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冰释前嫌中(二)

章节字数:6367  更新时间:08-03-13 1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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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0中学操场,今儿异常热闹。广播里播过伟大毛主席的重要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接受再教育很有必要。”接下来念着这批下乡同学的名单。

    其实名单早已落定,此时一个不少齐,刷刷的排列着。

    金校长一声“立正”后响起了国歌。国旗在庄严的国歌声中冉冉升起。

    放下高举的手,金校长命令:“稍息”所有的人都茫然的盯着金校长。

    金校长开始用他一贯讲话的作风到:“同学们,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说到毛主席十六七岁的青年们都站直了身子。他接着讲:“他指示我们,啊——知识青年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那“很有必要”显然是高喊出来的。“啊——我们都是知识青年嘛,那——是绝对响应党的号召的。‘毛主席挥手我们就前进!’那——”他引用标语结束了指示传达。

    “下面,我点名,王山明、刘玉兰、吴国新、张跃民、李国富、夏连、、、、、、”他逐一点到。一声声“到”答后又变得鸦雀无声。

    盛夏的清晨罩着万丈光芒。使得人睁不开眼。

    “接下来,我们为伟大的这一刻留下你们青春的影,这将是你们人生的开始。”金校长说完朝穿着宽大衬衣,脚踏沾满泥土胶鞋,四十出头的老师招手到:“赵老师,这边拍两张。”应声他来到这群即将奔赴农村接受再教育的年轻学子前。

    金校长快速的闪到人群头排,学生们立刻空出位置让他站了进去。

    “首先,我们向伟大的毛主席致敬。”说着举起右拳,所有人都挥拳高喊到:“毛主席万岁!”

    “咔——嚓”两声响,这些青年定格在七一年的阳光画面里。

    朝天门,驶往长寿县的轮船早早泊停在码头。艳阳高照已当正午。各路赶到的学生们唧唧喳喳嚷嚷不停。浓绿欲滴的枝叶静静矗立在干裂的泥道旁。

    锣鼓声震儿欲聋,唢呐吹奏着:“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毛泽东爱人民、、、、、、”

    秧歌队“补丁”们涂擦得白红,洋溢着喜悦:“嘿——嘿——”的扭着,一边敲打着腰间的锣鼓和手上的铂锵。

    码头泥土空地上,学子们整队,胸前青一色的撇着毛主席头像徽章。一男生一女生高举者用竹竿支起的:“热烈欢迎知识青年下乡务农,支持农村建设。”的横幅。跟随着秧歌队拧着大包小袋行李朝渡轮前进。

    轮船上覆满:“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和“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激昂的标语。

    起锚了,汽笛声、呐喊声、叮嘱声、哭声混成一片。

    泪流满面地挥手!这批青年正式踏上了“知青下乡”的历程。

    孤舟如叶沿江飘下。划过的水面激起股股水柱。夏连依着船沿,翻肠倒肚稀哩哗啦吐得面红耳赤。估计是内物已尽唯有黄色汁液残挂在嘴角。他将手伸进深长的裤袋,掏出一团粗黑草纸,将其对折撕成两半,揣回一半而另一半捏握在手里。他轻轻拭净嘴角然后蹲在那儿没敢坐回位置,惟恐又将那胆汁吐将出来。要是有可能他宁愿扛着行李走到长寿县。

    稍息一会,他不再头晕目眩,胃也没叽里咕噜往外挤东西。他方小心翼翼站将起来,把着栏杆到厕所连喝几口凉水涮了嘴,可依旧散发着酸馊味儿。

    他坐回位置,刚搁上屁股就触电似的弹了起来。原是那凳子被阳光炙烤得如烙铁般滚烫,“火炉”这词还真是名不虚传。他从军色书包里掏出两张布满铅印字迹的纸给垫上表情怪异的落了坐。刚才的呕吐他已精疲力竭,不一会就打起盹,酣然入梦,脑袋前倾后仰,若是能躺睡一会甭提多舒坦。

