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4490 更新时间:16-09-09 22:47
早秋的傍晚已经可以感觉到阵阵寒凉。
穿着棉布短褂的少年缩着脖子单手在空中抓着什么,半晌,十几页的具状书落入手中。
许诺抖了抖状纸,头也不回的冲齐衫说“诉状已收,即刻出发”
夜深的浓重,房间里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息,满月的清辉像是完全被隔离在窗外,整个客厅像是被一股阴冷的腥气冻住一样。
许诺嫌弃的闭气穿过正厅,临近卧室腥气更浓,这畜生真是无法无天了。
开门的瞬间,甩手祭出一道灵符,“敕令大将军印--束!!”
灵符冲过浑厚浓郁的黑气,直直打在压在朱姝身上的鬼影上,预期的束魂锁并没有出现,一刹那月光的清辉充斥整个空间。
许诺大喊“不好!”
黑气迅速退散,眨眼间便销了踪影。
“畜生休走!”齐衫甩出束仙索,不起眼的登山绳晕起凌厉的红芒包裹在乍现的金光中一圈一圈投石入水般漾起波纹,刹那一室灵光大盛,竟逼得隐去的黑雾再现,束仙索光芒收紧将黑雾紧束在波纹中心,只见满室灵光间波纹中心的黑雾渐渐凝出一个人形,青黑眼底,额侧有被锐物戳伤的窗口,嘴唇青紫,一双赤脚满是模糊的血痕,正是朱姝死去的前夫余先勇。
许诺捡起地上那张未能施展成功的灵符,对着就这月光对着窗外抖了抖,道:“艹,齐衫你怎么给我把我摆在外面糊弄人的假符拿来了!差点让这畜生跑了。”
“喵!”胖猫大多迈着猫步过来,后腿直立,挺身,抬起两只毛茸茸的肉爪子左右夹击,抢下了许诺手中那张红钢笔水画的束魂符,落地一阵乱挠,顷刻就给叨吧的稀巴烂,然后跳上床慢悠悠的溜到了朱姝胸前,低头做审视状,只见弧线优美的胸口起伏规律,鼻端的呼吸吐纳均匀,睡得还算踏实。稍作停顿后,十分不客气的迈步蹲在了朱姝的脸上,两只前爪收了尖爪,在朱姝还算翘挺的下巴上慢悠悠的踩踏,直到姿势调整的足够舒服了,才瞪圆了一双碧眼儿看许诺,喵,朕准备好了,你俩开始吧。
“这猫什么时候跟来的”许诺道。
齐衫指了指地上散落的棉被,“一直就在啊,它不来,哪来的束仙索给你用”
“你还有脸说,我说让你准备家伙,你就拿这玩意儿糊弄我”许诺指着地上那堆被猫抓出来的碎纸末。
齐衫拽了拽手里的束仙索,说“诺诺,你也讲点理,谁知道束魂符你都作假,你弄这假符卖给谁啊,普通人谁用的上啊”
“我不早跟你说过西厢房里没一张真的么,你还从那上面拿。”说完冷不丁的抬腿踹了余先勇一脚,道“眼珠子转那么溜,有琢磨什么坏主意呢?”
“嘿我说你这小子也忒不老实了,都这样了还惦记的跑呢”齐衫说。
“是,他要是个老实的还至于咱俩玩这套千里追凶”许诺说。
“余先勇,幼年丧父未成人而又丧母,幸得邻人朱姓善人相助,葳而成人,锐而于学,更婚于恩人之女姝,然生时于恩者朱公不报,于义者女姝不偿,死又思害之,今收朱氏女姝之具状,特缉你于此,畜生来看,奉印在处即为公堂,速速跪下受审!”齐衫举着钥匙坠大小的人名章煞有介事的说到。”
“什么年代了,还兴这套,他听的懂么,你看看猫都懒得看你”许诺绕出卧室,整个人大刀阔斧的摊在了客厅的布艺沙发上,说“舒坦,来这审,傻不傻你啊”
齐衫牵着余先勇出了卧室,刚想顺手想带上门,就觉得背后一股寒气指插后心,回头一看竟是那碧眼白毛的胖猫,死瞪着一双溜圆的眼睛,周身突突的冒寒气,这一惊,手上的动作就慢了,猫大爷这才迈着小碎步移驾。
“跪下”齐衫照着余先勇的膝窝就是一脚,“诺诺,我跟你说这猫绝对有来头。”
“什么来头也白搭,”说着弯下身子抄起了胖猫,抱着放到大腿上,还颇有些分量,大多舔了舔爪子,这么抱着还挺舒服,就不跟他计较了“像这种开了灵智还没来得及成精的,都白搭”
“我不跟你说了么,这政策要变,条例要废除了”
“废除了也得经我的手,这片的老妖精哪个不是从我这儿领的身份证儿,我还怕它一个没成精的,要化形早晚得经我的手”
“我就纳闷了你一小城隍,还是试习的,咋就这这么足的底气呢,要说你也上边有人吧,那总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没能转正吧“
“我就试习小城隍,专管你这摊儿,老实交代,麻利儿的!”一提这事儿许诺就不爽,只能把炮口转向余先勇。
余先勇在他俩斗嘴的空档儿,已经试过各种法子想跑了,结果越挣扎,束仙索困的越紧,此时听许诺发问,马上摆出一副老实嘴脸来。
“两位高人,我就是一时,迷了心窍没想害人。”
“没想害人你这么缠着她,夜夜来这里行苟且之事?”许诺身子向后靠了靠,摊的更舒服了些。
“我没害她,我只是太想她了,忍不住想看到她,忍不住。。。。。我没吸过她一丝阳气不信你们查!”
