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5898 更新时间:09-03-28 09:40
西安西门。
胡景翼令旗兵把战旗插在正对城门的砖地上,调集六门山炮一齐轰城。
机枪手们提过水来泼泼打红的枪管,城头下又响起更密的枪声。
手掷弹更猛地摔向城墙根,也有士兵抓起土块、石块朝城上乱砸乱扔,更多的则是故意发出的叫阵喊杀声,目的显然是为了吸引城上守敌的兵力。
西门城楼上钟鼓楼已被炸塌一角,两名机枪手趴在被炸断的城垛上,拖过来同伙的尸身垫起机枪枪身……
有一守兵头目呐喊:“注意防炮,快调左右城上的弟兄增援西门!”
西南角的城墙外,邓宝珊一部果真迅速撤退,偃旗息鼓,各各隐入沟壕中,或者残墙断桩后。
城头上的一排留守兵一瞬间沿城墙西跑,嚎叫着去增援西门城楼,原来的城头阵地上仅余下寥寥无几的士兵。
城上守敌刚撤,邓宝珊便亲自挥动战旗,手下将士纷纷跳起,如虎出笼般又扑向护城河边,在数挺机枪掩护下,凶猛攻城,神速地又架起一张张爬城的云梯。
邓宝珊身先士卒,用战旗下端的铁矛尖,连连戳杀三名守兵,把一杆战旗舞得“呼呼”生风。
邓部率先登城,邓部精兵结队沿着城头呼啸西奔,冲向西安西城门。
肉搏战在城楼上展开……
西城门很快洞开……
胡、邓两部西门会师,如同惊涛骇浪涌向西安街头……
南门也已洞开。
张义安挥兵入城。
此刻,东北角的城墙塌倒一个豁口。
张藩和张鸿远正在作战地磋商。
张藩:“大哥!我领一旅进城,你带二旅回军冲灞桥,端了商震的兵营老窝。”
二张分兵,一进城里,一退城外。
北门守敌见大势已去,在城墙上挑起了白旗。
曹世英挥军直入,把“曹”字战旗插上了北城门的钟鼓楼顶。城上原来的“陆”字旗、“商”字旗被抛向护城河中。
西安城内的部分市民自动地提起板斧,操上扁担,加入到逐陆大军的行列中。
主要的几条大街上,敌尸已摆得像是肉做的台阶。
唯有东城门是闹中一块静地,守城兵无令不敢擅离职守,在城上城下乱如蚂蚁——
“咱这东门今天万幸,向东一路,从临潼直到潼关,尽归樊老二把守,他今天怎么按兵不动啊?”
“或许他站在陆总督一边吧?”
“东门外还隔者咱们灞桥的总部兵营呢。”
“可能是灞桥的守营部队档住了樊老二。”
“这不可能。樊老二可不是好对付的。再说灞桥离城才十几里,咋没听见枪炮声咧?”
“别说今天商旅长大军南下,就是全旅在城,能挡住公道大王?”
“呔!”最后一名发话者屁股上突然挨了重重一脚,一位守门官瞪着牛蛋眼,“你小子乱长别人威风,是想涣散军心吗?给我注意监视城外!”
东城门里的东大街上忽然一阵骚动。
陆建章携一队卫兵怆惶而来,他已经更换上一套胖大的商人服装,脑后的马尾架辫早已彻底颠散,人头马尾地喝令城头上的士兵:“撤!快撤,跟我出城。”
陆建章怆惶出城之后,总督府已不成总督府,纸做的大龙旗哪里还有旗影?只剩下光秃秃的旗杆弓立。
邓宝珊率队一马当先冲进督府大门。
莫大的总督府内兽走鸟散,逃不及的残兵败卒纷把枪支举在头顶,乱跪在督府大门口
大厅口、车库前、马厩旁,向邓部缴械投降。
邓宝珊双袖皆无,一条裤腿也已撕烂半节,他如入无人之境,立马横枪把战旗高举当胸。
山中落日早,红日刚平西,秦岭山中已显出苍苍暮色。
商震率军出山,行进在一段较为开阔的谷地间。军中士兵不乏有人抬猪牵羊,有人把未啃完的半熟烧鸡挂在刺刀尖上。
商震问身边参谋长:“任参谋长,离营还有多远?”
