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4621 更新时间:18-02-14 16:12
海子下午来上班,就看到了潘老板的脸非常难看。
海子想笑。
平时这个潘老板还是够嘚瑟的,今天这是肿么啦?
潘老板这两天的日子很难过啊。
他难过的原因,是因为雄剑锋派人来,让他拿出10万块钱来,名义上是给大雄的几个受伤的兄弟治伤看病。
尼玛,你的兄弟被人打了,关我什么事?凭什么要我拿钱?
当然潘老板不敢这么反问。
潘老板听说了,王定宇被人打了,打得很严重,住进了新区医院。更严重地是,在新区医院里,被接好了骨的王定宇,又被人第二次把骨头敲碎,另外还有三个小混混也被打了。
刚听到这个事的时候,潘老板还小小地高兴了一下。
因为他内心里也痛恨这帮人,这帮人在他这里修车,是从来不付钱给他的,虽然这个钱也不多,一般就是保保养、补个胎啥的,可那也是钱不是?另外,雄剑锋一年也要来要个二三回钱,一般每次也就二三千块钱。潘老板是每次都给,虽然也是不开心,但他总是劝慰自己,花钱了事,就当是赌博赌输了,或者玩小姐玩掉了,或者是扔根骨头给狗吃了。
让潘老板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大雄却是问他要了10万块!
这让潘老板心中很生气、很心疼。
潘老板的汽修厂是开在无锡新区南站私营经济园区里,这是一幢很大的厂房,被潘老板与另一个做洗车、汽车美容的小老板两人联合租了下来。
标准厂房总共是2000多个平房,两人一人一半。
房租是每年180元/每平米,潘老板他们平均一个人的房租是180000块钱。
潘老板的汽车修理厂并不很大。
他在车间里面安装了两个修车升降车位架,建了一个烤漆房,还有四轮定位的设施。此外靠着大门还隔了二间办公室和一间厨房;利用车间的高度,在办公室和厨房的上面架出了工人的住宿的地方,整个场地也算是得到了充分的利用。
搞汽车美容的小老板叫杨金爱。
杨金爱也一脸苦象,他从旁边自己的店里转过来对潘老板说:“潘哥,那个大雄向我要了100000块钱,眼看着要到他设的期限了,你说我是给还是不给呢?”
潘老板眉毛皱成了一团:“兄弟,他向我也要了100000啊!不知道他这次向多少人要钱了,我也正不知道怎么办呢。”
小杨老板说:“潘哥,咱俩一起做生意,你还不知道吗?我就是洗个车,赚点力气钱,去掉房租水电人员工资,一个月还剩不下三五万块钱,也就是比在厂里上班强一点,还没日没夜的辛苦。他一张嘴,问我要100000,你说他的心怎么那么黑呢?”
潘老板说:“我的情况不比你好多少。可是小杨老板,你说如果如果我们不给他钱,会怎么样呢?”
小杨的手就哆嗦了一下:“他手下有10多个小弟,都不是什么善良的之人啊,特别是那个王定宇,心狠手辣!不给怕是也不行……”
潘老板点了点头:“那个王定宇倒是完蛋了,被人打了,已经在医院里差不多在等死了;可还有高志鹏也不是好东西,还有红旗几个人。其实最怕的其实还是要说大雄,我听说他身上可是有人命的。要不先给点,或者拖拖看?”
小杨老板说:“怕也只能如此了。要不行,我就关门跑路,到别的地方去做,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多少固定资产,洗车用的东西,一个小卡车就拉走了。”
潘老板却是头大,他与小杨老板不一样,有些设备什么的,可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海子在车间里,听到小耿小单说了大雄来要钱的事。
不过潘老板没有和他说这些,他当然也就不问。
海子想,怎么着能把汽修厂里的人组织起来呢?只有把大家组织起来,才可以对抗大雄来厂里要钱。
这个钱虽然是潘老板的,可是潘老板手里的钱少了,对待工人自然也会小气起来,这可是关系到大家的利益。
……
高志鹏这一段时间消停多了,自王定宇出事后,他心中非常很害怕,因为他知道,自己跟着大雄坏事做的太多了。
所以,他现在有时候也会主动地跟着老妈妈一起念几页佛经。
这让老妈妈很开心。
老妈妈说:“儿啊,你别老是跟着那个大雄一起混,还是找个正经的事做吧。一个做的一切,老天爷和佛祖都在天上看着呢。”
老妈妈并不是完全分得清,老天爷和佛祖,其实是二个组织的人。
要是在平时,高志鹏一定会跟老妈妈说道说道老天爷和佛祖的区别,老妈妈总是把佛祖和老天爷一起说事。
现在他自己也在想,是不是真的有一个老天爷和佛祖存在?是不是真的有因果报应?要不然,坊前还有谁那么大胆地敢于向雄哥的人动手呢?
