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116 更新时间:16-12-14 14:54
我背着药筐,在树林里穿梭,有些药草生长得比较偏僻,靠在绿林世界的边缘,边缘之外,是晶莹的雪,大片大片的,银装素裹,颇为壮观,如果赶巧遇到日出火日落,那一番壮丽的景象震撼视野。哼哼喜欢走在雪上,踩出歪歪扭扭的的脚印。或是在雪地里撒欢儿的打几个滚,它拥有厚实的皮毛,十分抗寒。
除了老头要诸如冰火莲一类的药材,我轻易不往外走,因为真的太冷了,每次去的时候都要穿上老头制作的虎皮袄,带着一股毛发的刺鼻味道,我清洗了很多次,一直有气味残留,衣服虽然不好闻但很保暖,实用性强,平时不用时,都被我丢在一个小箱子里,我都不愿意把它和别的衣服混在一起,是的,会窜味儿。
我低着头寻找目标,忽然哼哼拽着我的衣角,另一只爪指着雪地,我不明白它要做什么,有些不耐烦,拍掉它的手,道:“别挡我干活,做不完回去没饭吃我就把你烤了。”
哼哼不理睬,干脆跳到我前面,使蛮力拉我往雪地跑,我反应不及一连被它拖出去数十米,我意识到不对劲,一般情况下,哼哼不会这么着急,一路上都是它的脚印,显然它之前来过,并且发现了什么。
想到此,我便问了出来,它发音很急,边跑边说:“是一个男人,躺在雪地里,半身被雪埋没,我叫他不醒,似乎昏死过去,如果我们不救他的话他会死的。”
一个人?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他为何而来?何故昏迷?无数疑问闪过脑海,我紧跟哼哼一路飞奔,大约跑了十来分钟,终于看到半嵌在雪里的穿着深色衣服的人,他的衣服与我们的不同,质地厚而僵硬,紧紧地包裹着身体,大约比较压风吧,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是一种雪地登山装,而此刻,衣服已残破不堪,大片血迹凝结成硬邦邦的黑色血块。
他眼睛紧闭,眉头深锁,脸色青白,嘴唇乌紫,这分明是被冻僵了,他双腿及腰部分陷在雪里,周边有雪被刨开的爪印,肯定是哼哼干的,我示意它把雪清理掉,渐渐地,一双及膝盖的靴子露出来,一同露出的还有冰冷的脚指头,鞋头大开,仿佛一张张开的大嘴,阴森而滑稽,他的身下压着有一只黑色的大背包,里面鼓鼓囊囊的,哼哼伸手就想翻,被我呵斥住。
我摸了摸脉,缓慢,又听了听心跳,缓慢,我皱眉,从这里奔回去二十里有余,他这种情况撑得住长途颠簸吗?就算他经得住,目测比我要高一头的个子我怎么把他背回去?
想归想,我的手并没有闲着,掸完他身上的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扶站起来,半僵硬的身体死沉死沉的,我脱了件外衣把他固定在背上,一手拖着他沉重的背包与哼哼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赶。
雪不深,但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深窝窝,雪及小腿处,每提起一步,身体都要重新平衡,煞费力气,还没走几步,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个嘴啃雪,来时十分钟的路程我们竟然用了半个时辰。
走出雪地,我累得哼哧哼哧的,哼哼对我们的状况表示担忧,道:“半夏,我们怎么救他?要是等师父救他的话等我们以蜗牛般的速度赶回去,他估计都死翘翘了,时间上根本不允许,依我看,我们还是就地采取措施吧。”
“你行你上啊!”我烦躁起来,它说的情况我不是没考虑,是我不敢这么做,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外人,就更别说去医治大活人了,有些适用在动物身上的医疗方法是否同样适用于人,我无从得知,老头也从未跟我提过,而且我也从未想到遇到这样的突发情况,现在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哼哼,唉,可怜的男人,遇见半夏算你运气不好,没救了!”哼哼同情地看着那颗耷拉着的脑袋,连连唉声叹气,他这是变相地奚落我,可恶的家伙。
我恶狠狠地瞪了它一眼,疾步前行,一边走一边想办法。
回程中一个临时落脚点,还是从前我体力不佳,一天赶不了一个来回,老头就势搭的一个挡风棚,多年不用,被风吹雨打,现在已经空余框架,算是好的状况了,这里的天气规律得很,哪天下雨哪天晴天一算便知,湿润的气候促进植物的生长,而对木制的挡风棚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背着一个人走了大半天,消耗了我太多体力,我已无力再往回赶,便把背上的人放在哼哼从四处寻来的干草上,他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也听闻不见呼吸声,我生了堆火,烧了些温水。
我招呼哼哼道:“你把他的衣服下来洗好,我用火烤干。”
哼哼可忙了一圈,累得哼哧哼哧,它不情愿地埋怨我:“凭什么啥活都让我干,我不行了,我要歇歇,你自己看着办。”
“哼哼,救人要紧。”这个懒家伙,总是想偷懒,人是它要救的,现在想拍拍屁股不管事,有这样的吗?“喂喂,哼哼,人是我背了大半天的,你累个屁!赶紧的。”
我手一挥,它跐溜跑老远,朝我比出剪刀爪,扭扭屁股说:“半夏,我找点吃的,没准他醒来,就饿了呢!”
