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879 更新时间:17-06-07 22:47
为什么那么多人失意伤心的时候会想家,想父母,想过去。
或许因为那是最初的东西。
寒石也是这样。
他看到魔石传里前部分,提到了六曲别院,恰恰这也是他开始的地方。
那时候他还是乔啸,还是刚落地的外来者。
六曲别院早已经不复存在,寒石站着的地方是个医馆,他记得大火之后,别的同行盘下来了这块地的。
红楼青园的声色犬马和医馆的寂静飘香还真是差别太大,一时间,寒石迷茫。
人家还特意挑了晚上的说。
还委屈。
寒石仰脖子看着大门紧闭的医馆,脸使劲抽动。容泽伏站在一侧,抿嘴笑。
“有没有疑心,内有乾坤?上去看看?”
寒石回头看他。
“我这么伤心,你笑的倒是开心,不过你说的甚好。待会轻点,以前揪的我脖子疼,我没好意思说。”
看着主动送来的脖颈,依稀可见颈骨凸起的节,脆弱的白,好像突然就会不见。
寒石抬头扭脸疑惑的望过来,容泽伏的脸一点笑都没有,寡淡的神情下好像是,害怕?
怕什么,又不重,也不会乱蹬腿。
“我会很安静。”
小声鼓囊一句,寒石把头重新低下去。
“寒石,以后你想做什么?”
“嗯?”
做什么?重新记事后,确保没什么阻碍后,就可以恣意人生啦…
“不做什么最好,哈哈哈…”
容泽伏轻轻揽住他腰,跃上墙头。
“哎我说你,不能等我笑完再提溜吗?”
“不过,是不是修为长进了?飞那么高才落下。”
容泽伏点头。
“你注意到,我很高兴。”
“高兴,请笑的明显点好么,否则要猜,累。”
容泽伏点头。
“我尽量。”
你这么会装,你妈妈肯定不想知道。
停留到现在,容泽伏放下揽腰的手,五个指尖微微搓了搓,掩进袖口。
“那边,你看得见吗?我看不清。”
容泽伏的脸微微变色,扭脸看着寒石,他俯身亲了下来。
寒石还伸手往前指着呢,这吓得。
容泽伏一把抓住后背衣服扯回就要往外跌的人,刚揽过的手,再次放到原位。
“我看得清,我帮你看。”
寒石楞楞的看向他,唇边还残留着余温。
刚才容泽伏怎么亲他来着?
舌尖掠过的吧?好像没有…
呃…
容泽伏倒也没看他,正朝他指的地方看。
手没放下,寒石低头看一眼,吞了口唾沫,腰轻轻,扭,轻轻再扭。
容泽伏回头。
“情之所至,你不必忧心。”
你这么流氓,你妈妈怎么不知道?
你个文雅的流氓!!
不要脸!
寒石保持微笑,哈哈哈。
“那边谁呀?”
“一个男人,在点火。”
寒石的脸瞬间变色,手臂突地发紧,眼里的温度陡降。
容泽伏牵住他袖口。
“别怕。”
领着他跃下,很快来到那块墙角。
“这位公子,小心火烛。”
刚要从怀里掏东西的男子,像个受惊的兔子,一屁股坐到地上,第一个反应是抱头。
寒石双目通红,上前,容泽伏拉紧他袖口,把人锁在身侧。
右脚踏下,寒石只觉胸口闷的慌,喉头发苦。
容泽伏的声音在耳边,好像有些颤抖。
“我,我不是坏人。”
“你…”
寒石摇摇欲坠却坚定往前扑的身子,最终还是栽进容泽伏臂弯。
“寒石!”
暖流,好熟悉,源源不绝。
真舒服。
抱头的男子在容泽伏低声一叫后,就抬起了头。
“他,他是魔头丧门神?”
容泽伏转动眼珠看他。
“不是。你走吧。”
冷酷的注视,让男子自动呼吸一滞。
寒石眼前没了重影,他缓缓站起来。
“你,认识寒石?”
男子四处看看,然后低下头,小声说了句是。
“还有一个月,是他的忌日,我有事在身,提早来给他烧点纸钱。”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叠黄表纸。是镶了金边的。
寒石蹲下,不客气的抢过一半,往地上画的圈里没熄的火苗里填。
男子看着他,手里熟练的填纸钱,眼睛愣是没挪窝一下。
“你瘦了。”
“以前我很胖?”
男子羞射的笑出声。
“你啊,吃了我那么多东西,不胖我心里不平衡。”
“你不怕我?”
