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824 更新时间:17-03-11 02:03
凡有血气,皆有争心。
辛晓在惶惶忙忙的心境之下,总算有了落脚之处。虽然,狭窄的储藏间,容纳他近一米八的大个子,实在有些局促,连翻个身子都很困难。但是,也实没有比这儿再好的地方了。
罗莎挪走了里面的衣服和杂物,单单把两床毛毯铺在了地上,拍得松松软软,充分体现了女性对于小动物的爱心。只是,无论你怎么看,那也不像一张睡人的床,说是打理得整洁、舒适的狗窝,更为帖切。
辛晓,眼含哀怨地看着她——好像在控诉她:看看,你出的什么鬼主义啊?这不是侮辱人嘛……这样的对望,倒叫罗莎不自觉将他看成了是只遭到主人嫌弃的小狗;瞳孔里满泄的委屈,流动的怨恨;莫名地令她心情快悦。
英雄落难,虎落平阳,皆是人生不可避免的际遇。韩信要忍胯下之辱,刘皇叔也得编席卖鞋;遑论他区区一个小人物呢?身逢劫难,也没有什么不能忍的,全当是卧薪尝胆了。
果然如此想上一想,心情平复了许多。
不可慌,不可妄,冷静最重要。
他,不情不愿地让姚汉一把,塞进小间中去,灰溜溜地不敢吭气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口气,我咽下了。
罗莎对他的用处,尚有余计;脸上不冷不热地保持着模糊不清的安全距离。她心里有数:辛晓这枚死棋,最大地发挥效用,对自己是有利的;也许还有意料之外的收获呢。
当晚,罗莎下厨做饭时,姚汉特意找了空子溜到厨房,在她身后摸摸蹭蹭地动手动脚……
最让人想不通的是,一向对大事小情触觉皆很敏锐的林西,竟然熟视无睹地没了反应。仿佛,那日在饭桌上的一顿敲打,真是无心之言罢了。
这太过反常了——罗莎心中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只有姚汉,貌似分不清状况地一点不避嫌的挑---逗着她;贴在她的耳边,不停地吹着热气。
“怎么样?看到你的未婚夫,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嗯?”他黏黏糊糊地,紧贴在后背上,如攀附的藤蔓。嘴唇,轻轻掠过颈后细嫩的肌肤,引来仿如战栗的触感……。嗓音,低沉得如小夜曲;浑厚里蕴藏着深不可测的性---感:“我,可是替你了了一桩心愿呢……你要怎么谢我?那种男人,没法儿跟我比吧?!”
罗莎,感觉颈上一波一波,随波逐浪的搔痒……热腾腾的气息,熏得头脑发晕。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别这样,我做饭呢……。。”
姚汉涎着脸皮,满面邪笑,粗砺的指腹灵巧地捏住了她的下巴,“你如今大仇得报了,想翻脸不认人啦?……被我碰过的身子,食髓知味;你是在天天想我的吧?我有没有猜错?……。”
“没……没有这回事……。”罗莎生怕被他看穿了自己的小伎俩,慌慌张张地一味否认。
哪里知道,她这欲盖弥彰的掩饰,早就落到人家的眼里,认了个死准。
姚汉也不理她这套,照样肆无忌惮地调笑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小九九……不管怎么说,我是助了你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今天晚上,老子要收点儿报酬……。你知道,该给什么吧?”