参谋长任应歧提缰回答:“大约四十里吧。”
“唔。西安似有炮声?”商震随口又问。
“或许是雷。”任应歧一侧耳朵,“瞧,北边云彩多厚。怕有热猛子雨来。”
商震勒马拧身,忽然沉下面皮,扬鞭一指道:“真他妈溃不成军!掐草编辫子用得着大军出城吗?派两个连队足球够了。我是想让弟兄们游逛一番山景,到山中避避暑气。秦岭,天下名山,开开眼界不比总窝在城圈子里强吗?可他娘的,撒兵不由将了。任参谋长,回城之后,逐营逐连给我查清弄明,看今天进山都有哪个牵了人家养、逮了人家鸡,还有哪个……日过人家闺女屁股。”
身后众兵纷纷吐舌,有人偷偷丢掉了腰上别着的猪蹄子……
商震一眼瞅见一名牵着一只山羊的士兵,他摇鞭一指:“来,牵过来!”
那士兵丢羊不及,硬着头皮走到商震马前。
商震立刻大变脸色,怒喝一声:“打!打他二十军棍!”
立有二亲兵,按翻那士兵,就着一块山石,抡起枪托数着数目狠砸那兵尖屁蛋子。
挨打的先是闷哼,后来嚎叫,叫声先是如羊,后又杀猪一般……
陆建章派出的第三名报信兵,恰在此时赶到,那兵翻身跳下马背,跪地大哭大叫:“商旅长……”
山峰遮住了日光,谷地上暮色朦胧。
商震骤闻西安兵变,几乎跌下马背,一时无语,像粘在马背上,两挂泪珠初时如丝接着如溪,后来如泉如瀑……
恰恰又在此时,谷地两侧的山包上陡然枪声、炮声、喊声、杀声大作,呼啸着的流光在谷地上空织成一张火网。
火网中透出劝降声:“蓝田郭坚旅长在此!”
“商震缴枪不杀!”
“活捉商震啊……”
商旅士兵顿时乱阵,各种应急之态尽出,群魔顿成群丑。只有一个没动的,就是那名刚才还在挨打的士兵,他一来是身上疼痛,二来是痛上加惊,趴在地上像是一块剔骨肉。
商震挥泪道:“任参谋长!快,组织一个尖兵连,冲出谷口开路,其余的各自先找隐蔽物,全体隐蔽!”
任参谋长一炸神,拔枪指挥道:“七营四连,上!冲出谷口!”
激烈的枪炮声立刻在空旷的谷地混搅,火光淡化了薄薄的暮色。
山包上的火力很快被吸引谷口。
谷口,商震的七营四连正向谷外猛冲……
商震望一眼渐浓的夜色,又咬牙命令参谋长:“应歧兄,传告各营连,退回谷中,改道出山。”
任应歧非常吃惊:“旅长!七营四连正在冲锋……”
商震又滑出哭音:“应歧兄啊!你难道舍不得丢卒保车吗?”
谷口处枪声激烈,七营四连全部成了山鬼。
郭坚率部冲下山岗,从百多具敌尸上捡拾枪械。
他的手下副官建议:“郭旅长,他们缩回去了。追吧,乘胜追入谷中。”
郭坚没有同意:“天色已晚,山险路杂,如今变为敌在暗处,我在明处,把好谷口,天亮再动。”
前方告捷,铜川军署如同罩上了一层祥光。
陈树藩喜洋洋,一派乐不可支状:“吴参谋长,闫参谋,鲍小姐,明天的西京再不姓陆了。传我命令,让张藩、张鸿远两个混成旅在灞桥两翼待命,如果郭坚挡不住商震,商旅长一旦逃回灞桥兵营,二张在西、在北,樊钟秀在东、给我张开口袋,三面合围,一鼓聚歼!”
秦岭之夜,风啸云涌,星月无光。空中时有闷雷翻滚,且夹着一道道似有劈山的闪电。
入夜不久,果然山雨倾盆。
两军阵前的雨,很难说清利于哪一方。
天怒人怨,天公一旦发怒,人便怨声载道。
三五成群的商旅士兵开始怨天尤人:“当兵的这碗饭,不好吃。不如……走他娘的吧!”
他们有人真的悄悄把刀枪塞进路边草丛,拔腿溜之大吉。
商震的头顶被四名亲兵用长枪支起一块薄薄的棚布,他在雨布下吩咐任参谋长:“应歧兄,通知大家小心山洪。抓几个山民问清道路。”
任应歧离开之后,果然山洪奔泻,轰隆隆的空谷传音,似是千军过阵。
任应歧不久又至:“商旅长!我们问过了三个山民……”
商震一摆手:“讲!”
