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423 更新时间:17-07-30 09:55
从这天开始,鬼谷中飘起了粉红泡泡,余乐第一次陷入甜蜜的恋爱中,简直浪得飞起,每天粘在归尘身边,一会拉拉他的手,一会扯扯他的袖子,不住的偷笑,归尘并不会阻止他,相反,他很享受被恋人喜爱的感觉,吃饭时他们开启了喂食模式,余乐看不清东西,撒娇让归尘喂他吃,香草抖落了一地鸡皮疙瘩,浑身汗毛都快要原地起飞,归尘却乐在其中,丝毫没觉得肉麻,顺从的夹起他喜欢的菜来喂给他,眼里闪烁着余乐看见会美得冒泡,香草却觉得十分恐怖的宠溺之光,可惜啊,余乐看不见。
步惜元也为他们两人高兴,为了给他们多些时间相处,他每天大部分时间都选择沉睡,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已经可以用如胶似漆来形容,可他们之间却存在一点点小问题:不能亲近。
是的,他们没办法亲近,本来恋人之间情到浓时会想要亲近是人之常情,可他们之间却止步于抱抱,因为归尘对着好友的脸实在吻不下去,觉得是亵渎了好友,更别提其它的了,余乐也不好意思用步惜元的身体跟归尘发展深入交流,本来他觉得跟步惜元分离出去这件事并不着急,可经过几次情动却没法靠近的抓心挠肺后,他认为,分离之事,迫!在!眉!睫!
可这件事却没有任何头绪,余乐在又一次亲亲失败后气得挠墙,步惜元不得不出来劝他:“你其实不必顾虑太多,当你控制身体时,这就是你。”
余乐嘤嘤嘤道:“你为我着想我知道,可我们明知这是你的身体,又怎么能下得了手?我男神喜欢我,却吻了你的身体,他会觉得这是对你的亵渎,也是对我的背叛,这事儿没法解决,不过没事儿,人不说了吗?有情饮水饱,我们可以来一场柏拉图式恋爱,亲亲什么的,太肤浅了,我们,不!需!要!”说完他泪流满面的继续挠墙。
步惜元叹息了一声,这件事确实没有办法解决,归尘已经暗自将鬼谷所有藏书都翻了出来,却依然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他认为余乐的灵魂与步惜元的身体不知什么原因契合度极高,才会在遇难后穿越时空投入了步惜元重伤濒死的身体,并与步惜元的身体与灵魂相处融洽,可以温养甚至唤醒步惜元的灵魂,而且看他与步惜元的灵魂切换自如的情况,就像是他在另一个时空的另一个自己,这种情况下除非出现一个与他灵魂契合度更高的身体,想要将他们分开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余乐猜想这个世界可能存在平行空间,当时他死亡时恰好步惜元重伤,而两个平行空间又正好发生小幅度碰撞,才导致他的灵魂通过碰撞时产生的时空缝隙来到了对他契合度极高的步惜元的身体中,种种不可思议的巧合形成了如今的局面,而结果跟归尘一样,这样的情况要共存可以,可想要分开却是难如登天。
余乐有些沮丧,归尘面上看不出来,心里也十分失望,不过余乐很快振作起来,抓着归尘的手深情款款道:“我以前听过一句话,说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可我觉得即便真的山无棱、天地合,我也是舍不得跟你分开的,不能亲近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爱人之间的亲密也是爱的升华,只要你爱我之心不改,有没有这件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归尘轻轻的将他拥入怀中,这一刻,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融化的声音。
时光荏苒,转眼间步惜元和香草来到谷中已经四年了,步惜元已经可以行动自如,嗓子恢复得也不错,虽然仍有些低哑不复从前的温润,倒也不至于难以入耳,眼睛也可以看见一些模糊的光影,虽然什么都看不清楚,但好歹恢复有望,脸上的伤疤也淡得看不见了,只是他再也不能如常人一般跑跳,他的身体遭此重创,虽然勉强活了下来,看起来也一切如常,实际上却像一个四处漏风的老房子,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他一病不起,他的双腿不能走远路,甚至不能久站,手不稳且无力,别说日常劳作,就连稍微重一些的东西都不能提,而且他如今更加畏寒怕冷,即便在这四季如春的鬼谷中,晚间也要盖着厚厚的被子,平日里也要小心看护,不敢让他着凉,因为如今一场常人可以轻易抗过去的风寒都可能会要了他的命,幸而有归尘这个鬼医在身边,倒也没出过什么差错。
这几日谷中几人在做出谷的准备,步惜元的身体不能恢复得更好了,眼睛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传承之事不能再耽搁,而且香草年纪渐大,他们也不忍她在谷中蹉跎了年华,希望能给她找到一个好归宿,步惜元也要趁这个机会去见拓跋锐一面,安安他的心。
