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377 更新时间:17-11-08 16:04
菩弥客栈的掌柜叫燕成安,年过四十,数次科举不第,但为人正直爽朗,在录华县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此人曾与宁修王白奕祁结交,身份不俗,却无人知道其来历。
这日白奕祁吕云一行人路过录华县,天色已晚,又见乌云密布,昏暗的天空似是不久就要迎来一场大雨,几人匆匆随白奕祁来到普弥客栈避雨。
一进门,屋内昏黄的烛光便照在了几人身上,使得这几天一路上舟车劳顿的几人放松了不少。
“今日客房已满,请客官移步别处歇息吧。”
只见陈旧的朱红漆木柜台之后,一个下巴上留着一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正埋头算账,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手中算盘和账簿。此人正是客栈掌柜,燕成安。
“本王不住客房,本王要住师父的小后院。”
燕成安闻言马上抬头看去,一看清楚来人,脸上便涌现出惊喜之色。
“殿下!”
只见白奕祁负手而立,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小仆,旁边还有一个俊美如仙子般的人。
他忙上前迎接,走到白奕祁跟前便要作揖,被对方虚抬一把制止下了。
“师父不必多礼,我今天突然来这儿,没有带什么孝敬您……还望师父恕罪。”
燕成安忙摆摆手:“你小子,还记得师父就不错了,我还指望你孝敬?”
白奕祁尴尬地笑笑,转身对吕云说:“这位是我师父燕成安,我多半的武功都是跟他学的。”
吕云朝对方抱拳一揖。
燕成安有些疑惑,这人分明穿着女子的衣服,怎么行为举止这么像男儿所为……
“师父,这位,是……是徒儿的夫人,吕云。”
吕云?!
此言一出,其他四人均是怔了一怔。九香忙去看吕云的神情,但见自家少爷镇定自若,稍稍放下心来。松子儿忙上前拉了拉白奕祁的衣角道:“殿下,夫人是吕府的二小姐,叫吕慧熙,吕云是夫人的兄……”
“兄长”二字还未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原因是小书童的目光瞥过他家郡王妃,看见了吕云颈间十分明显的——喉结?!
“这……”松子儿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却见眼前的郡王妃——确实是有男人的喉结!
“殿下……松子儿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
“以后我再慢慢解释给你们听。”白奕祁笑笑,又朝掌柜说道“我们今天无处可去了,想在这里歇脚,师父的后院不是还有空着的房间吗。”
“……有是有,但是许久未住人,有些脏乱,你们且等一下,容我去收拾收拾,再差人去给殿下烧些热水来。”
白奕祁点点头,与吕云等人在前庭的方桌长凳上坐下。松子儿此时尚未从“郡王妃是男人”的这个认知中缓过神来……
几人喝着客栈里尚且温热的茶水,屋外传来雨前的呼啸风声。
一时间,静谧无比。
只是不一会儿,后院传来一阵说话声,内容不太清楚,只是吕云听着,似乎有女子的声音……而且,这声音颇有些熟悉……
“……慧熙?!”只听见吕云疑惑地自言自语了一声,眉头一皱,忽然起身向后院走去。
白奕祁等人也感到疑惑,便跟了上去。
“慧熙!”
白墙黛瓦的后院里,燕掌柜正处在一个酒窖的入口,手里捧着一坛春酿,似乎是刚从窖里爬上来。见吕云突然闯入院内,倒也不恼,提着酒坛向几人走来。
“吕公子在喊什么人?”
吕云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有人在院子里。
“我刚才听见有女子的声音,很像我家小妹慧熙。”
“公子说笑了,本来这后院唯一的女眷便是内子,只是她几年前早早逝去,这里只有几个年轻力壮的杂役与我同住,何来女子的声音?”
