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4356 更新时间：17-07-07 19:06
楚瑾这回是真的很气，肺都要气炸了的气，如果先前的生气还带了一丢丢对莫尘的担心的话，这回就真的是熊熊火焰恨不得把莫尘席卷个干净。
这他丫的竟然又敢挂老子电话！
他把“电梯”两个字硬生生吞回去，气势汹汹的就打算把电话再拨回去当头臭骂一顿。
捏着手机正打算按下去，旁边斜伸出来一只手阻止了他。
“干嘛！”楚瑾瞪眼，漂亮的眼睛像是要喷火，他现在气不顺，对谁都想发火。
“他那边现在有人，”邵恒说，“打过去他也未必会接。”
楚瑾瞪了他半晌，不甘卸了捏手机的力道，“你怎么知道有人！”
电梯门打开，邵恒顺势拉着他出来，说，“听到的，你情绪太激动了，应该没注意。”
楚瑾一个人气呼呼了好一会儿，最终哼了一声，“回公司再收拾他！”
邵恒开着车出小区的时候，往那家水果店看了一眼……里面，果然也没人啊…
莫尘回到公司，已经快下午三点了，这种无故旷工的行为在他兢兢业业的职业生涯里绝对是开天辟地头一遭的，被惨遭抛弃的设计部同事们自他进来就一直假装埋头实则暗暗给他行注目礼，最近公司里都在传莫总监有女朋友了，看这架势，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莫尘走进办公室，沙发上像山大王一样盘腿坐着的楚瑾从手机里抬头看他一眼，“2：59，这会儿你还回来干嘛，还有仨小时下班了，直接一并旷过去多好。”
莫尘笑了笑，走到办公椅边坐下，“怕你担心啊。”
楚瑾放下手机站起来，扭了扭脖子，动了动四肢，“来吧，打一架吧。”
他这会儿不像电话里那样气急败坏，但莫尘知道他这样子才是要动真格的，他看着楚瑾从沙发里迈了出来，朝他走了来…
“楚瑾，我今天很高兴。”莫尘突然说。
楚瑾顿了顿，接着依旧步伐随适的朝他走来，你高兴又怎么样，老子一点也不高兴！
“如果你突然听到一个很重要的人进了医院急诊，还能有心思想到别的么？”莫尘看着他，见楚瑾终于在离他办公桌一步之遥的距离顿住了脚，微吐了口气…他一点也不想跟楚瑾动真格的。
无聊。
“有多重要？”楚瑾问，他还在衡量。
听见这个问题，莫尘认真起来，他仔细想了想，看着楚瑾，“他是我的希望。”
是的，希望，有了希望，一切的衣食住行才变得有意义，才能背负着一具驱壳在这无涯的尘世得到快乐，希望不能决定生死，却是生命里的不可缺失。
“女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那个人应该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差不多就心知肚明了，楚瑾只不过在做最后的确定，莫尘迟疑了一下，还是说，“男的。”他迟疑的原因不是羞于启齿，而是不知方煜的想法，害怕有什么贸然的举动会给他带来困扰。
但他最终选择如实相告，对自己最信任的朋友他并不想隐瞒。而且他现在这种隐秘的心思也挺想找个人说道两句。
楚瑾觉得自己应该震惊的，但他却奇怪的发现自己挺平静，毕竟也是自诩见多识广的人，莫尘这段时间的反常，他怎么可能真的什么也没察觉。好像自从那晚看见莫尘兴致勃勃的去找一个男人时，心里某个地方就在悄悄做着准备，等着这一刻的来临。
但此时他依然有些失语，反复张嘴了几次，才问，“那个开水果店的？你们在一起了？”
莫尘倒是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是…”
“你甭管我怎么知道的，就说你们在一起没？”楚瑾打断他。
“没，”莫尘看着他，叹气说，“不知道他的想法。”
楚瑾啧了声，立时吊着眼神摆出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扭扭捏捏跟这叹什么气，直接去问他不就完了。”
莫尘没说话，盯着他张扬的模样好一会儿，才说，“你肯定没有真心爱过一个人。”
这话楚瑾不乐意了，“你丫明恋一个，暗恋一个，统共才两段情史的人，有资格跟本少谈论爱没爱人的问题吗！”
真会偷换概念，他重点明明是真心。
莫尘摇头笑了笑，不打算往深了追究他。
“哎？不对呀，你是天生…那什么么，曲如心又是怎么回事？”楚瑾猛地想起这茬，看着莫尘的目光顿时变得同情，“你不会让人掰弯的吧…”
“呵呵，这笑话好好笑哦…”莫尘一本正经地说，“你真会讲。”