男子咯咯笑,映着火光,眼里有东西落下。
“我听说有术可以拘人魂魄,人鬼殊途,你也打不到我了。不过我还是怕。”
“没出息。”
男子噗嗤一声,有落下更大的两颗。
“我,娶妻了,贤惠,会算账,你也认识。”
“陈家三姑娘?”
男子吸吸冒鼻涕泡的鼻头。
“嗯,她和你说的一样,秀外慧中,能帮我算账,还愿意跟着我东南西北的跑。”
“啊,对了,这,这是她刚算好的去年账本,你看看?”
“老太太还好?”
“啊,好,好的很。”
男子的鼻头越吸越红。
“她,还,还曾念叨你,还,还教导我,不可记恨你。你是好意,其实,我,知道的。”
寒石瞥他一眼,低头翻账本。
“老字号几家?新字号几家?掌柜哪些个?”
“五家,新的,开张的算两家,掌柜的每家两个,一个管人,一个执账,船厂去年遇上了水患,水匪,平账,两条需要大修,工人大约要十人,九平的匠人手艺好,我请了回来…”
“好了,我明白了,做得很好。”
男子笑起来,摸把脸,还是低着头看地上。
“我,我再给你读读账本?”
“不必了,看得出,你很用心。”
男子犹豫了一下,抬起头小心的看过来。
“你给我遣散的家仆我,我给安置了,不过没带回去,家里现在依旧是每人一个丫头。还有那些家臣,歌妾,我,我也给安置了。没,没带回去。”
寒石点头,然后站起来。
男子好忙也站起来。
“你父亲…”
“不不,不怪你,我不怪你了,是我父亲自己选择以死明志,不是你见死不救,我,我当初也是听了谣言。”
“当初我在你家呆了多久?”
男子立刻作答
“两月,然后突然走了。”
寒石看他。
“怎么,断了你的锦衣玉食供给,逼你吃糠咽菜,抢了你的小妾们,打走你的家臣,家仆,看着你跑船,做生意,明明找人给我扎过小人,你还怪舍不得我?”
男子扁嘴
“我,你说得对,我的一切是父亲给的,他死了,我自以为坐享能逍遥一生,简直猪狗不如,那时,你让我看看猪狗是怎么生活的,是,是对的,不然,我也不会知道这些,逼我学着做生意也是我实在在文韬武略上没建树。啊,对了,你的桃树该结果了吧?你走时说,你忘了黑桃树治虫,结果了会给我尝尝。五年了,也没给。你那什么品种的桃树啊,蟠桃?”
寒石瞥他一眼。
“我就那么一说。你不嫌我跟屁虫吗,我就走喽,现在我也走喽,桃子有空再说。烧完纸了,回去吧。”
男子看看他,把地上写了他名字的圆圈糊掉,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看看,给我烧纸的,还得偷偷摸摸。”
容泽伏望着他。
“你记起他了?”
寒石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嘿嘿笑。
“一点,一点点啦,魔石传里再套用些信息,大概知道是谁,看到他我就想笑,当初,他对我喊什么,烂了也是牡丹花下死,我就提他去和烂了的过了几天,呵呵,回来后,天天捂着裤裆,宝贝的要死。”
容泽伏也笑。
“像你。”
“那怎么办,他父亲以死明志,当我面,我一时愣神没给拦下,这不就给讹上了。管他儿子,管他老娘,累得我,幸好我家桃树开花结果的时候到了,不然还真跑不掉。”
“怎么,要死要活就到我野坟山呢,真是。”
“谁让你牌子上写有求必应。”
“那是污蔑,污蔑,不知道哪个屁孩给我改的。我冤呐。”
“那你不改回来?”
寒石跺脚
“来不及了啊。我收留的那帮白眼狼,见钱眼开,给我应了几桩,我苦啊。”
容泽伏摸他头。
“罪有应得,正常。”
“你窃取我金句。”
寒石指控,瞪圆了眼睛。
“他父亲明志给谁?”
“谁?你主子呗,叫一个县丞审他还是有仇的,他就想不开了嘛,就在我山下鬼喊鬼叫什么,老夫老夫,你说哪个听得见,都城那么远,然后就上吊了嘛。吓得我,鸡都没杀,可惜了了。”
容泽伏拍他头,像哄孩子。
“你总是这么温柔。”
寒石惊吓到了。
“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容泽伏抿嘴笑。
“你比你想象的更好。”
寒石哈哈笑。
“别以为这样我就牡丹花下死了。”
“多谢夸奖。牡丹过于华美,我不够格。”
寒石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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