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193 更新时间:16-11-13 10:55
等再次看到老板的时候,祝忘川的眼神是惊悚中带着崇拜的。惊悚的是自己是否进入了什么邪教组织,否则老板怎么能够对陈蕊洗脑洗的那么彻底呢?要不是祝忘川是唯物主义的忠实拥护者差点就信了!崇拜的是竟然就那么一次会谈就能够让一个二十一世纪沐浴在共产主义光辉下的年轻人刷新三观,并且坚信不疑。
真是中国有代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啊!
“那姑娘来过了?”白韫看到酒柜上原本的那瓶酒被一个装有头发的玻璃瓶取代,问道。
“嗯。”祝忘川回头看了一眼,面色古怪,要是到时候这里的酒都变成了头发……想想都觉得诡异。
“老板,你要她的头发做什么?”
“留作纪念。”
祝忘川语塞,是要纪念她逝去的爱情么?这画风略不对吧?
“你录音了?”白韫拿起祝忘川放在柜台上的录音笔,面色不明。
“她要求我录音的……不过老板我跟你说,她简直是说了一个鬼故事啊!要不是我姐在家一天到晚看恐怖片我都跟着免疫了,绝对会以为她疯了的。”祝忘川回想起陈蕊说起来时候的表情,觉得其实这姑娘去演艺圈发展应该是挺有潜力的。
“鬼故事?”白韫把玩了一下手中的录音笔,然后嘴角抹开一丝笑,只是让人看不透那种笑到底是何意。
“以后你会听到更多鬼故事的。”白韫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打开了录音笔的播放。
祝忘川原本还被老板那惊鸿一笑痴了眼,等听到录音笔传出来的声音时,瞬间思绪百转瞪大了眼。
风声……准确来说是像那种在幽闭空旷的空间里类似呜咽的风声,此起彼伏,延绵不绝。
可是,那明明应该是陈蕊自述的那个故事啊!祝忘川目瞪口呆的看着白韫,想要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然而白韫只是瞟了他一眼,然后放下了录音笔。
“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你动了手脚吓唬我啊?”祝忘川对着白韫离开的背影叫唤着,然而白韫并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
陈蕊再一次从梦中惊醒,窗帘掩去了月光踏入的行迹,她就那么笔直的坐在自己的床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
她的床铺正前方墙壁上挂着的是一个时钟,方便她看时间,不过此时光线太暗,她只能看到模糊一团,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
越来越清晰了,自从去了那家面馆之后,梦里的场景越来越清晰了。她很爱他,她杀了他;他还爱她,他回来找她。
“因儿……”
那是新婚之夜,他用秤杆挑起了她的红盖头,深情呢喃。
“因儿……”
那是暴雨之后,他用被褥盖住了另一个女人的身子,慌乱的呼唤。
“因儿……”
那是发病之时,他用手紧紧的抱住癫狂的她,情深义重。
“因儿……”
那是弥留之际,他跪倒在地无视那满身的伤痕,伸手擦掉了她的眼泪,让她不要哭。
“因儿……”
那是奈何之桥,他摇头打翻了孟婆递过来的那碗汤药,决然的跳入了忘川河中,痴心绝对。
“齐冉……”陈蕊双手捂脸,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夜,犹如哀鸣。
心里好难受……好难受……怎么办?
“因儿,不要哭。”
陈蕊被手遮住的眼瞬间睁大,倏然抬头。
“啊——”
房门被大力的推开,灯光一亮,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就随着黑暗消失了。
“蕊蕊,怎么了?”先是陈爸爸披着外套闯了进来,陈妈妈紧随而入,就看到自家女儿呆呆的瞪着墙上的钟,满是泪痕。
“蕊蕊?”陈妈妈推开陈爸爸快步走到自家女儿床边,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发,继而又拍了拍她的背尽力安抚着。
“做噩梦了?别怕,已经醒了,爸爸妈妈在这。”
陈蕊僵硬的转过头,看到灯光下那张慈爱的脸,那是陪伴了她二十年的包容她一切的女人。她是温柔的,她是无害的,她是会保护自己的。
“妈!”陈蕊一把扑到了陈妈妈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做什么梦了这么伤心。”轻手轻脚的走出已经熟睡的陈蕊房中,陈爸爸紧皱的眉头就一直没有松开。
“不会是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陈妈妈担忧的附和着。
“说什么话呢!”陈爸爸是一名政府官员,自然是不能信这些牛鬼神蛇的东西。
陈妈妈没有再多说,等两人回到房间,陈爸爸思索了一会,还是开口道:“要还是这样的话,去看看医生吧。要是没用,就去画个茶。”
陈蕊觉得自己最近快神经衰弱了,那个人总是能随时随地的出现在她周围——
上课的时候她发呆被老师点名站起来回答问题,会有一个虚影点在她的课本上,告诉她答案在哪里;走在路上的时候她神思恍惚,快撞到东西的时候会感受到一阵冰冷,让她情不自禁的止住了脚步安然无恙;在过马路的时候,在体育课的时候,甚至在家里洗澡的时候……
他在保护她,无时无刻,这让她陷入更大的恐慌和不安。
她不再做梦了,梦境已经走透,他来到了现实。
“如果你想要知道真相,就吃了这碗面;如果你单纯的想要忘记,我也可以帮你做到。”当初那个冷若冰霜的男人给她两个选择,是她自己选择了前者。
“要是以后你后悔了,再回到这里,我可以给你一杯酒,让你遗忘。”临走前老板那样说道,那时候她觉得好笑,一杯酒都不能让她喝醉,又怎么能让她遗忘。
如果遗忘了,那他会消失吗?
