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713 更新时间:17-10-05 19:00
宫本久治没有立即回答,没有立即告诉青木琴美做什么事。“最初的设想,”宫本久治并没有把青木琴美的话放在心上,仿佛在喃喃自语自弹心曲。“我本想在大明的沿海一带做点大事业,‘青果计划’因无邪子而失败,国内政界又少人支持,自从无邪子的儿子方煦出现,我是一败再败,再退一步,便成了打家劫舍的小毛贼、小海盗了!”
青木琴美问:“为什么是退一步,而不是退两步、退三步?方煦的一句话我已对你说过,凡杀过大明百姓的倭寇,决不允许活着离开大明!你现在说退,也已经迟了!”
宫本久治说:“我为什么要退?我要进,这就是我要你去办一件事的原因。我们还是有机会的,现在,这个机会就在你的身上。”
费不等青木琴美发问,宫本久治接着说:“你看到淺川千裕和菊池的尸体了吧?死得很安祥,因为连感觉难受的时间都没有。这种毒药是我从国内带来的,与当年给沈丽花下的毒完全不同,无药可医。确切的说,是来不及医。明天,你就把这种毒药带去,带到藤花山庄,他们不会提防你的,你可以轻易的得手。只要方煦、玄聪、凌霄子、龙行天这些人一死,还有谁奈何得了我?”
青木琴美惊呆了。她瞪着宫本久治,嘴里坚决的否定:“不!我不去,你干脆一剑杀了我吧!”
宫本久治脸上露出阴狠的神色,只一个瞬间,又变得和颜悦色了:“不要轻易说‘不’,因为你没有选择!你休息去吧,我叫麻生沙树把毒药送给你。”
青木琴美接着说道:“藤花山庄此刻有玄聪、凌霄子、龙行天、唐洪这些老江湖在,下毒,能瞒过他们的眼睛么?你以为我还是当年和方煦在一起的时候可以来去自由吗?他们不会给我机会的!”
宫本久治并没有听青木琴美分辩,因为他已经下过了命令,青木琴美只能去执行。
青木琴美遇到了一个难题,或者说她不愿意干的事,便去了庄后池心亭上,望着池水,心中思虑不定。不一会,麻生沙树来了,送给她一个纸包,说:“这包毒药,足够把藤花山庄的人全部毒死三次,即便唐洪在场,也无法解得!”
青木琴美没有接过毒药,问麻生沙树:“为什么不是你去?又不是去打架,你可以乘黑夜去啊!凭你的本事,找到厨房应该不难吧?厨房里也不会有武功高手吧?我已经是藤花山庄的敌人,他们即便不想杀我,我身边也有人跟着,有机会下毒吗?就算下了毒,还走得了吗?你们为我想过吗?”
麻生沙树说:“话虽是如此,你行事倒底比我方便,也不限定时间,三天五天也行,瞅准机会,下了毒就溜回来。若真能把玄聪、凌霄之、方煦一干人毒死,你的功劳就大了!”
青木琴美冷笑一声:“功劳?这叫什么功劳?又能得到什么赏赐?你想,你和宫本久治居心阴狠歹毒,做事小人伎俩,能成大事吗?宫本久治已成了小毛贼一个,不久便会丧命于方煦剑下!你只怕还要死得早一点,便是此时想回国都来不及了!”
麻生沙树说:“由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件事做成了最好,做不成难不成不要你回来?”
听麻生沙树的话意,下毒的事似乎有点松动。麻生沙树又说:“真不能得手,也不要在藤花山庄多耽搁,回来以后还有事要你办。
费玉珍(从现在起不再用青木琴美这个名字了)心里是极想去藤花山庄的,当然不是去下毒,而是见方煦,见沈丽花,更想和费玉馨姐妺相认。既然宫本久治和麻生树要她下毒她又无法推掉,也就只能到了藤花山庄和方煦一起商量。有了这个主意,她的心情便轻快起来。
一人独骑,马蹄得得,她马鞭轻挥,游目四顾,处处都有宜人的秋景——一种洗尽铅华后的淡雅。路旁篱边,几场轻霜之后的菊花,依然金英冉冉,寒蕊亭亭。她仰脸向天,整个天空仿佛是一块特大无朋的碧玉,几缕浮云,悠然游动。她看着白云聚散,不觉触动情怀:她曾经向往过像碧空中的白云一样悠然浪迹江湖,并且是与方煦一起。不论是与三个锦衣卫斗剑时的邂逅,还是在茅寮中的重逢,以及随着方煦一同来到藤花山庄的情景,已经成了不能忘怀的记忆。那是绿嫩花娇的春天,有着令人沉醉的春风。造化弄人,麻生沙树告诉她,她叫青木琴美,方煦的父亲无邪子杀了她的父亲青木正雄,方煦是她的仇人。那一刻,天仿佛轰然塌下,她的心灵,她的躯体仿佛在一个瞬间被击碎。现在一切都明白了,根本不是这回事,她的父亲是费正清,是方煦的父亲的结义兄弟,尽管已有沈丽花在了方煦的身边,现在也完全没有了当时有过的妬恨。
太阳还在西山顶上,她的马蹄已踏在河阳镇的用条石铺成的街道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的目光扫过“鑫”记杂货铺的招牌上,嘴角浮起路人不易觉察的微笑。麻生沙树早已撤走,“鑫”记杂货铺已盘给了别人,“鑫记”也改成了“荣记,这一改,仿佛抹平了她的许多恶梦,割断了维系往事的绳索。
两个人与她扑面相遇,这两个人也骑着马,却是龙行天和凌以禄。龙行天笑问:“是木姑娘啊,到藤花山庄去吗?“
费玉珍笑答:“你还是叫我费姑娘吧!正是要去藤花山庄。”
龙行天又问:“是宫本久治叫你去的吧?有什么事能告诉我老龙吗?”
