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022 更新时间:18-09-08 12:37
沈白看他十分苦闷的样子,耐心的道:“习惯可以养成,也可以改变,过些时日便好了。”
萧廷皱着脸,苦兮兮的道:“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忍耐到今天,可是你看我的眼睛都熬红了,改变习惯也是要循序渐进的嘛。”
沈白沉默了一下,转开眼睛道:“你是紫玄教主,想必教中并不缺少可以陪伴你的人。”
萧廷伏下身子,可怜兮兮的趴在他的身边道:“不一样的啊,别人是别人,你是你,怎么能一样呢?”
沈白无奈道:“那你想如何?”
萧廷嘿嘿一笑,又向沈白凑近了一点,贱兮兮的笑道:“小白,你看,我教中的床可比客栈中的大得多了,不如……你还像以前那样,给我留点位置,收留我一下怎么样?”
沈白转头看了看他,抬手推开那张近在咫尺的大脸,支起身子道:“都给你。”
萧廷忙一把按住他的肩,讪笑道:“别别别,你睡你的,我回去睡就是了。”
他把沈白按倒,帮他整理好被子,仔细压了压被角,却不想下床,他用手支着下巴嘟哝道:“小白你难道真的这么狠心?我已经好多天没有睡个好觉啦,你就当我不存在不好吗?我只是想好好的睡个觉……”
沈白闭着眼睛没出声,看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萧廷在他旁边碎碎念了一会儿,见他毫无反应,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垂头丧气的挪下了床。
他往门外走了几步,转回头去看沈白。
夜色下沈白苍白的面容褪去了白日里的凌厉感,显得无辜而沉静。
萧廷的脚就像是生了根一样,无论如何也挪不动,他站了好长一会儿,听着沈白呼吸绵长,想了想,踮着脚尖悄咪咪的往回挪了一步。
沈白没有反应。
萧廷眨了眨眼睛,又往床边走了一步,沈白还是没反应。
萧廷无声的抿嘴偷笑了一下,蹑手蹑脚的把自己带来的枕头放在床外侧,小心的挪着身子往下躺,本来一切都进行得无声无息,可他往下躺时不小心碰到了床帐,床帐边的金钩发出“叮”的一声轻响,虽然这声音极小,但在这静夜之中,在萧廷的耳中,无异于一声炸雷,以沈白的警觉性,结果毫无悬念。
萧廷的身子都僵住了,脖子一格一格的扭向沈白,本以为会看见一双明亮如鹰隼的眼睛,然而沈白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睡得很熟。
萧廷愣了一下,在暗夜中咧开嘴无声的笑,笑得像个傻瓜。
他小心的在床外侧躺了下来,但那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来,笑得肩膀都微微有些发抖。
沈白放在被子上的手指微微曲了一下。
***
第二天天还没亮,萧廷便静悄悄的爬起来,抱着枕头跃出窗子,无声无息的翻墙回了主院。
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在窗口,床上的沈白便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的双眸带着些无奈之色。
一教之主,因为一个人睡不着觉,居然干出爬墙翻窗户扒床边儿的事,若是这些操作被他的那些教众看见,他的老脸要往哪搁?
