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7361 更新时间:18-01-24 20:40
话说永琪带同两名侍卫上黄山,看见内堂一片混乱,三人既担心亦紧张。
却见陆晓泉与两名僮子出来,永琪当即上前:「小姨姨,怎么了,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把这里闹了个人仰马翻?」
陆晓泉见是永琪,先是一怔,然后就没好气地答:「谁有这个能耐?你自己猜吧!」
永琪哑然失笑,陆晓泉白了他一眼。
两名僮子收拾收拾,侍卫亦来帮忙扶起铜人。
陆晓泉才道:「这个小燕子,师父叫她背几句口诀,来来去去也背不全,还将经络穴位全搞乱了。师父先是把口诀写下,让她背诵,她仍是颠三倒四的。于是,师父又想了方法,要她记熟穴位的位置,什么穴位画册,针灸图经,通通拿了出来,学了三、四天,还是没有进展。她老是毛毛躁躁的,今天,连铜人也给她打翻了,气得师父七窍生烟!」
永琪边听边憋着笑,陆晓泉好奇地道:「她在皇上面前也是这样的吗?」
永琪笑道:「可不是吗?她没有把口诀乱解一通,作几篇怪论文章,已算是手下留情了!」
陆晓泉道:「真是,连皇帝也把她宠成这样,也难怪她如此任性嘛!」
永琪急着要见小燕子,陆晓泉就领他到后山的高地去。
小燕子在亭子中央,盘膝而坐,双目紧闭。汪洋口中念念有词:「心不静则不专,要息心体认,以心行气,务令沉着,收敛入骨…」手中拿着小竹枝,在她身上的穴位轻轻指示着。
可是,汪洋走到她身后,她就睁开了一只眼睛去偷看汪洋,汪洋实时发现,生气了:「干么?怎么不专心?有什么好看的?」
小燕子伸伸舌头,说:「我老是笨头笨脑的,就想看看有没有气坏了你老人家!太师父,身体要紧,要多多保重啊!」答得甚是顺口,最后两句,语气又温柔,又体贴窝心,弄得太师父也发作不得。
陆晓泉听得目瞪口呆,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永琪掩着嘴巴笑了起来。
小燕子一听见永琪的声音,立时笑逐颜开,跳起来跟他打招呼,永琪步进亭子,也向汪洋问好。
小燕子道:「太师父,永琪来了,今天早点休息吧!我要陪他啊!让我作个好妻子,好不好?」
汪洋早已身心疲累,就顺了她的意,有这样的一个徒孙,只能自叹倒霉!]
本来,永琪打算翌日早上立即起程回京,小燕子却不肯,汪洋与汪青崖夫妇亦一再挽留,永琪只好答应多留数天,遂打发两名侍卫下山向尔康报讯。
小燕子下定决心道:「唔!我这几天,一定要学会这运气的法门,学不会就不下山!」
永琪可头痛了:「什么?学不会就不下山?那我们什么时候回京?」
小燕子可没有这个烦恼:「学会了就自然回京嘛,你紧张什么?」
小燕子每天不是学人体经络穴位,就是学打坐运气及掌法,永琪陪在身边,汪洋亦毫不介怀。
永琪在宫中,武功高强的大内高手,见过不少,但比诸箫剑,亦不外乎已矣!可是,以箫剑的盖世武功,还未能及上二伯伯的一半,更别说深不可测的太师父了,顿时只觉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三天已过,永琪不论是认穴还是背口诀,比小燕子还要熟。
小燕子背道:「聚气上百回…」
永琪忙道:「是百会,不是百回!」
小燕子背道:「以意领先,劲断…什么…断…」
永琪又在旁提示:「以意领先,劲断意不断。」
汪洋虽说是教小燕子,但看见永琪天资聪颖,悟性甚高,心实喜之。
这天,永琪又像往常一样,坐在亭子的石阶上看着小燕子练功。
汪洋与小燕子正在树底下,汪洋教训着说:「这套掌法,看似是外功,实质是由太极内功演化出来,你学了形,却未学会意!太极讲求用意不用力,『意到、气到、劲到』,你心浮气躁,未能集中精神,又如何能达至『意到』?」
要达至「意到」确要靠一点想象力,就像山水画中的留白,笔未到、意到。留白处可以是青天,可以是湖水,可以是云海,可以是飞瀑…要靠个人心领神会观察入微,不断反复思量,往后,有朝一日,突然脑子灵光一闪,自能领略个中好处,曰之「开窍」。
小燕子凡学新事物,均只求观实物形体,缺乏深思,就难以明白「意到」的真正含意,更遑论达至「意到」之境界?这「形」与「意」,乃有高下之分!
