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092 更新时间:17-12-21 18:39
……
当晚深夜,山庄正堂之内,燃烧着火苗。
穆正清与陆佐之已睡下,两人身处的位置在正堂左侧之处,此处视线幽暗不清,暗色笼罩着两人的身影。
陆佐之背着双手睡在里侧;
穆正清则是睡在外侧,两人面对面侧躺着……
不远处的火堆前,火苗燃烧发出噗窜的响声,火光照亮了三人的俊颜。
齐长空独自饮着甜酒,气色欠佳地目视着燃烧的火堆,似心中在斟酌细想何事,那雪色的围裹被火光映衬得橙黄,睫羽倒映在鼻梁侧,随着火光地摇动而忽暗忽明,浅掩着眼底繁复的心绪。
一旁的顾登霄与段迁流,则是各自眸色平静地看了看饮酒的齐长空,以及陆佐之所处的方向……
随后,两人默不作声地沉寂了许久。
直到——
“佐之今夜怎会如此奇怪,他总是背着手是何意?”段迁流用羽扇浅掩着鼻尖下,低声地询问身旁的顾登霄。
顾登霄眸色平平地看了陆佐之方向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如常地回应:“我怎知晓。他与齐兄这两日皆是怪怪的。”
说罢,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身旁不知在想何事的齐长空,各自脸色皆有不同;
段迁流坐在火堆前,懒懒地用青翎羽扇煽动着身前的火堆、轻然引火,眼底被青裘华袍衬得色泽青碧深幽,白净的面容之上神情依旧沉静;
而顾登霄则是用手中锦帕包裹的树枝翻弄着火堆,眼底弥漫着沉着之色,那雪色的长袍外裹松松地披在身上,肩领处丰软的裘绒浅掩在白皙的颈间……
长时间的静默之后,两人开始谈论起白昼时所见的地形……
“今日在山上你可有发现,这方圆数里并未见到有其他建筑。而且地势方位、每过一个时辰就会改变,四周的景色也会有些出入,仿佛我们身处之地正在转动。”顾登霄放下了手中的树枝,用锦帕擦了擦手,且看向身旁的段迁流,“你怎么看?”
“我自然是与你所见略同,落霞时分我在这南岭的西山顶上环顾了四方,发现此地山水密林处处都有阵环,地势错综复杂,日落时天空中更是出现四日,似有天镜一般。”段迁流微皱着眉头,将羽扇放置在一旁,缓缓道述情况,“到目前为止,我还未看出真正的方位。”
“这里出现幻日之景,应当是与此地景色有关、以及那常年积累的雪雾所造成……”顾登霄将沾染上灰屑的锦帕扔入了火中,拿过身前的白玉酒壶,放置在火边暖酒。
“嗯,我们先别急着走,这南岭比东岭地形更加复杂,如若走错了就绕大弯子了。”段迁流目视着火堆,眼底倒映出燃烧的火光,“待明日再将后山地势巡查一遍再说。”
两人交谈了许久,用树枝和酒坛以及干粮在地上摆出了阵法,可是始终无法准确摆放出方位,就连此刻置身在南岭中的方位也是无法弄清……
“我驭马过地界之时,是朝着南行的,如若真如我们所料及的那样地盘在转动,那无论怎么走方向都是错的。”顾登霄移动开酒坛,将树枝也捡开,拨乱了地上的阵形。
段迁流沉着地思考了半响,迟疑了片刻才道出:“那就是说……我们若是想要出去,就得先找到地境的轴心。”
“嗯,没想到这里的地势那么精妙。先前无涟说直接往东行即可,你觉得是否可信?”顾登霄将手中白玉酒壶内的酒往火堆中倾倒了一些,重新引燃了火堆边缘快要熄灭的火焰。
“之前你也听到了,他说原本还有一条路可行,可是从南岭这边走、道路较为平坦,从言谈中可知晓他对此地还是比较熟悉的。”段迁流轻靠着身后的红柱,拉整了一下青裘外袍,“但是,这并不足以让我们冒险一试,况且现下方位不明,还是先看清楚地形再说。”
山庄正堂内火光隐隐,照亮着几人的俊颜。
……
两人相谈了一会儿,转而简单地提起陆佐之的事……
“今日我问过佐之,他已将我是侯爷的事告知了无涟。”段迁流拿过手边的羊皮水袋,浅饮了一口甘甜的热山泉。
闻言,原本沉思中的齐长空才缓慢地看向两人。
“就算佐之不说,他也知晓。他不是人,是鬼。”齐长空平平淡淡地道出一言、豪不激烈,甚至有些莫名的平定。
然而,顾登霄与段迁流在听到此言时都细微皱起眉头,眼下更是流露出几丝不悦之色。
“齐兄怎么这又突然搬弄起鬼神来了?”段迁流放下了羊皮水袋,用手背贴上齐长空的额头探了探温度,“没受风寒,也不至于突然患上痴傻之症。”
齐长空拨开了段迁流的手,俊颜之上神情欠佳,缓缓道:“他没有腿,这可是我亲眼所见。”
段迁流与顾登霄皆是没出声,但脸上那漫不经心的神情已明确的表明两人对此言的不信。
“而且,那日我去山泉池寻他时,正巧见到他与一位美艳的女鬼在池中沐浴……”齐长空淡然地讲述着数日前的见闻,幽悠的火光映衬着金色华袍。
夜风吹过正堂,有些阴冷飕飕之感。
“行了。”段迁流打断了齐长空,脸色有些凝重,“之前说他是鬼的人是你,说他不是鬼的人也是你,现下你又说他是鬼,我与无涟相谈甚欢之事究竟是让你有多耿耿于怀?”
