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654 更新时间:16-07-23 08:06
整整两个时辰,白泽才从房里走出来。此刻太阳已经一点一点的往西边沉落,夕阳的光辉照耀在他消瘦的身躯上,打下又斜又长的影子,让她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
“你跟我来。”他们就这样面对面站立了几十秒,等到他这么一句话,话语里她竟听出了心痛的意味。
她一下子打消了对屋里的人一探究竟的想法,亦步亦趋的跟着白泽去了她自己居住的院落。
“你认识他吗?”没想到是这样的开场白,她傻愣愣的直摇头。
“那他认识你吗?”白罂粟皱眉,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我们素昧平生,怎么会相互认识?”可是话一出口,她立刻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男人可能是她过去认识的某一个人!
“我应该认识他?”
白泽又沉默了下来。
“不知道他会不会认出你。”他抬起手,轻轻挑开了她散落在脸颊上的长发,细细的端详着她的脸。
她从来没有见过白泽这么眼神专注认真的看着她,仿佛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脚上过药了吗?”他收回了手,又恢复了他的面无表情。
“嗯,好多了。”她垂下头,不敢逾越。
“你的脚经常扭伤,我怕长期下去会造成习惯性扭伤,等会我给你开几副药,让芍药给你熬好,一日三服。”
“啊?又要喝药?”一听到药,她的整个人都瘪掉了,她已经有一年多不曾喝过那又苦又难闻的中药了。
“可能……以后这样的机会不多了。”他低声呢喃,随即转过身子面对窗外。
“你之前说想去外面看看,现在还想吗?”
“你不是不高兴吗?”她细声嘟囔。
“你要是想去的话,就让芍药带你去吧,这两天,快去快回。”说完,他便疾步走出了房间,仿佛一刻也不想多作停留。或许等到那个人发觉的时候,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第二天清晨,芍药就来为她洗漱装扮,穿过种种机关去往外面的世界。一如书中所言,谷外的生活丰富多彩,很多东西都是她记忆里不曾保留的,让她觉得既熟悉又陌生。由于芍药一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让她的兴致也减弱了不少。
“我们回去吧。”出来的次日,用完午膳的她开始收拾行装。其实出来的时候是一身轻松的,不过昨天她买了很多新奇的小玩意,要带回去跟白泽一同探讨。
“姑娘不多玩两天?”芍药被她这么一说反而表情更加惊慌,让她十分不解。
“不了,我想回谷了。”她虽然很困惑,却知道从芍药这里问不出什么。
从客栈出来,芍药欲言又止了好长一段路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姑娘,买个簪子吧,我这可是用上好的玛瑙雕刻而成的簪花。牡丹,富贵!”两边的街道依旧繁华,甚至有小贩虚虚地拦住了走在前面的她推销自己的东西。
“这哪是牡丹?是芍药才对吧。”她不懂得拒绝这种热情,倒是身后的芍药冷冷的拆了台。
“这位姑娘怎么能这么说,虽然芍药与牡丹相似,但是我这拙眼还是辨别的出来的,怎么会把芍药说成牡丹呢。”一听别人质疑自己的信誉,小贩立马就急眼了。
“其实也差不多。”她不讲究这个,也就插嘴想打个圆场。
“不不不,芍药与牡丹,虽然花形相似,但是意义不同,不可拿来类比。像芍药的别名,是将离。而牡丹的别名,是富贵。花相与花王的区别。”小贩说的头头是道,倒是让白罂粟灵光一闪。
“我代将离向你问好。”
将离是芍药的别名,所以将离与芍药的关系,必然匪浅。
“好,我买了。”她爽快的掏钱买下了那枚簪子,转手赠给了芍药。
“不管是牡丹还是芍药,这簪子都衬得起你。”
回到药谷,她让芍药帮东西放好,独自先去了白泽师父生前所居住的院落。按往常来看,他这个时候,应该就在梨树下研究医书。
“白泽!”她边跨进院门边唤道。
此时花季未过,梨花树下也的确站着一人,穿着白泽的衣袍,可是身形看过去分明不是他。只见他闻声回眸,春风扰乱他的发丝,鞭打他的衣裳,让他眼神流转的那一瞬间,格外倾城。
她有些看呆,不是因为这一眼的惊艳,而是这一眼似曾相识的感觉。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很迷惘,莫非真的如自己之前所揣测的一样,是故人?
“好久不见。”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她决定先声夺人。
“真的是你?”他的语气,有种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意味。“没想到啊。”
“这个世界变化万千,哪会什么都由你想象的到?”她轻巧的走过去,站立在他面前,语笑嫣然。
“哼——”他嗤笑一声,好笑的打量着她。“看来这张脸变了,胆子也变了。以前的你,哪敢这么跟我说话?”
白罂粟更加坚信,以前的自己就是受了他的迫害,才会那么惨。
“毕竟时过境迁,风水总要轮流转。”她说的是这一次他受伤,要栽到她手里。
“再怎么转,也轮不到你那里。”他勾勾嘴角,竟然让她觉得分外迷人。
“不试试怎么知道?”
