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061 更新时间:18-12-13 19:14
山间小路无比幽静,两旁绿荫葱葱,只有一辆马车缓行在路中,车上正是箫九韶与“宫肆”,清风拂过将两人额前几缕发丝吹起。
箫九韶主动挑起话头,“这里景色确实不错,等到了晚上或许还会有些萤虫,你看到应该会欢喜。”
“我们这么就走了?为何不留下来几日,你也好多陪陪你那个未婚妻。”“宫肆”今日比往常要活跃得多,语气也颇为挪揄。
箫九韶见他提起苏月娥,倒是觉得有些意外,“月娥跟我……不过是长辈间的一厢情愿,算不上什么未婚妻,兄妹而已,婚约作不得数,我常年在外也不适合成家。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需办,快些赶回天罡总坛才是正经道理,况且我可能要在通州耽搁上个一两天。”他说到最后又想到些事情,竟开始心里不大舒服起来,“你是不是有念着些什么,才想在苏家多呆上一阵,我看你先前跟苏大小姐……莫非……”
“宫肆”面对箫九韶的解释莫名释然了不少,又听见他把自己跟苏青鸾凑到一起,差点笑出声来,回答道:“箫盟主这想的也太多了些,我跟她之间没什么事情的,苏大小姐金枝玉叶之身还是花谷神医,自然不是什么无父无母的乡野匹夫都可以随意窥觊,何况我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残废,能与箫盟主结有兄弟之谊就已经是三生有幸,根本就不会冒然再徒生攀龙附凤之意。”越是说到最后,语气中越是多了几分黯然神伤。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箫九韶开始懊悔起来,他肆意揣测这些自己本就一窍不通的男女之事,确实太过唐突,还引得宫肆提起伤心事,该罚该重罚,连忙又开口解释安抚:“你千万莫要看低了自己,出生谁家儿时境遇如何,都是天命不可选,有伤病在身虽是遗憾,但种种皆非是你犯下的过错,又何必用这些来责难自己,你真的很好,是何事何物何人都遮不住的好。”
“哦,那我到底哪好了?如果箫盟主只说我好,却又说不出我到底哪好,那大概不过是安慰在下罢了,或……是把宫某当作个小姑娘在哄。”“宫肆”并未买账,听起来仍有些委屈。
这却让箫九韶顿时更加慌乱起来,“不不不,我……我确实现在说不出个一二三,但我箫九韶从不乱认兄弟,先前也从未认过其他兄弟,全都是因为你好到让我一见如故,这才起了心思。”
“箫……兄如此看重于我,倒是显得我刚刚太过小肚鸡肠了。”两人各怀心思不再言语,马车晃晃悠悠又行了段路程,愈发颠簸起来开始左右摇晃,鸟叫虫鸣之声渐重,“宫肆”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花草味,他掀开车窗上的帷幔,伸手出去触碰到了车道旁垂下交杂的草木枝节。
“我们还有多久到通州?”“宫肆”撵着手里的树叶发问,神色莫测。
箫九韶随即回道:“要先去个别的地方看看。”
“你特意不走官道,莫非……是要去寻那给苏府送菜的农家?”“宫肆”虽嘴上说的犹豫,面上却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平静。
箫九韶答得倒是干脆,脱口便是一句:“正是。”
“箫兄对苏家姊妹是有什么芥蒂?还要避开她们单独来上一趟。”“宫肆”接着又问。
箫九韶沉吟片刻,“苏家之事明里暗里牵连深广,并非像表面那般看起来简单。苏锦州胆大妄为与外人暗通款曲,连府中下人都不一般,她们姊妹二人七窍玲珑对我也有所隐瞒,诸多疑点环环相扣,我必然要自己探查讨要个解释。”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少说的好,以免惊吓到“宫肆”,又惹出什么不快。
“宫肆”顿了一下,突然幽幽的说:“那箫兄觉得……如果有人一直在骗你,你会如何?”
“要看他心有恶念,或是另有苦衷。”箫九韶微微一怔,坦然说出心中所想。
“宫肆”默然,那个‘要是两种兼有呢’的问题是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的。箫九韶等了半晌也不见对方搭话,别过脸去瞧他,却发现宫肆静靠在车厢上一动不动,呼吸平稳或许是乏了,轻声发问生怕惊扰到他。
“你可是有些累了?”
