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4096 更新时间:18-02-26 03:56
宫里传来消息,姜王的头疼如今是一会好一会坏,但也照常处理事务。臣民百姓过了夏休,也渐渐的活动起来,整个姜国只有齐阶还是老样子,他的职位只是月初月末忙碌,其余时间松散的很,不出门的时候就闲王府中,想溜达了,就和陈珂出门逛逛。
有时候齐阶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也很不错,姜王虽然没有给他封地,可留在京里过活,将来不出意外,等齐秋行继承了姜王的位子,傍着这道关系,自己也很快活。只是最近微微有些在意的是,自从那天齐秋行从王府走了之后就再没有再来找过他。直到前两天他进宫看王后时问了问才知道,齐秋行被姜王派到周围的县地巡视秋收,大概要过几日回来。
知道齐秋行不是有意避开自己后,齐阶说不出的,心里松了口气,他好好的想了想,如果他这个侄子真的在意自己和白砚川,那么他完全可以放弃白大人嘛。毕竟亲疏远近,齐阶还是觉得齐秋行重要一些。
说到白砚川,他在立秋前两天就回到了京城,比陈珂预料的还要早。齐阶之所以知道他回来,是因为自己从宫里回来,在宫门口又和白砚川碰了个正着,只是这一次是白砚川刚来,而他要出去。
齐阶远远的就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形,走近了看清楚了才确定下来。
齐阶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刚才看着眼熟,还不敢确定是你。”
白砚川是一眼就看见了齐阶,只是身边带着下属,不大好打招呼,等人走近了才搭上话。
他道:“没多久,昨天傍晚才到的家,今日来向陛下报道的。”
齐阶几个月没见白砚川,忽然见了,只觉得先前的那种兴奋感不再那么明显,十分感叹自己的无情来。
白砚川看了看齐阶,总觉得齐阶有些变化,打量了一下同齐阶道:“王爷看着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劳累了。”
齐阶摆摆手道:“我能累什么,是换了节气所以夜里睡不着,倒是你,一个夏天都在外忙着,一回来就来见陛下。”
白砚川自然会说,这是身为臣子应该的云云,总是陛下给的事都是责无旁贷,十分紧要的事。
齐阶听完,实在是想替姜国给白砚川说声感谢。
白砚川又道:“上次走的匆忙,错过了王爷的酒约,还希望王爷不要怪罪。”
“怎么会。”齐阶摇头。
白砚川点头,再道:“那不知王爷明日得不得空闲,我想来补偿王爷这个酒约?”
“明日啊……”明日就是立秋,齐阶早就提前和陈珂说好,要在家里祭奠余夫人,在这样的日子出去和喝酒并不太好。
“明日我有些事要做,不出门,不过之后什么时候都成。”齐阶道。
白砚川了然:“那回头我去王府找王爷。”
“行啊。”齐阶点点头,答应了。随后两人便告了别,白砚川带着下属进了宫门,齐阶自己回了王府。
回到王府后,齐阶就进了书房,陈珂知道他回来就端着补汤来找他,脚下还跟着只半大的奶猫。这只奶猫是还在夏休里齐阶有天夜里睡不着,听到有猫叫唤,于是就发现那只老来蹭他汤喝的花猫诞了一窝小猫在后院里。
齐阶发现后不知所措,只好去将陈珂敲醒,两人在半夜给花猫找了吃食,垫好了窝,结果养了十来天,花猫就一只一只的把小猫叼离了后院,最后还剩一只时,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留下来的一只是一窝猫里最瘦弱的,白身黑点,毛色也不好,生下来就比其他小猫要小,眼睛睁开的也晚。齐阶觉得花猫大概是觉得自己带不活这只小猫,于是就留给了他,他也只好养了下来,还给小猫起了个十分有缘由的名字,叫绿豆。
平时自己不在家,就换着陈珂照看。两个人细心养到现在,绿豆也一天比一天壮实,见到他俩就追着人扒上裤脚,完全不见小时候孱弱的感觉。
陈珂把汤放到桌子上,蹲下身抱起绿豆坐到齐阶对面的椅子上。
齐阶几口把汤喝完,叫了绿豆两声,绿豆就从陈珂的怀里跳上了桌,又跳到了齐阶的腿上。
齐阶抱着绿豆,手伸过去给它挠着下巴,嘴上同陈珂道:“白砚川回来了,我今个在宫门口碰到他了。”
陈珂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说昨天回的。”
陈珂道:“这都一年了,白大人总是在外头跑着。”
齐阶道:“他厉害,能者多劳,得不了闲。”
陈珂点点头道:“那也是,我看太子也是常常不见,许久都没见到了。”
齐阶就问:“你想他吗?”