    日光随风轻抚,江面泛起星点鳞光。

    红日越过浓绿山头,这群孩子没了刚上船时那股兴奋劲,各怀心思。也或这种境遇让他们大失所望。远处隐约可见毛草屋,他们心凉到底。沿途房屋砖体结构换成石头堆砌再换成树木,毛草,竹,泥土结构。他们的幻想一点点破灭。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入城,原本两分钱一张的缆车票也为支援农村建设的知识青年免掉了。这可是第一次见到车要从近乎垂直的陡坡爬上去。惊诧得直“啧——啧”称赞“共产党真能,毛主席真伟大。”

    清风迎月牙,乡村夜色别有风情。空气里飘着泥土芬芳。青蛙“呱——呱”吟唱,草丛蟋蟀:“嘻——嘻——嘻!”叫个不停。解放牌拖拉机轰隆隆颠簸在出城的公路上打破星夜的恬静。

    沿途收到接受令的村组领牲口似的领去分派到该组落户的小青年。余下两女三男,随着公路坑坑洼洼陡峭盘旋,都紧紧抓住车沿蹲在车斗里,左歪右斜的沉默着任由汽车将他们载到哪里。

    忽然停车,小青年们惯性踉跄。夜显得格外冷清。司机放下车斗后沿,知青们自主的牵携着跳下车。

    夜画里隐约勾勒低矮、稀疏、散落的房屋群轮廓,那就是长寿葛兰石马村七组。司机两手掌握成喇叭状捂住嘴扯开嗓门喊:“杨明德——接收知青——”重复几遍,估计他叫的是村长吧。

    寂静的夜空再次被:“汪汪——汪——”的狗叫声划破。随即村口出现三“火把”渐渐靠近公路朝他们走来。

    “辛苦了!同志们。热烈欢迎到我村落户。我是村长杨明德。”走在最前面戴军色帽子,衣着中山服,五十多岁的“火把”自我介绍到,那火把映出方正国字脸。

    安置这群城市来客的保管室。泥坝里窜出两条黑白花狗。“汪汪”叫了两声。“啊!”一女生赶紧插到他们中间。那狗本是干嚎几声作罢,她这样一闪躲便追赶上来。女孩吓得浑身哆嗦嘴里颤抖着叫:“啊——的妈呀——狗耶!”“去——走开!”中年妇女挥手舞脚的赶跑花狗。她便闪电似的进了屋子。

    宽敞的保管室用泥土建造,由于已过好些年头,裂开几个厘的缝用稻草塞满。这间屋子被木板隔成两间小屋相距七八米远。中间放着一四方桌子几根张条凳子。一盏煤油灯搁在桌上另一盏挂在桌子上方的墙上。

    屋里细声窃语,当她慌急跨进屋内一刹那即刻寂静下来。片刻“哄”的“哈哈哈”全都笑开了。因为他们搭乘的拖拉机是拉煤用的司机接到任务直开县城。灯光下彼此才看清,大伙都似刚上井的旷工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禁不住失声笑开了怀。

    “赶紧坐上来。”村长招呼到。真是一顿丰盛的晚餐。鱼、肉、菜热气升腾看得一路颠簸早是前胸贴后背的小青年“咕咕——咚咚”吞着口水。

    这桌菜是大伙你一点我一样凑起来的。十六七岁的学子们此时你瞧瞧我,我瞅瞅你没动筷子。杨得明村长举筷招呼到:“吃——大家都吃。”他伸到鱼碗里给自己夹了一块。这几孩子方才狼吞虎咽的往肚里塞七零八杂的饭菜。也许是饿过了头一碗饭下肚,泛着饱全都搁筷放碗。

    一女人麻利的收拾干净桌子。

    村长叼上烟袋“巴扎——巴扎”抽吸几口,立刻烟雾缭绕。两女生立即捂嘴干咳两声。村长立马熄火,从烟袋里抖出烟丝。不紧不慢的环顾四周道:“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从你开始。”他扬起烟袋指了指左旁的张跃明。

