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258 更新时间:17-06-07 17:15
余梦把型婚的进程推的很快,她急切的希望抓紧从爸妈的把持下独立出来,好跟夏彤双宿双飞,但结婚毕竟不是小事,而且碍于面子,需要事无巨细。我整整三个月的周末和工作日闲暇时间,都被余梦占用操办这场假而又真的婚礼。余梦的打算是除了婚后不在一起生活,其他的程序都按照正常婚礼来办,这样虽然看似麻烦,但是细节都是程式化的,能省不少心。我一向没有主见,而且她们是两个人,就算有反对意见投票永远无效。所以,对余梦我都是听之任之。
七月初我把爸妈从老家接过来,跟余梦的爸妈吃了顿饭,她爸妈喊了全部亲戚,意思是就把这顿饭当订婚宴来操办了。对此我很感激他们,能理解我爸妈离得远,无需日后再专程跑一趟过来操办订婚的事了。
刚来时,我爸总觉得自己是个农村人,有些自惭形秽。好在余梦爸爸和我爸倒聊的来,两家妈妈性格也很合拍,一顿饭吃下来不仅定下了婚期,俩家人也变得跟亲人似得。我爸妈回老家前,余梦爸妈专门买了一堆礼物来机场送行,感动的我妈直掉眼泪。
自从来厦门后,我已经有一年半没回家了,虽然隔天就给爸妈打电话报平安,但是没有跟他们透露我所在的地方,他们始终悬着心,觉得不安。如今千万里之外再见,妈妈在机场看见我就是一顿痛哭,老爸也是老泪纵横的。不过好在我一切都好,并没有很费力的安抚住了他们。我请假带着爸妈在厦门逛了几天,他们觉得这个城市不错,加之余梦和余梦的家庭都特别合心意,他们便没什么心事了,又待了两天,就想着抓紧回老家过他们的日子,毕竟过惯乡村生活,城市里的高楼大厦倒成了束缚。
走之前的晚上老妈拉着我聊天,问起了我和赵光的事。她说赵光那天突然跑到家里问他们我回没回来,有没有给他们打电话。
“小光那天一直问你去了哪里,哎,他满脸泪痕,胡子看着好几天没刮的样子,眼睛也熬得通红的,问他什么也不说。”我妈似乎回忆起那天赵光憔悴不堪的脸,依旧心有余悸般,毕竟这些年赵光像她的半个儿子似得。
我妈告诉赵光说我打过电话了,但是没说在什么地方,赵光那样我爸妈实在不放心他,便留他在家住了几天。他一直等我电话,期间一句话也不说,爸妈也不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是担心他熬不住,做了各种好吃的给他,他也没怎么吃。接到我电话的时候他一把抢了过去,朝着电话怒吼。我记得那个时候我直接挂掉了电话,我根本没有勇气听到他的声音,我怕我会立马跑回去。
“小光最后也没有说啥,你俩到底咋了嘛?”老妈问我,我随便找了几句话敷衍了过去。
那晚我本来是想给爸妈做顿丰盛的晚餐,聊以慰藉他们对我自己在外面吃不好喝不好的担忧,可是做完第一个菜我就放弃了。女为悦己者容,连厨艺都不能免俗,这两年我自己从来没有好好做过一顿饭,现下做出了的饭菜根本难以入口。我不好意思的朝妈妈笑了笑,换她来做了。
妈妈很少喝酒,那晚却主动给自己倒了一杯,我和爸爸也从来没有一起喝过酒,大学时回家都是赵光陪我爸喝,如今必须换做我了。也许是提到赵光我有些失控,那晚我又喝多了,饭后我伏在妈妈的腿上,情绪一发不可收,我痛哭着跟妈妈道歉,一直一直重复着对不起,只是这许多的对不起中,大部分都是说给远在他乡的赵光听得。
爸妈走了之后,我和余梦马不停蹄的安排着拍婚纱照,领证,定酒宴的事情,我们计划是在老家办婚礼,然后回厦门办答谢宴。她们家祖辈就是土生土长的厦门人,所有的关系都在厦门,所以即便是答谢宴,筹办起来也很费时费力。好在余梦天生性格外放,喜欢也有能力担起这一堆事务,又有夏彤帮忙,操作起来也算得心应手。相比之下倒是我,结个婚显得倒格外轻松,老家有爸妈准备婚礼,这边余梦和夏彤负责答谢宴,我只管出人就好。
“看看,是不是配一脸,这张肯定要放大了婚礼用。”婚纱照洗了出来,余梦拿着其中一张给我看。
那是在沙滩上拍的,我双手托着余梦的腿腕,余梦双膝跪在我的手掌上,白皙的手臂环住我的脖子,头微微下倾,长发缕到一侧一直垂到我的脖颈,鼻尖蹭着我的鼻尖,海风吹拂着她的薄纱。照片中两个人笑的甜蜜自然,看上去格外和谐。
“那之后我三天手不能举,腕不能抬,一个姑娘家家,你到底是有多重?”我打趣她,只是看着照片中的美好,心里越发多了一丝忧郁。离婚期越近,我越无法自持的伤感着。曾经无数次幻想着我和赵光的婚礼,他给我要的浪漫唯美,那属于我们的小而温馨,只是从此之后,我连做梦的资格都没有了。
