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霜剑

卷一【已完】  第十一章傍晚

章节字数：1102  更新时间：18-03-23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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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到了中午，安然在木渊泽身侧一直不停抽泣，木渊泽控制不住地颤抖，我跟着这主仆两人呆立许久，也沉默不语。

    是木渊泽首先发了声，他侧头对安然说：“安然，你去准备一下。”安然望了眼木渊泽，收敛了伤感的表情，轻轻作揖就出了草屋。我看着木渊泽，木渊泽也看我，只是他平时表情木然，这会更觉冷若冰霜，他收回目光，也随着安然走出门去，又剩我一人，还有直挺挺躺着的木宇豪。木宇豪应该从未想到自己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去吧，我虽然仅仅是聆听了他一晚的高谈阔论，就觉得他身世非常，非凡人所及，而世外高人的死去方式也应符合他身上的传奇色彩，而他的死法不仅憋屈，还让周围的人深感自责遗憾，先死一步胜在高明。

    我瘫坐下去，内心充满对生命的恐惧，如果可以，让我亲手来终结自己的死亡，让身边的人不会因为我的逝去承受无故的自责而遗憾终生。

    到了傍晚，木渊泽和我合力将木宇豪擦洗一遍重新换上干净衣物，尸体因为僵硬费了好大力气。木渊泽少言，我只是随着他帮他打下手，期间，安然不断走进走出，开始时是搬来很多衣物包袱，随后又是茶具餐具等等的瓶瓶碗碗罐罐，我心里隐隐不安，他们要做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但是我回避般似的不想确定。

    待我和木渊泽收拾完毕，他再次凝望木宇豪，复又跪拜行了大礼，我也忙不迭地跪下去。木渊泽内心悲苦，却不发一言，更是让人心里怜惜。

    他起身，我也随着站起来，他出门，我也尾随，出了门才发现，草屋旁边竟然密密麻麻地摆满干草断木，想来应该是安然准备的。我和安然退后几步，果然木渊泽拿出火折子点了草屋，动作果断干净，丝毫没有刚才在木宇豪跟前跪拜时的犹豫。

    正是天气干燥季节，火苗绕着草屋，不借助风势也熊熊燃烧。我抬头看向天空，傍晚原本有残阳斜挂淡蓝天边的景致也被不断升腾的青烟层层盖住。生命即便再如何绚烂跌宕引人入胜，逝去时总归还是化为尘土，怪不得古往今来，追求长生不老者不计其数，对于死亡的恐惧让他们走下神坛变得面目可憎，反观木宇豪倒是成全了自己，死得安心淡然。

    等夜幕彻底暗了下来，木渊泽把那些烧得不完全的重新收拾聚拢，复又点燃，反复多次，到了第二天，原本的草屋面目全非，只剩焦土一片。我们三人撑着一天一夜没睡，疲惫异常，但我若是提出先休息反而显得不敬。林中的夜雾渐渐消散，开始有细微的几束光线照射下来，温度回升，伴随鸟鸣虫叫，清晨本是最能给人希望的时候，此时却也成了最让人怅然失望的时候。

    安然惊呼一声，我条件反射般地回头，看到瘫软下去的木渊泽，他口中不断喘着粗气，眼睛直直看着草屋方向，表情是那么难以置信。我心有触动，跑过去抱过木渊泽。

    木渊泽，我会陪你，倾尽此生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我抱着他抖动的身躯，拂过他凉凉杂乱的长发，在心里暗暗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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