汪洋续道:「你求胜心切,亦是大忌,太极之妙处,乃在于调身、调息、调心,讲求无为不争,动中求静,天人合一,以至阴阳互济…」
永琪越听,越觉其精妙之处,他平常多习骑射搏击,剑法摔跤,均属于「形」之类的外功,却未闻武学亦与「琴、棋、书、画」之道相符,大有学问;原来习武并不单纯为御敌强身、制人取胜,而是君子用于修心、养性、怡情、悟道的其中之一法,是精神上的一种修炼。确令永琪有「朝闻道,夕死可矣」之感!
小燕子叹了长长的一口气,道:「太师父,你还是饶了我吧!你说那么多,我一时之间怎能听得明白?可不可以分开来学,一天练一句,今天先练『用意不用力』,明天再练『以柔克刚』!」
刚好汪氏夫妇亦来观看,此话一出,众人啼笑皆非。
汪洋嗔道:「胡说,你以为你在学剑招吗?怎可分开来学!」
汪青崖向汪洋道:「师父,小燕子的根基未稳,又急于回宫,这样揠苗助长,反为不妙!」
陆晓泉亦道:「师父,学武亦讲求顿悟,小燕子自小无父无母,无论学问还是功夫,均无人作适当引导,一时之间,又怎能明白那么深奥的道理?能学会江水剑法已非常不错了!」
汪洋一听见「小燕子自小无父无母」,当然不忍责备她。山上各人对小燕子均好得不得了,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精灵可爱,有侠义心肠,但大部分原因当然是念及她是江映桐的女儿,遂对她爱护有加,这是「前人种树后人收」的结果。
小燕子噘着小嘴道:「太师父,我就知道我笨,学什么也学不会,你别气坏了身子!」
永琪站起来,叹口气道:「唉!小燕子,你再这样学下去,我们明年也回不了家!」
小燕子忽然异想天开,想起在宫中,抄书可以找人代笔、背诗可叫紫薇代背…就拉着永琪到汪洋面前道:「太师父,永琪比我聪明,学得又快,不如由他代我学,回宫后再慢慢教给我,好不好?」
汪洋捋着胡子,有点犹豫。
小燕子此话一出,永琪自然流露出渴望之情,他看着汪洋教授小燕子如此上乘之武功,早就羡慕不已。但碍于门派之别,自己亦非汉人,因此一直没有非份之想。现在小燕子误打误撞,把他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正是求之不得。
汪洋向永琪微笑道:「你当真想学吗?」
永琪立即抱拳,恭恭敬敬地答道:「若得太师父指点武功,真是几生修来的福气!」
汪洋来回踱步,片刻才说:「本来,你既跟小燕子叫我一声太师父,老朽亦不应把你当作外人看待…」
小燕子已兴奋地道:「那就教他吧!」
汪洋续道:「但你不是汉人,身分又如此特殊…」
汪青崖当即上前向师父道:「永琪虽然生于帝王之家,但他仁厚谦和,富正义感,又是学武的良才,常言道:得天下英才而教之,不亦悦乎!师父,你就答应他们吧!」
陆晓泉也来劝说:「永琪自认识小燕子后,一直把她照顾周全,为了她可以亡命天涯,身分地位也不要,我们若仍然把他当做外人,就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他是小燕子的丈夫,根本亦不算是外人嘛!我看,他跟我们真有点缘份,他学好了武功,就算教不会小燕子,也可以用来保护小燕子啊!」
汪洋笑道:「你们不用多说了,我又没有说不教他…」
小燕子一听已雀跃万分。
汪洋向永琪道:「你只消答应我,学来之武功,只会用来强身保命、对付大奸大恶之人,万万不可对付忠良之士!那么,我即可传你武功,而老朽对先师亦有所交代了!」
永琪喜不自胜,当即道:「太师父,请你放心,我答应你,我绝不会用学来的武功对付忠良之士,如有违此誓,就让我万箭穿心而死!」
汪洋得了一个好徒孙,甚是欣慰,他领永琪向祖师爷的画像鞠躬敬礼,行了简单的入门仪式,开始向他讲授太极之义理:「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也。且看太极图象,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互济,相生相克,相辅相成…」