任应歧回答:“他们都说由此东去二里,趟过九花溪,转道向北,一直可达灞桥,中间能绕过长安、避开蓝田,比我们的来路可近几十里。只是路窄坡陡,走时易出危险。”
商震马上决定:“好,趟过九花溪。路险不为险,最险的是我军目前的处境。咱们此次进山,实在是一大失策,全军没携一件重武器。不过,轻装走险道,也算有利于我们铤而走险。任参谋长,让那几个山民带路。”
灞桥。
商震的营盘已被樊钟秀、张藩、张鸿远三路大军共据,三方正在连夜商谈分发商震兵库中的各种军器和弹药辎重。
樊钟秀豪笑声声:“二位张兄,你们此次攻占西安,我只夺得一座灞桥兵营,相比之下,你们偏劳了哟!哈哈哈……”
张鸿远也笑:“樊将军,你我弟兄,还能争功?我们攻城,你在夺镇,这次你从后面抢占灞桥,可谓端了商震的老窝了。”
樊钟秀:“三国魏、蜀、吴三分天下,今天咱们三分商震的军火,痛快!”
马英插进一句:“二位旅长!你们官儿大,又是陈督军的老部将,今天大让小吧。我部初入官军不久,底子不厚,这些军火嘛……让我们樊掌柜的多得一些怎样?”二张互视一眼,张藩也倒客气:“以后咱们同举一杆陈字战旗,反正肉烂在锅里,你们先取,你们先取。”
一直闹到拂晓时分,武器开始正式分发。
樊钟秀指挥士兵拖出了一门门山炮掷弹筒,扛出了一挺挺机枪和一箱箱弹药,还有十几部军车被马水旺、马虎等呼拥着开出车库。
三方首领聚在灞桥议事。
樊钟秀概然陈词:“两位张兄,我想请二位各自撤出灞桥二十里。”
二张一呆,张藩有些发急:“你说什么?灞桥距西安不足二十里,你是让我们……”
樊钟秀现出沉稳之状:“这正合陈督军让我等大摆口袋阵的军令。我真正要求二位的是,你们撤出之后,,无有我的求援,二位千万按兵莫动。”
张藩真急起来:“这……这是何意?”
樊钟秀拉下脸皮:“樊某要与二位争功!”
二张大加愕然:“啊?”
樊钟秀:“自入官军之后,樊某一直徒有虚名。此次进攻西安,又在以逸待劳。商震若真能逃回,我想过过兵瘾!”
张鸿远:“拿你一团,对他一旅?”
樊钟秀:“哼!你们攻打西安,已经灭了商震四分之一的兵力;这次他若能活着回来,必是从郭坚旅长手中死里逃生,手下兵力不会完好无损。让我立一功吧,来日好见陈督军!”
马英胸峰鼓起,宛如雌狮一吼:“商震杀了我爹,我们今日要报杀父之仇,如果让他死在别人刀下,马英日后九泉之下无脸去见父亲!”
李六营长突然来报:“樊团长!商震率兵昨晚夜渡九花溪。”
樊钟秀一把撩开上衫:“我们撤退!”
天色更近黎明。
商震率领余部丢盔撇甲地逃向西安,他们行军之状,宛如地鼠结群出洞,溜溜地擦着一条河堤小道直窜,在沿着距西安城东大约十里之外的南北线上,由南而北,直扑灞桥大本营。
在距镇三、四里的一座军营瞭望塔前,商震命令部队暂停,匆匆检点人马。
一阵熙攮过后,参谋长任应歧报告:“旅长,一夜急行军,全旅减员六百零六名。”
商震懊恼之极:“封锁消息,不许透露。快派人摸回兵营,探查营中情况,如无异常,鸣枪为号。”
灞桥兵营,无声无息,三五士兵仍在放哨,只是木栅围栏已不规整,无数黑紫葡萄般的小铁铃吊在未断尽的铁丝网上,兵营四周的水濠内淌着一圈人工导引的山溪水,溪水汪汪,水面上浮着马肚带、断枪带、烂军盔、破军衣,还有脏兮兮的脸巾,臭烘烘的袜子,最能表明此处曾遭大劫的是,护寨濠内漂挂着水冲不动的士兵无头尸、断腿尸、半截尸……
当先赶回的商震的副官,老远凝望着营盘的旧址,摇头叹息:“兵营虽在,不可再回了!”他勒转马头,甚为留连地带领畏缩不前的几名随从又准备重新逃走,万料不到陆建章竟带着一队亲兵踱出来,他们仍旧穿着一身商人服装,看样子也像是准备马上离开,一眼瞅见那副官,马上急口惊呼:“哎呀呀,天不亡我!商旅长呢?”
副官大奇,不待回答,急令背后随从:“快,发信号,迎接旅长回营。”
五名随行兵士每人一发,先后五颗信号弹直溜溜地升向黎明出露的天空。
商震返回老营,陆建章如见佛祖:“商兄商兄,我在废墟上看到了一根支柱。”
商震流出几丝暗恨:“督座,一木难以支天倾。”
陆建章像当头挨了一块秦砖,宽大长衫内“咚”地坠下一个红包。
一卫士连忙替他捡起。
陆却不好意思去接。
商震轻问:“包的什么贵重物件?”
