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367 更新时间:17-10-08 18:22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金属碰撞声停了下来,王穆睁大耳朵听着,却不敢起来,也不敢出声。
直到视野里出现了侍卫的身影,王穆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问着侍卫,“没事了吗?”。
侍卫恭敬的低头行礼,“回掌事,刺客皆已拿下,风爷让属下来接掌事”,说着,侧身引路。
王穆连连点头,嘴里请说:“好,好好,快,浣纱受伤了,你快去帮她!”,说着就站起来,“唉哟!”,屁股砸向了地面,原来是腿软了。
心里一阵发笑,拍拍自己的腿,想着要再站起来,这时从旁边伸过来带血的手,王穆一看,是浣纱。
浣纱看着她,“掌事小心”,就想扶她起来。
王穆赶紧缩回手,想扶她,又怕弄疼她,只得招来侍卫,“来,你来帮帮我,帮我扶起浣纱”,又对浣纱说:“你受伤了千万别乱动,不然会很难好”,咬咬牙,撑着手里的剑,硬是站了起来。
侍卫受命扶起浣纱,垂眼看向她时,两人眼里都快速闪过不知名的光。
王穆站起来之后,努力跺跺脚,发觉好了点,一看自己手里还拿着剑,飞快的往旁边一丢,生怕烫了自己。
见二人不动,朝他们笑了笑,“我没事了,走吧!赶紧治伤去!”,说完,就率先迈步走向自己的马车。
侍卫搀着浣纱,缓慢的走着,隔开了与王穆之间的距离。
王穆走了两步,发现两个人没跟上,转头看向他们,抬脚就想去帮浣纱,却见浣纱睁大眼睛,喊道:“夫人!”,状似万分惊恐。
什么?王穆一愣。
话落同时,王穆只觉得眼前好像闪过了什么,接着,自己就飞起来了,对,就像白芷之前带她玩一样。
不知道是飞习惯了,还是她其实没有反应过来,王穆一点惊讶都没有,只是双手搂着不知谁的脖子,脑袋埋在红色的胸膛里。
原来这个人也喜欢穿红色,就像那位公子一样。
红色!?
王穆反应过来的瞬间,双眼睁至极限,觉着自己应该是疯了,才能在大白天做这么可怕的梦。
等到她落了地,站稳了,感觉着腰间的手臂,慢慢的抬起头。
阳光从一侧照过来,让王穆有那么一瞬,迷了眼。
心想,她是真的疯了,因为她真的,看见了水清尘。
叶袭风见他们,一个搂着人家姑娘的腰,一个搂着男子的脖颈,身体贴合的私密无缝。打开折扇,摇啊摇,笑道:“清尘你还要搂着‘贱内’多久呢?”。
王穆听见话,率先反应过来,贱内?又蒙了,她不是水清尘的“老婆”么,怎么又是叶袭风的“贱内”了。
见王穆还没有撒手的意思,叶袭风笑得灿烂,问她:“穆儿,清尘的胸膛可躺的舒服?”,问的真的是很温柔。
哈?穆儿?王穆还没来得及恶心他的称呼,却飞快明白了别的事情,“咻!”,双手快速抽离水清尘的脖子,大力的推开自己僵硬的身躯,后退了一大步。
她不仅推开了自己,也推动了水清尘,叶袭风惋惜似的摇摇头,“哎唷!这被抛弃的,还受伤了呢”,好像替他疼似的。
王穆这会听见什么就是什么反应,一听受伤,本能的往他身上看去,在袖口的地方,瞧见了不同衣衫本身颜色的暗红。
都没人说话,又都好像在看着她,王穆嘴巴试着张开,觉着自己应该要表达一些什么。
在水清尘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开了口,“谢谢!”。
水清尘脚步略顿,没说话,转身上了马车。
王穆这才发现她们刚才一直躲着的地方,竟然是水清尘的马车,想着刚才的事,一时不知想了什么。
侍卫们的动作很快,王穆之前过来时,就已经收拾了现场,可惜有一只漏网的鱼,存着一口气,没暗算成,便见了阎王。
上了马车,见到叶袭风,朝他点了头,侧身坐向另一边,有些发着呆。
不一会儿,浣纱上了马车,王穆赶忙去扶她,闻着她身上浓厚的药味,微微皱了眉,低声对她说道:“浣纱,这几天你就别戴香包了,对伤势不好”。
浣纱抬起头,看向她,似要说什么,王穆又说了,“我就几天不用而已,没什么大碍,你好好养伤就好”,扶着她坐好,又给她找了块薄毯,替她盖好。
浣纱不再拒绝,只是低头轻道:“是”,没有再说话。
叶袭风看着这画面,觉着有趣,心下对方才浣纱的举动,有了莫名的笑意,笑着笑着,笑容好深。
车队过处,尘嚣四起,一处似无人知晓的丛林深处,隐约的窸窣声轻响,黑影闪出,消失无踪。
虽然车队受到了袭击,又有人受伤,可是行车的速度却并没有因此而减慢,依然保持着稳健的速度前行。
因为浣纱坚持不能“主仆不分”,王穆只能乖乖的待在窗边,撑着脑袋看着她。
看着看着,两眼失焦无光,无意识的盯着一个地方看,脑子努力的转着,好像是在想着什么。
其实她是在想,她是去思考她的所见所闻,还是随它去呢。
毕竟,她做再多,都会是徒劳。
王穆脑子转啊转,觉着肚子有点饿了,吃饭最大,不想了。
浣纱见王穆一动,轻问:“掌事可是饿了?”,说着就要起身。
王穆连忙伸出手,“别别别!我是饿了,可是拿两块糕点是没问题的,你就安静的坐着,别动!”,说完还盯着她,手在里头一掏,看也不看的拿出食匣,得意的举高,看!