永琪在山上多逗留了七天,依照汪洋之方法运气修炼,每次打坐调息,气随意走,一股热气从脚底往小腿慢慢上升,游走全身,四肢百骸,均感舒畅无比。不知不觉间,内功修为大有长进,八段的「无为掌法」亦在数日间学全了。汪洋叹道:「以汝之天赋,若能随老朽习武,勤于修炼,三年必有所成,七年必成大器!不出十年,已可超越青崖!」
可惜永琪要回宫复命,不能久留。汪洋邀他们日后再来小住,并说:「重临之日,必将所学,倾囊相授!」
小燕子有点儿吃醋,道:「太师父,怎么你现在喜欢永琪超过喜欢我了?」
汪洋道:「永琪天资敏悟,学习认真,勤奋谦和,当然得人宠爱!」
小燕子噘着嘴道:「嘿!我就知道,自己笨,没有用!」
汪洋微笑道:「没有用亦不一定是坏事,惠子曾说:有一大树,臃肿而不中绳墨,连木匠也不顾。你猜庄子如何答他?」
小燕子怎会知道。
永琪便接口道:「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小燕子推了他一把:「哼!什么『之夫者也』,明知我听不懂,又来表演学问,是不是?」
永琪忙解释道:「这几句话的大意是:不用担心大树不为工匠采用,就是因为它生得臃肿,不中绳墨,才得以保存下来,不被斧头所伤,可以让人逍遥地在它的树荫下面乘凉!」
小燕子听了好高兴:「原来如此!那么…那个什么…『无何有之乡』在哪里?我们也去游历一下,在树荫下面乘凉,逍遥一番!」
永琪瞪大了眼睛,不知如何答话。
陆晓泉道:「这个『无何有之乡』不在世上任何角落,却在我们心中,到那一天,能够无欲无求,自然就进入了『无何有之乡』的境界!」
小燕子喃喃道:「无欲无求?可是我有所求啊!」就过去拉着汪青崖道:「二伯伯,你答应教我武功,却一招也没教啊!你赖皮!」
汪青崖被人骂「笨」「太老实」「闷蛋」都惯了,今天竟被一位年轻女子称作「赖皮」,实属罕见,引得陆晓泉咯咯地笑起来。
汪青崖拙于言语:「这个…那么…你要学些什么?」
永琪又要喊天了:「天呀!小燕子,你要在这里过冬吗?」
小燕子想想也是,已经出来了好一段日子,心里也挂念着皇阿玛和宫中各人,箫剑亦可能已回北京去…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二伯伯,我老是被人夺去兵器,不如你教我如何空手入白刃,别人抢我的,我就把它抢回来!」
众人立时松了一口气,汪青崖教了她一些简单的法门: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先小心审视敌人的来势,然后才利用巧劲应敌,后发先至,加上点穴功夫,若对方内力武功跟自己不相伯仲,要夺得武器,并非难事。
这天清晨,永琪小燕子向太师父及各人话别,临行前,汪洋送了一颗蜡丸给永琪,说:「这里有一颗用天山灵芝、千年人蔘炼制而成的『灵蔘丸』,它有起死回生的作用,就是用不着,将来待你内功已有一定修为,再服此药,运功调息,内力可以大增。」
盛情难却,永琪只得接过道谢,藏于腰带的荷包内。
陆晓泉紧握着小燕子的手,向她谆谆告诫:「小燕子,听小姨姨一句话,「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将来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先为永琪想想,二人要患难相扶持,不可任性而为,要珍惜这夫妇情份啊!」
小燕子听着听着,只默然点头,觉得陆晓泉的嘱咐有点奇怪。
大家都依依不舍,只盼日后有缘相聚。
永琪夫妇骑马下山,到得山脚,已有点累,就改雇了一辆马车,往绩溪与尔康等人会合。
小燕子望着窗外,思索着陆晓泉的话。当日上云松山庄,欲寻找仇家;没想到:仇家找不着,却寻着了爹娘的故事。想起母亲深闺之怨,禁不住轻轻叹息,又想:「永琪待我这般…」忽尔,迷迷糊糊中,心底泛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对爱情有了一份新的领略和体会。
