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568 更新时间：17-09-03 10:07
“你受伤了就先睡吧！我守夜。”说罢，苍烨就起身来到洞口，找了一块稍微干净点的地方，继续席地而坐，转过头看向洞外的月色，满心忧虑。当然，背对着神龙，他的一切表情都不会被对方发现任何端倪。
神龙看了一眼他略显削瘦的背影，莹莹月光仿佛为这个刚刚迈向成熟的青年披上了一层纱衣。他独自在那儿坐着，却莫名地让人心疼。明明还是这么弱小，却好像一直都在强撑着一副并不宽厚的肩膀为别人遮风挡雨。
“唉！”无声地叹了口气，神龙最终敌不过伤痛带来的疲倦，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苍烨一边听着背后传来的呼吸声逐渐均匀平缓，一边观察月亮的位置。终于等到月亮升到最高处，即月上中天，他才慢悠悠地从地上站起来，弹了弹身上沾染到的灰尘。最后回望了一眼熟睡中的神龙，然后无声地踏着坚定的步伐朝外走去。
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洞口，神龙便骤然睁开了那双金琉璃色的眼睛。看着洞口的方向皱起了眉头，可是却无力去追。毒性的强度和蔓延的速度都远远超过他的意料，不要说追了，现在就是让他站起来都困难。
“这么晚了，苍烨能去哪里？难道他真的会让我失望？苍烨啊苍烨，你可千万不要……不，他不是那样的人！”神龙的内心在进行着天人交战，但他是那种一旦做了决定，就一定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所以最终他选择继续闭上了眼睛，等待苍烨回来，他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苍烨踏着月色在林间小路上行进，一直走出离洞穴大约一百米开外，才敢大喘一口气！他一直害怕神龙会突然醒来，而他无法解释半夜他会去干什么。
一旦把真相说出来，以他对神龙短暂的了解，神龙一定会拖着病体跟他一起。与其加重神龙的毒伤，不如自己面对，就算最后被他误会也无所谓。
那男子既然说了有办法救神龙，就不会刻意制造危险伤害神龙，否则便没有意义。其目的是要把苍烨引过去，具体引过去干什么，尚未可知。
苍烨明知道极可能有危险，却还向虎山行，正是因为他清楚，至少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神龙是安全的。何况那伤口沾染的毒性实在是让苍烨很不安，也很焦急，寻找办法救治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所以苍烨自认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就死活不肯放过，哪怕摆在眼前的机会，十有八九是个陷阱，他也要去闯上一闯！
林子里很安静，万物都陷入了沉睡中，他就像是孤独的旅人，在黑暗里艰难地穿行。唯独只有冰冷的月光，为他照明前路。两旁的树木，错综交错的枝丫，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一只只被苍烨抛在身后，又一只只向他扑来。
心脏跳得很快，未知的恐惧包围着他，每走一步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下一秒会有什么暗中窥伺的怪物突然冲出来。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让苍烨的神经绷紧到极点。
林间的路像是没有尽头，诡异的静谧唯一的好处，就是让苍烨始终能听到那隐隐约约的水声，以此来判定行走的方向。
约定是在河边，其实不难找。感觉很漫长，实则时间过得很快，当苍烨终于走出树林，看到面前潺潺流动且泛着银光的河水时，背上的汗水早已让衣服黏在了身上，绝不是那种让人愉快的体验！
可是当他看到立在河中央的男子时，仍觉得赏心悦目。无关立场，美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消退一些人的反感。
还是那一身白袍，却和白天所见的略有不同。黑夜里的他，就像将天地间所有的光都聚拢到了自己身上。无论他究竟有什么阴谋，在这一刻，他看起来无比圣洁，一尘不染，如同九天之上的谪仙下凡。
河水不曾沾湿他的衣角，不远处的瀑布飞流直下，溅起不小的水雾，更增其缥缈若仙的观感。他就这么站在河水中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冲着苍烨笑得温柔得体，笑得无懈可击。
苍烨回过神来，开始一步一步向他走近。此时的苍烨反倒变得冷静非常，此人这幅笑面虎的嘴脸他已领教过，前一刻宛若天使，后一秒就能化身恶魔，面不改色地将你推进地狱。
果然，他等到苍烨走到足够近得能听到彼此说话声音的时候开口了，第一句话就让苍烨升腾起无边的愤怒。
“苍烨，你其实心里很清楚，我从未打算再放你们出去。”语气漫不经心，神情倨傲，那种俯瞰蝼蚁的眼神，着实让人不悦。众生被其玩弄于鼓掌之间，那双宛如宝石一般湛蓝的眼睛里，除了如孩童恶作剧一般的得意，没有任何别的情绪。
苍烨一愣，双眼中腾起一股被人戏耍的怒火，却很快地被他压制了下去。而男子似乎因为没有看到苍烨大发雷霆，而略感失望。
转而继续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让我感到不那么无聊，我就考虑放你出去。”
“你想怎么样？”苍烨冷冷地看着男子，明知他不怀好意，却不得不按照他的游戏规则走。毕竟这里是他的空间，而他在自己的空间里要弄死一个人，实在是易如反掌。
假若到现在苍烨还没意识到他是处在一个独立空间内，那他这二十多年也就真的活到狗肚子里了。种种迹象都说明，眼前的男子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契灵。
苍烨虽然从来没有听说过婚契，巧的是却听说过契灵的存在，这算不算奇葩？任何东西只要足够久远，再运气好一点获得一些造化，要生成自主意识不是难事。
从前他在苍家的藏书阁内曾经看到过这样的叙述，可当时也就是看过拉倒，权当神话故事，不以为真。
直到进入了这里，再思考了半宿，前前后后连起来想了一遍，苍烨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尤其是这种独立空间，空间之灵几乎是无敌的存在，但也只是几乎，没有达到百分之百，说明苍烨就还有那么百分之几的生机。
所以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望着男子，等待他的下文。他绝不相信对方只是单纯地耍弄猎物！敌人说得越多，破绽就越多，苍烨相信，他一定能从中找到脱困的关键！
“我给你两个选择。其一，你现在回去杀了神龙，他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就是一个孩子也能给他致命一击。神兽之血的好处不用我多说了吧？足够拿来修复你现在这副残破的身躯，我的要求不高，你只要把你用剩下的，消化不了的部分拿来献给我，作为交换，我就会送你出去。”
苍烨听后冷笑了一声，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催促道：“我比较感兴趣那个‘其二’。”
“其二嘛！我觉得是只有傻子才会选择的，你确定要听？”
“别废话了，我赶时间。神龙还等着我回去给他暖被窝呢！”苍烨此时真是一刻也不想看到这个男子了，觉得跟他同处一个空间，都是一件让人倍感厌恶的事儿。
“其二，就是你要救神龙可以，但必须付出一点代价。在我这儿可没什么白吃的午餐，至于什么代价，你不需要知道。可能是你身上的一部分，也可能是生命，这样你还对第二项选择感兴趣吗？”
“呵呵，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可能恰恰就是你说的那个傻子。”苍烨笑了，笑得潇洒肆意，只因这一刻，他终于看穿了这个游戏的关键。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要放手一搏！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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