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600 更新时间:19-04-07 10:00
赶到城寨时天早已经黑透了,一个大坝里架着篝火,穿盛装的姑娘们准备了精彩的歌舞表演,庄静闲带着凌垚扎堆在游客里,往篝火边一坐,一边烤火一边搓着凌垚的手给他暖手。远处有个黝黑的当地小伙子在给庄静闲招手,庄静闲把头往凌垚身边一歪:“可能是我订的烤羊腿好了,我过去看看。”
庄静闲刚一走,就有个帅气的中年男人占了庄静闲的位子,递给凌垚一张名片:“嗨,美女,一个人吗?”
凌垚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斯斯文文,像个绅士:“不好意思,我是男生。”
男人愣一秒,笑笑:“那帅哥,请问你有男朋友吗?”
这时一个男声冷冷的在身后响起:“有。”庄静闲把手搭在凌垚肩膀上,客气的对男人说,“不好意思,你是在搭讪我对象吗,而且你坐了我的位子。”
男人脸上一窘,尴尬的笑笑,识趣的走开了。
庄静闲坐下来,把凌垚的手扯过来搁在自己的腿上紧紧的握在手心里,阴沉着脸不说话。
凌垚问:“怎么了,羊腿烤糊了?”
庄静闲看向凌垚,嘴角扯出一个笑:“可以吃了,你饿了吗,我带你去吃。”
庄静闲拉着凌垚的手拨开人群,往大坝的另一边的小火堆去找自己的烤羊腿了。从人群出来,凌垚就要缩回自己的手,却被庄静闲一使劲攥的更紧了:“我刚离开一会儿就有人嗅上门了,一会儿你哪也不许去,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说着就把凌垚的手揣到了自己的衣服兜里。
“你放手,”凌垚把手往外抽着,“谁是你对象!”
庄静闲死死的握着那只衣服口袋里的手淡定地往前走:“你啊,我们去年在一起的,这刚翻了一年,这么算下来得有两年了。”
“分手!”凌垚略恼,被庄静闲握着揣在兜里的手指暗暗的使劲掐他的手心。
庄静闲被掐的皱了皱眉头也不松手,只把凌垚不安分的手指死死的箍在掌心里动弹不得:“那不行!你忘了?谁说分手谁就遭雷劈的,我得保护你。”
“我才不认识你。”
“哦,那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姚正,你最最最心爱的男人。”庄静闲说着就偏头在凌垚脸上吻了一口。
凌垚气鼓鼓的扫视了一周,把围巾拉上来挡住燥热的面颊,他不知道庄静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的,简直就是个无赖。
羊腿被架在火堆上,手持利刀的藏家小伙片下一些羊肉装在瓷盘里,火堆上的玉米甜酒煮的甜腻飘香,两人端着大大的瓷盅喝着甜酒吃着烤羊腿,看着不远处身着民族服装的年轻姑娘们载歌载舞。
小伙儿问庄静闲:“正哥,旁边这位以前没见过。”
庄静闲转头看看火堆旁的凌垚,红红的火光映在他脸上忽闪忽闪的,庄静闲伸出手把凌垚低垂的头发轻轻的别到了耳后:“杨娃子,这是你嫂子,凌垚。”
凌垚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们,杨娃子端起酒盅粗声粗气的说:“正哥、嫂子,我没啥文化,不会说话,祝你们白头到老,早生贵子。”说着就仰头干了。
庄静闲低头小声的给凌垚介绍眼前这个精瘦强壮的小伙,他叫他杨娃子,之前那棵圣诞树就是他贡献的。
凌垚看了看眼前这个朴实的小伙子:“谢谢你的圣诞树,不过……我没办法生贵子。”
杨娃子听凌垚一开嗓就愣住了,怎么是个男人的声音,盯着凌垚久久的看,被庄静闲踢了一脚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转眼脸烧的黑红黑红的,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男人如此清秀俊美,马上改口了:“凌哥怎么生的这么好看,比寨花都美的。”
凌垚见杨娃子不仅没露出嫌恶的表情反而还不吝的夸起了自己,觉得这个会脸红的汉子竟有几分可爱:“你正哥说我是你嫂子,你怎么想的?”
言下之意是想逗逗他,看他知道自己是男人后会不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怎料杨娃子一脸的凛然:“我不懂你们大城市的人说的那些条条框框的大道理,我只晓得相爱的人就应该在一起,正哥跟我讲过,他对心爱的人之心就像我对芳芳是一样的,那都是火辣辣的爱情!”
三个人围坐在火堆旁喝酒吃肉,喝了满满一锅的酒,杨娃子又煮了一锅,庄静闲怕凌垚喝醉了:“别喝了,甜酒后劲大。”
凌垚却不管,他好久没过得这么快乐窝心了,把自己坦诚的抛在人群里,却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我开心,我想喝多一点。”
庄静闲看凌垚说话的样子都带着醉意了,却也只是笑笑由他去了。
杨娃子叫了旁边喝酒的小兄弟,其中两个带了羊皮手鼓,杨娃子去屋里把他的木吉他抱出来,右手拨弦起了个头,小伙子们拍起手中的鼓就开始唱了起来:“我从你家门前走过,你的妈妈看到我,说姑娘要嫁人了,叫我别痴心妄想了。可是我知道你也像我爱慕你一样暗恋我。我家的牛羊满山坡,我要赶它们去吃你家的草,请求你妈妈把你嫁给我……”
几个愣头青的小伙唱起情歌,都像是在对心爱的姑娘诉说。
歌声嘹亮悠婉,真挚绵长。
人们徜徉在歌声里,沉醉在美酒里……
慢慢的大家都喝高了,杨娃子拖着两人去大坝的篝火旁跳舞。
篝火旁已经围了一圈游客,游客中间穿插着穿名族服装的的少男少女们。凌垚和庄静闲一过去就被冲散了,夹杂在人群里围着篝火被陌生人拉着手转起了圈,跳起了热情的锅庄舞。汉族的客人们都听不懂他们唱的是什么,只知道欢乐的调子震天响,篝火越烧越旺,照得每个人的脸庞都洋溢着幸福的火光。
“扎西德勒!”