永琪轻拥小燕子,凝视着她美丽的脸庞。回想当初,上山的时候,心情沉重,生怕失去了她,到后来认识了汪洋等人,学得了上乘的武功,确是峰回路转。这次登山,不意会有这番奇遇,总算是不枉此行。
念及小燕子的爹娘,实质死于父亲的暴政下,心中难免生了歉疚,对小燕子就更加怜惜。忽然想到:自己对小燕子这份生生死死的爱恋,究竟是缘?是债?小燕子老是糊胡涂涂,对自己付出的这份感情,又能了解多少…
立秋后,黄昏的天气渐凉,淡淡的桂花香气随风飘来,永琪取过披风,搭在小燕子肩上,轻声细语:「小心着凉!」
小燕子突然投入他的怀中,深情地望着他,温柔地道:「永琪,我知道我老是闯祸,时常累你担惊受怕,又要想尽办法替我解围,吃了许多苦。我答应你,我以后不再任性,我也要像我娘一样,做一个好妻子,说了不反悔!」
永琪一听,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嘴唇微微一颤:「小燕子…」
二人紧紧相拥。车轮辗转,马车不断前行,带着这双爱侣踏上一段新的旅途,航向遥远的未来�
方氏夫妇仗着自己对红花会有恩,邀得黄、岳二人到海宁观潮,设下了酒席,恳请他们和解,化干戈为玉帛,这样子,才平息了风波。
岳凌风感恩图报,与方之航结为异姓兄弟,交情甚笃。他见方之航的儿子严儿甚为乖巧,便认作义子,常常带在身旁,教他武功。方之航公事繁忙,义弟代他教子,当然是求之不是。
方家遭逢劫难,方大嫂托孤于他,他带着才七岁的方严,抛下所有家当产业,带着几名忠心的徒弟和老仆,远走云南,避世而去。
但他从未忘记义兄之惨死,加上他本来就有驱除鞑子、还我河山之决心,这些年来,在云南潜伏,计划着东山再起,不杀干隆,誓不罢休!
他在宫中有内应,得知太后与一位格格要上五台山拜佛,于是中途拦截,把一干人等全数俘虏,扮成孝子贤孙,要送棺回乡安葬的模样,掩人耳目。他知道干隆侍母至孝,打算利用太后胁迫干隆出来相见,趁机把他干掉。
那天箫剑在会宾楼,接获义父的家书,内文只有数字:家有喜事,速来相助!
箫剑看后,惨然变色,他自然懂得义父这样写,是指为起义一事,若然义父要刺杀干隆,小燕子他们等人会怎样?一定会拼死保护皇上,要将义父拿下。斗一个你死我亡,这怎生是好!
箫剑当机立断,他不管义父的计划如何,总之要速回去劝阻,这亦是为何他会忍心抛下小燕子不顾,独自一人赶赴云南的原因。
岂料当他回到老家,府中只剩老仆人张伯,告诉他:「老爷已经走了,你快到五台山去帮忙!」
箫剑脸色凄然,复又拖着疲累的身子上路,心想:幸好永琪、尔康把小燕子和紫薇带在身边,早已出发往杭州去,否则…
然而,若刺杀干隆计划成功,永琪、尔康会放过义父等人吗?这一战仍是难以避免…这根本就是一个解不开的死局!
箫剑赶到五台山,看见义父留下的标记,追踪而来,不意竟发现他们抓了太后和晴儿,连大内高手亦被他们制住,扮成孝子,被迫跟在队伍后面。
这样子欺负一个弱质纤纤的姑娘,和一个年纪老迈的老太婆,实非英雄所为!他该如何救出二人,又不会让义父及其它师兄弟发现呢?
若然向官府求救…不!怎可引官兵来抓自己的义父。
箫剑内心矛盾,还好,他并非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他埋伏在林中,冷静下来,思前想后,心生一计,暗忖:「现在情况紧迫,也顾不得了!」
他把佩剑和箫用布包裹,小心藏好在囊中,一踪身,几个翻腾,已稳坐马上,反而策马往来处跑,离晴儿越来越远了,心亦越来越往下沉。
再说太后之所以要上五台山拜佛,全是北京天气太热之累!太后乃后宫之首,一言一行,均是众人典范,皇后、妃嫔、贵人、格格…无不景仰仿效。太后每天穿戴之衣服配饰,旗头簪钗,均整整齐齐,仪态端庄,却苦了这位老奶奶!
