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213 更新时间:19-12-09 08:47
夜幕早已悄悄降临,偌大的黑木崖上既无灯火也无人烟,唯有不曾停歇的虫鸣蛙叫让这崖上不至于了无生息。
被吹燃的火折子前,印着令狐冲棱角分明的脸,灰白的头发没有绾髻,只随意披散着,显得略有凌乱。点燃了烛火,便顺手将火折子放回案台。伴着摇曳的烛光,这间偏殿内室便又清楚地印在了眼中。原本濡湿的中衣此刻早已不知去向,只着一件亵裤的令狐冲就那样半赤着身子立在案前。
红木大床前,碎裂的衣衫落了一地,纯白纱幔也没能逃脱被撕碎的命运,大片大片的压在那些碎衣上,铺了厚厚几层;素色锦被从中间破了一道口子,此刻也只是静静地躺在角落里。一柄长剑斜斜地挂在床角,细长的剑穗垂落下来,随流动的空气轻悠悠地荡着。
朱色大床上,东方不败单手撑头侧躺在上面,素白的褥子也不及她凝脂般的肌肤,从地上随手抓来的纱幔歪歪斜斜地搭在身上,也仅仅只是勉强遮住而已。余韵尚未褪去,身子也尚有淡淡粉红,肩颈之处,点点红梅,皆是他刻意种上的结果。撑头望着案前半裸的令狐冲,东方不败唇角带笑,只觉得先前他霸道的模样甚是好看。
并没注意到身后视线,案桌边的衣架上,一套绛红色缎面皮袍吸引了令狐冲的目光。上前细看,被浆洗地分外平整的外袍直挺挺地撑在上面,架上一琉璃金顶端端地挂着,远远瞧去,就仿佛有真人穿了红袍立在此处。
“他的房里为何会有你的衣服?”
闻言,东方不败一面拿手指绕着剑穗玩,一面饶有兴味地瞅着他,“是呐,我也不记得这衣服怎会在他房里。”
回身看她,便见她也是一脸茫然,微微皱眉,令狐冲伸手取下袍子,作势正要扔向那堆碎布时,便又听她”啊”了一声。
像是突然想了起来,东方不败回忆道:“大抵是那晚忘在他房中了……”
连外袍及束发的金顶都能忘记?不,这并不是重点。拽紧手中红袍,令狐冲只稍稍在脑中想了一下那人褪她衣衫放她长发的模样,就觉得五脏六腑都仿佛被人拿在了一处,揪得生生地疼。拖着红袍朝她慢慢走了过去,令狐冲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紧抿的唇间,如从齿缝中挤出了两个音节,“那晚……”
浅褐色的地板上拖过绛红的影子,脚边的纱幔碎布被他随意踢了开去,扔掉红袍,令狐冲一个翻身便又回到了床上,抓住她的一双手腕压在头顶,那双牢牢锁住对方的瞳孔中,又有火光隐隐闪现。
身子被他压得动弹不得,东方不败见他一副恨不得将自己拆吞入腹的模样,一时没能忍住,竟低声笑了出来。
本要发难的令狐冲见她一笑,有一瞬愣怔,稍稍反应了一下,才觉出自己许是被她框了。手上力道渐松,他喃喃道:“所以,并不是真的?”
不忍再逗他,从他手中抽出手来,东方不败轻轻捧着他的脸,眸光中满是柔软,“我的心里由始至终都只得你一人,就算偶有错觉甚至一时软弱,也断不会将自己交与他人。”那晚她确实醉了,也确实一时软弱与他斯磨了一番,幸得他情动处唤了一声”教主”,这才堪堪惊醒自己一掌将他推了开去。却不知是恨了他还是恨自己,顾不得衣衫凌乱的模样,她就这样撇下他头也不回地逃了出去,从此,再未踏入这里一步。
“令狐冲,我这一生就只许了你。”
已道不清如今心中究竟是何感受,令狐冲只知道整颗心都被她一人撑得满满的,像是快要碎掉了,钝痛之中却又满是餍足。拉下她的手指抵在唇边,他久久地望着她,竟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被他莹亮的眸光摄了心房,东方不败不禁仰头主动亲了上去。难以抑制的感情被她一点即燃,令狐冲不再克制,只低头深深吻住了她。
低吟与喘息再次溢满整间屋子,就连烛火也像是羞了似的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满室暖黄的光线中,搭在东方身上的纱幔悄悄滑到了床边。无意识地,她软声喃喃,“令狐冲……”却不知是想让他停下来,还是想要更多。
意乱情迷中,过人的耳力似乎听到了一点异响,被冲昏的头脑得了半刹清明,却在下一瞬因他作乱的双手复又一片泥泞。只是,先前以为是错觉的异动如今已能清晰分辨,确实正有人朝她的寝殿走来。
“令狐冲,等一下……”频频喘息着,东方不败试图阻止他。
等?这如何能等。
“别……”一面扭动着闪躲,一面以双手抵在胸前轻轻推他,却不曾想,她的动作反而让令狐冲兴欲更浓,他唇边挂着的那抹邪肆的笑便是最好证明。
这呆子!
