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章节字数:3854  更新时间:18-12-12 0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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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来了……”我胡乱地系着睡衣的扣子,一脸惺忪地踩着趿拉板儿走去开门。

    今天是大年初二,我妈之前打电话说初二会来看我。我瞥了一眼墙上的表,大早上七点钟来敲门的,八成是她老人家。

    “哎哟,妈您这来的也太早……”

    打开门,我眯着困倦的眼睛话都还没说完,就被一个透着寒气的拥抱裹住了。

    我被激得睡意全无,“嗷”地一声叫了出来。

    “肖以冬!?”

    “想死我了。”他坚硬粗糙的胡茬摩擦着我的脸,扑鼻而来的香水味让我顿时就清醒了,下一秒,一只冰凉的大手就伸进了我的衣服,在后背上肆意游走。

    我感受到了他下身的坚挺,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我笑,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自控。”说罢,我坏笑着伸手,按了按他的小帐篷,“之前还说我毛毛躁躁的,你说,这么一大包要是让人看见了,会怎么想?”

    “你还敢取笑我?”他说着,刮了我鼻子一下,“我会这样还不是因为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罢,他手往我腿上一伸,我整个人重心猛然一倒,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放在床上。他急不可耐地扯掉那条红边领带,笨拙地解着扣子。我看着他这副带着些许兽性的面孔,脖子一扬,勾着嘴唇静静地等待他将我攻城略地。

    说来也神奇,我明明是个一米八多的男人,虽然脾气好,可是从来没在谁的面前放软过姿态。也只有肖以冬,能让我这样心甘情愿地束手就擒,任由他征服、侵略。

    乔叟说过,情欲越是遏制,那颗火热的心更将十倍燃烧。

    我胸中已经遏制了十年的情欲,如今怕是要以千八百倍地泄洪之姿,倾盆而下了。

    肖以冬做了些简单的处理,抬起我的腿,狠狠地挺入。

    疼痛感、肿胀感、加上快感填满我的身体。

    这是最原始的渴望,连同肉身和灵魂一同震颤。爱情是欲望的膨化剂,只有肖以冬才是正确的配比,只有他,握着我身体和心里的同一把钥匙。

    一场酣畅淋漓过后,他倒在我身边,我同他都没有从令人沉沦的快感中回过神来。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跨过肖以冬从床头柜上抓起手机,看到我妈的名字,刚刚被肖以冬顶撞得四散飞逃的魂魄又瞬间聚拢,脑海顿时清醒了。

    “喂?妈?您到了?”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

    我听了个大概,意思是她今天过不来了。可是又很希望见到我。距离她上次来我家收拾屋子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我也确实很久没见她了。

    “怎么了?你妈么?”

    我有些落寞地放下手机,看了看肖以冬,“她想让我回家。”

    “那就回啊,这么件事儿,怎么让你脸色这么差。”

    我看着肖以冬,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我家的事情,毕竟那都是十年间发生的事情了,肖以冬并不知情。

    “池浩,你怎么了?”肖以冬也坐了起来,大手摸上了我的左脸,转过我的脸看着他。“你在害怕?”

    “没,我没有。我只是……”我眼珠转着,寻找着搪塞的借口,“你好不容易过来了,我觉得我这时候回家不太合适……”

    “有什么的啊。”肖以冬笑了,“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浑身一僵,“不,不用了,怪麻烦的……”

    肖以冬渐渐收回了笑容,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了?池浩,现在我们在一起了,有什么事儿都要一起面对啊。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说漏嘴的,我知道你还没做好出柜的准备,我会装成你的老同学,不会让你妈妈看出咱俩的关系。”说着,他朝我眨了眨眼。

    我没说话,脑子里还在想着该怎么拒绝肖以冬。

    肖以冬看着我不语,失落地倒在我身上,脸埋在我胸口里,“池浩,十年前我第一次听见你爸妈吵架的声音,你就没告诉我真相。我们好不容易重逢了,别再有什么瞒着我了好吗。”

    我一怔,低下头,盯着肖以冬的发旋看了很久,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好,你和我去吧。可是,你可能会吓到……”

    “不管出什么事,我都陪着你,这样不是挺好么?”

    他仰起头,撒娇似的问我。

    我笑了,“好。”

    “你还是笑起来最好看。”

    我开着车带着肖以冬一路南下。车后座上,放着我俩临时去商场给我妈买的东西。一路上我都没有说什么,车开到楼下,肖以冬便仰着头看着这栋十多年的老房子。

    “真怀念,又回到这儿了。好像一抬头,你还会打开窗户叫我的名字,朝我招手。”

    我关车门的手一滞,很想说,那个池浩,早就已经不在了。

    “上去吧。”

    我妈一开门看到我,笑的合不拢嘴,眼角的鱼尾纹好像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深了一点。看到我身后的肖以冬,我妈愣了愣:“这是?”

    “阿姨,好久不见了,我是肖以冬,您还记得我吗?”

    “肖……肖……”我妈张着嘴,显然是受到了惊吓。我猜她大概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肖以冬会重新出现在我身边,又跟着我一起来了这里。

    我妈肯定不会忘的,初三那年我就是因为肖以冬才遭遇了意外,最后不得不转学到偏远的郊区。我妈也肯定没忘,当初我的班主任是怎么跟她描述我和肖以冬之间“不正常”的关系。

    气氛有些冷。

    “那个,我们是在初中聚会上又认识的,十年过去了,没想到还能再联系上。”我说。

    我故意把“十年”说的很重,希望我妈能和我一样,忘掉那么多年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不要对肖以冬有芥蒂,毕竟当年那件事,和他无关。

    “哦,哦,是啊是啊,快进来,外面这么冷。”我妈恢复了一脸热情,招呼着肖以冬进来。肖以冬笑脸盈盈地把拎着的东西递上去,“阿姨,这是我和池浩一起给您挑的,春节礼物。”

    “谢谢孩子,你有心了。”

    “赶紧打开试试吧,这是最新的足底按摩器。”我脱掉外套,便打开了包装。

    这个时候,书房的门被重重地推开,我感到身边顿时多了一股子寒气。

    冷的让我厌恶。

    “你还知道回来?”