想到山上天气较凉,不如带着晴儿,上五台山拜佛,小住数月,入秋后再作打算。
不料未到山脚,半路已遭人拦截,来人个个武功高强,将大内高手逐一制服。有人不由分说地将她和晴儿拉出轿外,两人跌倒在地,早已惊慌过度,又是大喊、又是哭诉求饶,更被迫脱下旗装,穿上寿衣,这等奇耻大辱,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有多难受就有多难受!那次焰火棒烧掉了背心,亦不过小事一桩!
这一老一少,待在深宫的日子长,在外头的日子少,别说反抗,连求饶的本领也没有,被点了穴道,安放在棺木中,孝子贤孙四十多人在旁护送,浩浩荡荡,好不风光。
干隆三日后才晓得太后失踪,还是五台山的圆通大师派人前来打听「太后是否已经出发,敝寺仍未迎得銮驾」才发现的!
干隆大惊,气急败坏,痛心加上担心,弄得寝食难安,又不敢大事张扬,太后失踪,简直是天下第一奇闻,传了出去,大清颜面何在?于是派了李得胜大人暗中搜索查访。
太后和晴儿,躺在棺木中,动弹不得,天气酷热难当,每天只有少量稀饭糊口,比死更难受!幸好,他们选在晚间赶路,日间就藏身在破庙废屋中,总算没有因中暑而死!
太后和晴儿刚被喂了几口水,人又变得清醒了,知道运棺车又再缓缓向前行,突然,听到了众人惊呼之声,大喊:「小心!」「快逃!」「抓住他们!」「躲开!」「赶他们走!」「我的妈呀!」「老天爷!」…
拉车的马儿被吓得团团乱转,太后和晴儿在棺内更惊慌,苦于穴道被点,连高呼救命的能力也失去了!
就在快要吓昏之际,运棺车突然风驰电掣,向前疾驶。混乱中,有人大喊:「不好了!被人抢了!」「快把两副棺木追回来!」
运棺车跑了一小段路程,又停了下来,只听得身后几声隆然巨响,周围空气变得火热,运棺车又瞬即向前狂奔,绝尘而去。
跑了约一个时辰,运棺车才停下来,太后的棺木被人打开,一个幪脸男子扶她坐直了身子,解开了她的穴道,太后早已吓得脸色苍白,身子发颤,嘴唇颤动着,无法说出话来!
那男子忙又去开另一副棺,扶起了晴儿,同样解了穴道,晴儿早已吓得花容失色,衰弱得无法站起,泪水从眼睛涌出,颤声问道:「你是谁!」
「是我!」男子拉开帕子。
晴儿突然不知那来力量,扑进男子怀中,哭道:「箫剑…」
此人正是箫剑,原来刚才他记起路旁有一小旅馆,想那赶牛的必定在那里投栈。他幪上脸巾,先偷进了牛贩子的房间,取出两个银锭子,迫他们二人把牛全卖给他;两人睡梦中惊醒,还以为遭贼劫,岂知不但不是遇贼,还有两个银锭子,大大超出牛群价钱,当然点头答应。
箫剑放下银子,点了他们的昏睡穴,才走到马棚,见了斧头就拿在手中,接着,把十多头牛全赶了出来,让他们随自己上路,到了树林边缘,又在路旁树上砍了缺口,令几株树变得摇摇欲坠。
这样部署一轮,上弦月早已落下,四周一片黑暗,只有牛群发出惶恐的叫声!
箫剑不让它们停下,继续向前赶路,终于追上了送殡队伍,他让牡牛一字排开,点起了火把,突然放火烧牛屁股,牡牛吃痛,向着送殡行列乱奔乱窜,各人大叫大喊,队伍早被冲散!
箫剑乘机混进人群中,以石块作暗器,打伤了好几匹马,再跃上运棺车,马鞭一挥,车子向前直射而出,到了树林边缘,他把几株弄了缺口的树全部推倒在路中心,放火烧树,火势一发不可收拾,马匹见火光红红,都不敢前进,策马追逐之人徒呼奈何,。
箫剑连忙驾着运棺车逃走,心知若稍有差池,不单害了晴儿和太后,更会令义父伤心欲绝!若然让太后知道了贼人是自己的义父,连小燕子也脱不了关系!
眼见将近市镇,天色微明,才敢停下打开棺盖,察看二人的情况。
箫剑拥着晴儿,安慰道:「放心,没事了,安全了,他们追不上来!」
话未说完,前面来了八名彪形大汉,个个骑着骏马,向三人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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