“嗯。”“宫肆”这声回应略带鼻音有些发闷。
箫九韶不再出声烦他,将注意力集中在赶路上,不时加快挥动手中的鞭子,好让马走的能再快些,等再过一会也就该到了要去的地方。
已经到了晌午,日头渐晒。马车停在一户人家的农院前,四野无人只是座孤零零的独院,箫九韶向四处观望看见几块菜地,根据之前在苏家的打探到的消息,认定确实就是这里。他小心翼翼抱着“宫肆”走进院内,直至到了屋内也未见一人,更没任何被留下的线索,待两人绕道屋后有几个小土包实在引人注目,土包旁边还散着一些泥土,像是才被人挖动过。箫九韶心下一动将“宫肆”放置一旁安顿妥当,抡起墙角下的锄头破开了土包,里面果然埋着几具尸体,悉数已大面积腐烂——这才松动过的土里埋了几具早已腐烂的身体,委实怪异。萧九韶又探了探底部的泥土,显然都是挖掘已久的了,沉思了片刻之后他又去看泥土里躺着的那些尸体。
箫九韶依稀可以辨认出这些尸体各有致命伤口,仔细瞧了又瞧都是些普通刀伤,没什么奇特之处不像魔教所为,正准备好生收殓重新安葬,却发现尸身上有一块凹陷,里面竟是根通体混黑的铁钉。
“夺命追魂钉。”他脱口而出,箫九韶识得此物乃魔教暗器,这线索像是又落到了魔教上头,他沉默着用绢帕将毒针小心翼翼的捡出后包裹着放入锦带里。“宫肆”在一旁听见箫九韶所说之物,心中一凛也立刻起了筹算。待将那无辜惨死的菜农一家葬回后院,两人便重新启程沿小路继续去往通州。
后续的路越往前走越是更加颠簸,没过多久两人就直接进了山,马车一路攀爬来到高处的崖边上。此处山涧里常年云雾缭绕,崖下水气缥缈,虽不是甚高甚险,但有云海翻腾给人深不见底之感。却正所谓“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此崖因此得名飞云崖。
忽然“宫肆”仿佛听见了什么,一下子就将身子坐直,轻声说道:“前面有人械斗。”箫九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改为单手牵绳驱马,右手握扇蓄势待发,等马车再向前走上几步,渐有刀剑声清晰入耳。
一群死士装扮的黑衣人,看着都像是被京城勋贵世家所豢养,正围着辆古朴马车与个视死如归的家仆打成一团,家仆身上有伤步履蹒跚仍死守着马车,地上躺着五六具衣着相仿应也是家仆的尸体。
箫九韶见此连忙嘱咐“宫肆”在车内坐稳,勒紧缰绳便冲进战局,那些原先还在步步紧逼的黑衣人,刹时全部跳开,有几个手脚慢的已经被撞飞出去,剩下的还来不及站稳就又被一道内劲扇倒在地,等再回过神来时箫九韶已经稳稳站在那个家仆身侧。
黑衣人们相互对视了一眼,摆阵以对欲将箫九韶逼断退路,却没想到他依旧气定神闲,反手一招“弄玉归云”倒是又击昏了几个在地,接着那玉扇舒展开来发出声声嗡鸣,竟无一人能接下这击“凤鸣归林”。箫九韶招招式式严丝合缝,反观他人节节败退皆溃不成兵,甚至好几次都险些将命门暴露。
“快带你家主人先走。”箫九韶趁着间隙向那家奴说道。
家奴将马车里的人扶了出来,是个其貌不扬的年轻男子,眉目间有股刚正之气,到是未露惊慌,下垂微抿的嘴角显得他有些固执。箫九韶侧头与此人对视一眼,急声催促“快走”,看家奴携着主人速速离去,又挥扇施以“翠羽迎风”攻其下盘,拦下几个想借机追赶的黑衣人,直到那两人背影消失不见许久,也无任何漏网之鱼能有机会逃脱他的攻势,几个回合下黑衣人重伤一片,还有个勉强能动的见追逐目标无望,此时只想着如何离开。
突然这黑衣人拖着残躯尽力晃了个虚影,几步窜到“宫肆”所在的那辆马车前,正想要寻个机会挡住箫九韶的攻势,却发现马车里竟有活人呼吸之声,心下暗喜在马腿上快速划了一剑,随着这匹马受惊后的嘶鸣,车内的宫肆直接撞到四周的木板上,车厢发出“咕咚”一声。
“宫肆——!”
话音刚落只是一瞬之间,那匹马拽着车厢狂奔而去,箫九韶慌张上前想要抓住那缰绳,却没成想一把抓了个空,眼睁睁看着马车与宫肆一同坠下山崖,在猛然一声闷响之后,猝然无声。以为这下就应该能够逃脱的黑衣人,被两眼发红的萧九韶用内力震碎了浑身经脉,呕出一滩鲜血立马瘫软在地再也无力爬起。
萧九韶未有丝毫犹豫也跟着跳下了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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