长长的一曲完毕,人群分散,凌垚抽身出来,焦急的东张西望不见庄静闲的影子。
“在找我?”庄静闲冲出来从身后抱着凌垚的肩膀,呼着带酒味的气息贴在他耳后轻声问。
“下雪了,我们回去吧,我都困了。”
庄静闲牵着凌垚往回走,从城寨出来,外面就是冷冷清清的柏油马路,朵朵的白雪从孤零零的路灯上头飘飘然旋转而下,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踩在白茫茫的路上,雪花落了两人一肩一头。
庄静闲停下,弯下腰把凌垚的羽绒服拉链拉上了,把围巾提上来轻轻的挡住口鼻:“我都说晚上会很冷的吧。”
凌垚突然推开庄静闲一个箭步冲出去,庄静闲愣愣的跟在身后,凌垚往前快速的跑了很远很远,停下来对着空荡荡的白色街景大声喊出来:“啊!!!!!!”
他用尽全身力气呼唤出来,把这些时日积压在心里的痛苦、委屈,一股脑全都宣泄了出来。待他喊完,庄静闲缓缓地走过去,却发现此刻眼前人已经崩溃的大哭了起来,大颗大颗的泪垂到围巾里。
庄静闲想要去把他拥入怀里,凌垚却向后退了两步,庄静闲上前拉他,凌垚一边哭一边伸手打他,不让他碰自己,庄静闲也不躲任他打。
凌垚哭累了,也打累了,无力的被庄静闲紧紧的抱着。庄静闲红着眼睛,冻得鼻尖冰凉,吸着鼻子,带着浓厚的鼻音说:“你不是说你困了吗,我们回家吧,好吗?”
庄静闲背着凌垚慢悠悠的往家的方向去,凌垚迷迷糊糊的回头看,明明是两个人却只有一串长长的脚印。
凌垚冻坏了,电热毯开了半天热不起来,庄静闲将凌垚的外套和湿透的鞋袜脱了把他塞床上,自己也脱了衣服钻了进去,紧紧的搂着单薄的他。
凌垚还有醉酒后的眩晕感,喝进肚子里的玉米甜酒此刻全都露出酒精妖娆的本来面目,晕眩燥热。凌垚一边推着庄静闲,一边喃喃的说自己恨他。
从前他不懂什么是恨,恨一个人是连着自己也会感到疼痛的。他没有恨过任何人,对杜筱筱、对叔叔婶婶、对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他都谈不上是恨,可他就是恨庄静闲。他们都没有像庄静闲那样给过他被爱的奢望,再狠狠的摔碎它践踏它。
“对不起……”庄静闲一边吻着凌垚的头发一边说着抱歉的话。
他又想起了凌垚在最煎熬痛苦的时候却只叫着自己的名字,胸口就撕裂的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受了怎样的苦,是我错,是我利用你,我骗了你,当我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你已经太晚了,我只想骗得更久一些,让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对不起,对不起……”
凌垚不止恨庄静闲,更恨自己,为什么自己看清了这个人的真面目,为什么明明把刀握在了手里还是捅不下去,为什么这个人随意表露的关心,随便两句话,自己明知道前面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还是忍不住想要跳下去。
庄静闲的吻贴上了他的唇,滚烫炙热,急促腥甜。凌垚恨恨的把庄静闲的唇咬破了,舔舐着那股冒着热气的腥甜味。唇舌用力的纠缠着不给对方留下呼吸的余地,两个人急切的褪着彼此的衣服,迫切的探索想要更多来证实他们的情感,是爱,是恨,是歉疚,是彼此要命的吸引羁绊。
这场性爱近乎疯狂,凌垚重获新生的肢体骨骼肌肉毛发,它们都在热切的回应着庄静闲,予取予求,肆意贪婪的感受庄静闲留在他身体里的每一丝温度,渴求着,索取着,恨不得要把他身体每一寸肌肤,每一处细微的神经、脂肪脏器连同那些游离的细胞一起吃进了身体里才好。
泪水悄无声息的在凌垚脸上肆无忌惮的淌,眼睛里的闸貌似是坏了,泪水滚烫的决堤了,收都收不住,可心里却在摇旗呐喊欢呼雀跃,每一个细胞都是无尽愉悦的。
曾经被卸下肢解的支离破碎的器官肢体,一下又重新长回了那具麻木空洞的躯体里活了过来。
重新生出的血管里流淌着热气腾腾的血液,每一个毛孔都张着大嘴如饥似渴的呼吸着。每一寸皮肤,每一丝毛发都苏醒了,在那片荒芜里飘荡的灵魂也复苏了,每一处知觉都回归了,热的、痛的……
他心里欢腾着。
都说男人在床上的话是不可信的,凌垚却欢喜的很,听见庄静闲喘着粗气用颤抖的声音狠狠咬着他的耳朵跟他说着那三个字,他身上所有的细胞毛孔、每一条神经毛发都长出了耳朵听得真切。
他一遍遍央求他:“再说一次,我想听。”
庄静闲用很浓重的鼻音一遍遍地说:“我爱你!”
那颗摇摇欲坠的心连着这具残旧的躯体终于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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