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碟舞  第六章有魄无魂

章节字数:3352  更新时间:20-04-06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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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王端平陪着刁熠出现在招待所凌建宇入住的房间时,刁熠是一百个不情愿:“王队长,你在门口等会儿我。”

    凌建宇拽过刁熠:“让王大哥去忙吧,我们好好聊聊,我大老远来一趟,你不能坐一会儿就走啊。”他迎向王端平,“刁熠跟我在一起,你就放心吧,我们保证哪也不去,韩叔叔也嘱咐我了。”

    王端平看看刁熠:“你几点回,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韩主任说了,最晚10点。”

    刁熠点点头:“好吧。”

    凌建宇送他到楼梯口:“王大哥慢走。”他两步回到房间,回手关上房门,吓了刁熠一跳。

    “关门干嘛。”刁熠从心理上对他没有丝毫拉近之感,就搞不懂他为何专程来此,如果是单纯对飞碟的好奇,那他真是大错特错。

    “要不就去外面遛遛,横竖我可以在这呆到5号,陪你过完中秋节。”凌建宇未想到刁熠这么防范自己,“这才两个月没见,你黑了不少,也结实了。”凌建宇用力拍拍刁熠的肩膀感受到肩头的厚实。

    刁熠掸开他的手,把椅子拉到窗前低头坐下:“微信上我都说了,那样聊聊天就可以,何必非得往这跑。就算你当我是朋友,我什么能力都没有,不能为你做什么,我怀疑自己有轻度社交恐惧症。”除了与李修明王端平近距离接触没有抵触感之外,实在接受不了别人的如此相对。

    凌建宇顺势坐在单人床上,倾身拉近与他的距离:“做朋友,谁也不会要求一方为另一方做些什么,能够毫无防范地坐在一起哪怕只是喝杯茶,也是心灵上一种安慰,这样的好友相处,是用多少钱都换不来的,我以为我们应该是这样。”

    “至少得从小玩到大,或者在一起上过几年学,没有这样的基础,你不感觉你想象中的那种好友相处需要更长的时间了解彼此吗?我们都已经参加工作,整日忙忙碌碌,谁与谁还能在以后几年的时间里成为牢固的好友关系,感觉挺不容易的。除非谈对象,以成家为目的,除此之处,我想象不出还有别的情况。”刁熠始终回避着他那直视自己的眼睛。

    凌建宇无法自控地拉过刁熠的手,紧紧抵在额头,刁熠使劲抽了两下:“说话就说话,这是干嘛?”

    凌建宇想吻他的手,刁熠终于抽回:“如果我说,是那张面具后面的脸夺走了我的魂,我这一个月过的是有魄无魂的日子,你会笑话我吗?长这么大,我从来不会发呆,这一个月居然总在发呆,连学生们都说我被吓着了,说我魂丢在了牛脊岭。我心里清楚,不是丢在牛脊岭,是丢在了飞碟上。”

    刁熠一惊,与他四目相对:“你别吓我,我只是个普通人,可以用飞碟救你这个人,却没能力安慰你的心。我不会说什么,长这么大,只希望别给人添麻烦就行。你这样,让我无所适从。”

    凌建宇惭愧一笑:“看,我带来了什么。”他回手从一个手提袋里捏出一个银色王子面具,“戴上试试,看合适吗?”

    “不用你买,我已经有个骑车爱好者用的那种脖套了,比这样的面具还严实。”刁熠不想让他太靠近自己。

    凌建宇根本不容刁熠阻止,近前为他戴在脸上:“真帅,简直就是为你定制的。别戴那种脖套,乍一看跟内裤似的,哪有这个面具好看。”凌建宇拽起刁熠,仔细端详着这张令自己魂牵梦绕的脸,情不自禁地捏了下他的下颏,被刁熠一把打开。

    “不要再开这种玩笑,我不是让你取乐的。”刁熠转身摘下面具,放在桌上。

    凌建宇摸也不是,抓也不是,双手在他身后乱晃:“你别误会,我不是那意思,我一见你,喜欢还来不及呢。我要是有半点取乐的心,天打雷劈。”

    刁熠想离开,又怕伤他自尊,举棋不定之际,手机响起,居然是李修明。刁熠毫不犹豫地接听:“你好,领导。”

    李修明:“这称呼,这么长时间没联系,对我有意见了?我是你男友,还用我提醒你吗?”

    屋内的静让刁熠一下子回过身,凌建宇几乎贴在身后:他会听到吗?

    刁熠想到外面说话,怎料凌建宇迅速挡在门前,两手一伸:“就在屋里说吧,我又不打扰你。”

    刁熠皱皱眉:“不要开玩笑好不好,我现在正与领导谈话呢,等过会给你打过去,好吗?”

    李修明听出刁熠那边的男声不像年龄太大:“你领导也够年轻的。我在无锡出差,来了二十多天,今天回。今晚的飞机,大概11点到北京,计划先找地方住一宿,明天去看你,一会发个地址给我。原谅我一直没跟你通话,你还好吗?假期可以回家探亲吗?”