浣纱听话的坐下,没有说话,见着王穆的举动,眼里似乎闪过清浅的笑意。
叶袭风看着两人,摇着扇,觉着自己好像有点多余啊。
当天依旧是天黑了才进了城,在房间里用过晚膳之后,王穆就让浣纱休息,提出自己想出去走走,难得浣纱没有拒绝,放了她出来。
王穆披着斗篷,安静的坐在院子里,树影摇曳,月光忽明忽暗,原来是起风了。
她本来想装作不知道,可脑子里已经哼了快一场演唱会了,身后的人依然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轻声道:“风爷可是有事?”。
叶袭风站在她身后很久,久到以为她入了定,下楼来时,看见的便是她这副少女呆坐的模样,可惜,少女盘的是妇人髻。
见她出了声,叶袭风好像得了理由,轻笑一声,收起纸扇,轻声踱步到她身侧,长腿一跨,衣摆一撩,坐在了她旁边。
王穆鼻子一动,没有转身,只是低问:“风爷可是要长谈?”。
叶袭风单手撑着下巴,笑道:“长谈也行,短叙也可,与你聊聊天”,说的好随性。
王穆放松肩膀,站起身,将斗篷解开,走了几步,将斗篷挂在树叉上,返身走回石桌前,缓缓的坐下,双手轻放腿上,看着叶袭风,问道:“风爷想聊什么”。
叶袭风笑意很深,眼睛有些发亮,撑着下巴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单纯。
明知故问的废话,叶袭风还是问了,“为何解下斗篷?”,好像真的不懂。
王穆没他那么多心眼,看着他,有问必答,“风爷没有佩戴香囊,嗅了斗篷上的香气,恐怕会生病”。
一般这种情况,谁都该有点情绪吧?叶袭风瞧着王穆平静的模样,嘴巴一撇,觉得她真的是不好玩。
不知道是不死心,还是不怕死,叶袭风又问了,“浣纱的伤养多久,你就多久不用香,你的身体受得住?”,语气真真是无辜。
王穆看着他的眼睛,如实回答,“风爷应该知道我是否受得住”,所以,您还想问什么。
叶袭风觉着脖子有些累,换了只手撑脸,微微凑近了她,又笑问,“虽然被下了药,你可还记得梦里的事?”,好像一点都没察觉自己话里的恶意。
王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对温柔笑脸迎人的叶袭风一直没有好感,但也没有恨。就像她之前对白芷说的,他们都有自己太想要的东西,所以视人命如草芥,也是正常。
一切都有原因,她不想自己太难过,所以她不恨。
淡淡的望着叶袭风,轻道:“风爷想激怒我的原因为何?”,她是真的有些好奇。
叶袭风收了笑容,挂着淡淡的笑,坐直身子,抽出折扇,打开摇着,“那你又为何不怒?”,好像真的很关心这个问题似的。
王穆看进他眼里,是真是假她看不清,想了想,尽量表达,“我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你们,我虽对你们没有感激,但也没有恨,某种方面上说,我们是各取所需”,咽了两下口水,“风爷,生死有命,我怒不怒,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所以,您不用再做这些幼稚的事了。
叶袭风偏着头看她,像在研究她话里的真假,上下看了她两眼,又笑了,“你这不过半日没用香,已经有些虚弱了,如何能坚持下去”。
王穆有些无奈,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卖什么药,暂且理解为是关心,“多谢风爷关心,王穆应该能扛得住”,又咽了一下喉咙。
叶袭风嘟着嘴看着她,本是好看的模样,看得王穆太阳穴一阵抽抽,身子忍不住的想往后倒。
看着看着,叶袭风笑了,难得笑出了声,手里的纸扇,轻轻瞧着桌面,“好,那姑娘你,可要扛住了”,垂眼看向扇子,伸至王穆面前,对着她说道:“你我聊得开心,这扇子送与你,以备不时之需”。
聊得开心?王穆不予置评,就当是他单方面开心好了,双手接过扇子,轻道:“多谢风爷”。
见她真的接了,叶袭风笑的不知为何,连连点头,潇洒的起身,两手身后交复,微微倾身,看着王穆道:“王穆,我们后会有期”,如若还能再见的话。
王穆抬眼看他,不想去多想他话里的含义,只是站起身,轻轻福身回礼,“风爷慢走”。
叶袭风又笑出了声,连声点头,“好,好”,说完,便转身离去。
还真是个“冷血”的姑娘呢,呵呵。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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