“不是么？”楚瑾绕过办公桌，盯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还不承认，你之前明明是个直男，你明明可以交女朋友！”
莫尘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关于直不直男的问题我不跟你探讨，关于…曲如心…”莫尘皱起眉，“到现在为止，我都不能在心里准确给我和她相处的那段时间定义一个关系…就姑且像你们说的那样是女朋友吧…很复杂，你知道我一直喜欢往艺术大楼跑，我说不清为什么…就像一种下意识的驱使…那次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在弹钢琴唱一首歌，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样的场景，听着那样一首歌，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点似曾相识的着落，后来我常常去那间音乐教室，经常能听见她唱歌，但是…那种感觉却很淡薄，大多时候依然是一片空白…可是对那时的我来说…却相当于一缕苦苦挣扎时看见的微弱的光…所以当她走过来的时候，我没有拒绝。”
这番剖析的话，莫尘是从未说过的，虽然很早以前就知道莫尘心理有些问题，但他从未在自己嘴里提起过分毫，所以楚瑾此时心里是有点震撼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想我知道你们分手的原因了，是曲如心跟你提出来的吧。”
莫尘看着他，几分诧异。
“弄了半天你只把人家当成你记忆中的一个影子呗，是我我也跟你分！”楚瑾啧了一声，“还说我呢，你这种行为才是渣男！”
莫尘恍惚想起，当时曲如心也是这样跟他说的，“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替身，你总是在透过我看别的人，我受够了！莫尘，我受够了！…就这样吧，莫尘，我们就这样吧。”
他那时虽然没有反驳，但确实是觉得有些怅惘而可怜的，谁的替身呀…替身谁呀。
现在想起来，莫尘泯然笑了笑…或许吧。
“你还笑得出来，渣男。”楚瑾看着他。
“让你这么说，是挺亏欠她的，不过还好，那一年多，我总算尽了点…男朋友的义务，希望她是有过片刻欢喜的。”莫尘说。过去的事谁欠谁，终究是过去了，多言无益，唯有遥祝安好。
楚瑾想起以往给人当男朋友的莫尘，以他的眼光来看，确实无可挑剔了，绅士作风，处处设想，还次次陪着人逛街拎口袋，一点儿不耐烦都没有。
就他几次撞见的情况，曲如心倒是挺高兴的，一个清冷空灵的小美人浑身都在冒粉色泡泡。
楚瑾对他们之间的情感纠葛不欲多做评价，只是突然想到什么，弯身凑过去问，“你们交往，的时候…有没有…那什么…”
莫尘侧过头就对上他一副笑得不坏好意的模样，“…你在乱想什么，友情提醒，你现在样子看起来实在太猥琐。”
楚瑾一下立正，轻哼了一声，“你别以为我猜不出来，就你那种交往一年多女朋友都没弄明白你家大门朝哪开的货，谅你也没敢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呀！你不会现在还是个小处男吧！”楚瑾说着说着突然激动的高呼一声。
“不是。”莫尘想也没想的回答，不是什么关乎面子的问题，而是刻在脑子里最真切的声音，虽然画面想不起来，但他知道自己不是。
楚瑾怀疑的看着他，保留自己的看法，又突然想起他现在是喜欢一个男人，他的第一次怕是就要交代到一个男人身上了…怎么会好好的突然就喜欢男人了呢…楚瑾真是怎么也想不通，便忍不住问，“那个男人也给你唱歌了？让你心里觉得更有着落了？”
“没有。”莫尘摇头，笑着说，“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唱歌，但他声音挺好听。”
“你真是没救了，”楚瑾啧声，“你就直说，他还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有，”莫尘很肯定的说，“这世上哪里会存在完美无缺的人，但是…他在我眼里，什么样子都很好。”
楚瑾吓得瞪眼往后一仰，“你他妈这是在跟我说情话…哎哟，我去，你是莫尘吧！”他赶忙上手掰了掰，“是哪个妖精假冒的吧，呔！妖精，还不快快现行！”
