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953 更新时间:18-04-03 19:46
三宗六门中不乏有看戏的人,却料不到云清欤会有这般强硬的态度,白静远又是毫无嫌隙的任他做主。有想要借此挑起事端的人也不由得在脑中掂量掂量:白静远能拿出溯光镜这般宝物,太白宗果真家底深厚;看他与云清欤的关系,内部也无可分化之处;白静远又着实是个不吃亏的主儿。
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在心中下了结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折损良多的太白宗,还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宗门。
宝锷真人再傻也看明白自己白白做了坏人,他倒是不介意自己的名声,只怨白静远处处不饶人。不过好在灭世之祸在即,此时争什么第一第二也未必是好事。
宝锷真人心中稍平,可是没讨到一点好处还是晦气的很。他语气极冲:“云真人这是何意?这等恶徒你不将他立斩剑下,难道对得起……”
所有人都不耐他的吵嚷,还以为又会陷入无休止的扯皮,却不料这话不知怎么惹恼了纪筠。他眼神一暗陡然出手,黑雾化作龙行向宝锷呼啸而去。原本支撑结界的黑雾被抽出一半,结阵的几个黑衣人压力陡然增大,豆大的汗珠自发间渗出。
宝锷真人躲之不及,迎头一掌正对上那骇人黑雾,灵力激荡之下,局势瞬间混乱。
瑶姬手持粉色薄纱,在本就不大的房间中布下层层迷雾,纪筠又不似三宗六门的长老们束手束脚,两人配合极为默契,一时之间竟分不出胜负。
刀光,剑影。云清欤看着纪筠在无数绞杀的灵阵间穿梭,黑雾腾腾围住,宛如煞神。延陵宗剑白真人含怒一剑劈在那几个支撑结界的黑衣人身上,眼见着纪筠身影凝滞被秘境锁定排挤,又有无数的黑衣人现身顶上之前的位子,为纪筠撑出一片灵活运转的空间。
屋中的黑衣人越来越多,纪筠却渐渐失了先机。三宗六门的掌门长老齐聚于此,突然出手也许反应不及,但一旦回归神来,便不是如今的纪筠能敌的了。好在还有药阑真人、静潭仙子从中作梗,浑水摸鱼欲放他一条生路。
宝锷真人却是腹背受敌,被纪筠的黑雾蚕食灵力不说,还有静潭药阑‘失误’之下打在他身上的,不痛不痒却极其碍事的招式。他有火发不得憋了一肚子气,大吼:“白掌门还不出手!”
白静远自打进了门便一直保持着万事不干己身的姿态,一切全凭云清欤的态度,但这毕竟是太白宗,总不好一直作壁上观。白静远捏着折扇,立时便要展开,却被云清欤摁住了。
“我来。”
云清欤手化剑指,凌空浮现出一柄巨大的冰刃,冰灵力萦绕其间,似是将时间都冻住了。
纪筠见此迅速后撤,黑衣人将他和瑶姬团团围住,齐声默念咒语。纪筠脚下,一个缓慢旋转着的传送阵逐渐成型。
“快一点。”这是场中所有人的心声,却不知说的是云清欤的冰刃,还是纪筠的阵法。
终于,冰刃斩下,所过之处没有伤及一丝一毫,却连众人的杀招都被冻住了。几个黑衣人在冰刃之下冻成冰偶,而纪筠和瑶姬则在那传送阵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
厨房中大半部分的东西都湮没在这呼吸间的杀招之中,只有纪筠做菜的炉灶案板依旧完好。大部分的长老都退去了,只留下三宗六门的掌门和云清欤于屋中相顾无言,显得有些空荡。
万径门地处偏僻,与其他宗门来往不大,竹外真人又向来不是好事的性格,于是这纪筠一走,他便随口扯了个借口,跟着长老们一同出去了。屋中只剩剑白、宝锷、静潭、白静远、了然、金翁、药阑和云清欤八人。
剑白真人神色悲痛,独自站着不言语。金翁真人甩着拂尘凌空演算,白静远与了然大师在纪筠退走的传送阵前研究商讨。静潭仙子关切的走到云清欤跟前,却又不方便问什么,只是低声与他说些闲话,云清欤强撑着精神,与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只有宝锷真人最为清闲,在灶台之间扒拉着纪筠留下的东西,口中嘀咕:“那魔星做这饭什么意思?炒大米,这又是什么寓意?”
