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无用的天才（一）
章节字数：3327 更新时间：21-02-22 14:06
少女时代的布曼斯皇妃在帝都的圈子其实并不出名，基本在帝都圈子里算个透明人，又因为她布曼斯家族大小姐的身份，帝都圈子的人只知道有个人，却鲜少有人见过这位布曼斯家族的大小姐。但贝琳达和布曼斯皇妃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其实是布曼斯皇妃还未进皇宫之前，而那时帝都第一智者贝琳达的名号已经家喻户晓。
贝琳达其实早就调查过少女时期的布曼斯皇妃，但什么重要的信息都没有调查到，毕竟堂堂布曼斯家族大小姐在帝都圈里居然连个名字都没留住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虽然对于帝都圈子里的人来说，布曼斯家族大小姐的身份胜过其本身，平日“布曼斯小姐，布曼斯小姐”地叫着，的确让人容易忽略那位大小姐的名字，毕竟布曼斯家族大小姐身份的光芒太盛了，特别是成为皇妃后，那位大小姐的名字似乎就更不惹人注意了，因为所有人都只记住了她布曼斯皇妃的身份。
但经过她多年的调查和猜想，这位布曼斯大小姐似乎本来就没有名字的，似乎布曼斯这个姓氏就是她的名字···
她和少女时期的布曼斯皇妃相遇的时候，是在一个生意并不大好的酒馆，那时少女时期的布曼斯皇妃正一个人坐在窗边喝着劣质的麦酒。贝琳达从见到少女时期的布曼斯皇妃第一眼就陷入了难以言喻的兴奋中，遇到同类的兴奋，那种从血液灵魂里迸发的强烈共鸣感，简直令她心醉。
见到那位大小姐她也是废了不少心思的，毕竟当时的布曼斯皇妃鲜少离开布曼斯家族府邸，而她也没有充分的理由去见那位大小姐。
贝琳达记得她当时是这么问她的，“少女，你的名字？”
少女时期的布曼斯皇妃没有惊讶她的突然出现，也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慢慢地转动酒杯，缓缓地道：“把你的真面目露出来再跟我谈这个话题吧！”
“而且，你们只需要知道我是布曼斯家族的大小姐就够了···”
那时少女时期的布曼斯皇妃低着头，所以贝琳达没有看见她说这话的时候是个什么表情，平淡的不可思议。
少女时期的布曼斯皇妃见到她的不惊讶，其实她早有预料，作为流传至今的开国功臣世家之一的布曼斯家族有那个底蕴，即使她贝琳达帝都第一智者的名号家喻户晓，见到她，高傲如斯的布曼斯家族也不会有任何变色。
第一次的见面其实并没有过多的交谈，也就那几句话，在少女时期的布曼斯皇妃离开的时候，贝琳达也不知道她最后说的那句“若是你愿意，我愿意做那个记得你名字，记得你的存在的人。”，但贝琳达还是看见了她离开的身影明显的一顿。
之后她们就没有再见过面，直到布曼斯家族大小姐被选入宫的消息席卷整个帝都。在布曼斯皇妃入宫的前一天晚上，她夜探了布曼斯家族府邸，那次夜探并没有遇到很多的麻烦，她很轻松就找到了布曼斯皇妃的房间，那时房间里的灯还没有熄，而布曼斯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她瞬间明白是布曼斯皇妃早知道她要来，特意放松了布曼斯家族的防卫。
那时的布曼斯皇妃很平静地看着以真面目示人的她，只说了一句话，“塞西莉亚，我的名字，你该走了。”
然后她就被一股未知的力量送出了布曼斯家族府邸。
她想她对于布曼斯皇妃来说至少是不一样的，所以时隔十多年，她还能站在这里和她调笑。因此身为布曼斯皇妃多年来为数不多的朋友，她自然是不介意在她想做什么的时候多提醒一下，只是···
贝琳达叫住了已经戴好了面纱正准备离开的布曼斯皇妃，“塞西莉亚·布曼斯···”
布曼斯皇妃身体一顿，神情变得有些恍惚，多少年了，她都记不清了，反正久的她自己都要忘了这个名字了···
“我还记得你的名字，也请你不要忘了自己的名字···”
“若是你有一天厌倦了，我可以帮你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贝琳达的话，一字一句地敲打着布曼斯皇妃的心头，布曼斯皇妃身体颤了颤，眼圈止不住地红了，嘴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沉默的气氛在她们之间蔓延，最终布曼斯皇妃抬起头，对贝琳达笑了笑，“谢谢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但每一代布曼斯都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话音刚落，布曼斯皇妃的身影就消失在庭院里。
贝琳达瞪大了眼，反复地思考着布曼斯皇妃最后那句话中的含义，这些年她反复试探了不知道多少次塞西莉亚入宫的真正原因，但塞西莉亚一直缄口不言，她不信好不容易对此事态度有所缓和的塞西莉亚会和她说一些废话···