几人收拾妥当,在一日清晨出了鬼谷,在经过龙须村时,他们去看望了戚松云,他不过四十过半,穿着一身短打,宽肩窄腰,双腿长而笔直,眉眼锋利,唇形薄削,然而却已经满头华发,眼神死寂,归尘再一次为他诊了脉,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倒是他自己很轻松的样子,劝归尘道:“我对苍黎之心,你也知晓,他已经应了我,如有来生,会给我一个机会,你长大了,已经不用我再操心,我想尽快安排好这边的事赶去寻他,免得错过了,你不必为此事烦心。”
归尘深深的看了他一会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道:“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戚松云笑着点了点头,站在村口的大树下目送他们离开。
归尘恐扶风城中有人认得步惜元,帮他简单做了易容,又戴上了一顶围帽挡住了他的容貌,他们去了见了当初为他们传信的商人,当时拓跋锐曾放了一个人在扶风城,并告知了这个商人与这个人的联系方法,在信中交待步惜元一旦出了谷,就与这人联系,好让拓跋锐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赶来相见,他们见过了拓跋锐的人,相安无事的出了扶风城,一路向北域行去,谷外不比谷内四季如春,气候怡人,幸而此时正值春末夏初,温度倒也适宜,香草自一出谷便如临大敌,一路小心翼翼的看护步惜元,唯恐他的身体出什么差错,弄得步惜元和余乐哭笑不得,但也知道她心中不安,便尽量配合她的安排,他们租了一辆马车,顺着拓跋锐留下那人给的线路走了不到十天,便听到前方轰隆隆的一阵马蹄声。
只见拓跋锐穿着一身黑色劲装,骑着一匹毛色纯黑的骏马一马当先,带着一队大约百人的骑兵飞快的向他们奔来,转眼已经到了近前,看到马车上挂着的约定好的蓝色布条猛的一勒马缰“吁!”,骏马人立而起,停下了脚步,拓跋锐不等马儿站稳便翻身下马,一步蹿到马车前,手紧紧抓着车辕,骨节泛白,颤声道:“惜元?”
车门被推开,一只白皙修长宛若玉雕的手从车中伸出扶着门边,手的主人刚刚探出半边身子就被唐锐一把抱了出来,虽然步惜元易了容,但从他伸出的那只手就足够拓跋锐认出了,他曾经多次牵着这只手走过崎岖的山路,多次被这双手牢牢的抱着脖子背着他亡命奔逃,多次被这双手处理伤口,也看见过这双手做出神奇的药粉,临别那晚,步惜元向他挥动着这只手,对他说:“青山不改,后会有期。”
他本也以为相见之期不远,谁曾想再次得到步惜元的消息却是他的死讯,没有人能知道他那一刻的痛苦与悔恨,他恨林飞羽逼得他跳下鬼牙峰,可他更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听步惜元的话离开?如果他好好对林飞羽解释,哪怕被林飞羽打一顿也好,是不是就不会有之后的悲剧?他居然真的走了,为什么没有回头去看看?如果他折回去,是不是就可以将他救下来?他的朋友,他的兄弟,在他转身离开的第二天惨死在鬼牙峰,死因还与他有关,步惜元的死,他也是凶手之一,虽然这并不是他的本意。
这样的想法折磨着他,几乎要把他拖进无尽的黑暗中,他甚至不敢去回想步惜元的面容,不敢去回想他与步惜元一路的艰辛,他疯了一样星夜去找林飞羽报仇,可当他看到林飞羽,却知道活着对林飞羽来说才是惩罚,幸好秦笙跟他一起回了北域,一路相伴开解,让他心中好受了一些,他迫切的想要做些什么来分散这样的悔恨痛苦,他用了一年的时间夺下了北域的王位,因为他想起步惜元说过,他痛恨战争所带来的鲜血与死亡,希望北域与盛世有朝一日可以休战,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他夺下王位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与盛世签订了停战协议,林飞羽主张开互市时,他也积极配合了,他虽然痛恨林飞羽,可他知道互市的想法出自步惜元,刚开始时北域人都觉得他是北域的背叛者,可渐渐的停战互市的好处显现出来,百姓得到休养,人们的生活得到了保障,国力也强盛了许多,然而这只是一个开端,可以看得到美好的前景,渐渐的终于上下归心,认可了他这个皇帝,可他心中那一块不敢去触碰的愧悔与遗憾却始终无法消除,他本以为他会将这刻骨的遗憾悔恨带进坟墓,没想到上苍垂怜,让他接到了步惜元还活着的消息,他无法形容看到那封信时内心的狂喜,那张皱巴巴的纸就像他的救赎,被他小心的保存起来,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一遍,告诉自己一切还有弥补的余地,可眼看两年过去,步惜元再没有消息传来,他不禁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他太过愧疚而做的美梦,他更加频繁的看那封信,信纸上的每一道褶皱印痕都被他记得一清二楚,他一遍遍的跟自己说惜元可能伤得很重,需要时日恢复,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可心中的焦灼却与日俱增。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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