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回门宴

章节字数:4233  更新时间:20-04-08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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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奕祁与燕成安简单地道了别,一行四人当日离开了录华县,向南翻山走起。

    录华县郊外山路崎岖,多盗匪山贼,为了以防万一,吕云一直剑不离身。

    要说以吕云的身手,远了不说,郢州以内绝无敌手,白奕祁的功夫虽比不上吕云,可真要展露出来,也是王公贵族之内数一数二的高手。

    所以,一些匪徒即便有胆拦官道,也应该没那个本事从二人手里占到便宜。

    白奕祁几人一路向南,行李和回门的礼物单独装了一辆马车,由松子儿赶着,九香看着。前面一辆马车坐着吕云,赶车的是白奕祁。

    路上其实蛮有几伙人看上了这行人的财物,只是都在暗处观察着,觉得白奕祁外表不凡,器宇轩昂,怕不是寻常人物。为首的便有了顾虑,不敢轻举妄动……

    眼看着几人就要出了山去,一路上通顺无比……

    可是,偏偏这一日,吕云看白奕祁每日都赶车,过意不去,非要和他换班,白奕祁拗不过他,便进了车厢,换成吕云赶车了。

    这一换不打紧,巧的是这山林出口半里处恰有一伙子山匪,不与山上其他的山匪交集,自然也不知道车里坐的是怎样的人物,为首的匪头看着赶车的吕云,只觉得这是个比庙里仙君还俊美的人儿,又看他身形瘦削,比起自己寨子里的任何五大三粗的莽汉都显得不堪一击,顿时起了歹心。

    吕云正赶着车,突然从草丛树后窜出几个提着兵刃的大汉,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出现,逐渐向这边靠拢。

    松子儿吓了一跳,忙向前面喊:“吕少爷——”

    只见吕云面不改色,扯动缰绳停下了马车,淡淡地扫视了一下来人。

    这伙人大约三十几号人,大多数都身型魁梧,为首的脸上几道暗红色的刀疤,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肩扛一把三尺长的重刀,反着正盛的阳光,分外刺眼。

    “小兄弟,这是往哪儿走啊?”一个满脸痘的中年汉子恶笑着问道。

    刀疤脸朝那人摆了摆手道:“别吓坏了公子。”然后向吕云走来,一边走一边说:“公子别怕,哥几个虽然落草为寇,可是从来不会亏待——像公子这般俊朗的美人儿——”

    刀疤脸在吕云面前站定,后面几个随从的山贼见吕云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都嚷嚷起来。

    “唉唉,我们大哥跟你说话呢。”

    “这小兄弟不是吓傻了吧——”

    “对啊,我看,别是个哑巴吧!”

    “哎呦,那就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人儿——得让哥几个好好疼疼你,哈哈哈——”

    吕云皱起眉,等他们吵闹的声音弱了下去,才淡淡开口,只说了一个字,“滚。”

    刀疤脸闻言眯起了本就细长的眼睛,细细打量着吕云,眼神中满是征服的欲望,嘴角因着内心涌动的邪恶想法而有些抽搐,整个人看上去令吕云恶心无比。

    吕云生在商人世家,几年经商对付这些拦路贼也有一定的规则,通常是花些钱,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如今的情形,似乎不是钱的问题了。

    因为对方人多,松子儿在后面不敢轻举妄动,九香想着自家少爷的身手,微微一笑,把车帘子撩开一个缝,静静地等着看好戏。

    “呦呦呦,还是个有骨气的男儿汉呢——”满脸痘的匪徒笑得戏谑。

    吕云的手按上了腰后的剑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我给你们一个活的机会。”

    刀疤脸哼了一声,粗糙的脏手一边向吕云白净的脸摸过去,一边说“别不识相啊,小公子,你看就现在这个情况,你能逃到哪里去呢——”

    那只手离吕云的脸两尺远时,吕云正要拔剑,可正在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白奕祁突然冲出车厢,一把捏住那匪徒的手腕,瞬间将那条粗壮的胳膊分筋错骨。

    只听刀疤脸一声惨叫响彻山林,听到的匪徒无不毛骨悚然,霎时愣住。

    “云儿,别脏了你的宝剑。”白奕祁一松手,后退到吕云身边,只见那匪首瞬间倒地,满是刀疤的脸扭曲起来,扶着右边的胳膊痛苦地呻吟着。

    一个独眼的匪徒反应过来,朝白奕祁嚷着“偷袭别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白奕祁哼笑:“你们以多欺少,就是英雄好汉了?”