“废话,就是看你没吸她阳气才要审你,不然直接一刀斩了,谁还跟你费这劲”
“好好交代,怎么从省道底下逃出来的,你死的时候不是就判过了么,一辈子没干啥好事儿,压你30十年,老老实实的服刑,过后必然让你超生,自己非得跑出来,找这么不痛快你为的啥?”齐衫说。
余先勇听完默默的低下了头,肩膀不住颤抖,似是极力压抑着什么,激动地说到,“我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审判,醒来就已经在受刑,万仞大山压在身上,每一秒都是煎熬,每天每天肋骨都会被压碎,刺破五脏六腑,直到疼的晕厥过去再醒来又是一轮心得刑罚,三年了一千多个日夜,晕了,醒了,无尽的黑暗,喘不过的重压,凭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们有人听过我的申辩么!”
“呦呵,这还成我们冤枉你了,拿山压你就是为了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恩深义重”许诺懒懒的说。
“什么恩什么义!姓朱的从来就没有看的起我过,是,我是对不起小殊,可是我没有对不起他们朱家!他朱成恩哪里对我有什么恩义,只不过是为了面子好看,为了街坊邻居赞他一声好人,可事实上呢,他从来没正眼看过我,他根本就不希望我和小殊在一起,就连我们要结婚都要阻拦,非要我签狗屁协议才肯把小殊嫁给我,他有什么恩义,不过是博虚名的伪君子。”余先勇激动地说。
“啧啧啧,朱老爹是短你吃了还是短你喝了,打过你还是骂过你,人家要是真想对付你,分分钟把你扫地出门,还用的上管你吃喝供你上学?还把掌上明珠一样的捧在手心养大的女儿嫁你?”齐衫说“都说白眼儿狼白眼儿狼,我今儿个还真见识一回”
“别扯那些不相干的,说重点,怎么逃出来的,为什么要害她”许诺很不耐烦他这副嘴脸,单手掐诀,指尖聚起蓝光,一个响指,只见余先勇迅速被蓝光包裹全身,仿佛电击一般颤抖不止,束仙索还分出一股勒进了嘴里,防止他出声嚎叫,“我们这可不像警察局,还不准刑讯逼供”
“我真的没有想害她,那天我刚从一轮刑罚中缓过神,就觉得远处有像是有个很熟悉的人,慢慢的那种感觉越来越近,就像另一个我一样,就不由得想要追上去,然后就到了这里,看到了她,我想跟她说话,可是她都看不见我,直到太阳落山,天黑了下来,她才感应到我,我没有想害她,我。。。”
许诺打断了他,对齐衫说“那看来问题是出在朱姝身上,我就说,总不能因为我们俩一起喝醉了,就让那里的禁止消失吧。”
“应该是那个掉了的孩子,这三年朱姝一直单身,心境也不一定真的从流产的阴影中走出来,孩子虽然没了,固化的血脉之气却一直没有散,父精母血,应该是那血脉之气中来自余先勇的这部分起了作用,禁止对生人是没有作用的,朱姝从省道经过得时候,他们之间得到了某种联系,让我们下的禁止判断不出人鬼区别,让他乘了这个空隙跑了”齐衫说。
“看来下次进修我还真的好好听听,这半吊子的法术,前脚困了只鬼,后脚人家闺女儿子来这走一遭,还不都给带出去”许诺有些懊恼的说。
“继续说,为什么害她”
“我真没害她,我爱她怎么会想害她,我只是忍不住,一看到她就想到从前,从前我们在一起的日子。”
“你爱她还搞外遇,懵傻子呢?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你还真不把小爷我放在眼里,山子,上枷,重枷!”