    他站直了身,拖着音调道:“我——张跃明——性别——男——家住沙坪坝梨树湾。”

    轮到刚才被狗吓得动弹不得的小女孩。她留着齐耳短发,不知是技术欠佳还是有意造型,居然一边长一边短,后来才知道那是新潮的不等式。她慢梭梭站起来,两手拉着衣角裹着圈,半台头,头发耷拉着遮了半边脸。“还挺俊靓的。”那张跃明心里“嘻嘻”的想。她娇声柔气道:“我是吴玉玲,——我——我家住江北电测二村。”“什么?听不到!”吴国新起哄到。其实她说话犹如飞蚊嗡嗡,也只有她自己能听清楚除了名字外的家庭住址。村长朝吴国新挥了挥手,朝吴玉玲压了压手掌,示意她坐下,下一位继续。介绍完毕,村长起身欲走。

    “耶——吃好饭了?”话音刚落跨进一老农,脸上的褶子写出已过五十。村长道:“正好,这是邓六,村里的保管员。往后你们要啥农具朝他领去。”那老农朝大家点头道:“好,尽管问我。”说毕和村长你推我拉的走出保管室。

    三男两女,各分一盏煤油灯自居自屋。那简易床就是一木板搁三条长凳上,上面再铺上两拇指厚的稻草只等铺上竹草席就可以卧睡了。

    先前赶跑花狗的那妇女担了一挑温热水颤悠悠进来。“妹儿,弟娃们热水来了,赶紧洗刷后早早歇息,明儿可就开工了,干活可累人啦。”她放下桶叫着。

    很快三男的赤身裸膊的呼呼睡去。可怜两女生,翻转着无法入睡。一会隔壁母鸡:“咯咯咯”,一会“汪”声四起。最要命似乎有跳蚤还是啥小东西偶尔在身上爬行痒痒的想抓挠。头顶一只蚊子飞旋。吴玉玲屏住呼吸,声音没有了,好像已趴在右臂上叮咬了。她一巴掌拍下去。“啊!你疯了——你这是?”原来这一巴掌拍在旁边另一女生脸上,“嗖”地捂着脸坐了起来,伴着惊叫。“对不起!真对不起!我可以像毛主席保证我不是故意的、、、、、、”那女生揉揉脸颊接受了她的道歉。

    天蒙蒙亮,吴玉玲半闭着眼舒了一懒腰。欲下床穿鞋却碰到了凹凸不平的泥墙。睁开眼自己已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翻转。

    一年后。

    四面青山环绕,在这里他们已经生活一年多了。人们没了开初的陌生感。出门回家都互相招呼着。也有了照应,尤其是担水、拉磨这等粗重活男青年们都会帮着干。他们学会了弄整秧地、播种、插秧、割谷、打麦场、晒玉米等。还在保管室里打了两土灶,学会了烧饭炒菜,嫣然地道农家子弟。

    吴玉玲在玉米地里除草,累了钻出林子喝水。夏连在她下边第三块地里闹腾,旁边是与她同住的朱贵芬。

    “玉玲,十二点过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歇息吧,这活一时半会是干不完的。”她直起身拍拍双手,捶捶发酸的中腰对吴玉玲劝说到。“好,我一会就回去。”吴玉玲答完话欲回到地里继续忙乎乎。突然她鼻子发痒,好像有热乎乎的东西流出来。她用还沾有泥土的手背揉了两下,两股血涌了出来。“贵芬!你别走,你快来看看,我流了好多血。!”听到她焦急的叫声。朱贵芬撂下锄头飞奔而来一看,“妈——呀!”她开始结巴“玉玲——你——你这是——怎——怎么啦?快!我扶——你扶到村卫生所止血。”边说边搀着她往前走,可是使劲吴玉玲也挪不动步子。“哎!干脆我背你。”说着往她背上扯。她颤悠悠的走了两步腿一软和吴玉玲摔滚在一起。