第二天，乔诺早早地就被送到了贝维族老那里，贝维依旧是那副神采奕奕的样子，显然昨天休息的极好，授课的地方是四楼临时收拾出来的小书房，书房里有贝维亲自整理出来的，莱顿家族一般孩子用来启蒙的家族族史。
贝维为了显示对教导乔诺这件事的郑重，特地让老管家准备一件正式点的衣服，一则他早已退出了帝都这个圈子，不知道帝都现在流行的款式，二则他从本家赶来帝都来的太匆忙，也没准备什么衣服，所以干脆让老管家准备了。
贝维穿着老管家为他准备的衣服，与他平时穿的衣服不同，虽然为了迎合他低调的作风，但衣服的布料在那里，总是透着低调中的奢华的感觉。
“你好，我是贝维·莱顿。”贝维朝乔诺慈爱地点了点头。
“乔诺，莱顿。”乔诺礼仪周全地回报自己的名字以示尊重。
简单的问候过后，贝维就开始了这天的讲授。
“我们莱顿家族崛起于塞谬尔河，当初莱顿家族追随奥斯顿陛下在塞谬尔河的那一站彻底打响了莱顿家族的名号，而后才有了与其它帝国功臣世家并肩的莱顿家族···”
塞谬尔河？！
乔诺的眼瞳缩了缩，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听到那条河的名字的时候都忍不住心中一悸，定了定神，掩去眼中的异色，这个小动作却没逃过贝维的眼睛。
“塞谬尔河毗邻北境放逐之地，是一条死亡之河，可以吸走任何魔法和斗气而且重力极大，不能渡河，所以塞谬尔河也是帝国一道天然的屏障。”
见乔诺神色有异，贝维开始解释起了塞谬尔河。
“塞谬尔是一直都那样吗？”乔诺问。
贝维被问的一顿，他虽然鲜少给家族的小辈启蒙，但还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顿了顿，贝维答道：“在家族族史和帝国千年史书的记载上，塞谬尔河一直是那个样子！”
“我问的不是这个，而是千年前塞谬尔河就是那个样子吗？”
乔诺敲了敲桌子，神色有些不耐却不是对着贝维，乔诺的直觉告诉他，若是弄清楚了这个问题，也许一直困扰他的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奇怪，即使是最早的记载都没有和千年前有关的，就好像历史在那里断掉一样，千年之前罗曼大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才导致现在找不到一点千年前的痕迹，简直奇怪至极！
“······”
贝维的神色变了变，这些年精心钻研族史的他其实也有过这样的疑惑，找了很多古老的宗卷都没有结果，也就放弃了。其实很多人都走了一个盲点，因为帝国的历史够长久，所以很多人就认为帝国史就是大陆史，而且就算有人察觉了这个问题，也没有足够的文本证明这个观点。
一时间他突然有点体会到霍林侯爵夫妇俩的心情了，一方面骄傲于乔诺的聪慧，一方面又为乔诺的聪慧而忧虑。贝维叹了口气，孩子啊，千年前未知的谜底哪里是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探寻的啊···
纵使他们这些人现在再怎么威名远扬，在帝都再怎么有头有脸，可到了历史的面前，就感觉到了无能为力的卑微与渺小。无论权利再怎么变更，帝都的人换了一遍又一遍，但帝都的天从未变过。帝都的天一直都是冷的，所以从他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离开了帝都，回了莱顿本家，退出了权力的中心···
贝维摸了摸乔诺的小脑袋，笑道：“乔诺，你真的很聪明！”
乔诺的眼神缩了缩，他一向讨厌别人碰他，至今能对他做出摸头这种亲密举动的人只有瑞娅夫人和那个死不要脸的仆人洛桑，但乔诺终究没有伸手挥去贝维族老的手，因为贝维此时看他的眼神和瑞娅夫人夸他聪明时的眼神一模一样，眼中都满是骄傲和忧虑。
乔诺没做过父母长辈，所以他并不能体会瑞娅夫人和贝维族老的心情，他只觉得尴尬，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多的男人被当小孩子一样怜惜，瑞娅夫人也就算了，毕竟是他认同的母亲，但被一个九十岁的老者当小孩子对待，即使是厚脸皮如他也觉得羞耻。
于是，俩人之间的气氛在沉默中变得诡异起来，俩人的表情也跟着诡异的同步起来。贝维族老在一旁为乔诺骄傲着忧愁着，老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而乔诺则是低着头痛思过往，小脸上的表情也是不住的变化，他觉得自己到底还是年轻了些，他应该把脸皮磨得更厚些才是。
端着香茶和点心回来的洛桑刚站在书房门口，就感觉到了浓浓的诡异的气氛扑面而来，看着面前这一小一老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却诡异的同步。饶是一向自诩擅长面对各种情况的洛桑也一是无措了，他不过是出去泡了一壶茶而已，在他泡茶的短短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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