陈珂想了一下,说道:“还好,有时候好久没见就会想起来。”
齐阶说:“说到他,其实我刚从太庙回来时,在殿前的阶上碰到他,那时候是想问问他,愿不愿把你放到身边的。”
陈珂一听,惊了一瞬,喊道:“王爷!”
齐阶紧接着道:“当时是你自己说有些喜欢他的,我虽然觉得你们不怎么般配,但肯定还是想帮你问一问……不过那天我看他,还是觉的他不适合你,所以就没说了。”
陈珂一时无语。
齐阶又道:“不过你要是还想着,我可以再去问问。”
陈珂摇摇头道:“千万别,我已经想开了……王爷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
“我也想开了。”齐阶道。
“喵。”绿豆此时插进来一声,齐阶笑着拍了拍它的脑袋。
“毛都没长全,跟着趁什么趁。”
陈珂也跟着笑起来,口中说道:“差点忘了,今天有人送了封信来,写着你的名字。送来的人说是中间有个驿站转错了地方,拖了好久才送到,我收下来放到你房里去了。”
齐阶一听是信,就想起来齐秋行和他说过给他写过的信。
“应该是齐秋行给我写的,他回来后还问我收没收到,我说没收过信,他就以为是丢了。”
陈珂道:“那王爷下次见到太子和他说一声。”
齐阶还不知道齐秋行什么时候才回来,不过想着信没丢他也应该蛮高兴的。
陈珂继续道:“明天立秋,该置办的东西我都置办起齐了。”
齐阶点点头。
陈珂见没什么事了就把汤碗收起,临走之前,还强调了一句,让齐阶早些睡。
齐阶捋着绿豆的猫,答应下来,没多久就抱着绿豆进了自己的屋子。临睡前齐阶拆开了晚来的信,把信凑在灯烛下看,信上只有几行字。
信上写着:
遥遥千里,星月腾空,静夜云掩灯残。
而今别余数日,其中感叹百千,言语难表。
唯有生死须臾之间,尤念王叔。
秋行意。
齐阶看完,把信折好塞回信封,收到了柜中,回到床上闭眼时想起信的内容,翻来覆去的,又折腾了许久才睡去。
第二日江姑姑一大早就乘着马车到了王府,齐阶起的早,见到人的时候已经洗漱完毕。
江姑姑见到齐阶行了礼,说明了来意:“今日是王爷生母的祭奠日,王后让我来接王爷进宫一同祭拜。”
齐阶听罢有些意外,他回来后从未听王后提起过余夫人,于是一直以为是王后不愿提起。
江姑姑似乎看穿了齐阶所想,解释道:“平日王后是怕王爷伤心,所以一直不曾提起夫人,王爷不在的这些年,王后每逢今日,都会在宫中为夫人祭拜。”
“王后为我费心了。”齐阶听后,心里微微触动,才知道没人提起余夫人原是为了他的感受。
“那王爷此时若没事,就随我进宫吧,对了,王后吩咐,让陈姑娘也一同随行,祭拜时候可替王爷燃香。”
齐阶点点头,随后找到陈珂,就跟着江姑姑就朝宫里去了。
路上陈珂还偷偷的问齐阶,为什么她也要去?