    独眼被这一句堵得牙根痒痒,狠狠道:“哼,伶牙俐齿有什么用,爷爷不与你争,今天就拔了你的舌头!”

    满脸痘的汉子一脸狰狞神色:“且与他们废什么话,他们再厉害,也就那么几个人,兄弟们,给我——”

    “上”字还未出口,只听几声惨叫此起彼伏,那匪徒回头一看,三十几个汉子都应声倒地,大腿上不约而同地中了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弩箭。

    白奕祁嗤笑,走到那被错折了胳膊的刀疤脸面前,抬脚贴地一踢,一片尘土扬到匪徒脸上,令他那粗犷的眉毛胡须上都沾了土,看起来好不滑稽。

    “喂,你刚才说谁不识相?”

    刀疤脸颤颤巍巍地回答:“是……是小的不识相,爷爷你,你饶了小的吧。”

    独眼和满脸痘也扑通一声跪下去,齐齐道:“爷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饶了小的吧,小的给您磕头。”

    白奕祁但笑不语,转头看向吕云。

    吕云一跃下车,也不转身,开口却是对后面说话:“九香,蒙上眼睛,回车里面。”

    九香瘪了瘪嘴,不大高兴地乖乖放下帘子。

    吕云看向刀疤脸和不远处跪着的两个败类,开口道:“我生平最讨厌有龙阳之癖的男人,谁成想——今日竟会遇见你们这些变态恶心的断袖……”

    他一脸嫌恶,手起剑落,极快的剑光闪过几下,长剑收回,看得后面的松子儿眼花缭乱。

    那几个匪徒几声哀嚎,白奕祁定睛一看,竟是被齐齐地挑断了手脚筋——

    吕云自怀里拿出一小块白布,拭了拭剑,收回鞘中。转身上车,并未看见一旁的白奕祁脸上复杂的神色。

    ……

    龙阳之癖。

    变态恶心的断袖。

    云儿,我……

    ————

    接连赶了小半月的路,几人终于来到了景平县,一路穿过市井街道,采买礼品之余,松子儿暗暗赞叹,景平县不愧是郢州最繁荣的县城之一,这街道热闹的程度简直可以媲美郢州城里数一数二的街市。

    正过了里街,向北一拐,松子儿跟随吕云停下了车马,抬头一看,面前的朱漆牌匾上两个描边金色大字——吕府。

    大门两旁立着两只石狮子,脚下各踩着一只元宝。左右两个守门人上前向吕云一揖,喊了声“少爷”,便跟随松子儿去马车后面搬卸东西去了。

    白奕祁不紧不慢地下车,瞄一眼守门的伙计,物是人非,伙计已经换了,态度也变了。

    利益至上的商人,啧,真是可怕。

    白奕祁随吕云一路来到主客堂,只见九香将松子儿拦在了室外,低声说道:“我们两个就在这里候着吩咐吧,吕府的奴仆一般是不许私自进出客堂的。”

    松子儿不大开心地喃喃:“规矩比郢王府还多。”

    一套黄花梨木桌椅正对着门,左边椅子上坐着一个体态发福的中年男人,头发已是有了几缕银丝,下巴上一撮胡子修得整整齐齐。穿着宝绿色的描金圆领袍,腰间挂着紫玉螺纹佩,一双福云皂靴纤尘不染。

    男人坐得端正,方低头喝着茶,见客人到来忙起身迎接,“草民见过宁修郡王,不知殿下大驾,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说着作势便要跪下来,白奕祁忙虚扶一把,将人扶起。

    “岳父大人不必多礼。”白奕祁故意将“岳父”二字咬的重了些。

    吕父神色微变,侧头看向吕云,吕云低头抱拳,道:“吕云见过父亲,此去王府,一切安好。”

    吕父点点头,转身走向正对门口的椅子,向白奕祁做了个“请”的姿势,白奕祁也不与他客套,大大方方地坐下,翘起二郎腿,拿过一旁的茶杯自己倒上茶自顾地喝着。

    吕父淡淡一笑,随即收住。也过去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面朝吕云道:“吕云。”

    “是。”

    “你先下去吧。”

    “是。”

    白奕祁小口喝着茶,余光打量着二人。暗暗腹诽,这哪里是父子,分明是主仆一般,本王果然还是见识短了,不知道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家人……

    目送完吕云离开的背影,白奕祁把茶盏放在一旁,也不看吕父,只是自顾低头把玩着白玉茶杯,那杯子温润通透,上面雕刻着祥云的图案,白奕祁觉得十分喜欢。

    石头做的杯盏,可比这里血肉做的人有温度多了。

    吕父意味深长地看着白奕祁,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虽然……慧熙的事我们有所欺瞒,可是草民也是被逼无奈,还望殿下宽容。”

    白奕祁嘴角上扬,勾起一个不温不火的笑容:“哦,是本王逼你家小姐与王府结亲的?”

