,如今既已舍赵归秦,过往已成旧梦,国人爱之,想来难矣,若是再行损毁,这世间还有何方可为二子容身之处。他起身走近来人,坦言道,“孟昔,道人是非,非君子所为,佞幸如何,宠臣又如何,若然心甘情愿,又于旁人何干,如是无可奈何,何必揭人创伤,再者,恋慕君王,便是佞幸,那君王便活该一辈子孤家寡人吗?况且他也并不是什么韩仓。”
李由怔愣一瞬,似乎未曾料到对方竟这般袒护旁人,不快之余却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委屈,反应过来遂又不觉自嘲一笑,“未及入幕,已得君心,却是我小人一个,道人是非?良辰美景,君好生受享,今后再不扰之!”说罢,兀自将握在手中的竹简扔到脚下的草丛里,便欲转身离去。
刚刚好的距离,伸手便能拉住,刚刚好的体格,欺身便可压倒,李由离开的步子正待迈出,手腕上一个大力,已是被人径直拽到身前,一片暗影覆压而来,他下意识倒退两步,后背却直直撞向长满韧皮的树干,尚未来及呼痛,鼻端便传来一阵桂花的甜香,等他回过神来,对方那双温热的嘴唇已经欺近鼻尖。
低沉的嗓音绞缠着灼热撩人的呼吸,说着无关痛痒,却脉脉含情的戏语,“脾气这般大,如果不是在吃醋,那便是在怪我没有请你喝酒?”
按在肩上的那只手又重又紧,似乎生怕他会挣扎退脱一般,恨不得连骨头都捏碎在掌心里,恼恨之余心内又夹杂着几分不安,他下意识想要别开脸去,避开那两道步步紧逼令他无所遁形的视线,对方却似早有察觉,抬起那只空出的右手便将他下颌骨钳握在虎口之中,强硬地制止了他闪躲的举动,他无处安放的双手拧住面前人肋下的衣裳,“你醉了,快些放开!”
“醉与不醉,君心自明,此中真味,当与君共尝。”
贴在鼻翼之上的双唇移向嘴角的一瞬间,几乎胀破心肺的急促的呼吸倏得戛然而止,于他竟比死亡还要可怖三分,生死关头,犹可作困兽之斗,而此时却连反抗都无心力。湿热的舌尖游戏一般在唇谷之间扫磨逡巡,鼻息之中全是花香酒意,叫人醉得目眩神迷,神志告诉他无论如何不能松口,对方却没那么多耐心给他反省犹豫,下唇猝不及防被人使力咬住,又吸吮拉开,他吃痛之下,牙关松懈,分神一霎,立时被人长驱直入,眨眼便溃不成军。无法合拢的唇角淌出令人羞耻万分的津液,退无可退被迫与人绞缠抵牾的舌也渐渐麻木酸软,原本放在对方腰间的双手为了撑住脱力下滑的身躯,不自觉攀上面前人坚实的脊背,求救一般越拥越紧,仿佛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情是孽根,欲是本能,背后支撑的老树变成了湿润茂密的青草,腰间被人扯裂的玉锦帛带无力散开,他无措的手掌抠住对方的肩胛,挤压贴覆在一起的胸膛令胸腔之内原本交错的节拍渐渐合在一处,理智与颜面,在本能面前通通让步,李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想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他只感到四周有一团火,要么将他化为灰烬,要么给他世间极乐……
“公子,可在否?”
两心相好之际,刻骨缠绵之时,远处却忽然传来一声急呼,将他沉沦堕落的神思一下子拉回了现实,凉风扫过沾满汗水的胸膛,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眼中迷靡霎时消退得一干二净,惶恐不安的双眼对上一双夹杂着情欲跟怒火的棕瞳,李由看到对方眼里自己狼狈不堪的影子,一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猛得将眼前人大力掀开,翻身爬起便要落荒而逃。
秦湛一把攥住对方的手腕,眼底的失望甚至盖过了奔蹿飞涨无处纾解的欲火,“李孟昔!跟我在一起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听着内廷宫侍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李由额上生出的冷汗不觉已顺着脸颊汇流而下,他顾不得思索对方问了什么,神智回笼,脑中已在铺陈后路,虽未做到最后,但此情此景断然不能为人所见,不然恐怕再难说清,万般不得已,哪怕杀人灭口也定当挽回声名。
正排思布划之时,一件宽大的锦袍兜头落下,身边人已起身大步走出,李由嗅着衣袍上淡淡的杏花香,心中阵阵发苦。
听了家令吩咐前来问膳的内侍,望着杏林后转出的人,立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来人上身赤膊,未曾着衣,下面也只穿着一条胡裤,松松垮垮挂在腰胯之间,仿佛随时都要掉将下来,叫人一览无余。少君肖似君王,身姿颀长高大,着衣之时,只觉瘦削,谁料竟这般强健威武。眼前人脊背宽阔,腰身紧窄,肌理之下包裹的坚实的块垒匀称整齐,强硬有力,仿佛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少年侍人自小宦于秦宫,除了自己,鲜少得见外人体魄,他向觉男子之躯粗莽丑陋,如今才知竟也如此惹人流连,他忍不住将目光移向对方胯间衣裤之下不遮不掩逞威耀武之物,惊异之余脸上也不觉哄热起来。
“汝之所见,尚合意否?”眼见这小子像是发现什么稀奇物件一般看个没完,秦湛也不觉戏从心起,启声笑问道。
对方闻言,立时回过神来,惊叫一声,脸面即刻飞红,一干礼数也早忘个干净,扭身便奔离而去。
回返原处,李由已经穿戴整齐,衣冠正肃,哪里还有半点悖乱模样,秦湛拾起地上的外衫草草披上,一言不发,正要离去,却被人拉住前臂,他听见对方语带迟疑,艰难开口道,“扶苏……再给我些时间。”
秦湛回头看向身后的人,“多久?”
李由从怀中拿出半块同心玉,“合玉为约,来年及冠之日,便是予君答复之时。”
作者闲话:
那个啥,我居然都有一百个收藏了,不可思议,这是真的嘛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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