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920 更新时间:19-06-12 22:04
热浪一波接着一波从云层天外赶来,翻滚涌动着;蝉鸣蛙叫声声更为聒噪,令人心烦厌怒;呼啦呼啦飓风扯着大树的枝桠翠叶,把它们的身躯粗鲁暴燥的虐打。这样的音符,敲击起来,就好像一首大自然残夏的壮丽哀歌。夏季是热烈的季节,是奔放的季节,是火一样躁动不安的季节。
残夏来的热烈激情,死的壮丽浓重。在一成不变的大地土壤上刻画下深深的烙印,在孤阔广袤的大海里闹腾出汹涌碧波,在山谷巍峨中奔袭着呼啸而过的穿堂风。
古代生活条件落后,生存所需简单。人类还没有进化成肆意破坏透支大自然的魔鬼。这里四季分明,天朗气清,翠碧玉琅般的植物,透彻冰镜般的水流。没有雾霾,没有沙尘,没有酸雨。
小城故事多,总是空留情与欲。一个故事总有讲到结局的时候,就好像一场旅行,总有埋骨的地方。
“啼嗒啼嗒——”
碧空如洗,层云叠嶂,隐隐绰绰,在陡峭锋利的山尖闲云野鹤般悠闲飘过。
“我不能接受。”清冷凉意的嗓音,透出男子心底的不满不甘。
马车呼啸着驶过,空寂的官道上,只有一匹黑若夜幕的壮马拉着车厢嗒嗒地跑过。
“唉,你太感情用事了。”五水的嗓音和他的外貌十分贴合,正是少年跳脱的年纪,可是说出的话却老沉沧桑:“师傅,人是拥着私欲行走于世的,你不要再纠结公平公正了。”
粗粝的糙汉石方愣头愣脑的说:“你们人不都是这样的吗?你折腾自己干啥?”作为一只蠢萌中的战斗机,石方表示,人类真是不可理喻。
“放心吧,等庄信死后,地府的酷刑排着队逼他临幸。”低沉又夺人耳廓的嗓音,带着金属的质感,凉凉地响起,里面悄悄透出一丝令人沉溺的温柔。
习惯性的翻个白眼,陈綦有些不好意思的坐直身体:“我不是不知道你们的意思,当然,谢谢你们安慰我。”
眉头纠着,眼眸压抑的低垂着,薄唇紧抿:“我只是不能释怀。明明是庄信杀的人,这样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杀人犯,庄二替他顶罪,最后只能判庄二凌迟,庄信收监坐牢。”
大林子同样有着疑问,但是疑问的源头却是来自陈綦。
五水眼里冷漠料峭:“不能释怀又能怎样?这世上有很多人是清清楚楚知道自己一直保护的人根本就是个畜生,但是还是一直助纣为虐。可是,在我看来,杀人的固然该死;但是不阻止还偏帮的帮凶,才更加可恨!”
陈綦杵着精致细嫩的下巴,一边自摸这具身体光滑如此的皮肤,一边低迷胸闷的说出:“人之本性究竟是什么,凶残有,温良有,承诺有,背叛有。。。”
良久,马车里只有一声飘渺的叹息,带着悲凄和愤恸响起,就好像一声铿锵有力的质问,质问着苍天,质问着大地。
两天以前,捕快蒋德义院子里,花厅之外,樟树之下,石桌之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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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兄弟,谢兄弟,五水和石方你们来了。”蒋德义看起来消瘦了整整一圈,而且眼底透出深深的迷茫的疲惫,不像以前那样,眼中总是坚韧和笔直的正义。
“快来坐啊,天气越来越热了,用些冰品,别中了暑气。”蒋德义的老母亲患有眼疾,只能朦胧视物,知道今天有客上门。这暂时逃离清净的小院总算给这个年迈的老人枯乏的生活带了些活力。
“多谢,老人家。”陈綦一行人一次在贴地凉席木凳上落座。
“好了,娘,您去休息会儿吧,这里我来陪客啊。”
“好好好,娘这就去弄几个小菜,几位可要留下用晚饭啊。”
蹒跚的身影渐渐进入屋内,被阴影遮挡。
蒋德义满脸睡眠不足和过度劳累的样子,颓靡的精神状态根本无法掩饰。一时间,客人不打扰,主人陷入沉默中而犹不自知。
空气安静下来,微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了下来。
。。。。。。。。。。
事情要回到玉兰这个勾栏风尘女子买药之后了。
当天,风烟遮蔽了这个在边区的小小县城。空气里的燥热和湿热扰得人不得清净,玉兰的确不是为了所谓的脸上有伤而铤而走险去买了这个以前专用做给一些有不可告人之秘辛的死人用的装粉。
