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285 更新时间:17-08-12 11:45
莫离点了点头,与萧景一起出了门,向林福打了招呼后一起向外走去,尽管萧景重新整理了仪容,带着一身威严踏出王府大门,可他已经崩塌的形象却再也扶不起来了,外面等着的禁卫军脸上还是一副恍惚的表情,萧景干咳了一声,沉声道:“回宫。”
这声音其实充满了威严,可禁卫军中一个新兵却差点笑出来,被旁边一个老兵怼了一下,忙抿着唇站好了,脸孔涨得通红。
萧景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狠狠的朝那个兵士的方向瞪了一眼,然而却无法让人家感到害怕,只得哼了一声,一甩袍袖大步向马匹走去,莫离在他身后,轻飘飘的向那个新兵扫了一眼,新兵后颈的汗毛根根竖立,笑也憋了回去!旁边的老兵瞟了他一眼:该!
当晚皇宫
萧景委屈巴巴的看着莫离道:“你怎么不想要我了?还没消气吗?”
莫离道:“我是个闲人,怎么都没关系,你是皇帝,不可耽误上朝。”
萧景脸红道:“你不是说,会轻一点,不影响我上朝吗?”
莫离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不用你在下面,省得你以后又找后账。”
萧景一把扯开衣襟躺到床上道:“莫莫我真的错了,我没觉得在下面委屈,我可喜欢了,你快来吧,求求你了。”
莫离看他一副躺平任蹂|躏的样子,免为其难道:“那好吧。”话音刚落人就已经扑了过去,床帐放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萧景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里面传了出来:“啊……莫莫你轻点……说好了……轻点的……啊!慢……慢些!”
第二天,勤政的皇帝再一次罢朝,弹劾皇后的奏章像雪片一样飞上了皇帝的案头:媚惑君主,大逆不道!
萧景捶着酸痛的老腰喃喃道:“确实大逆不道,竟敢把君主操|得下不来床!”
莫离偏头柔声道:“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清。”
萧景咧嘴讪笑道:“没有,就是说这些人简直闲得发慌,管起皇帝的家事来了。”
莫离轻叹了一声道:“确实是我不好,害得你耽搁了朝政。”
萧景一把抱住他劲瘦的腰身,一叠声儿道:“没有没有,你好得很!最近根本没什么事儿,就是那帮子老顽固没事儿闲得,等我给他们找点事儿做就好了。”他抱着莫离,脸上挂着典型的昏君式谄笑,莫离默默的捂住了脸,为什么吵了一架后,皇帝就变成了这副德行?不过,也不坏。
***
归尘几人在钟吾城又住了两个月,几人一直在暗中观察宁焕的品行与资质,发现他是个难得的好苗子,记忆力好,人也通透,在医术上天份很高,最重要的是他并没有被仇恨扭曲了心智,心中依然存着善念,因为吃了许多苦,心智较同龄的孩子成熟许多,不过再成熟,到底是个孩子,他的心思在几个大人面前是掩藏不住的,可以看得出他并没有撒谎,他的眼神很纯,像一块通透的琉璃,虽然还有仇恨的阴影,却没有任何贪婪与污秽,用余乐的话说,就是三观很正,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孩子,越是相处,余乐和香草就越是心疼他,不让他以小厮自居,给他置办衣服用品从不心疼钱,余乐经常在归尘面前狂夸宁焕懂事乖巧,人又聪明,简直是做徒弟的不二人选,归尘哭笑不得,不过经过他自己的观察,宁焕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当可接受鬼谷传承。
归尘召了宁焕前来问他可愿意做他的弟子,跟他学习医术,并道出了鬼谷的规矩,宁焕还小,不知道鬼谷是什么,却依然欣喜若狂,当即跪在地上行了拜师大礼,表示求之不得,归尘喝了拜师茶,收徒之事已经了结,他们便想动身回鬼谷,可在临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宁焕的家仇,只有帮他报了血仇,他心中无恨,才能投入全部心神习得仁心仁术,传承鬼谷医道。
经过宁焕的叙述和他们自己的调查,几人知道了他家的事,宁焕的父母是开酒馆的,他们有家传的酿酒方子,味道很好,受到很多好评,酒馆的生意一直很不错,两口子勤勤恳恳,与人为善,膝下一双懂事可爱的儿女,本来是个让人艳羡的家庭,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城中“郑西头”的儿子郑新也想要涉足酿酒业,看中了宁家的酿酒方子,郑家住在城西,是钟吾城内有名的恶棍之家,行事无赖,经常欺压百姓,强取豪夺,可郑家家大业大,不是小老百姓惹得起的,被他们欺压了也是敢怒不敢言,只给郑家的家主起了个“郑西头”的浑号,郑西头的儿子郑新看中了宁家的酒方,带了人来一顿打砸,威胁宁父交出方子,不然就杀掉他们全家,宁父认为酒方再重要也没有家人重要,便将方子给了郑新,没想到便是这样也还是没有逃脱杀身之祸。
