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渝州要案3

章节字数:4702  更新时间:17-12-28 0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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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止墨做了个手势,沈府的人总算不再议论,纷纷退了下去。顺便处理好那具刺客的尸体。

    沈止墨也终于沉着脸扯掉顾容楚手脚上的软绳。顾容楚对这个表情早已见怪不怪,只想着自己总算能睡个好觉了。于是乎便躺下打算睡觉。

    可等了半晌,沈老爷却只是坐在床边,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顾容楚想要说点什么,可又觉得说什么都有一股傻气。索性用被子蒙住头,假装睡觉。

    这个沈止墨,又搞什么鬼?

    或许是因为遭遇了刺客的缘故,这一晚也显出了不寻常的味道。顾容楚心想,这刺客遭到了挫败,这一时半刻怕也不会再来了,更何况他总是觉得,就算再有刺客来,也是不会伤着他分毫的,心里也安稳了不少。

    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一来是因为这刺客实在蹩脚,做不了数,想杀他的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二来自己命里有劫数,估计没有那么容易死掉,想到这,顾容楚忍不住偷偷探出头来瞅了眼前的人两眼,那人俊美的脸近在咫尺,只是眼睛微闭着,在灰暗的灯光下闪烁不明。

    见到那双眼睛突然扫向自己,顾容楚连忙又把头重新藏到了被子里。顾容楚心里偷乐,有这样的大煞星时时在侧,那些小鬼也都会被吓跑吧。

    顾容楚半天听不到声响,总算忍不住,悄悄的把头探出来,却见周围一片黢黑,原来烛台已经被熄灭了。

    顾容楚试探的向旁边看去,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朦胧月光。只能隐约看到那人稀疏的轮廓。

    原来还没走…

    那人像是累了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顾容楚虽被解了束缚,但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沈老爷这样的人物在身边怕是谁也不能轻易入眠。

    这沈止墨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顾容楚实在猜不着,难道还会有刺客来不成?他只能轻轻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可是船上的床板绕是很宽敞还是轻易就能碰到沈老爷。

    顾容楚瞪着兔子般的大眼睛有些惊慌的盯着沈老爷,看他并没有何动作才安下了心来。

    顾容楚实在是太不自在了,他本不是那么多事的人,但这沈止墨却跟旁人不同…

    “沈……老爷,你睡着了么”顾容楚悄声问道。

    却未受到搭理。

    “哎,沈老爷,你这样睡会着凉的,不如你快些回去吧”您的房间可不比这儿好多了不是……“沈…老爷?”

    那人终于动了一动,复又一动不动。

    “…你睡着了么”顾容楚反正睡不着,索性拿出他的看家本事——像个小苍蝇一般的喃喃自语。

    “……你是什么时候中的状元?老师是谁?…又是从哪习的艺,如何有这么个力气…”

    这沈侍郎也是定力非凡,顾容楚折腾了半晌,却还是未受到重视。

    “沈侍郎,你为何怕猫…是不是也怕狗…”顾容楚嗤笑了一声。心里却翻江倒海。这沈止墨莫不是块木头,为何他说什么那人都不言语。

    怒!顾小爷觉得自己受到了打击,他说的口干舌燥,却完全是一场独角戏。

    怎么跟这个沈止墨,时时落于下风!

    顾小爷不甘心的接着絮絮叨叨,“…我从前喜欢斗狗,有一只叫做大虎的狗十分凶悍,但它最喜欢的却是我摸它的头,它也喜欢蹭我,不知道我身上是不是有骨头味道。笙歌喜欢养猫,那只猫却是脾气古怪的很,偏跟我的大虎过不去……”顾容楚说完一段,放恣的大笑两声,他这笑也不完全是作假,他是真想起了那只黑色的大狗的一些趣事。

    “……”还没反应过来,却见本还在身侧的身影一闪,转眼间已来到了他的眼前。

    沈怕猫果然一直没睡着…

    顾容楚却是被人紧紧的压在身下,虽有月光,但看向那脸时还是黑乎乎的。顾容楚感到扼住他脖子的手上的力气逐渐加重,重的让他快要喘不过气。

    沈老爷这是真的生气了!顾容楚觉得难受的想要咳嗽两声,眼前也迷蒙了一层水雾。这…是想要他的小命?