“谁给了你这样的自信?白泽?”他像是看到一个跳梁小丑一般不屑一顾。“既然你那么有兴致,在这里休养的这段时日,你就放马过来吧。以后,你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真看不惯这个人目中无人的模样,比白泽的冷漠疏离更让人难以接受。她忿忿地踏出了百草园,准备先去找白泽了解情况。
“他到底是谁?”
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走神的人听到声音收回了自己远眺的目光。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认识他对不对,他就是那个害的我这么惨的人对不对?”平日里跟淡漠的白泽相处久了,她还真没尝试这么生气的感觉。
“你都知道了?”他微微有些诧异。
“是的,什么将离芍药,还有院子里的那个人,都与我有关对吗?”她很认真的提问,让他无法说谎。
于是他点头。
“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恢复你的记忆。”只是那个时候的痛苦,你能承受吗?
“他都上门了,我必须要面对是吗?”
他无话可说,恢复记忆这一条算什么呢?算死的明白?
死。他突然觉得恐慌起来,这个让他心动让他产生了别的情绪的女子,就要死了吗?
“那就恢复我的记忆吧。”她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眼前之人的表情变化。
“以后每日申时来我房里,我为你施针。”其实那些封存的记忆,还是早日解放的好,否则日积月累,要是哪天不测,谁又预料得到。
日子一天天往前推,她在每天对付那个男人的时候越来越容易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想,大概是白泽每天的施针产生的效果。
“你以前没见得这么可爱。”他斜斜地倚靠在榻上,悠哉的欣赏着白罂粟的自导自演。
“那是要看在谁身边。”她一反驳,对方马上就冷了脸。
“你出去吧,不要再使这些拙劣的手段。”
真是个阴晴不定的人。她甩了个白眼,踏出房门,对于自己的屡次失败很是气馁。
“哎芍药,今天你怎么穿成这样?”一出门,就见到一束玄衣的芍药朝这边走来。
来着闻言冷冷的抬头,仿佛不经意的一瞥,却让她蓦然脚底生寒。
“将离。”那人也走到门口,对着玄衣芍药唤道。
“属下来迟,向主子请罪!”
原来她就是那个将离,跟芍药长的一模一样,应该是双生姐妹。可是为什么姐妹两个分别侍奉不同的人呢?她记得白泽跟她提过,芍药是他师父谢寻特意培养出来的,那么这个将离,会不会也是谢寻培养的人。只是,她出现在这个人身边,那这个人跟谢寻又是什么关系呢?
“进来说。”那个人转身,又侧过脸来看向白罂粟。“你还不走?”
走走走!这又不是你的地盘,得意个鬼啊!她一个性急走的太快被门槛绊倒,想着怎么着这么近的距离总会有人施以援手吧,可是这两人都眼睁睁的看着她脸着地。
“好不容易漂亮了点,别给摔没了。”那个人凉凉的说完,将离就跟着他进屋,顺带半掩上了房门。
她闷着气去找白泽,白泽见她鼻青脸肿的模样倒是被吓了一跳。
“你去跟谁打架了?”
“白泽,那个人什么时候会走啊?”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气鼓鼓的。
“不清楚,他想什么时候走,是他的事。”他又看了她一眼,还是微微叹了口气,起身拿毛巾细细的给她擦脸。
“你们是什么关系,白泽?”她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让他差点难以把持。
“我们没有关系。他姓谢,这是谢家的天下,仅此而已。”他收回毛巾,将它往脸盆上一扔,又坐下去看医书。
“天下……他是?”她着实吃了一惊,瞪着眼做了一个上面的手势。“那么我又是谁?”
“你希望自己是谁?”
那个人是九五之尊,你是他身边的女人,你觉得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待在他身边才是幸运呢?
她想了想,好像都没有。
“我只想成为白罂粟。”她笑着回答,是的,现在做白罂粟她就很快乐。
白泽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怔了一怔,可是你明白吗?白罂粟,不是你想做,就一直能做的。
她开始做各式各样的梦,在梦里她很清楚那就是过去的自己,可是一觉醒来,那些记忆又变得恍恍惚惚。
“可能是被封存的太久,需要时间恢复,慢慢来。”白泽安慰她道。
时间一长,将离经常出现在药谷,而那个人一直留在谷内养伤,那个男人——谢司丞。
名字是从梦中提取的,她梦见的次数最多,自然而然就铭记于心。她也不再找他麻烦,因为她现在只想他伤好就离开,不要找自己麻烦。
“你坐在那个位置,长期不在百官面前露面真的没关系?”他们现在已经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天,可能于他而言,她算不得什么。
“有些人希望我不出现,我就勉为其难满足他们的愿望好了。”他握着一捆卷轴,是今早将离送过来的。
“你是怎么会来到药谷后山?”她望着已经过了花期的梨树,总觉得缺少了些许意境。
“第一次见面不是说了?被追杀。”也是好运气,否则怎么会刚好遇到你。他望着她,眼神意味不明。你可是救了我一命,刚好留着你,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阿宁。”
“嗯?”她侧头,忽然发现不对,他叫的是阿宁,自己怎么会本能的回头?
“阿宁,跟我回去吧。”他的脸靠近了些,压迫感瞬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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