“齐兄,还是不要再说了。”顾登霄也出声阻拦。
“为何不说?之前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的行为,也都是他搞的鬼。”齐长空不满地低语,眼底神情阴翳加剧,“他故意引诱我,让我摸他的腿……”
段、顾二人不出声了,只是脸色各异地注视着齐长空。
“也不知晓他这是要引我们去何处,既然你们也说此地有诡异,那我们一定是出不去的。”齐长空简单地道明情况,英俊的面容之上神情平定。
“昨日在马车里,你一直盯着他的腿看,还对他不礼貌。而且昨晚你强行搂抱他,现下却又说他是鬼,诱惑你,哈……”段迁流一脸嘲弄之态,略显嫌弃地摇摇头,似不想再与齐长空多言。
“他当真是鬼。”齐长空眼底眸色不悦,睫羽下暗色深浓了几许,“那日在破庙里,你们都睡了,我……”
“你怎么?”顾登霄轻声追问。
“他控制着我的手、触碰他的身体,让我脱他的衣袍,让我对他肆无忌惮的轻薄,还反口说我对他有企图。”齐长空缓从道述着情况,唇边呼出的气息随风流散。
顾登霄手中转玩的树枝被莫名地折断;
段迁流盖合羊皮水袋的手指也止住了动作;
两人皆是眸色沉沉地注视着齐长空,脸色也有了微妙转变……
“而且那座破庙里时分古怪,那两男两女是被墙上掉落的皮给吞卷吃了,并非是他给那些人指路让他们离去的。”齐长空微皱着眉头,神情颇为认真。
此刻,庙堂外刮起了大风,花树摇晃剧烈发出簌簌声响,抖落一地银装。
一阵阴风灌入正堂,火堆熄灭了一大半,飞腾而起的火灰如旋流般往屋檐上走,三人丝毫不受影响,不约而同垂目看向那摇摆不定的火焰。
“你们看,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幽风,必定又是他弄出的动静,而且现下外面想必有许多阴灵在四周徘徊。”齐长空目视着两人一本正经地道述,无分毫言笑之意。
“看来你是患了失心疯,回去得想办法好好给你治治。”段迁流盖好了手中的羊皮水袋,将水袋扔放在身旁的裘毯上,拉整好腿上的华毯,就准备歇息。
“明日我出去给他摘扯些草药,先熬药来试试。”顾登霄手指轻动、拨弃了手中的树枝,对着段迁流说完,就全然不理会齐长空所言,直接起身到另一边去睡了。
见状,齐长空只好看向对坐的段迁流,还想继续说——
可是,段迁流立马闭上了双眸,将身子侧向另一边入眠,仿佛不想再听齐长空谈论鬼神。
但是……
“段兄,今日你与顾兄不相信我所言,他日必定是要出事的。现下将他扔下我们沿路折返,尚许能够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齐长空脸色难看至极,睫羽下的双眸之中倒映出的火光渐弱。
直至,一阵怪异的阴瑟寒风袭来,火堆被全然熄灭了。
黑暗中,没有听到段迁流回应。
只隐约听到顾、段二人起伏平稳的呼吸声。
顾登霄侧躺在裘毯上,华袍盖在身上闭着双眸入睡了;
而段迁流也闭合着双眼,熟睡着。
唯有齐长空满脸不悦地坐在黑暗中、迟迟未眠。
正堂之内,阴风阵阵,暗黑盘旋。
红柱后,这僻静的角落边,穆正清与陆佐之的身影被暗色所笼罩着……
陆佐之微垂着眼,脸色泛红,轻咬着下唇,一门心思专注力都放在眼前的男人身上,没听其他人交谈。
而穆正清则是清楚地听到三人的相谈,现下正面色如初地回视着陆佐之,从容地欣赏着眼前青年清美的面容、以及那微敞的领口下浅浅泛红的锁骨……
那裘绒丰软的袖口更是深埋在陆佐之身前厚厚的衣襟内……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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