十一月中旬我和余梦回了老家,夏彤作为伴娘跟我们一起回来。爸妈在老家把一切准备妥当,只等日子一到我俩拜堂成亲就好。
余梦和夏彤第一次住村里,看着什么都新奇的不得了,一会儿给烧起的锅头添柴加火,一会儿跑过去跟提前来帮忙操持婚宴的邻居们一起架炉灶。新媳妇啥也不在乎的到处去串门子,见了婶婶喊阿姨,见了大伯喊叔叔,引的村里不住的笑话,她倒满不在乎,继续胡作非为。
我嫌她俩太闹腾,拉着她俩去田里放风筝了。
秋末的小麦刚刚冒出绿芽,大片的黄土地里透出鲜嫩的绿色,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平原像穿上了绿色的晚礼服般,让人看了心神陶醉,微风拂面很是清爽。她俩高兴极了,东跑西颠的像俩孩子似得。
“万老师,这些草是种来放羊的吗?”自从跟余梦讲了我和赵光的事,她和夏彤就改口喊我万老师了。
“那是小麦,傻缺。”回到家乡,看着好久不见的田,好久不见的村,我的心情变得格外好,笑起来也真实多了。
“不对,小麦是带穗子的,这分明就是草。”夏彤不懂装懂,余梦还在一旁点头附和。
“你小时候还尿床呢,现在再尿一个试试?”我无情的讽刺着她俩。
回到家,余梦去上厕所的时候尖叫了一声,把我和夏彤吓了一跳,抓紧跑到院里去看时,只见余梦趴在墙角的井口边,使劲儿推着压在井口上的水泥板。
“夏彤夏彤,快来帮忙,这里面有好吃的大西瓜。”她咬牙切齿的样子真的让人哭笑不得,如今已经都快入冬了,哪里来的西瓜,而且这口井已经荒废了好几年,只是平时雨水充足的时候用了浇一浇院里种的花果而已,谁还往里放东西。
“来啦来啦,”我还没来的及告诉夏彤,她就像被搞火的水牛一般,撸起袖子就冲了过去。看着俩个没有女人样子的女人较真的抬着硕大的水泥板,我一时不忍心告诉她们事实,便端着刚冲好的茶水坐到一边去放空了。
婚礼按照老家的传统举办,头天晚上把余梦送到了县里的旅馆,夏彤和我叔叔家小妹当伴娘。婚礼当天早上五点多我就被拉上车去接新娘子,六辆汽车绕着圈走,回到家已经八点半了。院子里挤满了人,我在抱余梦下车的时候被礼彩放出的彩花糊住了眼睛,一时模模糊糊的也看不太清东西,又不能把余梦放到地上,只能靠着感觉在人群中找了个空子往里走。
进院门的时候,我隐约好像看到了两个人影,在一群农村人中显得格外突出,只是来不及多想,余梦的分量对我来说并不轻快,抱这一路我连气都喘不上来,一停下肯定就再抱不动了,后面人催着也根本不能停下细看。进到院里放下余梦,我才拨掉睫毛上沾着的礼彩,回过头去看刚才的那两个人,只是这一眼,把我本来就因为婚礼人多事杂搞得又急又躁的心情,打了个粉碎。
赵光和李晨当下已经被挤到了人群外围,可是穿过那么多人头,我仍旧清晰的感受到他眼里透露出来的鄙夷,上扬的嘴角完美的展现着他对我的嘲讽。李晨站在他身边,双手拿包放在身前,跟两年前没什么变化,笑的依旧从容优雅,好像她早就预知了事态的发展一样,没有一丝讶异的看着我和我身边的新娘。
“怎么了?”余梦看我浑身发抖,眼神死死的盯着一个方向看,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她跟着我的眼神扭过头去看,“是赵光吗,那个就是他?”
在那种眼神的蔑视下,我根本无力回答她,赵光的这种眼神我只有在高三的成绩板前从他看我和阿文的眼神里见过,如今比之前多了更多的冷漠,我浑身冰凉无力,气息微弱的感觉自己几近晕厥。
整场婚礼一直持续到十点多才结束,赵光全程远远的看着,我知道他是要把我的丑态全部记录在心里,好带着更多的蔑视继续恨我。赵光和李晨开车走的时候没有跟告诉任何人,我躲在角落里看着那远去的车,心里的绝望远超过当初选择离开他的时候。
“这一次,就连幻想都不用存有了。”我蹲在墙角,压低声音抱头痛哭。
“对不起。”余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边,她的眼泪里透着心疼。夏彤把我拥进怀里,轻抚着我颤抖的背,任由我抽泣的像个孩子。
作者闲话:
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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