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958 更新时间:18-05-08 22:24
次日清晨,他在一阵聒噪的吵闹声中渐渐醒来,听见府里各处吹拉弹唱,到处都是人声鼎沸,这才想起,今日是阮轻纱的及笄之礼,按照旧秩,他是不许随便出门的。
他怕柳连蝶找见自己,遂赶紧翻了个身,爬出草垛,抖抖身上的浮灰,随便找了一个方向走去。
殊不知这个方向正好通往前厅,正是去向宴会热闹处的道路。阮欢言在跑偏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不多时就混进了密集的人群当中。
适时,秦封也同寻夜一并来到阮府参加阮轻纱的生日礼,作为贵宾而坐在上座。眼尖的他一眼瞧见阮欢言这个迷糊蛋正在人群中探头探脑,心里大叫一声不好,赶忙跟寻夜交代:「欢言不知怎么跑出来了,你速去领他离开。」
「是。」
寻夜领了命令,一路朝着阮欢言所在的方向进发,谁料还没走到,阮欢言就被某个笨手笨脚的丫鬟认了出来。那丫鬟手里端着果盘,一见到阮欢言,吓得立马松开了手。
果盘掉在地上,当即摔个粉碎。霹雳啪嚓的一阵响声,惊动了在场所有人。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办错事的丫鬟,继而又对着从未露过脸的阮欢言指指点点。
「这是谁啊?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
「看他年纪不大,穿着倒也不凡,该不会是阮笙那个傻儿子吧?」
「别提了,我见过,就是他那个傻儿子。」
「这可奇了怪了,不是说他天生智障,但凡设宴,从不出来见客的吗?」
「谁知道什么情况,一会儿太子还要来呢,可别搞得一团糟才好啊。」
「就是说呢,这也太草率了。」
阮欢言从没接受过这么多达官贵人的目光洗礼,当时就傻愣在了原地。这一愣不要紧,却让大家更为肯定,他就是阮笙那个见不得人的傻儿子。
这时,一直坐在上位的鲍夫人也看见了阮欢言。她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当场吓晕过去。这孩子不是应该被关在祠堂里面半死不活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宴席之上?
她赶紧向左右侍卫吩咐道:「快去……快去把小少爷给我领走!」
两个侍卫接了鲍迎春的命令,火速赶到人群当中,一左一右架起阮欢言,准备将他带走。
「不要!」
阮欢言自知闯了大祸,哪里肯依,他一面想着这要是被侍卫们带去了,还不知怎么揍他呢,一面拼了小命挣脱开其中一个侍卫的束缚,撒开丫子跑了出去。
阮欢言因为平时常在府中游玩,跑起步来,那叫一个健步如飞,几个侍卫都抓不住他。偏他逃起命来,就跟撒了欢的野猫一样,上蹿下跳,一会儿钻到桌子底下,一会儿跳到桌子上头,接连撞翻了好几个杯杯盏盏,霹雳啪嚓,好不热闹。
整个大厅成了他一个人的游乐场,所有人都看他像个猴子一样又跑又跳。这其中,当属鲍迎春和秦封的脸色最为难看,前者因为阮欢言这一翻举动,当场就气晕了过去,后者倒还好些,但也不甚愉悦。
天子脚下,如此放肆,将来传扬出去,还不知要受多少苦难。秦封暗自握握拳头,思量再三,终于决定亲自上去将阮欢言带走。
好在阮欢言虽然脑子不灵光,但情急之下,反应极快,一见过来抓他的人是秦封,自己就乖乖地不动了。秦封一把将他抓住,顺势扛到肩上,也不跟任何人解释,转身就往西厢阁走。
届时在场的全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大臣,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在他身上。但他似乎毫不在意,全然不顾别人怎么遐想,就那么任性地扛起阮欢言,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宴席。
至于后来太子驾到,看见整个大厅被弄得乌烟瘴气,先是大发雷霆,听说原因以后又带着群臣哄堂大笑的事情,那些过程秦封都不曾亲眼目睹。在此一笔带过,不再赘述。
话说秦封带着阮欢言回到西厢阁,正好同火急火燎的添香撞在了一处。添香因为担心阮欢言的安危,一整晚都没能入睡。这会儿瞧见阮欢言被秦封扛了回来,还以为他受了重伤,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少爷,少爷你怎么样,少爷你没事吧……」
秦封一边将阮欢言扛进屋里,一边回添香的话:「无妨,就是在大厅闯了祸事,弄翻了几个宾客的酒桌。」
「什么?!」添香大叫一声,「少爷他跑到宴席上去了?」
秦封也很纳闷,反问添香:「不是你们放他出来的吗?」
「哪儿能啊,柳姨娘一向不许小少爷出去,世子您也是知道的。要不是昨天晚上玉琼带人把少爷带走,他也不会跑到大厅里去瞎胡闹了。」
「昨天晚上?」秦封皱皱眉头,直觉昨晚他没来,似乎是有事发生。
提起这事,添香就一阵恼火。她耐着性子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秦封,期间还不忘满腔愤慨地咒骂她们几句,以便达到声情并茂的戏剧效果。
秦封听罢,脸色甚是难看,二话不说,上手去脱阮欢言的衣服。照他看来,鲍夫人准会估计阮欢言的少爷身份,不让打手在脸上留下痕迹,至于说身上,那可就不一定了。
阮欢言偏不让他脱,一个翻身躲到床角,捂着自己的衣服领子,惊恐万状地瞪着秦封:「我不是故意要到大厅里去的,你别打我,大不了我认错就是了。」
秦封一想到昨天晚上阮欢言在鲍夫人那里有可能受到的苦楚,怒火便连天般翻滚在他胸口:「过来。」
「不过去,一过去你就要打我了。」
秦封耐着性子安抚阮欢言说:「我不打你,快点过来。」
阮欢言犹犹豫豫地伸出脑袋,作势要让秦封在他脑门上定个印记。秦封瞅准时机,直接把他抓了过去按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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