    “不不,当然是草民的错,草民一时糊涂。”吕父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白奕祁放下白玉茶杯,学着吕云的语气淡淡道:“本王饿了。”

    吕父忙起身向白奕祁作揖道:“草民已备好宴席,劳烦殿下移步后厅。”

    ……

    吕云带着九香指挥家中下人将礼品清点入库后,便绕过客堂去后厢给母亲问了安。

    出来的时候经过后院里的长廊,正走着,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兄长——”

    吕云回头一看,来人着一身宽袖立领的青衽长袍,头发高高束起,眉宇英俊,与吕云有些相似,只是那皮笑肉不笑的面容,无端地令人讨厌。

    此人正是吕云同父异母的二弟,小吕云一岁,名唤吕良。

    “兄长,好久不见,在王府可还过得好吗。”吕良语气戏谑。

    吕云负手而立,淡淡开口:“还好。”

    “哦?看来做郡王妃是个好差事呢。”

    这意味深长的语气惹得一旁的九香有点恼火。这个二公子,因为年龄能力都与少爷相当,自小就爱和少爷过不去,总爱找借口挖苦讽刺,还总爱对少爷不敬……

    “少爷是为吕家解困,不像有些人,府里出事了什么忙都帮不上!”九香声音虽小,势气却大,惹得吕良皱了皱眉。

    “小丫头,你们家少爷嫁了个王爷,倒连你的声势也长了啊?”

    吕良一旁的侍从跟着道:“狗仗人势呗。”

    九香刚要发火,被吕云拍了拍肩,便十分不情愿地安静下来。

    吕云俊朗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淡淡开口:“半月不见,二弟的性子还是这么嚣张,父亲早已说过,这不利于兄弟和睦,二弟还是收一收吧。”

    吕良双手抱怀,嘴角上扬,道:“吕云,你不要总是一副长兄如父的姿态。”

    说完,左手便向吕云的脸庞探去,“这次宁修王放过你,肯定又是看上了你这张脸吧。”

    吕云自然地偏了偏头,避开了。似乎已经对他的这个举动习以为常。

    “二弟还有酒楼布庄的账要算吧,吕云不打扰了。”说完便要转身,却被吕良一把抓住手臂。

    “你去哪儿?等不及去见你夫君了吗?!”他故意将“夫君”二字说得十分重,讽刺之意已是明目张胆。

    九香急了,上前去抓吕良的手:“你这家伙,放开……”可惜吕良使上了内力,她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哪里扯得动。

    吕云不屑与他多言,也一点点地提气运力,形势一时间僵持不下。

    正在这时,回廊另一头传来一声呼唤:“云儿——吃饭啦——”

    吕云转头一看,白奕祁正领着松子儿快步走来,吕父紧随其后,看见吕良后,皱了皱花白的眉。

    吕良嗤笑一声,松开了手,往前走去,与吕云擦肩而过时拍了拍他的肩膀,侧过身在他耳畔低声道:“吕家迟早是我的——包括你也是。”

    吕云忍住怒意,往后退了一步。

    吕良邪邪一笑,对着吕父一揖,也不过问白奕祁,便快步离去。

    白奕祁看着吕良离开的身影,不悦地垂下了眼角。九香瞪着吕良的侍从,高高地撅着嘴,松子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也在那侍从走过去时,狠狠瞪了他一眼。

    ……

    白奕祁在吕府住了几天,日日都很少看见吕云的身影,原因就是吕云一回来就接手了吕家生意的一部分经营权,忙得不可开交。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看见他。而他也不过只是匆匆忙忙吃一些,便又去忙活了。

    白奕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自回来之后,吕云就日渐消瘦下去,天气越来越冷了,可是纵然多穿了衣服也依然可见他比之前瘦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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