    刁熠又是一惊:“我还好,新兵入伍没有假期,你还是回家吧,等春节我们再见,好吗?”

    李修明一愣:“为什么?我只是看看你,就在你们部队门口看看你,都不行吗?要不是国庆假期,我也不会去打扰你,真管得这么严?你可是特殊人物。”

    刁熠不知该如何回答,要是没有凌建宇在还好说。

    “你就告诉我,想不想我?”李修明直截了当。

    “我天天训练,倒床上就睡,脑子里每天都一片空白。”刁熠怎会不思念这个已经深深在自己身心烙下印迹的男人。

    “所答非所问,想是不想?”李修明感觉他这边不像是与人谈话的环境。

    “嗯。”刁熠压低了声音,“我领导还在等我,一会儿我再给你打过去吧。”

    “好,我等你电话。”李修明不得不挂断电话。

    “想不到弟弟这么时尚,是个有男友的小青年,我自愧不如。”凌建宇隐约中听对方的第一句话便意识到什么,再加上刁熠极不自然的应答,坐实了自己的判断,不由得心中窃喜。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以前的领导,现在当成好朋友来往,他以前对我很照顾,我突然入伍,在工作上已经愧对人家了。”刁熠抓起杯子饮下一口凌建宇早已泡好的茶。

    “好吧好吧,只当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也不会对人说。我发誓。”凌建宇有几分失落,如果他有女友,感觉还说得过去,为什么电话中那个男人说是他男友?这样的花样美男,谁不喜欢,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欣赏一回也是享受。

    “国庆长假,你不应该都浪费在这,至少得回天津陪陪父母吧,我到哪都是一个人,无所谓家与工作单位。明天就回天津吧,我也好安心训练。”刁熠调整好心情,想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和些。

    “我父母都不在家,这个假期我只想陪你,你要是讨厌我,我就回学校,一个人在宿舍发呆。”凌建宇情绪有些低落。

    “可是我们只有一面之交,何必如此。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我感觉自己现在身不由己,你的职业至少自由随便些,我倒羡慕你呢。你来这,倒不如去学校看望一下焦晗,她为了你差点跳楼,你可真行,说分手就分手,难道从一开始只是玩玩吗?”如果不是他现身于自己面前,或许就忘记了那个跳楼的女生,此时才搞明白,因为眼前这个臭小子,竟然两次动用飞碟。

    “我——,那也是因为你!”凌建宇双眉紧皱,焦急地说。

    “我?怎么会跟我有关系,我倒想不明白了。”刁熠是万分纳闷。

    “从摘下你面具的那一刻,心就被你抓走了,跟焦晗早就没这种感觉了。我又没跟她上过床,她也不至于跳楼吧。”凌建宇嘟囔道。

    “荒唐,比我帅的多了去啦,你都去追?见一个爱一个,你累不累?”刁熠心中那叫一个气。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谁让你出现在我生活里的,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想与你做朋友。”凌建宇始终挡在刁熠面前,生怕他跑了似的。

    “真想不明白,你朋友不会少吧,为什么单缺我一个?”刁熠想夺门而出,与他这样相对,不如不见。

    “你跟他们不一样,这叫一见刁熠误终身。”凌建宇步步紧逼。

    “你别靠近我,我,我有朋友,刚才你也听到了。”刁熠伸手要推开他。

    “确切地说,你有男友,就是你以前那个领导,他想来看你,对吗?我正好见见他,倒要看看他比我哪好!”凌建宇抓过刁熠的手。

    刁熠强行甩开他:“你别碰我,如果你再这样,从明天开始,我们不要再见面。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这么无节制地介入人家的生活,那被喜欢的人还有没有一点人身自由?”

    凌建宇吓得松开了手,失神地站在刁熠面前:“我不碰你,原谅我太莽撞,至少你得让我表达出来,你不接受可以,当我是普通朋友也好,至少我不会害你,我可以默默关注你。”

    刁熠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一软:“你不要再伤父母的心,好好找个女孩结婚生子,如果与焦晗还有可能,最好不过。我跟你不一样,没有太多牵挂,即便在情感上走了斜路,好坏都由我一个人承担。”

    凌建宇平静了许多:“无论哪种情感,都不叫斜路,只要无愧于自己的心。我能感觉到你以前的领导很喜欢你,他一定很优秀,不然怎么会得到你的认可。让他来吧,他难得有空,我不会打扰你们,如果他要是陪你过完中秋节,那么我明天就回保定。”

    刁熠看着他黯然神伤的样子,不好再严声厉语:“他不会呆那么久,你要是都安排好了,就中秋节后再走吧。只不过明天下午我就不来招待所了,你可以看望你韩叔叔去啊。”

    凌建宇摇摇头:“我哪也不去,你去见他吧,别让他在身上留下痕迹就行,小心王大哥他们发现。晚上一起吃顿饭,你再回去,好吗?”

    “嗯。”刁熠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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