沈白看了看窗口,又轻轻的合上了眼睛,嘴角却带起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后来的几日,沈白深深的觉得,对于皮厚的人,你就不能给他第一次机会,因为先例一开,他就一定会顺杆往上爬。
自从那晚萧廷扒床边儿成功,他便夜夜都偷溜进沈白的房间睡觉,后来居然猖狂到连枕头都不拿了,直接在沈白的柜子里“偷”藏了一个,晚上跳窗进来后去柜子里拿了枕头,非常自觉的在床外侧躺下睡觉。
沈白拿他没有办法,只能“警觉性下降”,自那晚后再也“没醒来”过,全当不知道。
这了些时日,因为萧廷的各种好药好物的招呼,沈白身上的伤势好得很快,虽然左肩等大伤还没有愈合,但已经完全不影响日常活动,他数次想走,却都被萧廷拦了下来,声称一定要等他大好了才能放他离开。
沈白长这么大第一次得到这样的朋友,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是很珍惜的,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和萧廷把关系弄僵,更不愿与他动武,萧廷又是打滚耍赖无所不用其极,完全不要面子的货,沈白无奈,只能留下继续养伤。
虽然萧廷并没有限制沈白的活动范围,还说只要他不走,在这苍绛山总坛范围内,他可以在所有地方自由活动,想去哪都行,但沈白却始终保持着身为“客人”的自觉,很少踏出寻清阁,更不会去各处乱走,守礼克制得让萧廷无奈。
有时候沈白也会想,世事真的是变幻无常,魏奇费尽心机的想到找到紫玄教的总坛所在,为此他不断的向紫玄教内安插人手,通过各种手段去探听消息,折损了不少辛苦培养的精英暗探,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没想到,他却如此轻易的就进入了紫玄教的总坛。
若是沈白还是原来的沈白,魏奇想必一定会开心得很,可讽刺的是,那个对魏奇忠心耿耿的沈白已经在他的设计下,悄无声息的死在了那个破败的土屋里,现在的他,可以接受原主的一切,却唯独没有了对于魏奇的忠诚和感激,伏风卫,他是再也不可能回去的了。
而且萧廷这个人,虽然闹腾了点,对他却是一片赤诚,他的心里已经将萧廷当成了很重要的人,如果有一天魏奇要对萧廷不利,他反倒还会出手尽力为萧廷抵挡,但现在,紫玄教对他来说绝不是可以久留之地,毕竟原主的身份在那里,他不只是沈白,还是伏风卫的“沈诛”,一旦这层身份被人知晓,他百口莫辩,只怕麻烦不小,可是他想走也不容易,这萧廷,实在是难缠得很。
费尽心思的进不来,一心想躲的走不掉,这可真是应了那句“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
寻清苑里除了琼梅,只有几个洒扫的小厮,沈白可以出去,但外人却进不来,平日里是比较清静的,在这一点上,沈白倒是有些感激萧廷的安排。
他坐在院中的藤架下,放在石桌上的手中捏着一个青瓷茶杯,垂目看着清亮的茶水出神。
身后传来一串轻巧的脚步声,他听得出那是琼梅,并没有动,直到感觉她已经近自己一步之内,才微微侧了侧头。
琼梅笑着举了举手中白色的披风,小心的披到了他的肩上,立刻后退了一步,笑笑的温声道:“公子大伤未愈,院中有风,还是披上些的好。”
沈白虽然觉得自己没那么娇贵,但也不会去拂了小姑娘的好意,便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琼梅看了看他,又将桌上的一个描金盘子向他的方向推了推,柔声道:“公子,这是厨房新做的桂花糕,松软甜糯,清香怡人,很是可口,奴婢特地去拿的,公子可要尝一点?”
沈白看了看桌上看起来很是细软的糕点,轻摇了下头。
琼梅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道:“公子不高兴吗?琼梅斗胆猜测,可是因为教主拦着公子不许公子下山的事?”
沈白抿了口茶水,没有出声。
但常言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琼梅也是个可以自得其乐的主儿,完全不惧冷场,反而自己接道:“公子可不要怪罪教主,他也是因着担心公子的身体,虽然公子包扎换药的事都是教主亲力亲为,琼梅伸不上手,可琼梅这些时日伺候公子,也见过那些伤势,实在是可怕极了,教主看重公子,把公子当做挚友,又怎么能放心公子独自远走?公子就当是体谅教主的一片爱护之心吧。”
沈白垂下眼睫,轻点了下头道:“我明白。”
琼梅得了他的回应,高兴得很,扬着一脸灿烂的笑意道:“公子睿智,自然无需琼梅多嘴,只是琼梅自小便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没法子让自己安静下来不说话。”
确实,这姑娘这些天跟他混熟了不再怕他,便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一直叽叽喳喳的总有说不完的话,他的耳边就没多少安静的时候,跟与萧廷同路时有得一拼,若是放在从前,只怕会让他受不了,但现在,许是因为萧廷的缘故,他不但没觉得烦燥,反而还觉得这么个性子也挺好的,虽然他很少答话,但也是放任了琼梅去说,从来不约束她。
萧廷走进院子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个场景,沈白端坐在桌前安静的喝茶,琼梅就围在他的身边像只百灵鸟一样满脸笑意的说着什么。
他笑了笑,扬声道:“小白,你伤还没好,不宜饮茶的。”
沈白抬起眼睛看他,琼梅笑道:“教主放心,这茶很淡的,琼梅只是看公子只喝水太过于寡淡,便加了一点点茶叶,只是喝个香味儿而已。”
萧廷点了点头,仔细看了看沈白的面色道:“你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作者闲话:
大章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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