啊啊啊,气得我直跺脚。
我盯着半死不活的人看了半天,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我决定拼了,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的身体冰凉,指尖一碰,心都跟着颤栗。
过了雪地,气温陡然上升,适中的温度,即使没有外面的青衫,我也不感觉冷,他的衣物架在火上烤,冒着腾腾的水气。他的身上有很多伤口,有擦伤,有似被锐器所伤,有些伤口已经结厚厚的痂,有些伤口比较大,筋肉外翻,深可见骨……总之,伤痕累累,比我初见哼哼的场面还要触目惊心,我心生退缩之意。
我用温开水给他擦了一遍身子,路过一些敏感地方,只好把头偏向一边,心里默默念:公子切莫怪,如此冒犯实在是迫不得已,而且我是为了救你才这么做的。忙完这些哼哼很识时务地抱了一堆果实回了来,我让它好生看着他,自己赶紧出去寻些草药,他的伤口务必要上药,否则容易感染恶化。
他的身体渐渐有了反应,我以为是个好现象,观察半天才发现是在颤抖,环视一圈,只有青衫一件,直到此时我才想起虎皮袄的好处,如果它现在就在我的药筐里,该多救急?我的衣裳被他的身体强撑着,布料紧绷,虽然盖着了他的上半身,但他的一双腿还光着,冷得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我思忖片刻,褪下裤子给他套上,还是短了一截,一身青色的衣服绷得近乎撕裂,我叹息一声,看来要报废了,这是我刚做好穿了不到一周的新衣,心里怪可惜的。忙完这一切,就看到哼哼站在入口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腿。我低头一看,暗叫不好,我竟忘了这一茬了,一双小腿赤裸裸地露着,还好我穿着一件半身青罗裙,否则我真的就春光乍泄了,这么一想,我也就放松了,事情已经做到这一步,没有返反悔的必要。
我丢了它一颗石子,骂道:“小崽子,给我滚一边去,看不够了是吧?”
石子正中它的额头,它嚎叫一声,躲得老远,气道:“你敢砸我的头,是想谋杀我啊?”
“看可以,看他,但不许笑。”我指着睡在草上的人,这么说的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大笑起来,哼哼更是毫无形象地张大嘴巴,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丑,真丑,跟《山海经》里描述的怪物似的。
“小茜……我冷……抱抱……抱抱……我……”冰冻人的面部颜色变得柔和,不,潮红,我伸手摸他的额,蓦地,我抽回手,烫,烫手,他烧的说起胡话了,我转头求救般地看向哼哼,希望他能给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我真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才看他,他就把头扭向别处,嘴巴一张一合:“我可不懂医术,你和师父在一起这么久,难道一点皮毛都没学到?”
当然学到……点皮毛,不过那都是针对地上的走兽天上的飞禽,至于人我还是头一回碰见,毫无经验,也不敢轻易下手,万一治死了,我得背一辈子的思想包袱,要是我自己病了,我倒是愿意一试,关键我的身体太好了。
“小茜……不要走……”那人迷迷糊糊地说着,可惜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或者说是听不懂,不过我倒是听到一个音译的名字:小茜。是他的心上人?我不知道怎么会产生这样奇怪的念头。
大脑飞速运转,企图搜寻到有用的信息,很不幸,没有。我坐在他身边,看到他难受的样子,我恨死自己的无能为力。
不知哪来的一个念头,每隔一段时间就用温水给他擦拭全身,是死是活看天意了。树林里阳光暗的早,我差哼哼捡了一堆柴火放一边,留着夜里用。
夜里凉气重,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哼哼,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你先睡吧。”我打着哈欠吩咐道。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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