费玉珍仍然是笑嘻嘻的说:“确是宫本久治叫我去的,给了我一包毒药,要把藤花山庄的人全部毒死!”
龙行天两眼瞪着费玉珍,仿佛是要判断费玉珍这话是真是假,抑或是开玩笑。费玉珍却又笑道:“龙指挥,你不问问我宫本久治在什么地方吗?”
龙行天说道:“正想问你,请费姑娘告知。”
费玉珍说道:“我离开同天山庄时,宫本久治和麻生沙树还在,另有几个跑腿的下人,只不知他的脖颈是不是洗干净了等着你的快刀!”
龙行天听了,哈哈大笑。
费玉珍在河阳镇住了一宿,第二天天亮动身,到藤花山庄时,整个藤花山庄被一层淡淡的雾笼罩着,山庄门口的几十株白杨,树叶已堕落了一大半,落叶与枯草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青木琴美跳下了马,把缰绳往马背上一丢,站在门口,想起第一次到藤花山庄时,正值春意盎然,现在却是秋气箫索,花开花落,寒暑轮转,于是青春渐渐逝去,……
“琴美妺妺,啊,不,现在该叫你玉珍妺妺了!”一声带着喜悦的招呼刚鼓动耳膜,随即便有一只手伸过来搂住了她的腰。费玉珍用不着回头便知是沈丽花来了。“站在门口发什么呆?莫非我不来迎接你就不进门了吗?”
费玉珍正站在藤花山庄门口触景生情,忽然听到沈丽花亲热的打趣,又见她满面春风,一只手搂着自己的腰,忙说:“不不,不是的。以往进出庄门都没有留意,今天一看才知,藤花山庄周围的风景还是很美的,我这一看,竟看痴了!丽花姐姐来了都不知道。”
沈丽花笑笑,说:“难得妺妺有这样的闲心情看风景,要看也得去庄后,极清沏的一泓水,有着‘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旷远。——不要忙着掉文,去后花厅坐坐,告诉我,有什么事要姐姐我做的!”
费玉珍笑说:“真有事要麻烦姐姐,请姐姐帮我出个主意!”
沈丽花笑道:“好啊,要出个什么主意?”
费玉珍和沈丽花一递一句讲话,站在旁边的费玉馨插不上口,沈丽花一手拉一个,笑道:“你们俩就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只是以前没有想到,你们把玉蝴蝶拿出来对对看,准错不了!”
两只玉蝴蝶,是费玉珍姐妺三周岁时在古玩店里买的,原本就是一对,形状色泽大小无不一致,小时候挂在颈上,长大后便挂在腰上了。费玉珍和费玉馨闻言取出一对,果然一般无二。费玉珍的玉蝴蝶头向右偏,费玉馨的玉蝴蝶头向左偏,恰成一对。费玉馨对费玉珍叫了声姐,说:“娘临死前才告诉我,说我有一个姐姐,是爹死那天被人乘乱抱走的,想不到竟是杀父仇人青木正雄抱走。那天你向娘出剑,万一伤了娘,这孽就造大了!”
费玉珍说道:“我见着娘看我的眼神,这一剑无论如何也剌不下去,可见是母女天性。娘叫我‘玉珍儿’,我心里便有点相信,是以把向娘打暗器的倭寇杀了,今天我们姐妺终于相逢相认,还多亏丽花姐姐这个热心人呢!”
她们边说边走,已近客厅,方煦、唐能已从客厅迎了出来。寒喧几句走进客厅。费玉珍因见玄聪和凌霄子一干人都在在,笑道:“昨天傍晚,我在河阳镇遇到龙行天和凌以禄,龙行天问我宫本久治在什么地方,我告诉他还在同天山庄。如果此时龙行天此时不在藤花山庄,一定是去同天山庄找宫本久治打架去了。”
方煦看看玄聪和凌霄子,说道:“龙行天昨天对我说过要出去一趟,后来未见回来,只怕真去同天山庄了。按龙指挥的本事,与宫本久治应该是在伯仲间,宫本久治如来个帮手,这老龙就有点麻烦了!”
费玉珍说道:“我离开同天山庄时,也只有宫本久治和麻生沙树两人,龙指挥和凌千户应该能对付。如果宫本久治突然来了帮手,这是说不定的,龙指挥和宫本久治这一架谁胜谁负也就难料了。”
玄聪说道:“龙指挥是官场中人,若在平时,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此时打倭寇却是同仇敌愾,我和智兴走一趟吧,龙指挥出点事,大明面子上也不好看!”
凌霄子说道:“若说是斗斗宫本久治,玄聪大师还是让给老道我吧!当年无邪子遇难,我迟到一步未能赶到,彼时我便要斗一斗杀无邪子的凶手,既然已知凶手就是宫本久治,这一架老道是打定了!即便宫本久治临时来帮手,有我和小徒陈德英两人足矣!”
玄聪说道:“凌掌门既如此说,我不去也罢,叫智兴随你走一趟吧,”
方煦说道:“有凌伯伯和德英兄、智兴师父三人去最好,选三匹快马,两百里路,午前准能赶到,误不了事!”
因斗的是宫本久治,客厅里像唐洪、黄龙飞、梅莹、玉清便知用不着他们出马,便不争着去了。说话之间,方煦已命庄客牵过三匹快马,待凌霄子三人走后,沈丽花一拉方煦,说道:“还没问过玉珍妺妺来,这次一个人藤花山庄,有什么要事呢!说是要我帮着出主意,又没说什么事,我们到庄后说话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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