话音刚落,一副重枷就落在了余先勇身上,也不知是什么材料打造,乌漆墨黑的枷板足有一指厚,余先勇支撑不住,猝不及防的跟着重枷折身摔落在地。
齐衫收了束仙索,重枷压着余先勇的脖子发出一声声像是折断的脆响。
“不是的,不是我那只是逢场作戏,小殊怀孕了,我想给她更好的生活,挪用了公款炒股,被郑茜茜发现了,为了不让她说出去,才不得不跟她虚与委蛇,想要拖她下水,这样她就不能拿这件事威胁我了”
“逢场作戏用得着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你可千万别说你不知道那天朱姝跟在你后面,明明是你设计让朱姝见识你俩的奸情,故意激怒她,让她提出离婚,你太了解朱姝,一旦她知道了真相,知道了那份因为保护她而存在的协议,就更不会拿协议威胁你,她只会觉得恶心,恨不得从来没认识过你才好,更不会还想要分的占有你痕迹的一毛钱。”
“不是,我没有!我真的只是爱她!”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爱朱姝为了和她好好生活不惜牺牲色相忍辱负重,那为什么逃跑的时候还带着郑茜茜一起?”
。。。。
“说,只要你说的通,我不为难你”
“说不通的话。。”许诺打了个响指,枷板上浮起断断续续的纹路,细看竟是一只造型古朴满脸凶恶的古兽图样,“我就让你再死一次”
许诺话音刚落,余先勇的脸就迅速白了起来,豆大的汗珠接连的从额觉滚落,周身的鬼力越见消逝,每失去一分鬼力,枷板上的古兽图文就更清晰一分,看样子竟是在靠吸食鬼力来采补自己。
余先勇眼看强撑不过,知得如实道来:朱姝做老婆很好,只是略显无趣,郑茜茜做情人也很好,听话的女人都好,两个都想要,设计让朱姝识破奸情只是为了让她接受现在,自己也可以坐享齐人之福,只是没想到朱姝的孩子会掉,现在缠着朱姝是因为自己被压在山下很苦,又没有亲人后嗣,没有香火可享,凄苦的很,想要哄得朱姝回心转意,为他立牌塑碑,生辰死忌能有香烛祭奠;
事情到此,勉强也算是了了,就差怎么处理余先勇。
“你死了压在山下是为了赎生前背信弃义谋妻害子的罪,本来压三十年抵了前世罪孽就放你往生,结果你这么不上道,为鬼还如此作恶,就再死一次吧。”许诺说。
齐衫说“那就腰斩送往鸦城为聻。”
许诺又摇头:“活着害人,死了还是这么坏,上了公堂还敢不讲实话这么坏进了鸦城还不得更坏,”停顿了一下突然坏笑,道“【星辰大海】还是【诗和远方】你选一个?算了还是我替你选吧,送你重归混沌。”说罢不知从哪变出来一把精钢大斧,对着余先勇就劈了下去。
岐山惊呼“慢!”
然而为时已晚,斧落处黑雾溢散,伴随着的是熏人作呕的恶臭。
“叫你别冲动,这臭味且不能散呢,你搁着扇着吧”齐衫哀怨道。
“扇呗,反正没事儿干”
“你行不行啊,好歹也是一城隍老爷,拿人的事儿自己干,砍人的事儿自己干,善后的事儿还得自己干!”
“我这不试习么,等我转正了,安标配上边起码得给我派下来20个鬼差,唉别站着快来帮忙”
“我这不正给你忙着呢么”
“我说那边那哥儿们”
“那边哪还有--”齐衫朝许诺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赤裸着上身的长发男子,肌肉紧致,线条优美,时下流行的人鱼线在腹肌间蜿蜒没入松垮的跨在腰上的白色裤子里,还是时下流行的兜裆阔腿裤,而他身前。
室内青光大盛,重枷上的古兽忽而化出实体,对着男子跪地三拜,而后重又隐入枷板。
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了手里的动作。
“诺诺,要是我说这是早上被你掐过蛋的那只猫,你信么”齐衫说。
许诺咽了口唾沫,说“现在我觉得他成不成精这事儿我还真管不着”说时迟那时快,许诺没等话音落地就猛地窜出一丈远,直接夺门而逃。
“你说他跑什么?”男子的声音出奇的好听,玩笑中似是还带了一点儿慵懒。
“要是我说他尿急想回家上厕所,你信么”齐衫老实说。
“那我先去他家等他吧”说罢,悠哉悠哉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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