王定宇的事,到底是谁干的?
不短的时间了,王定宇和那几个被打的小兄弟的事,都还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那些打人的人就好象打过了人,立刻隐藏到了另一个空间里去了。
尼玛,这世界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第二空间?
有个什么《诛仙青云志》,写的就很玄乎,都拍成电视剧了。
吃完晚饭,癞子赖的电话打来了,他很兴奋说:“高哥,找到了一只肥羊,你快点过来,我们牛牛宰他一下!”
癞子赖的大名叫赖清德,看似他头发还不少,可是头发下有着几大块癞皮癣,老是发出股臭味。
高志鹏本来正跟老妈在念佛,想要从善。
可是搞惯了不义之财,终于无法控制,心里就象百爪在挠,自己挣扎了一会就说:“好,我一会就到!”
所谓牛牛,是在无锡等江南一带很流行的一种赌博的方式。
这种赌博的工具是麻将牌,取其中的筒(或叫饼)再加上白板,四个人,每次洗牌后码好牌,每次每人起四+一张牌,组合成前二后三,点子相加以十为大,白板为零,比输赢。
当然里面还有很多的细则,比如如果取到四张白板(或者一样的牌),那就是最大的了,第五张无论配什么牌,对方都要赔压注的四倍。
其它的输赢分别为下注的一倍、二倍和三倍。
这种赌博的方式又简单又快,压注可大可小,玩牌的时间可长可短又灵活,可以随时结束走人其它人也可以随时上下。如果有其它的人想参与,也可以押,最多时一个桌子上都可以有10多个人在玩,所以深受喜欢赌博的人的喜爱。
癞子约定的地点在坊前伯渎港的南边。
伯渎港又叫伯渎河,原名泰伯渎,这是一条只有二十来米宽的小河,在水乡江南的无锡,并不是一条很大的河,但却是一条非常著名的伟大的运河。
小娄巷前的小河,就是它的支流。
为什么说伯渎港是非常著名的伟大的运河呢?
这还要从泰伯、吴地和吴文化说起。
自南京向东到无锡苏州、杭州绍兴一带,自古以来就叫吴,吴地,吴国、吴越之争、吴文化,那是中华文化灿烂的组成部分。
据《史记·吴泰伯世家》记载:“吴泰伯,泰伯弟仲雍,皆周太王之子,而王季历之兄也。季历贤,而有圣子昌,太王欲立季历以及昌,于是太伯、仲雍二人乃奔荆蛮,文身断发,示不同用,以避季历。季历果立,是为王季,而昌为文王。太伯奔荆蛮,自号勾吴。荆蛮义之,从而归之者千余家,立为吴泰伯。”
这就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泰伯让贤和泰伯奔吴的故事,泰伯和他的弟弟仲雍,就成了吴民族的祖先。
吴泰伯在梅里(今天无锡市新吴区的梅荆镇)建立勾吴国后,为了灌溉、排洪,开凿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条人工河流,就是今天的伯渎港,已有3200年历史。
当时的江南与现在可是大不同、而是荆蛮地区,十分落后,与北方中原地区、晋陕地区的生产、生活环境相比,相差甚远。
伯渎河和它的九条支流,改“以堵为疏”,这项巨大的水利工程,使原来的沼泽地变成了旱涝保收的良田,改“一年一熟”为“一年两熟”。连年丰收,粮食产量大大增加,人民生活大大改善,出现了飞跃的新局面,泰伯受到了当地居民的爱戴和拥护。
伯渎河是泰伯、仲雍智慧和魄力的体现,是泰伯、仲雍和广大当地人民同甘共苦、鱼水相溶的结晶,它对江南经济的不断发展和吴国的逐渐强大起着不可估量的巨大作用。
高志鹏当然不知道伯渎港的历史,也不知道为什么无锡新区要改名叫新吴区,他不关心这些。
尼玛,历史与他有个屌毛的用?