云清欤抬起眼,无甚表情的盯着他的动作。
宝锷取出一把品质上乘的水灵剑,在那炒饭之间胡乱戳着。金黄的饭粒夹杂着红黄绿各色配料,洒了一案板。“难不成是饿了?”宝锷胡乱的扫碰案板上的油盐酱醋,原本令人食指大动的饱满米粒被混了油,染了醋,浑浊不堪的腻在台子上。
他掀起正炖着的汤锅,用剑挑起里面的排骨和莲藕。
“配料没什么问题,里面也没什么东西,难道那家伙真的是喜欢做饭?”宝锷自言自语,似有些索然无味,厌恶的瞥开了眼,“君子远庖厨,也就是这等未开化的魔人才愿意干这些低人一等的活计。哼,无可救药。”
宝锷将剑随手扔在那汤锅之中,任凭那锅中的热气四散在空气中。
云清欤一眼不眨的看着他毁了纪筠亲手做的饭,静潭仙子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自然也知道他心中难过。静潭叹了口气,强行扳过了他的肩。
“若是累了,就先回去歇息着吧,这里有我呢。”她打断云清欤想要拒绝的话,忧心又强硬,“听话,去吧。”
云清欤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宝锷真人却急忙忙站出来反对:“事情还未解决,云真人怎么能走?”
静潭仙子美目一挑,冷笑道:“还有何事未了结,宝锷真人不如说给我听听?看我这个妇道人家能不能解决。”
宝锷被噎了一句,语气一下子和缓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抓不到纪筠难道是我俩的错?云真人那一剑你也看到了,凝冰为刃连灵力都冻住了,难道你接得住?还在怀疑别人放水吗?”静潭仙子呛道。
宝锷急了:“我何曾怀疑云真人放水,我只是可惜失了这次抓住他的机会。秘境已锁,只能进不能出,要不是药阑把钥匙丢了,他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逃脱不了。”
药阑真人楞了一下,好脾气的道歉:“确是我的错,原以为钥匙一分为九各执一份应当很是安全,却不料那纪筠还有化钥匙为传送阵的本事。”
延陵宗剑白真人在一旁喑哑出声:“这下没了钥匙,我们一时半会也出不去,留在外面的都是些低阶弟子,虽已传了消息出去,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药阑见剑白真人精神不济,低声劝慰了几句。两人交情数百年,剑白也知他的好意,点了点头示意已听了进去。
药阑眼神微转,忽然道:“纪筠既已认下了杀害楚源勾结魔族的重罪,为何又要对其他几人的死矢口否认?难不成魔星真的另有其人?”
金翁真人看着虚空中一遍遍演算的卦象叹了口气,一时无人言语。
云清欤已经不想听这些东西了,他拍拍静潭仙子放在他肩上的手,示意自己要走了,又与白静远对视一眼,转身出了门。
宝锷在他身后大喊:“那魔星所说的清灵丹是什么东西?难不成是云真人私藏的什么宝物?不如拿出来一观,让我们开开眼界。”
云清欤知他误会了,头也不回:“清灵丹不过是用随处可见的清灵树的汁液所做,真人若是想看,就找棵树自己看吧。”
云清欤直直的走出去,才发现外面天光亮的刺眼。他站在阳光下,明明只过了一晚,但这样的温暖安心的感觉却恍若隔世。云清欤辨认了一下方向,这里离他的居所并不远,他没有用遁术,一步步的走向了回去的路。
像这样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行走有多久没有感受了呢?云清欤想,修仙如果就是把人修的不像人,那又有什么意思。
世间人总说既入大道,便一定不能有过多牵扯感情,不能有太大情感起伏,不能耳根不净,不能食五谷饮浊泉。最重要的是,不能停,修行是一条很孤独的路,但是你一定要独自一个人一直一直走下去。
云清欤走过清净的小道,也走过弟子修炼的山头,有很多人向他行礼,却没有人愿意与他说上一两句话。没人问他去何处,也没人问他从何来。云清欤想,若我顺着这路一直一直走下去,就能得道了吗?
天书没有说话,但云清欤知道他在担心他。
云清欤,你难过吗?
我难过吗?云清欤摸摸自己的胸膛,心跳很规律健康,却没来由的让他产生了空荡荡的错觉。
云清欤继续往前走,看起来不远的路竟然这么长。怪道人人都说望山跑死马,原来就算直白白的看得见,却是走到白头,也到不了的。
作者闲话:
请假4天,学校组织专业见习,需离校,等我回来第一时间让他们甜回来。
别掉收藏,别,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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