殿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显然是直奔这偏殿而来。东方不败急切地捧起他的头,小喘一口后忙道:“等一下,令狐冲,有……”
却不等她一句话说完,令狐冲又是一低头堵住了她剩下的话。先前框他时怎不想想后果?此刻才来求饶?又岂会轻易放过你。
像是胸腔中的空气都被他全数抽去了,东方不败只觉得浑身虚软,抵在他胸前的手与其说是在推他,倒不如说是在轻抚。无奈之中,只得先从床边抓一件衣物过来避体。
对她的行为挑了挑眉,令狐冲撑起身子,终于放开了她的唇。
心下一松,以为他终于肯听自己讲了,却不待她开口,他的手已悄悄向她身下探去。
“令……”
“唔!!!”
已经放松的东方不败再无法抑制这一声娇吟,颤抖之中,又是通体粉红。
然而令狐冲却突然绷紧了身子,先前的灼热瞬间降至冰点,死盯着殿门口的双眼几欲杀人。而偏殿门口,刚推门而入的平一指已抱着一坛酒石化在原地,瞪大的双眼正定定望着两间之外,红木大床上的两人。
从起身拔剑到跃出内室,期间还不忘将红袍紧紧盖在她身上,只是短短一个瞬间,令狐冲已提着剑到了平一指面前。
对此已有阴影的平一指显然忘记了对方只是个废了武功的平凡人,见令狐冲满目杀意地朝自己而来,心有余悸地朝后”噔噔”退了好几步。
踩过门前矮榻,令狐冲右手持剑直指他眉心,那缠绕周身的寒意让平一指倏地想起了那日雪地上浑身戾气的令狐冲,背心一凉,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令狐冲。”
身后传来东方柔柔的嗓音,令狐冲没有回头,尽管提剑的右手在轻轻颤抖,他依旧牢牢锁住眼前之人,仿佛只要他敢动半分,或敢乱瞧半点,便会一剑刺穿他双目。
一只莹白的手臂轻轻搭在他的右臂上,东方不败一手抓着半敞的外袍,一手顺着他的手臂缓缓来到他握剑的手上。轻柔地,她的指尖划过他掌心,在他渐渐放松的力道中,不着痕迹地将那柄剑夺了过来。
“平大夫可是越来越大胆了。”此处虽是偏殿,却也是她东方不败的寝居之地,虽他三人相处早没了世俗那套礼数,但总这样不问时辰不看地点地埋头乱闯,可不就会像今日这般惹出祸端来。
看着立在令狐冲身边香肩半露面带春色的东方不败,平一指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并不是真的敢有什么绮丽臆想,而是她眼中深藏的残酷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教主显然生气了。
而令狐冲虽因为东方的出现而稍稍冷静了一点,但见那平一指竟还敢直勾勾地盯着她,便是气不打一处来。更何况,他心知东方的身子在她沉睡那段时间,早被他瞧了无数回,甚至还亲手碰过,思及此,更恨不得剁下他的双手来!
心思一动,眼中恨光并现,令狐冲已下意识地又朝他迈了半步。
只听”哐当”一声,随着平一指跌倒在地,怀中抱着的酒坛应声而碎,清澈澄亮的琥珀色液体自碎片中四散,瞬间就是一地。根本没心思可惜这坛酒,平一指翻身便在两人身前跪下,以头抵地急声说道:“属,属下还有要事在身,先,先行告退!”说完,根本不等二人反应,就弓着身子看也不看他们地飞速退出门去,只一瞬,就已隐入夜色再瞧不见了。
像是被他狼狈的模样逗得很开心,东方不败倚在令狐冲身边轻声笑了起来。
“真是可惜了这坛绍兴老酒,闻这味儿,怕是得有上百年了。”
“他若再走得迟些,定叫他好看!”
掩唇一笑,东方不败抬手将他的面扳过来,看着他铁青的神色,禁不住又是一笑,“令狐冲,我就爱看你为我吃醋的模样。”
对上她带笑的眸子,皱着眉,却只能叹出声来。
你为何非要生得这般好看……
俯身将她抱了满怀,令狐冲只恨不能将她揉进怀里,再不被任何人瞧见。
窝在他胸前,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满心愉悦的东方不败无意识地蹭着他的胸膛,“令狐冲……”只是像这样喃喃叫着他的名字,就已经很满足了,于是忍不住又唤了一声,“令狐冲……”
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令狐冲定定望进她眼中,看着自己的倒影清晰地印在那双瞳孔中,心上一动,不禁低头轻轻含住了她的唇。
满室酒香中,缎面红袍悄然滑落,靠在紧闭的木门上,她只听到他哑声宣布:“东方不败,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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