白奕祁也在一旁开口:“你应该是听错了,我只听见师父吩咐几个杂役干活,并没有女人的声音,况且哪里会这么巧合,能让你妹妹和你在这里相遇呐。”
吕云心下仍是有些疑惑,可是听对方这样说,也不好再追问,便抱着歉意说了声:“叨扰了。”
掌柜豁达一笑,提起手中的酒对白奕祁说:“殿下,房间已经收拾出来了,这是前年的春酿,给你尝尝滋味。”
白奕祁欢欢喜喜地接过,打开口封,花香酒香便一股脑地飘了出来,盈散在空气当中,十分引人……
“好酒好酒。云儿,我们喝酒去吧。”白奕祁说着,便拉走了还在疑惑不解的吕云。
后院宽敞,房间却不多,除去杂役,跑堂住的,便只剩两间空房。吕云把九香单独安排在一间,自己与松子儿和白奕祁同住。
房间里,白奕祁倒上一杯春酿,又让松子儿弄了几盘点心,这时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雨,屋内点着几盏灯,倒也明亮。
灯光照在朱红漆木的窗棂上,反着柔和的光芒,显出来几分暖意。
白奕祁正与松子儿说明今日之事的前因后果,不一会儿,洗漱完的吕云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洗去铅华的脸英俊无比,换上了男子衣服之后的身姿更显挺拔,简单地束了束发,乌黑的头发垂在肩侧,称得他的皮肤更为白皙。
谦谦公子,其人如玉。
白奕祁看着这样的吕云,方感觉到脑海中那个少年,如今真的回来了。
“云儿,你这样真好看。”
吕云向来不喜欢别人夸他好看,他自小生就了一副好相貌,甚至不少男人也喜爱他这张脸,看向他的眼神中总是夹杂着欲望和恶心的痴迷。
可是眼前的人目光清澈,不存在一丝苟且,单纯的像是孩子遇见漂亮的风景一般。
无论如何都让他讨厌不起来。
吕云被对方盯着,耳根泛起微微的绯色。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目光,看向窗外檐下淅淅沥沥的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可是此夜,却没有那么寒凉。
白奕祁与吕云睡在床上,松子儿在地下的软毯上打了个地铺。近几日一直赶路都没有住过像样的房子,旅途劳顿,几人早早便歇下了。
夜逐渐深沉下去。
可白奕祁并没有睡着。
燕成安收拾房间的时候,他听到了院子里的谈话声……的确是有女子的声音,而且下雨前的院子里,地面潮湿,虽然天色昏暗,但是仔细辨认,地面上的确有较成年男子小太多的脚印。
还有就是,燕成安拿给他的酒虽是前年春酿,却不是最好的上品,燕成安送他的酒,从来都是精挑细选,今日这一坛显然是随手拿过来的,而目的应该就是,遮人耳目。
他悄悄起身,来到黄花梨木的书桌前,在一张纸上写下几行字。然后,微不可察地左右两手同时敲了三下桌角。
不知从何处闪出几个全身上下穿着黑衣的人,悄无声息地跪在了白奕祁面前,原来白奕祁从郢王府带来了不少暗卫,以备不时之需。
白奕祁折起手中的纸递了过去。
其中一个人接过白奕祁手中的纸,又带领其他人很快退下。
窗外仍然下着雨,屋内只有几盏零星的灯笼还散播着微弱的光,白奕祁回到床边,替熟睡中的吕云轻轻掖了掖被角,然后钻回自己的被窝,也慢慢合上了双眼。
如果是真的,我应该怎么留住你呐。
——————
次日,白奕祁起得比较晚,来到院子里时,吕云已经在练习剑法了。
黑色布衣随着身形的辗转而翻飞,手中的两把利剑剑势凌厉,一划一刺都极快无比,剑影闪动间,吕云清冷的眼神扫过站在一边的白奕祁,随即收回剑势,长剑在空中划了个圈,瞬间收回身后的剑鞘。
“殿下今日起的晚了。”
“这已经是早的了,云你那么早起来练功,也不怕冻着。”白奕祁看着吕云略显单薄的衣服,皱了皱眉。秋日寒凉,昨夜又刚下过雨,是个人都想在床上多躺一会儿,可是眼前这人,
“练一会儿就不冷了,殿下你……”
“别叫我殿下,叫白奕祁不行吗?”白奕祁走到吕云面前,抬手拭去了他额前的汗。
“直呼殿下的名讳可能有些不妥。”似乎觉得眼前人的举动过于亲昵,吕云稍稍向后退了一步,微微仰头看向对方。
白奕祁撇撇嘴,双手抱怀,歪着头想了想。
“那要不……叫祁儿?祁祁?”
“……”对面的人感到一阵恶寒……
“或者叫小祁?”
“还是……叫白奕祁吧……”吕云赶在这人说出更多不像样的称呼前选择了比较正常点的。
白奕祁甚是满意地点点头。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九香匆匆忙忙从前庭走了过来。
“少爷,昨夜的雨冲垮了上山的路,这里其他的小路都过不了马车,我们怕是要等上两天再启程了”
吕云点点头,递给九香一个纸条。
“那便先用鸽子将这个带给父亲吧。”
九香接过纸条道了声“是”便离开了。白奕祁看着她手里的纸条,好奇地问吕云:“那是什么玩意儿啊?”
“我想将殿下帮我离开郢王府等事写在纸上,告知父亲。”
“切,告诉他干嘛,你们吕府的人都那么冷漠,告诉他也没用吧。”
“殿下为什么这么说?”吕云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像……唉,算了,都过去了。”
白奕祁看着吕云现在对自己疏远淡漠的态度,想起来当初自己在吕府被拒之门外的事,心里有些不好受。或许是因为从小就生长在那样没人关心的家里,你才有了如今这种冷冷清清的性子吗。
云儿这早起练功的习惯大约就是自小养成的吧,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你练功练到太阳落山,整个人劳累不堪地倒下,只是现在,你不再依偎在我怀里,央求我带你回家了。
“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白奕祁收回心神,叹了口气,转身往厨房走去了。
吕云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
“哦,对了,别叫我殿下。”白奕祁走着走着,忽然转身,吕云忙收回目光,像是偷看被发现了一样低下头点了点。
“是,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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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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