陆建章苦涩地动动嘴皮。
那卫兵脱口回答:“都督印。”
“嘿嘿嘿……”商震又现几丝鄙夷。“箱子丢了,您还抓着钥匙?”
陆建章浑身一震。
商震略略抬高腔口:“还要我夺回西安吗?”
陆建章摇头西望:“楚歌四面,无力回天了。”
商震语含更为明显的讽刺:“楚歌四面,您竟还敢稳坐兵营,也在玩弄空城计吧?”
陆建章大现悔色:“商兄!我是借机潜入,兵营已被洗劫一空,人家是前脚走,我是后脚到,正要离开,碰见你们回来……”
“呵。”商震微微一松脸,“咱俩果真有缘。我若不回,你要何往?”
“我……”陆建章心神无主,“走投无路了,我离不开商旅长啊!”
商震不愿再费口舌:“副官!让弟兄们各回营房,有能吃的东西,尽量带上,喘口气继续出发!”
“上哪儿去,商兄?”陆建章一下成了阿斗。
商震自作决断道:“东出入晋,投奔山西新军阎锡山!”
商部兵营成了撒了石灰的鱼塘,士兵成了上窜下跳的鱼儿,他们大多只抢两样东西:残存的零星弹药,残留的细米杂粮。
不少人扯出破军裤朝裤裆裤腿里填黄米,当然,衣兜里更是塞得猪尿泡似的。
没有捞到东西的开始向“满载”的同伙争夺,米面拽撒得满地成层,有人踩在谷粒、豆籽上滑倒,磕鼻子栽脸的眉粘面粉成了白眉、白发、白眼皮子的白色怪物。
队伍终于又要出发。
商震突然喝令两名亲兵:“过来,替总督编好辫子。”
二亲兵小小心心地在陆建章脑后束马尾。
商震又问陆建章:“督座,您这身商人服换不换?路上若遇乱子,万一认不出您……”
陆建章忽闪几下眼珠,色厉内茬地回答:“不换。陕西虽大,不就一个陆建章吗?将士们谁还认不出我来?来日如果不作官,我还真要当商人。”
商震展出一抹难得的苦笑:“您……本来就极像一位商人。好,您若真的经商,我就给您看货。”
陆建章立时感激涕零,肥掌扒住商震肩胛:“知己难逢呵!”
商震立在营辕大院的旗杆下,顶住气作战前总动员:“弟兄们!昨日一败涂地,是因我们太高兴了。俗言‘人欢没好事,狗欢掉层皮。’大军去逛山,逛丢西安城,我们败得活该呀!我现在声明两项——一、咱们队伍里河南人不少,河南人爱恋家,到了潼关,往东一迈腿就是河南,想回家的,我放你们回家看看爹娘,抱抱孩子、搂搂老婆。愿跟我干的,再到山西去找我。二、咱们队伍上更多的当然还是陕西当地人,当地的谁也不想丢下家。那好,跟着我冲到潼关,往北边一迈腿就是山西地盘,我与山西老阎,历来交厚。阎锡山的晋军可比咱陕西的秦军能干。朋友有难,他必相帮,到时候联手打回来,西京还是咱的。记着以后不要再去逛秦岭了!军人永远不能当掐花摘草的游客。陕西的婆娘最温柔,到时候我可以放弟兄们先回家抱足亲够再进城。此去潼关四百里,硬硬腿儿,眨眼就到。谁要屙稀屎,我叫他硬挺路边没人埋。那时节,你在外受难,老婆在家养汉,万一当了小寡妇,改嫁不改嫁,我可管不着!”
队伍里立刻响起一片低泣声。
商震猛一脚蹬住旗杆,奋力一呼:“流泪的都是猛士,哀军必胜!出发。”
商军出发之后,全队一串败相,败兵有个特点,宛如山倒一样。
王太、王部通倒是稳坐在李六营长面前,王太突来一股游兴:“李营长,听说你这临潼的华清池可是天下第一池呵?!”
李六微微一笑:“观景不如听景,天下哪有第一?华清池内无非有个海棠池,海棠池是唐明皇陪着杨贵妃洗过澡的地方。山西的晋祠内,还有个天下第一泉呐,其实不就是泉水清了一点。”
王部通露出羡慕之色:“唔,听名字海棠池肯定不小吧?要不就是杨贵妃的洗澡水香?”
李六故作神秘:“明日一看便知。”
王部通急不可耐:“还等什么明日?咱们马上就去。”他手指身边的王太:“把俺哥俩的两个连队都带上,叫弟兄们全都开开眼,一齐跳进海棠池里,给他来个鼓咚汤(棠)。”
李六乐哈哈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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