莫尘跟看神经病一样看他一眼，拍开他的手，“妖精都业务繁忙去扮祸国妖姬了，哪有空来专门糊弄你，顺便纠正一下，不是跟你。”
“那真是佛祖保佑，你下辈子也千万别跟我。”楚瑾敛了神情拍了拍胳臂，转身朝外走，“看在你万年小处男要开花的份上，今天放过你…哎呀，挺好的，不管是男是女…挺好的。”
莫尘笑了笑。
“那个人是你说的那个一见如故吧。”楚瑾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冒出这么一句，莫尘愣了愣，他便露出个了然的表情耸耸肩拉开门出去了。
莫尘盯着那道摇晃的门，蹙眉，他知道楚瑾这话是在提醒他，他们过去可能存在的关系…
大概是吃的药效里有安眠的成分，方煜这一觉倒是睡的挺不错，只是脑子里一直在断断续续上演各种家庭狗血苦情大剧的戏码。
当他醒来的时候，全套大戏已经想不起来了，拼拼凑凑也就两个场景，一是莫尘跟另一个狐狸精爱的要死要活，他愤而提刀上前作梗，最后情绪失控，现场血溅三尺。再是他跟莫尘爱的要死要活，一端庄夫人提刀上前作梗，他俩跪地哀求，现场大水汇流成河。
方煜想起就忍不住一阵想笑。
“方哥，你一人在那傻乐什么呢？”宋烨煊好几次抬头都看见他这副样子，终于忍不住说，“别是那医生真不靠谱吧，吃个药睡一觉起来就变傻了，那你都找不到地儿说理去。”
方煜转眼看见他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郑唯一嚷，“宋百万快来救我，我被五人围攻了！”
“那您可以准备歇菜了，我过来也救不了你了。”果不其然，他这话刚落，方煜听见俩小朋友手机里面同时冒出一串语气略显夸张的英文，看郑唯一愤愤的表情，大概就是所谓的歇菜了。
“要你有什么用！”郑唯一瞪着眼，“让你带我练个级，你说说我都死多少回了！回回惨不忍睹！”
“那能怪我么！”宋烨煊觉得自己真是无辜，“就你这个巨坑，谁带谁甩锅。”
“哎，你还怪我喽！你不吹自己天上有地下无的厉害吗！你不说让我躺赢的吗！”
“我是说过啊，让你躺赢的前提是你别一直冲出去送人头啊，出去一次死一次，我都能感受到我同学脑门上直冒的青烟还有对方回回看见你就能普天同庆了。”
“我有你说的那么差劲吗！”小姑娘被说的羞恼，还有点委屈，似乎整个游戏里的人都在嫌弃嘲笑她，恼羞成怒地说，“我下回再也不跟你开黑了！”
宋烨煊看她低头气呼呼的模样，叹了口气，“你千万别，还是找我吧，下回直接跟我身后，我带着你。”
郑唯一听见这话心里舒服了很多，但还是气不过的顶一句，“不是嫌我坑吗！谁稀罕你带！”
“我主要是怕你去坑别人，牺牲我一个，幸福千万家。”宋烨煊闲闲的说一句。心里想就你那样，去跟别人组队还不得被骂成翔。
郑唯一：…
宋烨煊又新开了一局，鉴于上一局不管是对手太厉害还是队友太坑，反正惨败，他没有再邀自己同学组队，就他跟郑唯一两个人，“快开始了，来吧曹操，紧跟小乔的步伐，带你超神，带你装逼带你飞！”
郑唯一翻了个白眼，看见他这拽不拉几的样子就很想扑上去咬一口。
方煜看着两个玩的热火朝天的小朋友，不时能听见他们亢奋的大嚷，他笑了笑，如果他跟莫尘一直沿着时间的轨迹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有这样待在一起玩游戏的时刻。
应该会吧…方煜微微出神，会像普通人里面普通的情侣一样，吵吵闹闹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追捧每一个阶段最火热的潮流，受着信息时代逐渐的影响，手机上会下载许多功能千奇百怪的软件，那些空白的日子，应该就是这样一点一点被填满起来。
莫尘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两个小的举着手机忙的不可开交，一个大的盯着一个地方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谁都没发现他进来了。
他故意提高声音咳了咳，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作者闲话：
有人看吗有人看吗…
举个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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