郑新认为物以稀为贵,这酒方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左右宁家小门小户,他也没有放在眼里,无论能否拿到方子,他都没打算放过宁家人,他拿了方子之后,前脚刚走,后脚就派人杀掉了宁焕的父母,还是宁焕的母亲见到有人来,直觉不好,慌忙将一双儿女藏进了酒窖的空酒缸里,这才躲过了一劫,可宁玉珠体弱,在酒窖里呆了许久受了寒气,小姑娘胆子小,又受了惊吓,虽然成功逃了出来却一病不起,宁焕虽然比她大些,却也只是个孩子,家逢大变,他也有些六神无主,在那些人走后,他偷偷回去将父母的尸体背了出来埋在城外,没钱买棺材,只徒手挖了一个大坑将父母埋了,回来继续带着妹妹东躲西藏,害怕被郑家的人发现赶尽杀绝。
妹妹的病势日渐沉重,可他们连饭都吃不饱,哪里有钱买药看病?宁焕背着宁玉珠,苦苦哀求医馆的大夫救救妹妹,可他身上连一文钱都没有,根本没有人理会他,后来终于有一个大夫被他求得心软,看了一眼,却说太晚了,救不了了,住在一起的一个姓李的乞丐同情他们,在乞讨之余会帮他留意哪里有心善又医术高明的大夫,花家大爷的事钟吾城里很多人都知道,他也清楚,才会看到花羽轩满面轻松的送归尘出来时断定他是个医术很高的大夫,跑回去通知宁焕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救得宁玉珠一命,没想到却还是晚了一步。
他们调查宁家夫妇惨死的事一直关注着归尘的花家当然知道,花羽轩知道他们一时不走,还亲自来请他们住回花家,被归尘婉拒了,这次花羽轩又来了一趟表示愿意帮宁焕报父母之仇,宁焕并没有非要自己报仇的执念,他只是不甘心,郑家人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却依然能活着潇洒,只要他们能倒霉,是谁下手他并不在意,只是他不想让好心收留他的归尘因为他欠下别人的恩情,他年纪虽小,却早早尝到了人间疾苦,知道人情难还,因此并不想接受。
花羽轩急于想为归尘做些什么,可宁焕不接受,他没有法子只得向自己的兄长求教,花羽州很支持弟弟的想法,差人将他抬到了他们暂时租住的小院,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好,虽然还不能下地行走,气色却好了很多,虽然还是瘦得吓人,却不再有那种不久于人世的灰败之感,之前一直紧闭的双眼睁开来显得十分凌厉,胆小的人只怕难以与他对视,虽然是被人抬来的,整个人气势却很足。
他被人抬进归尘的房间,由花羽轩搀扶着,对归尘深深施了一礼,郑重道:“先生相救之恩,花某铭记于心,永不敢忘。”
归尘抬手扶起他道:“花大侠不必如此客气,救死扶伤,乃是医者本份,不必过于放在心上。”
花羽州摇头道:“救命之恩,岂敢或忘,先生高风亮节,花某却不敢忘恩,花某虽然是个粗人,却也知道知恩图报,先生但有需要,只需吩咐一声,花家上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只盼先生能给花某一个机会,以报先生大恩之万一。”花羽轩也在旁边点了点头。
余乐看了看归尘,对花羽州道:“花大侠,你不用这样,归尘说不用报答就是不用,他救人是因为心中的信念,不是为了报答,说实话,到今天为止,归尘救过的人不计其数,若都追上来要报答他,他可就太忙啦。”
花羽州冷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花羽轩对花羽州道:“大哥,这位就是归先生的伴侣余公子。”
花羽州对余乐拱了拱手道:“好教余公子知道,花某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只是花某的生死关系到舍弟和整个花府的安危,轻易不敢言死,先生救我性命,不单单是救了花某,也是救了舍弟和整个花府,花某当时伤重不治,却撑着一口气不肯就死,就是害怕花某一死,昔日仇家会找上门来,与我弟弟为难,舍弟性子温文,武功也一般,实在难以抵挡,本来在下已到了穷途末路,再是硬撑也自知难逃一死,每每想到在下死后舍弟所要面临的一切,便心如刀割,不想在这样的绝望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峰回路转,得先生所救,怎能不让花某感激?花某也知道先生不是施恩望报之人,可如此大恩不报,花某实在寝食难安,公子心善,又是先生的伴侣,还望公子为花某说几句话,只当是帮花某全了这个心愿,给花某一个机会为先生做些事,安安在下的心。”花羽轩听着自家大哥剖析病重时的心情,不禁红了眼眶,忙将头转向别处,掩饰的眨了眨眼睛。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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