    夏连本早想帮忙,可转念人家是女孩子家。再说又不是小孩子。这一年多吴玉玲出落得阿娜多姿,宽敞的衬衣也遮挡不住女孩丰满匀称的曲线。所以他迟疑,可是那朱贵芬背着人家走不了两步不说还一起摔滚了好几米远。

    他放下锄头,飞快的赶到背起她就跑。“你帮我把锄头带回去。”说着这话他已经跑出老远了。

    开初吴玉玲怕弄脏他那雪白的衬衣。侧头离他背有几厘米远。夏连刚二十出头,皮肤白皙,五官端正,白衬衣规矩的扎进西裤里,可算是俊俏后生。她眼冒金星,心里却暖烘烘的。疲劳使得她不管不顾的闭上眼熟睡过去。

    村卫生所,夏连放下她,拍拍他脸颊道“喂!醒醒。”她没有立即睁开眼。他以为她休克过去,用大拇指掐她人中,可能是没轻重掐疼了她。“哎哟!”她疼得睁开眼。鼻血还往外淌着。她瞧着夏连衣服上的血迹,难为情道歉道“对不起!”“没事。”他笑着回答。村医生刘阿姨让她低头,用凉水拍她的后胫。可她一低头血流更猛,“啪——啪”她吐出流进嘴里的血,地上立即红了一大块。一声吩咐:“小伙子,到村头扯点苦蒿来。”他应声跑了出去。

    夏连回到村卫生所,吴玉玲鼻血已经很少。医生扯下苦蒿叶揉成小指大小两团,递给她道:“把鼻孔塞起来。”接过苦蒿团,她径直塞了进去,只好微张嘴出气。

    “鼻血”事件后,同住的两小子常拿他开玩笑,张跃民偶尔惊羡的道:“夏连,瞧!你媳妇又洗衣服去了,好久咱哥两也沾沾光,带着洗两件?”“去!哪个是谁媳妇?你两准没正经。”其实说一点不喜欢她那还真是假话。吴玉玲长得标志,贤惠,不像农村姑娘,她聪慧、知书达理。尤其是她两酒窝,夏连还真不敢正面看人家,特别是她像个快乐小天使时的正高兴时。

    吴玉玲呢?那次突如其来的病恙,他的出手相助更使她枝生出十二分好感。见到他时“扑通——扑通”心跳狂乱。所以他两既想见面又不敢单独相处。

    七十年代,就是都有这意思也得遵从媒妁之言。这两小青年面比纸薄哪敢外泄半点倾慕之心。就是旁人察觉出来,他两也死不承认总向毛主席保证没那回事。

    这种日升而出日落而归的劳作日子又继续了两年。吴国新那小子趁他老子退休一活动给顶了上去。临走前天他厚着脸皮向吴玉玲表白,他说:“一开始我就深深的喜欢上你了,我回去一定会等你——想办法弄你回城、、、、、、”不等他说完,她就惊慌失措的毅然拒绝了他,别说是他立马要走就是留在那儿人家也早是名花有主。吴国新走那天,她硬生生的没去送他,为这他还留下两行泪。

    回城看来得有关系后台。夏连、吴玉玲之辈深知无望。村长平日也有耳闻他和她的事情。于是问过夏连回城有多大希望。夏连毫不含糊的回答:“没有”。村长就张落着要他老婆去做媒吴玉玲。被夏连婉言拒绝。

    这年头回城?!玄乎。刚走一个吴国新又下放来一批知青,人数比他们这批还多。新来的李世国张口闭口的吴姐,吴姐的叫,这让夏连泛着醋酸味儿。

    七八年十月。

    农村的日子单纯而朴实。快乐总是那样简单,看着今年可人的丰收,他们脸上洋溢着无限的喜悦。

    秋高气爽,村长又找来夏连、吴玉玲提及他两的婚事。村长发话:“你两的事情你们家人知道了吗?”“什么事情?”吴玉玲瞪大了眼睛问到。确凿,他两啥事没有,只不过心里都喜欢着对方而已。“婚事呀!农忙已过你们两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择日把婚事办了?再说村里除了你们还有谁斗大的字会识几个。你两要是安家在此我们村的小学筹办就有点希望了。你看?——”村长停住,看看她两的反应。“哦,那这事容我和玉玲商量商量好吗?”村长点头,毕竟这不是自家的儿子闺女不好做主。