    顾容楚虽觉得自己罪不至死,但眼前的感觉却是真实的。这倒让他更摸不着头脑了,这沈止墨到底是想让他死,还是让他活?拿掉他的小命对沈老爷来说,也不过动动手指的事…

    可…且不说他已经平安的在沈府待了这么久,这刺客之事若没有沈止墨的保护,他怕也在劫难逃…

    脑子正在思索间,却感到越来越晕…

    终于,那手慢慢松了开来…

    顾容楚猛吸一口气,终于恢复了些神智。可是他却没长教训,转眼便对沈老爷说道“老爷–原来一直,没,没睡着,要不要,我–再讲讲大黑的一些趣事?…”说完又清咳一声,眼睛却是有些狡黠的盯着沈止墨。

    “不必了”那人冷冷的声音响起,“你也不必睡了”

    顾容楚心里“咯噔”一声,只觉不好,这可是在船上…

    莫不是要把他丢到水里去…想起自己并不善于游水…

    “为何?”现在是晚上,深沉的夜色很容易蛊惑人心,顾容楚也觉得胆子大了许多“小爷我为何要听你这个沈怕猫~的~”顾容楚勉强说完还带着有些战栗的尾音。

    因为那人的脸不知何时已经凑了过来,顾容楚不用看也知不会是什么好脸色,“沈——”

    还未发出声音,猛然间的变故却猝不及防,沈老爷不知何时已然攀了上来,像个毒蛇一般的啃咬着他的唇,略疼又带些麻酥的感觉……

    顾容楚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真像是水进了脑袋里,也不知该怎么着了……

    天刚刚亮时,船舱里便忙碌起来,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稍微用点力气声音就会传出好远,人不被弄醒才怪。顾容楚揉了揉眼睛,极不情愿的穿好衣服走了下去。

    刚走出门,迎面的风就吹了过来,让人清爽不少。顾容楚也猛的想起了昨天的事,瞬时便血气上涌,料想自己的脸怕是已涨成了猪肝。

    这个沈怕猫搞什么鬼,顾容楚简直有些后怕,这沈止墨的行为也实在太令人费解,顾容楚心里惴惴不安,成想还不如打板子来的实在…

    那沈老爷昨夜不知为何突然兽性大发,若说是吻,不如说是啃咬来的实在些,自己显些快要晕过去了,不过最后自己竟也忘了是怎么睡着的了…不过如今并无异样,顾小爷悻悻的想相必也并未发生什么不齿之事,心里舒了口气。

    幸亏待天明时沈老爷已经走了,不然顾容楚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顾容楚一紧张时便会胡思乱想,虽然知道有时自己的想法毫无道理可言,却还是兀的喜欢自辩自白…

    …莫不是这个沈大人是女扮男装?顾容楚想起那比他高的多的身量,更何况他还是个朝廷命官,怎么可能呢…

    顾容楚喜滋滋的来到铉侧,莫不是小爷我长的太好看了?嘿嘿……

    无奈丧气,自然也不是…小爷我虽然好看,不过还没到会被认成女人的地步,那个沈老爷自己,倒是有可能…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实在是太烦人了吧,这里又不是沈府,沈大人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大惩小戒。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反倒是顾容楚自己自作自受了……

    不过…顾容楚只觉头痛。哎~这沈老爷的心思,又有几个人能懂呢…

    顾容楚本想在船上的饭食不方便,怕是不会很好,没想到却是比他们骑马赶路时吃的好多了,不由得多吃了些。沈府的人并不像来时一般一同行进,这时也分了三六九等,沈老爷,胡管家和那几个御前侍卫自然是不能跟他们在一块就餐。顾容楚身边熟识的人就只有小三子了。

    小三子兴致很是高昂,吃完饭还在船上东奔西跑忙的不亦乐乎,只可惜事不过三,过了那时候,将船上诸事一览无余之后,兴致便渐歇了。

    见小三子一脸兴奋,顾容楚并未当回事,还以为他又发现了什么“稀罕”玩意,也不在意。却被硬拉着来到了二楼,这层人便少了许多,却也是极尽细致精巧,只搭一眼也看的出造船的工匠造诣颇高,竟比某些官匠的技艺还要高深。在心里也对这船的主人敬重加深了三分。

    这船本三层,船舯处有一部分却是空的,俯瞰时可以看到一楼的一些景致,这样的布局也算的上是独具匠心了,似有一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拨云见雾之感。

    却见这时,底下一楼厅堂却正有几个妙龄女子端坐台前,饰以各般乐器,那歌喉自也婉转动人。

    顾容楚自也知他们坐的本就是花船,有几个歌舞美姬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想当初他不也常常乘坐这船泛舟江边……

    海雾笼山青淡淡,河堤潴水白茫茫。鹭飞前导生游兴,笑岸纶巾上野航,自也是高兴不过的事…

    因为视野遮蔽的缘故,自也看不见上座是何人,顾容楚想起昨晚于风处所听之琴声,听那琴声持琴者也必定是绝色佳人,仔细听来,现今却未在这琴瑟和鸣之中,心中不免有些可惜,怕是无缘一睹佳人芳颜了。

    “老爷,这船行的慢慢悠悠,不知何时才能到,我们到前面渡头之时不如骑马吧”

