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286 更新时间：18-11-01 12:52
“一会儿阿瑛会给你送点吃的，你尽量多吃点，我让她陪你聊聊。”邵飐这么说，“你有想问的她应该都能回答。”
秦北泽对邵飐的说法置若罔闻，毕竟他已经在阿瑛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他突然能够领会到死去的好处了，那就是这些真真假假对他来说似乎都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虽然他仍旧抱有疑虑，但是经历过死亡的他又会害怕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你刚刚不是就在问我吗？”
“有些事情，你又会允许她告诉我吗？”秦北泽抬起眼睛直视邵飐，妄图从他那双眼睛里看出些端倪，“我猜你不会。”
“我会。”邵飐最后还是错开了视线，他的食指在膝盖上轻敲着，温柔得直击心房，“只要是你想的我都会答应。”
秦北泽突然就笑了，拇指蹭过上唇挑着一侧嘴角笑起来，以至于挂在他肩上的大衣都掉进他与床头的空隙间去了。他有种想破口大骂的冲动，用些污言秽语来给邵飐的亲属排个顺序，这家伙说起瞎话来真是连眼睛都不眨，秦北泽就是觉得或者说是他的躯体就是觉得，邵飐这话没一个字是认真的。
他这突然的笑倒是让邵飐真的愣了一秒，不过他的习惯还是优先于了主观意愿，开口问：“怎么了，我说的有什么地方让你觉得好笑了吗？”
秦北泽没回他的话，反倒是把衣服扔进他的怀里又兀自躺下了。
他等了很久也没听见邵飐离开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了书页翻开的声音，邵飐的声音似乎从来都是这么温柔，让略显生硬的译文都轻快的动了起来：“……Ｋ局促不安地表示道歉，因为这么晚了还来敲门；不过，格鲁巴赫太太倒很客气，请他不必解释，她什么时候都愿意和他聊一聊。Ｋ知道得很清楚，自己是她最好的、最受尊重的房客。Ｋ环顾了屋子一眼：屋里已经完全恢复了老样子，早晨放在窗旁桌子上的那些盛早点的盘子好像已经拿走了。女人的手可真勤快，他……”
邵飐又在读那本有点难懂的书，秦北泽也没拒绝，反而是问了一个知道答案的问题：“这是什么书？”
“《审判》，一个很不错的故事。”
“你很喜欢它。”秦北泽慢慢的转过了身。
谁曾想邵飐竟摇了摇头，他盯着秦北泽的眼睛，像是在讲自己的喜好一样：“是你很喜欢它。”
一时之间，秦北泽竟判断不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确确实实想要做出判断，仅凭本能的回答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能想起邵飐冰凉的指尖，也记得他低头绑头发时漂亮的颈项，了那一切多少显露出些不真实的感觉，像是隔着云雾的蜃楼，谁也说不准他是否存在。檀香的气味让他逐渐放松，连那个晦涩的故事都变成有些悠扬的音律。秦北泽竟真萌生出了一种陶醉感，仿佛他也在等待一场未知的审判。
他又一次睡着了，带着沉重的梦与零散的回忆。
邵飐又一次在他睡着的时候离开了，秦北泽瞥过挂钟，他早就错过了早饭的时间，甚至连午饭也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前的事情了。他坐起来，肠胃的缺失让他感觉不到饥饿感，这反倒给他的生活带来了些许便利。
他扶着床沿把双腿挪下去，长期的躺卧让他几乎都快忘记了走路是怎样一种滋味。不过他的腿显然不是那么配合，疲软的肌肉似乎很难支撑起他的身体，仅靠两只手的力量，只能够让他一下子跪到地上。秦北泽只能够看见自己的大腿肌肉横向伸展开来，裹藏在裤子里的肌肉本该蕴藏着力量，也许是莲蓬状的组织层让他变得虚浮，又或者是——
或者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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