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252 更新时间:18-03-23 18:47
莫小棋的病并没有王穆想象中的那么严重,更要庆幸她几年前就停了药,让身体恢复了基本的生理知觉,没有麻痹疼痛,才能这么早的发现病情。
颜若夕又把赖着不走的凤岁尧暴打一顿之后丢上了回京的马车。
凤阳因为莫小棋的病,死活不肯离开百荫谷,莫小棋则是因为要治病,没法离谷,所以这俩夫妻又留了下来。
这么一折腾的结果,就是远在京城的沐清远在收到信后,淡然一笑,再一次徒手拍碎了院前的石墩。
王穆倒是很轻松,除了照顾游憩之外,剩下的时间就是更凤宁逸安安静静过日子,偶尔串串门,带着七姐领略谷内各种风情和奇闻异事。
年货准备好之后,没过多久就进入了腊月,天气也突然变得冷了不少。
王穆和凤宁逸的生日一前一后,又接近新年,两边一准备,她突然觉得累了,不怎么想过生日了。
颜若夕想着莫小棋的病情,虽对她的行事有些微词,却也是没有多说,更让他挂心的,则是他的穆姐。
“出谷?”。
王穆挑了眉,看着颜若夕,“合适么?”,又看了一眼这屋里的“老弱病残”,好像不太适合出远门。
她原本就不是喜欢到处野玩的性格,又长时间的待在“室内”,对于出远门,还真没什么兴奋的,就是之前有过云游四海的想法,现在也很淡了。
莫小棋一直闭着嘴,一脸嫌恶的看着凤阳手里的药,结果王穆淡瞥瞥的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的就乖乖的张开嘴,两口喝完药,把一直求她喝药,只差没跪下求她的凤阳气得直翻白眼。
颜若夕能提出这个建议,自然是得到了某个人的允许,淡笑挂上嘴角,“嫂嫂放心,若夕一路随行”,眼睛像是看了哪个地方一眼又收回,“再者,嫂嫂深居多年,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言语很温柔。
刚喝完药的莫小棋皱着一张脸,突然感受到不知名的冷意,倒吸了口气,眼珠左右瞄瞄,安慰自己一切都是错觉。
王穆看了一眼凤宁逸,知道这肯定是他的意思,不然若夕也不会提出来。
“好啊,那就出去逛逛”,反正她别的没有,就时间多。
三天后,起了程。
同样的时节,少了两个人,又多了两个人,隐约有些相似从前。
他们走走停停,沿途欣赏风景,吃喝玩乐,偶尔来个“路见不平”满足一下王穆年幼时的幻想,嘻嘻哈哈的像是没了任何忧愁。
莫小棋的病情也在慢慢好转,除了偶尔发作的头疼之外,吐血的症状也在颜若夕的努力下得到了缓解,硬生生改成了一月一换血,凤阳也不用再拼命喝药造血为她续命。
一群人在外游山逛水了大半年,半路转道回了京,见了早已为人母,却至今没有成亲的由香草。
年过三十的由香草,身形仍然有些瘦小,凤族血液的作用让她的外表看起来仍然像是当年十五、六的模样,只是那沉静如亘古长风的气质,让她像深海里的珍珠,隐秘而又闪耀。
除了出生,就鲜少哭过的由香草,在看着王穆的那一刻,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身着朝服,稳重了多年的她,一路狂奔的冲向王穆,抱着她的师傅,嚎啕大哭。
哭了整整一天一夜,差点哭瞎眼,险些让沐清远急白了头发。
王穆安慰她之余,也以长辈身份,自作主张的替她主持了婚礼,多少也缓解了沐清远对她的“怨恨”。
他俩大婚当日,能来的都到了场,不必来的,也没有谁邀请。
凤灵书也很清楚自己的不受欢迎,没有出面,只是派人送来了重礼,恭贺新禧。
婚宴办得温馨又不失隆重,王穆不顾劳累硬是做了一大桌子菜,表达了自己的心意,惹得由香草又是泪眼汪汪抱着她一顿抽泣,而沐清远的冷眼也像GPS一样,全程盯着她。
平王府的一处后院角落里,安安静静,似乎与府里的喜庆嫣红格格不入。
闻明提着酒坛,坐在凉亭里的石桌上,半躺的姿势,慵懒而闲散。
王穆提着小食盒,没有打灯笼,慢慢的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身后的风微和甘棠在看见闻明的时候安静退开。
“你胃不好就不应该喝这么烈的酒”,王穆摸黑走到石桌前,借着她几乎看不见的月光,慢慢拿出吃的摆放在空处的桌面上。
闻明嗅了一下手边的食物,满意的勾起笑,大嘴一张,“啊~~~”,嗷嗷待哺。
王穆忍不住笑了,摇摇头,夹了一块蜂蜜奶糕喂她,“也不该喝这么多”,眼睛瞟了一眼四周散落的酒坛。
闻明嚼着东西香喷喷,对她的话不予置否,耸肩又喝了一口。
王穆也没再说话,笑着继续喂她,闻明一口酒一口吃的,不亦乐乎。
慢慢的,笑容越来越模糊。