    这人的声音本不大,却因异常粗壮而格外引人注意,顾容楚和小三子都听出这是胡管家的声音。

    看来这客人便是沈止墨无疑了,仔细想来也早该猜到,沈止墨到底是朝廷亲派的钦差大臣,自然无人敢怠慢。胡管家已然好久未踏足烟柳之地,自然无心欣赏眼前妍丽景致,这船又行的慢,便想改换乘马了。只不过这沈大人却不知想的什么,要案在即,竟还有这闲情雅致…

    “不必”冷清的声音传来,“我自有分寸”本来是微不可闻的声音,很容易就会被人忽略,可顾容楚还是轻易的就将这声音从一片喑哑嘲哳中翟了出来,可之后便又没人说话了…

    顾容楚兴致缺缺,便想要回房睡个回笼觉,反正他现在只不过是个奴仆,何必皇上不急太监急的瞎担心呢…

    可是还未等他行动,便又听那声音道“刘管家,我有一奴,善琴,不如请贵府的师傅来切磋一二”

    这实在是新鲜,顾容楚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沈止墨何时竟会关心这等事情,还向别人下战书!善琴?胡管家还是琵琶?莫不是那个不善言辞的翡翠…

    小三子在一旁貌似有一样的困惑,他也不知道那个“善琴”说的是谁。

    那个刘管家倒是爽快,忙答道“船上并没有府里的琴师,这些也都是玲珑坊的姑娘,不过她们的师傅却也在船上,不妨与沈大人的琴师切磋一二”

    “好!”沈止墨端起桌上的茶,慢悠悠的答道。

    顾容楚并不能看见下面的全部光景,不过倒也生出了些好奇,沈老爷说的到底是谁?

    可还未见到人便又听下面胡管家说道“那厮现在定还在偷懒睡觉,我这就找他过来”…

    不是胡管家,自然也不是琵琶翡翠,小三子他也是知道的,若说是最爱偷睡之人…这人莫不就是他自己!

    顾容楚如何也没能想到…千算万算,还是…若说他的琴技,也就会弹奏几曲淫词艳曲罢了,那是万万拿不出门去的,这沈老爷莫不是想要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不成?

    那也是你自找的……

    顾容楚知也是逃不过的,反倒是自己拉着小三子风风火火的走了下去。下面已然围了不少人,这些人大多是船夫和朱府的家丁,比顾容楚想到的还要多,沈老爷看到他也并未改变任何表情,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顾容楚走向前去,道“在下昨天在船上听人弹了一首曲子,高山流水,余音绕梁,听之心笙神往,不知是不是就是管家所说的那位师傅所奏”

    只见侧立一旁的管家道“确是如这位小兄弟所说,是亦慈师傅所奏”

    “不知在下能否一睹芳容?”

    顾容楚刚说完,就听刘管家道“这位小兄弟怕是误会了,亦慈师傅可是位男子,不过你若是想见倒也不难,只不过却是无用”

    “为何?”

    “这位师傅,却是哑的”

    哑巴?顾容楚心里一颤,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所听天籁之音的主子却是个哑的,世事果真无常,人亦难全。

    那位管家看向沈止墨,探寻他的意见,只道他说了句“见见也无妨”那管家便差人去请。

    不一会儿就见一高峻挺拔的男子抱着一把古琴走了进来,白衣黑眸,唇色绯然,便容易让人想到“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词句,只见他头微低,眉微蹙,也不看向众人。妙龄少女全都起身福了一福,便告退。男子随意的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便开始弹奏起来。

    若真是弹奏之时,却又好像变了一个人般,轻笑若鸿羽飘落,静默则冷峻如冰,细细品赏,却与那晚所听无二,应当便是这人了。

    曲毕,必然是交口称赞。

    顾容楚刚想请教一二,便又想到刘管家的那句话:这人是哑的。只能冲对方作了个揖,对方回礼时便又变成一副温良恭驯又略带拘谨的样子。

    顾容楚只能硬着头皮弹了一曲,他已许久未碰过琴,更何况他的技艺本就连那些玲珑坊的小姐姐都比不上,弹出来难免错漏百出,但阳春白雪虽为高雅,却难免曲高和寡,淫词艳曲虽为世俗,却最是热闹。因近旁并未多少懂琴之人,顾容楚一曲完毕,反倒也赢得了些称赞。顾容楚心里却知,自己的技艺实在不能与人相比的……

    一不小心,便又与沈老爷游移的目光撞了个正着,慌忙闪过。却见胡管家的旁边正站着一脸目瞪口呆的高侍卫…

    顾容楚这时才好像明白过来一二,那人怕不是自己,而是……那自己这算是…毛遂自荐?还是哗众取宠?…顾容楚简直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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