    我看都没看他,冷道:“又不是回来看你的。”

    “当初是哪个白眼狼在这儿信誓旦旦地保证,就是饿死也不踏进这个家门的?”

    “池隆!”我妈在一旁怒道。

    “是我。”我站起来,对上那一对令我厌恶的眼睛,“那我也总比某些舔着脸回来的人要强吧?”

    余光里的肖以冬瞪着眼睛站在一边,显然有些错愕。

    “你这个小王八蛋!”他说着,举起手里的手杖就要冲过来打我。

    “你除了会扯着嗓子喊,对着家里人发脾气,你还有点什么本事?”我指着他,“就是我妈昏了头才会答应跟你这种忘恩负义的败类复婚,不然你以为你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

    “池浩!”我妈在一旁失控地尖叫起来,“你们俩别吵了!”

    我其实不想吵架,可是我每次都控制不住。

    一看到他,这个男人,我就想起当年医院的空地上,他毅然决然地说要和我妈离婚的表情。想起当年他差人把家里的东西一件件地搬走,想起我和我妈在什么都没有的空房子里过年。

    我恨他,恨到骨子里那种。

    “我怎么生了个这种孽障!”他发飙了,挥起手杖就要打过来。“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我一手把那木棍截在半空,狠狠地攥着,“你真觉得你现在还能打得过我?小时候你打我的每一下我都记得,怎么,是不是也该还给你了?”

    我说完,狠狠地把手一挥,那根木棍啪啦一声掉在地上。

    他作势就要倒下,被我妈一下子扶住了。

    我妈哭了,哭的让我难受,“池浩!你干什么呀这是!他不是别人,是你爸爸!哪有你这么跟爸爸说话的!”

    我冷哼一声,指着他,“池隆,你听好了,我这次来是为了我妈来的,如果不是我妈,你以为我还愿意看见你?光是想想我都能吐出来。”

    我垂下手臂,看着我妈满脸泪痕的样子,忍着心口的闷痛,说:“我爸?我爸十年前就死了。”

    说着,我拉着肖以冬,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

    “永远别再让我看见你!”

    身后是暴怒的吼声,我已经不想再听了。

    车上,我扶着方向盘缓解着差一点就崩溃的情绪。肖以冬坐在身边,显然是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张着嘴,好像还在回味刚才的一幕。

    “你没事吧。”半晌,他问我。

    “没。”我把头埋在扶着方向盘的臂弯里,不想让他看到我哭了。

    “池浩……”他的手扶上了我的肩,“你哭了?”

    我没有说话。

    我甚至不想看到肖以冬。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糟糕的自己。和他见面之后,这几个月以来我掉的眼泪真的比几年加在一起的都多。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肖以冬就在我身旁,才让我脆弱的一面这样容易就暴露了出来。

    我调整了情绪,用衬衫袖子擦了擦眼泪,抬起头,侧过脸看着他,“我没事了。”

    “池浩。”他的手攥住我的手,“别哭了。让我来开车,好吗?”

    “好。”

    “我没想到你家里是这样的情况。”路上,肖以冬打破了沉默,“我记得你爸妈不是离婚了吗,怎么又复婚了。”

    “高二那年,我爸回来的。欠了一屁股的外债,连一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跪在我妈面前求我妈原谅。我妈一心软就答应了。”车子在玉蜓桥上飞奔,远处废弃的北京游乐园那个不转的摩天轮依然屹立在寒风里。

    “这样啊……”肖以冬叹了口气。

    “初三那年我出事,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哪怕一分钱都没有拿出来。我在医院里躺了快一个月,每天都是五百多的药钱。”

    在那一年的昏暗岁月里,我妈最终还是把那架一直舍不得的钢琴卖了。

    毕竟那个时候,钱,才是最需要的。

    “初三那件事,你到底伤的多重。”肖以冬说着,声音有些发抖。

    “其实也没多重,头上和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就是那一刀……”我顿了顿,“因为伤到了肾脏,所以休养了很久。不过所幸伤的不重,也没什么大碍。”

    “那天……你吓坏了吧。”

    “嗯。”我漫不经心地答着,车子已经路过了天坛东门,还能看到售票处如织的人群。

    “池浩,对不起。”

    我一愣,侧过脸看着肖以冬,“好端端的,你道什么歉啊。”

    “为我当年的所作所为。”

    “当年你又没做错什么,只是没有接我电话而已。这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怪你。”

    肖以冬半张着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对不起,池浩。”

    他又咕哝了一遍。

    车子静默无声地穿过磁器口,路过当年我躺过一个月的普仁医院。

    十年间,确实发生了好多事啊。

    “其实池浩,我还是很羡慕你的。”肖以冬无意地说。

    “羡慕我什么啊?”我看着他,“我还羡慕你呢,不用像我似的过得这么狼狈。”

    他摇摇头,“你其实有很多我没有的东西。我……”

    我等他说下去,可是他的话却戛然而止。

    也许是累了,我无心追问他后半句想要说什么,头靠在车窗上,只想这么睡过去。

    能这么一直睡下去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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