齐阶把自己知道告诉她:“王后是让你来帮我点香的,因为在宫里单独祭拜先人,全都是由外人来点香。她和我都跟我娘有血亲,所以点香一般就由身边伺候的人来。”
“外人点香?这是什么道理?”陈珂没想明白。
“我以前问过。说是宫里正气足,一怕要祭奠的人近亲胆怯,不敢来。二呢,是怕他们太想亲人了,连着把人给一块带下去。”
“……仔细想想,好像也有些道理。”陈珂琢磨了会这个说法,越想还越觉得挺有道理的。
随后他们进了宫门,到了王后宫殿。王后带他们一同到了祭奠的屋里,拉着齐阶先单独说了会话。门外江姑姑就教导陈珂点香的事宜。
祭奠开始,齐阶先跪拜,陈珂上前点燃香线后,两手举起香线朝天由左至右在额前绕上三圈,然后才递给齐阶,由他来插入香炉之中。王后的点香人自然是江姑姑,只是姿势不同,少去了绕圈一节,随后就等香燃尽,各人在香炉中丢入各自备好的银钱,再行一遍祭拜之礼。
最后还会在屋中摆上素食菜色,而祭拜的人也会同食另一份相同的菜色为餐。因为陈珂和江姑姑是点香人,在吃食的时候也要参与,和齐阶王后坐在一桌,等食用完毕,两桌菜色会同时撤去,整个祭奠过程才算结束。中途陈珂坐在王后身边的时候才明白过来,点香人为什么都要选身边的人了,毕竟和旁人比,自己身边的人更加亲近。
事后江姑姑带着陈珂清理祭奠的地方,齐阶则跟着王后又回到了她的殿里。两人聊着的中途,王后起身去拿了一个布包,摆在了齐阶的眼前。
王后对齐阶道:“这里面都是你娘小时候给你做的衣服。”
齐阶把包布拿到眼前用手打开,入眼的是片暗蓝,抖落开来,是件孩童的外衫。
王后看着外衫,用手拂过,同齐阶道:“放的太久颜色都褪了,原先还有个配着的香包,可惜存的不好,生了霉,也就只好丢了。”
齐阶拿着衣裳,鼻子有些发酸,他问:“这些都是我娘为我做的?”
王后点点头,垂了眼说道:“她……走的时候给了我,说是做的大了,等你到了能穿的年纪再给你的。”
可等了能穿的年纪,齐阶也没有机会穿它,接着齐阶把衣衫折合好,又放回了布包,他道:“我会好好收着。”
王后点点头,之后齐阶就陪着王后在自己殿中的花园里走路消食,走到一半,就有宫人来到眼前,报说是王上听到齐阶在王后这,想让齐阶过去,陪他下几盘棋。
王后在一旁听罢挥挥手,说道:“我这食也消得差不多,现在起了困意,你就赶紧去陪王上吧。”
齐阶听宫人说的时候,其实有些意外,他自从学会下棋之后,就没怎么再和人下过,所以王兄忽然起了和他下棋的兴致,是让他有些意外的。不过意外归意外,他没有理由拒绝,给王后告了安之后,就跟着宫人走了。
“不好!”都快走了姜王的宫殿门口,齐阶忽然脑子一闪,才记起陈珂和衣服都还在王后那里,但要是下棋的话,还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于是就和身边的宫人吩咐了一番,让宫人去通知下陈珂。
“你和她说我要陪着王兄下棋,还不知道什么才时候回去,王后那里有件衣服,让她取到手之后就回王府吧,对了,她没有出宫的通牌,你把这个给她吧。”说着齐阶把自己的玉牌解下来,给了宫人,宫人受了齐阶的吩咐之后,把齐阶带到殿里后就退出去办事了。
就在齐阶见到姜王的当口,几乎没有人知道,齐秋行在这一日已经从城外回来,隐秘的回了宫,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有心里满满的凝重石沉,往着王后宫殿的方向去。
他的心里有很多疑惑,不得求解,也想不出缘由。他知道自己的父王秘密的下了暗旨要杀齐阶。他知道了当年余夫人是被自己的母后亲手赐的毒酒。他知道了为什么当年被送去北国是自己的王叔。
如果不是他先前被刺客暗杀,他根本就想不到这件事深究下去,竟然能扯出来那么多的隐秘。而白砚川所抓到的刺客在临死前供出来的口供,其中的每一条都能让姜国的掌权家族蒙上洗不去的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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