    秋夜,繁星密布,他两索性来到村外田埂小路散步。就这样静静的走着,突然夏连上前抓住吴玉玲的手激动的问到:“玉玲——你——你有喜欢我吗?”吴玉玲羞答答的点点头。虽然是黑夜可这一举动夏连却清楚的感受到了。“太好了”他跑在前面大声叫:“我终于有老婆了。”“我爱你!”他压低声音深情的说到。他撰着她双手摇晃着跳着,说完在她滑嫩的脸蛋上猛亲了一口,揽她入了胸怀、、、、、、

    十二月二十五,吴玉玲脸上挂着笑容。她正拿着宴请人名单,和婚事所需物品清单。兴高采烈的去找夏连。村长走在前面,他手里拿着一封挂号信。这是难坪农机公司给夏连的调令,虽然没有拆开村长心里有数,因为吴国新就是收到这样的信绝尘而去的。敲开夏连的门,夏连因为农忙已过还懒在床上,村长的敲门声他已经熟悉了,他翻身笼上裤子开门:“村长?”村长递过信到:“你的信,看来你小子也留不住了。也好哪儿来去哪儿吧。”

    挂号信!

    南坪农机公司!

    他迫不及待的撕开信封,信的内容很短。

“夏连同志:

    我们遵从党的号召,合理安置下乡知青,为建设美好社会主义中国,为四化建设补充新鲜血液。经公司董事讨论决定调回夏连同志到我司任会计员。一九七九年一月一日前到我司人事部报到。若逾期未到视为主动放弃,一切后果自负!

    特出此令!

        中共党委知青安置委员会

        重庆市农机有限公司人事部

            一九七八年十二月二十日”

    夏连跳了起来。“我要回去了!村长我要回去了!”他拉着村长的手摇晃着惊喜之极。此时吴玉玲正好趁村长也在加急赶来,没想到就得到夏连要走的消息。那他们的事?她把手上的东西扔给夏连哭着跑了出去。“玉玲?!”即刻他明白过来,正欲追出去,被村长一把拦住。“哎!让她去吧、、、、、、”

    十二月二十九,离报到还有两天。

    屋外夏连已经收拾妥当,一一握手道着别。他倚在门边凝望吴玉玲那间屋子,欲敲门,手伸到门板又索了回来。他怎么向她告别,他喜欢的人却要留在这孤寂的乡村泥山里、、、、、、他的泪轻轻划了出来。

    她想开门送走他深深喜欢着的人。可是,相见不如怀恋,那天她在后山上流干了泪。给自己说好放手。也许这样最好。“你走吧,多年后也许还会记得曾经相爱过的人儿足耶、、、、、、”她泪流满面的想。

    村长叫来那辆接他们进村的拖拉机,看上去有些锈旧了。村长又叼着烟袋,“扎巴——扎巴”猛抽吸着,烟雾缭绕。“走吧!”村长无可奈何的说。

    “我一定会写信给你的。”夏连朝屋内大声保证到。

    脚步声消失在她的聆听里,她才蹲在门边任泪流淌、、、、、、

    开始信件传递着相思,两人依旧互诉衷肠。可有时日没收到吴玉玲的回信了。他开始着急,千方百计打听,得到的是,她已经回城一个多月了。但为何不告诉他呢?后来才知道在他走了一个月左右,她的调令也到了。可她寄了两封信给他都没有回音。里面她郑重的问他还爱她吗?回城后还和她结婚吗?可是信有去无回,她寒心之极也就不再回信、、、、、、、

    他们就这样失散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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