这东西已经说不清来历和出处了,鲜有传说和绝本提及这个东西和制作这个东西的种族。只知道以前,都是提供给那些富庶深宅之家,比如秘密处死了发妻啊,为了抢夺家财而弑父杀母之类的,必不可免的尸体身上总是会出现死亡的真正原因,为了掩盖这些不能宣之于人口的肮脏事实,在给尸体入殓化妆之际,用这个装粉就可以腐蚀尸体已达到永远埋藏秘密的作用。
那天在雨势颇大的乱葬岗里,被捕快逮捕到的就是庄信和用了装粉掩饰怪异外貌的庄二两人。
新来的县官颇有些真才实学,为官威严难测。才刚刚到任,就马不停蹄的着手开始抓捕庄信二人,来了个出其不意的招数,结果是立竿见影,皆大欢喜的。
城郊阴冷森然,大林子和陈綦遇到的那个来历不明的阴森枯朽老者确实是庄信之假扮的。
就在庄信悄然潜入义庄那一日。。。。。。
郊外的义庄虽然偏僻阴冷,但是夏季却是捕蛇人的好去处。而这若大的水县里,只有一家世代以捕蛇谋生的人家居住在离义庄不远的断青垣里。
而庄信易容改变容貌之后,独自一人进入义庄的身影却被那捕蛇小儿看得正着,人证在,至于那庄信偷走的半截指骨和易容的人皮假面,也在他的随身物品里一个赤黑相见邪气四溢的窄口竹藤瓶子里被找到了。
本是板上钉钉的案子,可是那完全不成人样的庄二却突然令所有人意外的翻供喊冤了。这是所有人都没预料的事情,这个奇丑无比,而且张满恶心脓包的佝偻残缺之人居然会是这样一个替别人顶罪的性格?
水县里认识庄二的人都是坚决摇头不肯相信的,庄二之为人,好色贪杯,猥琐下流。以前面貌未毁之时,还只是喜欢亵玩纤弱少年或者美艳女子;但是自从一夕之间突染怪病,在整整一晚,庄府的凄惨尖叫声过后,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了庄二变成了一个鬼不像鬼人不像人的怪物。
自此,庄二的心开始扭曲变态起来。对一些美丽的人总是穷极一切的折磨,特别是在闺房禁乐之事,庄二像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瘾君子,被他买下的小倌和娼妓,最后都是不成人模样的被抬送出来,好些都没挨过不堪忍受的折磨最后断了气的。
所以,那天,在公堂之上,庄二替人顶罪,也让一些人开始怀疑,会不会真的人不是庄信杀的,毕竟庄信是个谦逊有力的公子,而庄二是个奇丑怪胎。
“难道,县官就这样定案了?!”陈綦瞪着眼睛,把茶碗重重的放在石桌上,茶水被颠簸洒在杯子周边。
这个简单的小院里,风吹翠竹,尖叶飒飒作响。卷起一地的翠绿繁花。注定了繁华盛极一时,最后只能凋零,被泥土碾做尘埃。。。。。。
蒋德义抬起充满血丝疲惫的双眼,不太有力气的点头:“县太爷也不肯相信,以他多年办案的经验,这个庄信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但是由于每次作案的细节和地点,庄二都能一一细说出来,而且确实也有他在凶杀案发生之时在凶案现场的证人和物证,县太爷几次询问,庄二都坚持不肯松口。”
五水两跟指尖捏住小巧的茶碗缓缓地转动,最后只老神在在的说了句:“人心复杂。”就自此闭口不言。
大林子一袭纹金绣霞的漆黑衣袍,端端坐在那里,眼中犹如宇宙漩涡,幽深难测,深邃的眸子在金色的阳光里,反射出赤金漆黑的光,最后沉沉落入一片广袤无边的空间。
石方摸着自己满是络腮胡的下巴,虎眼一瞪:“蒋捕快,你们不是前不久还接了一个失踪少年的案子吗?那少年还是我给送去府衙里的,死而复生那个。这个案子,庄信也没被定罪?”
蒋捕快怔愣了一瞬,抬起有些迷茫的眼睛,最后才想起来:“哦,你说那个被他母亲唤醒但是带回家在十五那天又死了的那个孩子吧。这个案子,只有那孩子母亲的片面之词,街上的行人都没看清是谁刺伤了她,而且在庄信的密室和随身物品里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个案件和庄信有关,所以早早就结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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