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004 更新时间:18-02-23 09:06
李文清被侍卫带到了一间雅阁之内。雅阁小巧精致,里面就跟寻常客栈的客房差不多,用一方浅色的帘子隔开,内侧是睡觉的地方,外侧有着一张桌子,四把椅子,桌上还摆着一套茶具。
桌前此时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正拿起杯子小口地喝着茶。在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却能清晰的看出老人的睿智精明,他眼神如炬,身上每个地方都透露着强大的气场。这种庞大到影响人身心的气场,就连李文清都有些难以招架。这个就是真正手握国家兴衰存亡的人,果然可怕非同一般。李文清不露声色地在心里暗暗想着。
“李大人,请过来坐吧。”陆昌国有着一般老人的沧桑嗓音,只是他的来得更洪亮更坚定更震人心弦。李文清不禁收起先前的官方微笑,换上严肃正经的模样。走到桌旁,李文清说了句「多谢丞相」就坐到了陆昌国的左手边。
陆昌国一如李文清般严肃,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拿起一个茶杯放到李文清身前,然后端起茶壶倒了点茶在里面,动作流畅,“请用。”李文清镇定地端起茶杯,移到嘴边轻轻地呡了呡,再将杯子放下。“不怕茶中有毒吗?”陆昌国见李文清喝的这般安心,就随口调笑道。
李文清侧脸看着陆昌国说:“丞相若要杀在下,就不会多此一举地将在下关入「御用天牢」了。”听了李文清的回答,陆昌国原本硬冷的表情略微缓和了下来,“不愧是陈大人的养子,果然心思缜密,聪慧过人,蒙着眼都知道自己在那。”
“您过奖了,在下都被这般算计了,看来还是您技高一筹。”李文清的轻笑露出一丝敌意,“薛梁在哪?”陆昌国这才完全缓下冷脸,微微笑了笑道:“他很安全,这你应该知道。话说回来,你似乎看穿了我们这次的计划,能否说来我听听?”陆昌国摆出一副瓦舍听戏的架势,放松地端起茶杯小酌了一口。
李文清抬起手捏着下巴,垂眼想了想,带着一抹淡笑地拿出了衣袖内的玉佩,放到陆昌国的手边道:“当然可以,不过,相对的,请丞相告诉我这块玉佩的故事。”
陆昌国拿起玉佩,细细地看了看,忽而脸色又变回了之前的冷峻,他语气生硬道:“这块玉佩你从哪得来的?”李文清又低下头思索了片刻才开口,“家师所赠,似乎是跟在下的身世有关。我猜着丞相应该知晓有关这块玉佩的事。”
这次换作陆昌国低头沉思了,“原来如此。好,那你先说说你的推理。”回过神来的陆昌国眼中不再带着寒意跟锐利,反而变得跟普通老人一般。
李文清点点头开始道自己的推测,“那在下就说一说愚见吧:
在偏远的落安县,原本见过皇上的人应该有两个,一个是四年前的金科状元,也就是在下,而另一个就是在三年前告老隐居于落安县内的御医欧阳迅。只可惜,因为皇上殿试缺席,所以在下并未见过他。所以我推测整个「刺杀」行动应该是在大概几个月前,也就是在下举办跟薛梁婚宴的那晚之后开始策划的。
那时,在下宴请了众多宾客,而欧阳大夫也在其中。在酒席上见到了薛梁的欧阳大夫应该是很惊讶的,但他也清楚真正的皇上肯定在宫中,不可能是这个占山为王的赤焰山匪,虽然他们的容貌极其相似。
我记得「百面」曾说过有人助他越狱,并且让他到落安县内暂避风头。如果在下猜的没错,这里的这个人,大概就是指丞相您吧,陆昌国大人。”李文清顿了顿,盯着陆昌国。
陆昌国笑了笑,用杯子掩着嘴点点头,说:“嗯,继续。”
李文清拿起茶壶,往自己的杯内倒了些水继续道:“我猜您本想拉拢善于易容的「百面」为己所用,实施计划,但顾虑杀手出身之人不好控制,所以就想换个人选。也就在这时,欧阳大夫如及时雨般地写信告诉了您薛梁这个人,然后您就有了让薛梁来做这个假皇帝的打算。
由于风险太大,您犹豫不决了很久,但前不久的一个消息却让您下定了刺杀皇上的决心。「朕在择得国母之后,便退位于恬亲王。」那个昏庸的皇帝居然在朝堂之上说了这样的昏话,担心国家安危的您也只能选择立刻行动了。
正好,这次选秀做了让县官一同上京的新规定,于是您就决定利用我来把薛梁引进宫,之后再考虑用其他的条件让薛梁听命于您,做个傀儡皇帝。这么一来替代品便有了,唯一的难点就只剩下刺杀皇上了。当然,要刺杀皇上并不容易,尤其是在他身边还有个武艺高强并且尽忠职守的侍卫首领——神捕擎风。
不难想到,支开神捕擎风成了关键。这时,您的目光又定格在了「百面」身上。我想您应该对刑部尚书下达了类似于「如果百面出逃,就让神捕擎风去捉拿。」的命令,然后您才助「百面」越狱,让他回到自己原来住的地方,也就是落安县。之所以让他回落安县,第一落安县离京城比较远,纵然神捕擎风抓住了「百面」,赶回来也需要时日,第二在落安县有他的恩师,也就是您的同谋者欧阳迅在,这样就可以委婉地将他留在落安县。既然已经支开了御前侍卫首领,那么把皇上身边的侍卫换成自己的人也就不是难事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的属下刺杀皇上时,侍卫们都会无动于衷。”
“不得不说你的推论很精彩,也确实说对了许多地方。”陆昌国拍着手称赞道,“可惜你还少说了一些东西,少思考了一个人——”陆昌国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李文清打断了,“我知道,虽然很难相信他也参与其中,但有些事确实只有他才能想到跟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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