不过,每次经过这条小小的河流,高志鹏总是喜欢停了车,站在伯渎河的大桥上,看一回流水,看一会儿河边沧桑的小教堂高高的尖顶。
这一刻,太阳正在西落下去,一些早回的鸟儿,已经在教堂的尖顶上在盘旋,在歌唱;太阳的晚霞印在河面上,象一幅画,那画儿随着水面的微风在不断地荡漾。
看完这个晚景、在要上车的时候,高志鹏看到了一辆喊着收旧手机的三轮电动车走过,开车的人还看了他几眼。
跨伯渎港的南北方向的路叫明鑫路,再向前右转东西方向的路,却是又叫明鑫北路。每到这里,高志鹏都会骂上几句:“这起路名的人,真是他妈的!”
骂的也并非无理,明明是东西向的路,却叫北路,这不是故意误导人吗?
无锡这种名不符实的路,其实还真不少。
明鑫北路向西走到头,是一个的破败的小村落,癞子赖清德就租住在这里。
除了癞子赖清德,房间里还有高志鹏的二个小弟,一个叫小等,一个叫公理,另外一个人夹着个小皮包。
这个人高志鹏也认识,是坊前一带专门做二房东的章余。
几个人打了招乎,就立刻上了牌桌开战。
章余也是很小心的人,暗暗地检查了牌和色子,都没有问题。
牌当然是正平常的牌,自然没有问题,色子和电动洗牌桌也没有问题。
但既然是宰羊,总归会有问题。
问题在哪里?
问题在四个人的背后头上的墙角里,都有一个隐藏的针孔摄像头,这个摄像头通过一个电脑APP,连着高志鹏和其它几个人的眼镜上,高志鹏几个人就可以掌握章余和另外的人手中的牌是什么,这就保证了章余今天要死的很难看。
几个人戴的眼镜,从外观上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平光镜,所以也不会引起章余的注意。
高志鹏把握节奏,一开始,大家有输有赢,章余还赢了几百块钱。
这叫放水养鱼。
慢慢地,章余的警惕性没有了,觉得就是一个平常的玩牌牌局,赌性也就开始上来了,从每次下注20、30块,开始加码,30、50的下,再往后,就是五拾上百的下注了。
小等、公理有些急不可奈,出手开始狠起来,被高志鹏用眼神制止了两次。
大家其实心里也明白,要慢慢地来。
除了章余,其它的三个人也是想到有输有赢,这个赌局做的还是很是很不错的。赌到了快晚上11:00的时候,章余带来的5000块现金就没有了。
这时候,高志鹏也输了3000多块钱。
高志鹏故意地说:“章老板,咱们几千块钱的小玩一下,今天大家到此为止收手如何?”
章余想扳本,自然不同意:“高哥,时间还早。这旁边就有一个银行,你们等下,我去取点钱,一会儿就回来。”
癞子没有参加打牌,是个服务员的角色,就说:“章老板,我骑电动车带你去。”
表面上是方便章余,实质上是怕章余走了。
这次章余又取了8000块钱。
他觉得今天自己的手气一开始还不错,后来也是不是全背有输有赢,只是输的次数多赢的次数少。在他看来,是下注的节奏没有把握好。
打牌的人都明白,只要牌场不散,就有翻本赢钱的机会。章余也是这样想的。
这次再上桌,当然还是章余又先赢了二千多块钱。
喜欢钓鱼的人都知道,钓鱼,要撒饵,要诱鱼、溜鱼……最后当然是捉鱼。
就这样在又诱又溜中,章余的8000块钱又进了几个人的口袋。
口袋里没钱、卡里也没有了钱的章鱼,有点精虫上脑,就提出向一直没有参加赌钱的癞子借钱。
癞子就故意为难地样子说:“借钱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们还是要立一个借据;其次这是赌钱,借钱也不能按一般的借法,要有点利息才行。”
牌场上的借钱,都是高利贷的性质,章余也明白。
大家说好了,每天百分之三的利率,借款可以提前还,但最迟10天内要全部还清,先借了一万块钱。
输了借,借了输,章余发了狠,到了快天明的时候,章余也不知道借了多少钱了,到最后笼帐的时候,章余终于傻了眼:十万借款!
如果不能及时还款,每天的利息,那可就是3000块!
这次是日了狗了,章余觉得那是他无论如何也还不起的了。
这时候,东方的天空已经大亮了。
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打牌的人更在你前头。
章余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的,就那样迷迷糊糊地出了癞子赖的家。
看着章余的身影,后面的四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高志鹏和三个小混混在路边的小店里每人要了二两无锡小笼包和一碗鸡汤混沌,就接到了雄剑锋的电话:要高志鹏带人今天去找潘老板和杨老板等人收取保护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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