“我可能……”。
王穆看着她喝完最后一口酒,声音很轻。
“真的后悔过”。
闻明喝酒的手没有停顿,垂眼睨了她一眼,嘴角的笑依然邪气。
“傻子”。
王穆微微低着头,像是也笑了,被云遮住月光的夜,掩住了她的眼。
主持过婚礼后,王穆一行人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刚好又回了京,所以该回去处理公务的去处理,该吃喝玩乐的,继续游手好闲。
由香草对于她能在京城长住高兴不已,几年来第一次,跟沐清远说话了。
虽然只是简短的应声,可也让沐清远像个傻子一样笑了一个多月,对于这些年的累死累活,也都大方的不在意了。
婚礼一个月后的某一天。
躺靠在凤宁逸怀里听他读本的王穆,突然觉得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扭动了身体。
“绮罗?”,凤宁逸发现了她的不适,抬手让人去唤颜若夕。
王穆觉得他大惊小怪,可手刚搭上他的手臂,鼻子就一股热流涌动,紧接着一滴血落在衣领上,然后两滴、三滴,最后像是止不住一样的往下流。
凤宁逸不敢贸然止住她的穴道,红影微闪,出了房门。
“嫂嫂除了方才流血虚弱了些,身子并无恙”,颜若夕试了各种方法,都探不出她有何病症,只能如实相告。
“无恙?”,凤阳挑眉,“平白无故怎会流这多鼻血,还止都止不住?”,三哥那么快的速度都让他家嫂嫂流了一盅血,实在是不正常。
颜若夕有些被问住,生平首次出现了无力感,“若夕学艺不精,于心有愧”,心里只是担心她,怕自己没查出异处。
王穆抿嘴轻笑,抬手轻拍他的脸颊,“你说我没事,我就肯定没事,更何况,我自己也没觉得哪不舒服,没事的,别担心”,给了凤阳一个大白眼。
凤阳被她白得有点委屈,可惜他不敢反抗,憋屈的坐在一旁,闭了嘴。
王穆转过身,趴在凤宁逸身上,“我还能出什么事,连逆天禁术都挺过来的,区区一个鼻血……”,突然笑出声,仰头看他,“弄不好就是被你迷的,你长这么好看,天天看,能不上火流鼻血么”,就是有这么多人在,该厚脸皮的还是要厚起来。
凤宁逸不知道是被她的说词给逗乐了,还是信了她的安抚,旁人看不出变化,却是真真柔和了些。
“你无事就好”,低低的声音,贴在她的耳边,搂着她不愿撒手。
其他人看他们这副甜蜜样,肉麻之余,却也有各自的疑惑和担忧,只是,都不说破。
然而在王穆接二连三流鼻血,甚至出现头疼之后,没人坐得住了。
颜若夕眉头紧锁,看着王穆,知道所有人都在等他的答案,可他却仍是无解。
“无恙”,淡淡一句,是这几日重复的说法。
“胡说!”,凤阳耐不住脾气,“这都几日了,天天流这么多血,是要血尽而亡?”,说完就有些后悔,却也是急中说错话。
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气话,没有谁放在心上,担忧的眼神都看向日渐病弱的王穆。
凤宁逸静静的抱着王穆,静静的看着她。
“回谷”,冷凉的命令落下,人已消失在门外。
颜若夕衣袖微扬,跟了上去。
凤岁尧轻抬手,“即刻启程”。
角落处人影随即消失。
莫小棋靠在凤阳怀里,两人也起了身,准备启程回谷。
“宁逸”。
王穆突然出声,手指勾住他的衣襟。
凤宁逸停下脚步,低头问她,“怎么?”,仔细瞧着她的脸。
王穆细细的眯着眼,不知道是自己看错,还是天真的有些变了样。
“你看那天,是不是有些异样?”,手指缓慢的指向远处的天空,心里有些不舒服。
凤宁逸顺着她指的方向抬头看去,眉目寒光隐现。
颜若夕紧随其后,望向远处的天,心下顿生不好的预感。
接着出现的凤阳和莫小棋也跟着望向天空,脸色各有异常,却都没有说话。
莫小棋嘴里默念着,手指轻掐,心里突然一抽,再望向远处的天,眼睛猛的睁大,像是不敢置信。
守天丹檀、裂信沈苍、地合淄鸦。
这三种不同时空,分属阴阳的禁阵怎么可能会在同一时刻、同一场景出现?
怎么可能?!
“嗯?这天怎么了?”,凤岁尧到的最晚,看他们一个个都站着不动,抬眼就瞄到了天,“诡云密布的,像是中了邪似的”,皱起的眉头,表示他很不喜欢这个诡异的颜色。
王穆眯着眼,看着那远处像是有东西在涌动的密云,某些远处的记忆渐渐浮上水面。
“七姐和凤花朝,就像这天和地,看似紧紧相依,却是永远分离”。
“所以天地,怎么可能相连呢?”。
天和地相望不相连。
可如果,真的相连了呢?
作者闲话:
今天再试一次,如果还是不行,我也只能继续骚扰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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