她第三次踏足这里原本是想要问老板,可是老板却不在,只让柜台小哥给了她那一瓶酒,换走了她的一根头发。
她没有当场喝下那瓶酒,出了那家面馆,她又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一路上,她都能感受到他的悲伤,她瞬间明了了——他知道自己喝下这瓶酒的结果。
她在睡前将信将疑的喝下了那杯酒,然后关了灯。
她看到他站在她窗前,拼凑的肢体静静的浮在半空中,脸上还是一片狰狞。
他在问她,为什么?
我那么爱你,宁愿在忘川河中接受那日日夜夜生生世世不眠不休的苦痛,就是不想要忘记你,现在我好不容易可以逃离那里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我尽力的在保护你,不让你在这个世界受到伤害,我没有其他的奢求,为什么你还要抹杀我?
为什么……
祝忘川在第二天打扫柜台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原本放在玻璃瓶里属于陈蕊的那根头发,竟然不见了!
“老板,店里进贼了。”祝忘川一脸严肃的对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白韫说道。
“贼?什么东西不见了?”
“头发。昨天陈蕊放在这里的头发不翼而飞了!”祝忘川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你说这是怎样丧心病狂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啊,店里这么多瓶瓶罐罐不拿,竟然偷走了一根头发!老板,我早就觉得店里的防盗措施有问题了,没有监控就算了,窗户啊门啊是不是都没锁的,怎么能够这么大意呢?”
白韫静静地站在柜台旁,看着祝忘川左奔右跑的跟他讲解哪些地方应该装监控,哪些地方该上锁,上锁的话买怎样的锁合适,前前后后折腾了十来分钟才又回到柜台。
“怎么样老板?”
“头发是我拿走了。”白韫只是淡淡的回了他一句。
祝忘川一愣,接着问:“老板你拿人家头发做什么?”
“烧了。”
“诶?”祝忘川一脸懵逼,敢情老板你要来人家头发就是来烧着玩的?这到底是有多无聊?!
“一根头发代表一生牵挂。”白韫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本书,放到了祝忘川面前。
“没文化就要多看点书。”
他在说谁?祝忘川一脸呆滞。
拜托他可是智商超群的少年郎好吗?竟然说他没文化?!祝忘川咬牙切齿的盯着白韫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而这边,白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很空荡昏暗,只有一张古老陈旧的桌案、一把槐木椅和一面硕大的镜子。而窗台上爬满了暗色的植株,将透光的玻璃掩盖的一丝不漏。
白韫站到了镜子面前,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往镜面上一点,镜面就发生了扭曲。下一刻,镜面里便浮现出另外一番场景。
“大人。”一个身着古代官服,左手执本右手执笔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场景中,看到白韫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如何?”
“请大人放心,那人已经从忘川河中出来,走过了奈何桥,喝过了孟婆汤,现在已经去那边投胎了。”中年男子说着,用笔在本子上划了一条,刚想说点什么,另一个身着素色长袍的女子也出现在了场景中,对着镜子这边的白韫点头示意。
“桥下近来可有异动?”白韫开口问道。
“大人请放心,安然无恙。不知大人那边……”女子眉头轻蹙,面色苍白,给人一种病态羸弱之美。
“需要点时间,到时候你可能也要上来一趟。”
女子闻言点头,说道:“阿孟随时听候大人差遣。”
白韫又将眼神看向中年男子,叮嘱道:“这边的进程,你那边也要跟紧,否则就会功亏一篑了。”
“属下明白。”
白韫没有再多说,镜子里面的两人相视一眼后,双双消失在了场景之内,不一会,镜子里面又变成了一片混沌。
这是一面铜镜。
作者闲话:
对于没有大纲的人来说,每多加一个角色都怀揣着把人写没了的忐忑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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