他指下一使力,罗莎下颚一股子酸痛窜上来——感觉,像是被贝壳卡住了皮肉,痛得始料未及。
“你……要什么?”她,抖落着零散的喘息,问道。
“你的身体。”姚汉,半笑半厉地回答:“听清楚喽:今天晚上,你的身体,是我的……”
罗莎心房陡然一颤——如坠烟海,如临深渊。
是绝望吗?或是大难临头的畏惧?全然不是。
她,反有种心跳加快,跃跃欲试的期待,隐匿其间。
似乎,很久以来,她一直在等这一刻的到来:等待,在辽阔无垠的时间的无涯里,一个命中注定要来的,摧毁和重塑她一生的那个人——霸道地占有她的整个人生。
她,为他而来。不问对错,不管是非,她相信,她是在等他的。
我,真是疯了。
罗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晚餐,吃的相对平静,气氛融洽。
罗莎因被姚汉扰乱了心思,难免心绪不宁,吃得很少。辛晓属于初来乍到,尚处在观察阶段,没过“试用期”,仍旧是绳索加身;捆得像只放在箱中五花大绑的大闸蟹。吃饭的这件麻烦事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前任女友的头上。
罗莎端着一小碗粥,拿着小勺,如伺候病人一般,一勺一勺十分耐心地喂他勉强填填肚子。
按说以辛晓的贡献,应该远不会遭到这样凄惨的对待。奈何姚汉是有意饿着他,防范他恢复了战斗力,对自己是个潜在的威胁。所以,存心,没想让他吃饱。
辛晓,人在矮檐下,性命尚且朝不保夕,对口腹之欲也就不太放在心上了。
罗莎喂他吃粥时,他忍不住恨恨地低声质问了一句:“你是故意的,对吗?……。”
罗莎闻得此言,嘴角轻勾,笑得意味甚浓,“你,说对了。”
“算你狠……”辛晓的瞳中升腾起一团烈焰,狠歹歹地咬着牙说道。
罗莎,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笑说:“不用这么怨念难平吧?我可没逼着你来,是你自己要来的……”
“你……。。”辛晓,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胸膛起伏得仿若肺管在腹内炸裂开来。
罗莎看他激动得可笑,连忙和声细语地说道:“这么生气干嘛?!我原本指望着你发现我话里的反常之处,能猜到我可能出事了,会来救我。哪里知道……”她,讥讽地一笑,“你一门儿心思地全放在了戒指上……。舍命,不舍财,难道也怨我吗?到了这会儿,你我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还是想想怎么同舟共济的好!”
辛晓即使再怎么不服气,不甘愿;也得承认,罗莎说的是事实。
眼下,至少是现在,他还不能明面上和罗莎闹翻。多个帮手,总比多个敌人强。再瞅罗莎和他们熟络的样子,稍加利用,也不是没有绝处逢生的机会。
思虑再三,辛晓面色缓和了下来;拿出想要和她心平气和沟通的友好态度。
辛晓斜睨着姚汉,对着罗莎谨慎地问道:“你和那个姓姚的,是什么关系?我瞧着,他看你的眼神儿可不大对啊……。”
罗莎失笑,“您还真是善于察颜观色啊?!你猜猜看,我们是什么关系?”她莞尔一笑,“你猜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
辛晓,面色一沉,“你和他睡了?”问出这话时,他的脸色非常难看。既有着不愿相信质疑,又有着按捺不住的怒气。
是的,他可能对罗莎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但,作为自己的未婚妻,他以一个正常的男性心态来讲,仍是很介意她与别人发生实质性的身体接触,与纠葛。这令他,感到不快。
罗莎,笑比清河地一撇嘴,轻飘飘地回了句:“是吧……他比你的活儿好太多了。”
粥碗见底,罗莎悠然地收起勺子,翩然离去。
辛晓呆愣在那里,面涨耳赤,又气又恼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刚要张口反驳一两句宿忿之言,没想到一回身,就被罗莎用毛巾堵住了嘴巴。
这是姚汉他们的吩咐,罗莎不过是善加运用;辛晓也只能干瞪着眼,含垢忍辱。
吃过晚饭,撤掉残桌冷炙;罗莎收拾厨房,辛晓蜷在旮旯里尽量刷低自己的存在感。
姚汉陪着林西看了会儿电视,便回房睡下了。
辛晓被捆成了个粽子,窝在犄角之地,滋味可想而知是不好受的,更别提睡觉了。只能寄希望于,极度的疲惫拯救自己的神经,尽快投降。
不久之后,卧房中飘来了林西隐忍而又放浪的呻---吟—低喃。
辛晓立时瞪大了眼——发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彻底碾压了个粉碎。缠绵的声响,流入耳道,听的人心旌摇动;体内苏醒的雄--性--激素,如沸腾的水,鼓动着身体内外,燥热难安。
不得已,紧紧合上双目,强迫自己不停地屏蔽掉外界的声音——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有想……
然而大脑自有他的主见:一幕幕闪现的,肯定不是美丽的草原,洁白的羊群;恰恰是那张芬芳情动,春意盎然的脸……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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